李峰同眼神顫動了一下,壓下心中的激動。
「沈總爽快,但我們還是先簽合同吧,你說是嗎?」
沈安徹掃了一眼旁邊的合同。
「先放了他,我再簽。」
最後他向手下使了一個眼神,就放開了我。
因為他不怕沈安徹反悔。
這裡里外外都是他的人,任他也跑不了。
等他簽了合同,資金到帳,自己就出國。
放開我的那一瞬,我立刻跑到沈安徹的身邊。
抓著他的袖子急忙開口道:
「不要簽,他們的目標是你,最後他們反悔了怎麼辦?」
李峰同瞬間接過話。
「不,不不,我李峰同從不做反悔的事,就像你,不也安全了。」
沈安徹站起身來,安撫的摸了摸我的頭。
「別怕,現在……躲我身後。」
「啊?」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時,耳邊就傳來了槍響。
密密麻麻的槍響。
我麻溜的躲到他的身後,捂緊耳朵。
這情勢變得也太快了吧?
在槍響的那一刻,對面也反應過來,開始反擊。
李峰同想要去看外面包圍房子的自己人。
卻一個人也沒有看見。
因為在談話的時候,沈安徹的人就已經解決完了那些人。
他目眥欲裂地看向沈安徹。
「沈安徹,你不得好死。」
卻因分神被人打中一槍腿,隨後被捕了起來。
等到所有人都被控制住的時候,從角落裡傳來一聲槍響。
而我剛好看清槍口的位置,是對著沈安徹的。
我的眼睛瞬間瞪大了,嘴裡大喊著:
「小心!」
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就無意識的擋了上去。
「砰——」
我能感覺到我的胸口一陣陣發疼,腦袋也暈乎乎的。
在沈安徹接住我的那一刻,緊繃的大腦徹底暈了過去。
「時言——」
但暈倒的時候耳朵里傳來一聲嘶吼。
角落開槍的人見沒有打中目標,又暴露了位置,就趕緊撤離了。
他喘著氣,躲到了一個沒有人發現的地方。
打開了手機,向對方發送了一句:
「對方已被抓,任務失敗。」
頭頂的光清晰地照著他的臉。
很明顯他就是那個李峰同新收來的人……
14、
外面的鳥嘰嘰喳喳,把我吵的微微睜開了眼睛。
入眼就是刺眼的雪白。
我微愣了一下,轉頭就看見媽媽背對著我剝果皮。
「媽媽……」
我下意識的喊出聲。
她的身體僵了一下,把削好的蘋果放在桌子上。
恢復好神情,冷淡的向我說著:
「你怎麼這麼沒用?在家都能被綁架?」
我看著她憔悴的臉龐沒有說話。
這時門卻被打開了。
沈安徹拿著買好的飯菜走了過來。
「時夫人,這就不怪他了,要怪還是怪家裡的保鏢,你說是嗎?」
他走上前把東西都放在桌子上。
「你放心好了,我已經提高了家裡的安全程度。」
媽媽看了我一眼,哼了一聲就離開了。
我默默地看向她離去。
小聲地對沈安徹說了句:
「其實她不壞的,她只是生病了。」
他的目光看向我,並沒有回應。
但是他拿出了一個金塊,在桌子上敲了敲。
「這是什麼?」
我順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我的小金塊!
我連忙向我胸口的口袋裡摸去。
完了,沒了。
但下一秒反應過來,我不是中槍了嗎?怎麼沒有傷口啊?
沈安徹將小金塊扔我手裡。
我趕緊將它接住,卻摸著了子彈擊中的坑。
「是這東西救了你,不過,這是哪來的?」
哪來的?好像是管家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從飾品上掉下來的。
他當時正要把它扔了。
但我隨口一問,沒想到它是真金的。
就要了過來,放在口袋裡了。
我捂緊了小金塊,緊張的看了他一眼。
「管家伯伯給我的。」
他默了幾秒,又說:
「放心,不搶你的。」
我鬆了一口氣,還以為他要給我要走呢。
「以後……不要那麼衝動了。」
他垂著眸,晦暗不明的說道。
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擋上去了。
可能是,我也不想他死。
「等會我帶你去做一個全身檢查。」
但是他還沒有帶我去,因為公司現在堆了好多事。
我把他勸走,自己去做了。
拿到檢查單後,我一陣恍惚。
甚至手腳有些發涼。
我竟然……
我竟然是 A 型血?
可是上回去療養院,我清楚的看到沈明遠旁邊的床標籤上寫著 O 型血。
媽媽是 B 型血。
他們倆怎麼能生出 A 型呢?
我瞬間感覺天都塌了,難道我不是沈明遠親生的?
我是媽媽和別的野男人生的?
我不再想這些問題,再想也沒有意義了。
我趕緊把檢查單藏起來。
這真的不能被其他人看到。
15、
在知道那件事後,我躲了沈安徹好幾天。
每天都戰戰兢兢的。
這一天剛好出來被他堵著。
「你在躲我?」
我心虛的往左右看了看。
「沒,沒有啊。」
他薄唇微抿,眉頭緊鎖。
「有,你這幾天都在躲著我。」
「哈,哈,是嗎?」我乾笑兩聲。
他往前逼近了一步。
「為什麼?」
我後退,別過臉去。
在他離得越來越近的時候,我伸手推開了他。
轉而就跑。
「哥哥我還有事,等會再聊。」
我很快就跑回自己的房間,並鎖好了門。
我倒在床上喘著氣。
這時,我腦子裡突然竄出來一個想法。
不對啊,當初他不是就做了親子鑑定嗎?
雖然那不是我的頭髮,但他也是知道我不是親生的啊。
那我現在為什麼心虛?
我趕緊坐了起來沉思著。
我不應該趁著時間討好他嗎?
這樣之後,他隨便不要的東西就夠我發達了。
就像那一塊金塊兒一樣。
我拍了一下大腿,很好,就這麼辦。
直到晚上,我做好心理建設,端著一杯牛奶朝他書房走去。
「哥哥,喝牛奶,這樣晚上睡得好些。」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沒管,直接將牛奶放在桌子上。
又上前給他捏捏肩膀。
「哥哥,你辛苦了,我來給你捏一捏。」
在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時,他身體僵了一瞬。
趕緊就把我的手拿了下來。
「不用了……」
我眼睛彎成月牙地看著他,又向他說:
「那好吧,你書房髒了,我給你掃掃吧。」
看著我的笑臉,沈安徹的耳後已經紅了一點。
他剛想拒絕,我就立刻去行動了。
這幾天都是這樣過來的,只要他出現的地方,我也會出現。
雖然,有時會幫倒忙。
但我的熱情心很足的。
……
在療養院這邊,沈明遠旁邊站著一個看起來很斯文的人。
他抬手扶了扶眼眶。
「老爺,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時間不等人啊。」
沈明遠眯了眯眸子。
「老洪啊,上次可是個好機會……」
洪獻卻抖了一下肩膀,眼睛裡透出一絲精光。
「那可是多虧了你那出現的「親」兒子。」
說罷,他朝沈明遠遞了一份資料,嘴角微勾。
「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
這又是一份親子鑑定書,而這一份更加準確。
當時洪獻打中了我一槍,就想去醫院看看我死了沒。
結果意想不到發現了這一回事。
而且查到底也發現了當初我們上班的時候遞的親子鑑定書是假的。
是媽媽讓人偽造的。
看到這些證據後,沈明遠憤怒的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脖子上的青筋自跳。
狠狠的把這些東西都摔在了地上。
「賤人!她竟敢騙我!」
而洪獻把沈明遠安撫了下來,他遠遠看著著玻璃外的景色,對他說:
「老爺別急,我有一個辦法……」
16、
媽媽接到沈明遠的消息就趕了過去。
「明遠,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沈明遠臉色陰沉的看著她。
而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面有一個人。
等她進來之後,那個人一把用手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開始掙扎,但藥物讓她的意識越來越昏沉。
最後直接暈倒過去。
沈明遠看到這一切根本沒有什麼反應。
他問向洪獻:
「你確定這樣真的有用?」
洪獻邊擦著手邊回答:
「當然,你可沒有看到你那個假兒子替你親兒子擋槍的畫面。」
沈明遠皺了皺眉。
「你怎麼能確定沈安徹會幫時言?的確是時言幫他擋槍,可又不是沈安徹幫他擋。」
洪獻眯著眼睛笑了一下。
「那可不一定哦……」
他們準備好了一切之後,就給我打了電話。
「請問是時先生嗎?」
聽到這個稱呼,我先愣了一下,隨機反應過來好像是我。
「嗯,是的。」
「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哦,你的媽媽在我們手裡。」
打電話的是洪獻,他語氣溫柔的向我說著。
我的手機沒拿穩,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對面也掛斷了電話。
我的心害怕的砰砰直跳,手腳發軟的去撿地上的手機。
「不會的,不會的,她怎麼可能會被綁架?」
可我打去她的電話,卻沒有人接聽。
我一連打了十幾個,都沒有人接……
淚水不知不覺瀰漫住了臉龐。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下意識想去找沈安徹。
我跑去他的房間裡找他。
「哥哥,沈安徹。」
他剛從洗手間出來,看見我滿臉的淚水,皺了皺眉。
他走上去,對我說道: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抓著他的衣袖,嗚咽著斷斷續續地聲音開口。
「我,我媽被人抓走了……怎麼辦?」
我急切地拿起手機,指著一個電話號碼。
「就是這個號碼,他告訴我媽媽在她手裡,而且我打媽媽的電話也打不通。」
沈安徹也反應很快,立刻聯繫了助理。
把手機號碼發給他,讓他查對方的定位。
他回握著我的手。
「別擔心,一定可以找到她的。」
我害怕的渾身顫抖,擔心她會遭到不測。
沈安徹的手放在了我的頭上,慢慢輕撫。
「時言,別怕……」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一句話讓我定了心神。
17、
「洪獻,你說他們會來嗎?」
沈明遠深深吸了一口煙說道。
「這……這不就來了。」
他看向遠方的那個車,像他們駛來。
這一次他們特地選擇了一個森林裡。
他們沒有出面,而是在房子裡。
等到車開到地方,我立馬打開車門就下車。
沈安澈也下來了,他穩穩的牽著我的手。
我看像四周,一眼就看到她被綁在一棵樹上。
我想衝過去救她,可被沈安徹緊緊抓住。
「先別過去,有危險。」
沈明遠他們是做好了準備,附近都是他們的人。
「叫你們的老大出來。」
沈明遠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他用了變聲器,聲音聽著很粗獷。
「我就是。」
沈安徹能聽出來這是個變聲器,眸色深了深。
「你們的目標是我?對嗎?」
「哈哈哈!小子,你很聰明。」
目標是沈安徹?
我攥緊了手心,他不該來的。
沈明遠透著眼前的螢幕,視線直直的掃向我們。
特別是充滿怨恨的眼睛盯著我。
我感到一陣寒顫,默默靠緊了沈安徹。
他也感受到了,輕輕拍了一下我的後背,示意我別害怕。
「廢話別多說,你想要什麼?」
「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你簽了這個,我就放了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說的就是我媽媽,到現在她還在昏迷著。
我和沈安徹同時看向那份合同。
產權和股份轉讓協議?
這不就是要沈安徹整個公司嗎?
我眼神急切的看向他。
「不能簽!」
沈安徹目光隱晦的看向合同,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明遠可沒有多少耐心。
「不簽嗎?」
他向手下下達了命令。
下一刻,一桶水就澆在了我媽媽的身上。
她瞬間就醒了過來。
等看清了我和沈安徹,又看到眼前的場景,她嗚嗚的叫了起來。
像是想表達什麼?
「媽媽!」
我看向她,手心都害怕地捂出汗了。
就在這一刻,沈安徹說話了:
「我簽。」
我不可思議的看向沈安徹,放開了他的手。
「沈安徹,你傻了嗎?那可是你整個公司啊。」
他低頭看向我,只跟我說了一句:
「時言,別怕。」
但我看出了他眼裡的意外之言,就跟上一回一樣。
我愣了一下,這是……
他轉身就簽了合同,好似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而沈明遠的眼睛一直盯緊沈安徹的動作。
在看到他簽完合同後,眼裡露出興奮的光芒。
他大手一揮,我們轍!
但事情可不如他們想像般的順利。
「轟——轟轟。」
天空傳來了直升機的響聲,還有的人順著梯子往下跳。
沈明遠眾人抬頭一看,都害怕的四處逃竄。
沈明遠憤怒的看向沈安徹。
「你,你竟敢報警!」
沈安徹朝聲音那處開口。
「你敢做違法的事,我為什麼不能報警?」
說完就沒有再理他,而是護著我去把媽媽放下。
我趕緊跑到媽媽身邊,幫她解開繩子。
「媽媽,你還好嗎?」
被解綁後,她急切的把口中堵住的東西拿了出來,然後說道:
「他是沈明遠。」
我瞬間瞪大了眼睛。
他?怎麼會是他?
而沈安徹沒有絲毫驚訝的模樣,他似乎已經猜到了。
沈明遠眼看著警察就要把這裡包圍。
他怒瞪向我們這邊。
「你們都別想活著。」
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時,沈明遠朝這邊開了一槍。
而媽媽剛好一直盯向沈明遠的方向,在他開槍時,她早已發現。
槍對著的方向,就是我……
砰——
響聲過後,撲向我的人瞬間倒地。
她的胸膛出現了一個血窟窿,止不住的流血。
「媽媽——」
我瘋了一樣伸出手去捂。
但指尖剛碰到傷口,那溫熱的液體就從指縫裡洶湧而出。
怎麼堵也堵不住。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我的聲音顫抖的不成樣子。
她攔住了我的動作。
雙手顫抖地摸向我的頭髮。
「言,言言,是媽媽錯了,咳……咳咳!」
鮮血從她的嘴裡不斷湧出。
我瘋狂搖頭,淚水沾滿了臉龐。
「不不!是我錯了。我以後好好聽你的話。」
「求你,求你不要有事。」
而媽媽嘴角帶起了一絲笑容。
「我,很開心你不,怪我。」
「我不怪你,不怪。」
我的手還死死的按住她的傷口,不想再讓血流出來。
「言言,其實你不是我親生的,你是我撿來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別再說。」
她一說話,鮮血就止不住的流。
「我對不起你,我的孩子難產死了,我把你撿了回來,當做我的孩子。」
「可,可是,你那是問我,你要找爸爸,我就很生氣……」
「我就把怨氣加到你身上了,我是不是非常惡毒啊……」
「不,不你不惡毒,你是最好的。」
她的眼睛看向遠方。
「言言啊,我好像看見我女兒了,她在向我招手……」
「媽,媽媽……」
「你,你要好好活……」
最後,她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嘴角還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可後面的話,她再也沒能說出口。
我抱著漸漸冰冷的媽媽,徒勞地用雙手按壓著不斷滲血的傷口。
沈安徹在旁邊單膝跪地,看著我們。
「言,言言,她已經死了……」
「不,她沒有死。」
我緊緊抱著她的身體,想替她暖一暖。
他在一邊垂著眸子。
我推著他:「你快去叫救護車啊,快去啊,她還沒有死——」
他被我推的屈膝坐在地上。
「言言……」
「嗚嗚,沈安徹你告訴我,她沒有死的對不對?」
他上前抱住了我。
「言言,別怕……」
激烈的情緒幾乎讓我呼吸不上來,眼前的景象開始旋轉、扭曲。
隨即我的身體一軟,就徹底倒了下去。
但沈安徹穩穩的接住了我。
「暈了也好……」
18、
這一次醒來還是在醫院。
但是我再也看不到她在旁邊削蘋果了……
現在我只覺得心臟的位置,空了一大塊,疼得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言言……」
我透著迷茫的雙眼看向沈安徹。
他正從洗手間裡走出來,在我看向他時,他微微移開了視線。
朝我走來,耳尖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發紅。
在他坐到床邊時,我雙眼微紅的抱住了他。
「沈安徹,我沒有媽媽了……」
但他的身體好像僵住了,一動也不動。
「你怎麼不動……」
話還沒說完,我感覺我柔長的頭髮散落在肩膀。
我摸了摸頭髮,不知道何時假髮被取了下來。
不過現在也沒關係了,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
沈安徹僵似的身體似乎好了些。
他想抬手摸摸我的頭,但關鍵時刻停住了。
又把手輕輕放了下來,眼睛裡透著不知名的光。
我抬頭望著他。
「你知道了?」
他薄唇微抿,點了一下頭。
「那你……」
他按住我的手背。
「別多想,你還是你。」
然後他又感覺到不妥,把手收了回去。
「你先休息,我去給你買飯。」
他連忙給我蓋好了被子,走了出去但背影看出來有點急迫。
我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看向窗外的落葉,不知在想些什麼。
……
沈安徹把一切辦的很好。
沈明遠被他送去了一個遙遠的療養院。
後半生都應該不會再見面了。
洪獻也被捕了,據說他當時還想跑,卻還是沒有跑掉。
所有的計劃都是他出的,沈安徹把他送進了監獄。
而且在這段時間裡,沈安徹一直陪著我。
陪我辦完媽媽的葬禮,陪我一起安靜的坐著。
他一直在照顧著我的情緒。
我感覺我們之間還是那樣子,但又好像有一絲絲不對勁。
幾個月之後,我的心情終於才開始好轉。
失去了親人的我,會自主依賴對我好的人。
這段時間我也習慣了,一直待在沈安徹的身邊。
但他這段時間好像有些不對勁。
他有意無意的躲著我,也不讓我觸碰他。
是討厭我嗎……
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
是啊,他不可能一直陪著我,他肯定是厭煩了我。
我默默地收拾好了行李箱。
好像是該離開了……
但是我拉著箱子走到客廳時,碰見了他。
他死死盯著我手裡的箱子。
「你要去哪?」
「我,我要離開了。」
他上前拽著我的行李箱。
「你要去哪裡?在家裡不好嗎?」
我低下了頭,不想眼裡的淚水被他看到。
「你都討厭我了,為什麼不能走?」
他的表情忽然變了,急切地看著我說道:
「我什麼時候討厭你了?」
「你都不讓我碰你……」
他怔愣了一下,眼裡夾雜著莫名的情緒。
「我,我……」
他說不出口。
我又把箱子拉了回來。
「你要討厭我的話,我就不礙你的眼了。」
就在我拉過箱子往前走了一步時。
沈安徹跪了下來。
我震驚的看向他,丟下箱子去扶他起來。
「言言,我喜歡上你了……」
我微微瞪大了眼睛。
「什,什麼?」
沈安徹的頭深深埋著,長發凌亂地垂落。
遮住了他大半張臉。
但他的肩膀卻抑制不住地劇烈顫抖。
「我混蛋,我竟然愛上了自己的妹……」
最後他說不出來了,他不敢開口。
我更懵了。
「啊?誰告訴你我是你妹妹的?」
我下意識反問出聲。
他低著頭繼續說:
「當時我偷偷拿你的頭髮做了親子鑑定,結果無血緣關係。」
「我當時知道你不是我的親弟弟。」
「但我當時拔的是你的假髮,所以才沒有血緣關係的……」
「但是我沒有撥你的真發……」
我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哈哈,沈安徹,你怎麼這麼傻?」
我從包里拿出那一張親子鑑定, 遞給他看。
他看了一秒,就立刻身子都僵住了。
然後僵著脖子抬頭。
「所以, 所以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我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他立刻就撲了上來, 把我緊緊抱在了懷裡。
但是有些緊了, 我快喘不上氣了。
我拍了拍他的手臂。
「你放開點,我要喘不過氣。」
但他只是鬆了一點。
我繼續問他:
「當時我媽媽和我說的話,你沒有聽清嗎?」
「嗯?什麼話?」他的聲音透露著沙啞。
也是,要是他聽見了就不會這樣了。
應該是當時吵鬧的聲音太大, 而且媽媽還是很小聲的說的。
我跟他說沒什麼。
但他這是卻反問我。
「言言, 你喜歡我嗎……」
他的聲音略帶一絲緊張, 又透露著不安。
「我……」
我說不出口。
我不知道對他是喜歡還是什麼?
我只知道我很依賴他, 不想他出事。
這樣算是喜歡嗎?
我不知道。
但是我回過來又反問他。
「那你什麼時候喜歡我?是我還是男子身份的……」
這樣想著就有點好笑了。
「我,我,沒有……」
他結結巴巴的說著,好似不想承認他喜歡一個男人。
我假裝生氣的想推開。
「那你就是不喜歡我, 放開我,我要走了。」
「別別!我喜歡,我都喜歡。」
他又緊緊把我攬在了懷裡, 沒有一絲空隙。
我在他懷裡咯咯的笑著。
這也好像是我最近最開心的時候了……
我偷偷湊在他的耳旁,輕輕說了一句:
「沈安徹, 我也喜歡你……」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耳一般,讓他定住了。
隨即他按過我的後頸,薄唇印了過來。
我能感覺到他的顫抖。
「言言, 我也最喜歡你……」
19、
自從知道我與他沒有血緣關係後,他就變得和以前不⼀樣了。
找著機會⼀直往我⾝上鑽。
這一天, 我們在辦公室⾥。
他坐在椅子上把我緊緊摟在懷裡。
唇⻮間的力道帶著不容抗拒的侵略性,將我的呼吸一點點吞噬。
意識在缺氧的眩暈中逐漸模糊。
直到肺⾥的空⽓耗盡, 我才⽤力推開他。
「沈安澈, 你夠了。」
他抵著我的額頭, 濕熱的氣息噴洒在我的臉頰。
「不夠……」
眼看著他⼜要來,我伸出雙手捂住他的嘴。
「哥哥,這樣不好吧?」
哥哥兩個字,我加重了語⽓,想要提醒他⼀下。
可他卻輕笑了一下。
抓著我的⼿,在⼿背輕輕吻了吻。
湊近我的⽿旁, 溫熱的氣息灑在我的耳尖。
「哥哥?」
「那我應該叫我的言言弟弟呢?還是妹妹呢……」
我還沒有接上話, 他就⾃顧自的說:
「不,我應該叫寶寶啊……」
說完, 他就不容置疑的親上了來。
直到好久他才停了下來。
我趴在他懷裡喘著粗⽓。
他拿出了一個合同給我看。
我瞥了⼀眼:「這是什麼?」
「彩禮。」
啊?彩禮?
我翻開看了看,有公司全部的股份, 還有各地的房產。
我震驚的看向他。
「你這些都給我了?」
「嗯, 我的財產我的太太保管。」
他的聲⾳溫柔而⼜眷戀。
他見我愣在了原地,就開口向我說的道:
「怎麼了?驚呆了?」
在他的視線⾥我搖了搖頭,認真的對他說:
「不是。」
「我在想,沈明遠千⽅百計都沒有得到的東西,現在就都歸我所有了?」
他摸了摸我的臉頰。
「嗯,都是我太太的。」
「那沈明遠可算記錯了, 他要是當初勾引你,成了你的太太, 那不是公司就到他⼿⾥了。」
我只是開了個玩笑。
但沈安徹好像玩不起一樣。
他咬了咬牙,掐著我的腰,又繼續了起來。
早知道不開玩笑了。
他是真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