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倀鬼朋友出頭後，我重生了完整後續

「他說要去體驗當地酒吧文化，一個人去了，把我丟在酒店……語言不通，我好害怕。」

「辭辭，他去酒吧一夜沒回來，手機關機了，我聯繫不上他怎麼辦？」

「紹安不見了！他拿走了所有的現金和我的信用卡！酒店催款了，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清辭，借我點錢買機票回家好不好？求你了！」

「溫清辭！你為什麼不回消息？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覺得我活該？」

「接電話啊！你死哪裡去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最後幾條消息，停留在一周前，語氣從未有過的疲憊與絕望：

「溫清辭，我恨你。」

然後，一切戛然而止。

我挑了挑眉，退出對話框。

找到了那個前世曾作為「傳話筒」的共同好友李莉。

電話幾乎是秒接。

對面傳來李莉拔高的、帶著難以置信的尖叫。

「溫清辭？！我的天！你這一個月去哪了？怎麼都聯繫不上你！我告訴你出大事了！」

我將手機拿得離耳朵遠了些，語氣平淡無波。

「怎麼了？我剛做完一個封閉項目，才出來。」

「封閉項目？什麼時候了你還做項目！」

李莉的聲音又急又慌，「林念初出事了！出大事了！」

3

「念初失蹤了你知道嗎！在國外失蹤了！她爸媽都快急瘋了！」

我適時地倒抽一口冷氣，聲音里揉捏出恰到好處的驚訝與擔憂。

「怎麼會這樣？我剛剛開機，看到她給我發了好多消息，打了好多電話，聯繫不上她，我有點擔心才趕緊問問你。具體怎麼回事？」

李莉立刻像找到了宣洩口，語速極快地開始解釋。

「還不是那個錢紹安！他們倆在國外大吵了一架，具體為什麼吵不清楚，反正那個渣男，一氣之下竟然把兩個人的錢全都帶走了！一個人走了！把念初獨自扔在了人生地不熟的國外！」

「她那時候身無分文，瘋狂在群里、給所有認識的人發消息借錢。」

「可她之前為了給錢紹安付房租、買那些死貴的電腦設備，早就把身邊能借的朋友借了個遍，錢都沒還上，誰還願意接她錢啊？」

「估計是實在沒辦法了，她才那麼瘋狂地找你。」

李莉頓了頓，語氣有些複雜。

「也有幾個心軟的，看她可憐，給她轉了點錢。可那點錢哪夠買回國的機票啊？杯水車薪！」

接下來的發展，與我預料的相差無幾。

走投無路的林念初，終於硬著頭皮聯繫了父母。

「她爸媽接到電話都懵了，根本不知道她居然跑出國了！聽說還是跟那個他們堅決反對的男朋友一起去的，她爸在電話里就把她罵得狗血淋頭！」

「罵歸罵，終究是親生女兒，她爸媽還是趕緊給她打了一筆錢，勒令她立刻、馬上買機票回家！」

故事聽到這裡，本該以林念初狼狽回國告終。

「結果你猜怎麼著？」

李莉的音調揚高，帶著難以置信的荒謬感。

「念初她……她擔心錢紹安證件在她這裡，沒錢沒證件回不了國，竟然……竟然用她爸媽打來的救命錢，把酒店續了房，傻等著那個渣男回來！」

「這下可把她爸媽徹底氣瘋了！直接在電話里告訴她，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讓她自生自滅，然後就把她拉黑了！」

後續的發展順理成章。

酒店房費再次到期，身無分文、舉目無親的林念初，在簽證即將到期、語言不通、無法合法打工的異國他鄉，徹底失去了音訊。

「酒店也退了，電話打不通，所有社交帳號都不更新了，整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她爸媽這才真的慌了，到處託人找關係，聯繫大使館，都快急出病來了！」

「那……現在呢？有消息了嗎？」

我輕聲問，心裡推測著時間線。

「就在大家都以為要出事的時候，兩天前，她忽然又出現了！」、

李莉的聲音變得神秘兮兮，帶著一種分享壓軸大戲的興奮。

這下，我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我原本以為，她父母最終還是心軟，想辦法把她弄回來了。

「她在哪出現的？怎麼回來的？」

「她回國了！自己回來的！」

李莉壓低了聲音，仿佛在說什麼天大的秘密。

「她直接回了家，跟她爸媽攤牌了。」

「攤牌什麼？」

「她說……」李莉頓了頓，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吐出那個炸彈般的消息，「她告訴父母，她懷了錢紹安的孩子，兩個人決定要結婚。」

「……」

電話這頭，我沉默了。

即使擁有前世的記憶，即使自認已經對林念初的戀愛腦程度有了充分的預估。

這一刻，我還是被這匪夷所思的「破局之法」震得一時失語。

這已經不是愚蠢能形容的了。這簡直是一種自毀式的瘋狂。

「真的假的？」

我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她自己說得斬釘截鐵！還說錢紹安已經知道錯了，很快就會回來向她求婚。」

李莉的語氣也充滿了無語。

「她爸媽現在……聽說都快氣暈過去了，可看她那樣子，又不敢再刺激她。這事兒現在鬧得……唉，簡直一團糟。」

「是啊，」我淡淡地附和，目光投向面前的女人身上。

「真是一團糟。」

掛斷電話，我抬頭看著面前臉色憔悴的林念初。

「你來找我幹什麼？」

林念初面色憔悴，扯起嘴角笑了笑。

「溫清辭，你重生了吧？」

4

心臟在那一瞬間似乎停止了跳動。

前世喉間撕裂的劇痛和鮮血的粘膩感再次席捲而來。

我幾乎能聽見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

她知道了？她怎麼會知道？是猜測，還是……她也？

巨大的震驚像一隻冰冷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嚨，但僅僅是一瞬。

我強行壓下所有翻騰的情緒，面上不動聲色，甚至連眼神都沒有閃爍一下。

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這種時候，任何急於辯解的姿態都等於不打自招。

我只是微微歪頭，用一種近乎冷漠的平靜反問她。

「什麼重生？你在說什麼呢？就算是，你想怎樣？」

我的反應顯然出乎她的意料。

她預想中的驚慌失措、矢口否認全都沒有出現。

她愣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不確定，但隨即被更強烈的情緒取代。

「我不想怎樣！」

她有些激動地往前一步，聲音拔高。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知道！我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所以你現在是在報復我嗎？報復我前世……前世那樣對你，所以才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躲起來？所以才眼睜睜看著我在國外……」

「林念初，」我冷冷地打斷她，不想再聽她重複那些自我感動的苦難，「與其在這裡糾結我是不是重生，不如先解釋一下，你用根本不存在的『懷孕』逼你父母妥協，這荒唐事打算怎麼收場？」

她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聲音戛然而止。

臉上閃過一絲被戳穿的狼狽。

「還有，」我繼續逼近一步，目光銳利地盯住她。

「錢紹安捲走了你們所有的錢，把你一個人丟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這難道就是你說的『真愛』？這就是你寧可欺騙耗盡心血養育你的父母，也要維護的『苦衷』？」

「他不是！他有苦衷的！」

林念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激動起來，聲音帶著哭腔。

「他一定是遇到了難處！他肯定不是故意丟下我的！你不了解他！」

「溫清辭，」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臂。

指甲幾乎要嵌進我的肉里，語氣帶著絕望的哀求。

「就算我求你了，你再幫我最後一次好不好？紹安他……他剛回國，什麼都還沒有。你借我點錢，就當是補貼我們未來的家用……還有，你去跟我爸媽解釋，說我們是真心相愛的，讓他們同意我們在一起，好不好？他們最喜歡你最聽你的話了……」

我用力甩開她的手，後退一步，與她拉開一個安全的距離。

「不好。」

我的聲音清晰而冰冷，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林念初，你聽清楚了。我不會借給你一分錢去填無底洞，更不會為你荒謬的謊言去做說客。你選擇的路，後果自己承擔。」

我的拒絕像是一記耳光，狠狠扇在了她的臉上。

她臉上的哀求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徹底拒絕後的羞憤和扭曲。

「溫清辭！你怎麼能這麼冷血！」

她尖聲指責，眼淚涌了出來，卻不再是博取同情的工具，而是憤怒的宣洩。

「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你都忘了嗎？你就是記仇！你就是恨我前世那樣對你，所以現在見死不救！」

「那不都過去了嗎！你想看我笑話是不是？」

我靜靜地看著她歇斯底里。

冷血？記仇？比起她前世那句輕飄飄的「解氣了嗎」，我此刻的冷漠又算得了什麼？

就在這時，她包里的手機尖銳地響了起來。

她像是觸電般渾身一顫，慌忙掏出手機。

只看了一眼螢幕，她臉上的憤怒、委屈、淚水全都瞬間消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瞬間抹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虔誠的喜悅和光芒。

「喂？紹安！」她接起電話，聲音甜膩得發嗲，與剛才判若兩人，「你回國了？真的嗎？好好好！我馬上過來！你等我！」

掛斷電話，她甚至沒再看我一眼，仿佛剛才那場撕心裂肺的爭執從未發生。

她匆忙地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臉上帶著一種奔赴神聖約會的急切和歡喜。

「紹安找我，我先走了。」

她丟下這句話，像是忘記了我的存在，轉身就朝著路邊跑去，迫不及待地伸手攔車。

我站在原地。

看著她飛快地拉開車門坐進去，計程車絕塵而去，消失在車流中。

5

林念初果然又來找我了，就在她和錢紹安「久別重逢」的三天後。

她臉上洋溢著一種近乎虛幻的光彩，仿佛之前那個在異國他鄉身無分文、絕望哭泣的人不是她。

她親昵地挽住我的胳膊，仿佛我們之間從未有過那場激烈的對峙，聲音甜得發膩。

看著她笑盈盈的臉，我有點後背發麻。

真的有點搞不明白她還這麼親昵的態度是什麼意思。

「辭辭，紹安都跟我解釋清楚了！之前在國外，他是被一個所謂的朋友坑了，所有的錢都被捲走了！」

「他不敢聯繫我，是怕連累我，怕那些追債的人找到我傷害我！他都是為我好！」

默不作聲地將手臂抽回。

我實在有點為她口中這套漏洞百出的說辭感到可悲。

若真如此，他為何要拿走她身上最後的現金和信用卡，斷她所有生路？

「你看，這是他給我帶的道歉禮物！」

她獻寶似的從衣領里拉出一條細鏈，下面墜著一顆品相粗糙、色澤暗淡的仿製珍珠。

「他說現在條件不好，委屈我了，等他賺了錢，一定給我補上鑽戒！」

她臉上洋溢著被珍視的幸福，完全看不見那廉價飾品背後赤裸裸的敷衍。

「辭辭，」她話鋒一轉，再次抓住我的手，眼中帶著熟悉的、令人不適的渴求。

「我們決定儘快結婚！婚禮一定要辦得風風光光的，不能讓別人看笑話。可是……你知道的，我爸媽那邊……還有紹安他想創業，需要啟動資金。」

「看在我們這麼多年情分的面上，你幫幫我，借我點錢好不好？就當是給我的嫁妝，我以後一定還你！」

「你知道的，前世他很成功的！這錢我一定能加倍還給你的！」

又是借錢。

「我沒錢。」

我斬釘截鐵地拒絕，不留任何幻想。

她臉上的光彩瞬間黯淡，委屈地撇撇嘴。

「辭辭，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啊……」

我不想再聽她那些控訴，「林念初，醒醒吧。」

「我們已經不是朋友了，別再來找我了。」

之後的日子，我偶爾能從共同朋友那裡或遠遠一瞥中，了解到他們的近況。

林念初果然開始四處向親友借錢，打著籌備婚禮和支持男友創業的旗號，甚至不惜撒潑打滾。

而她口中那個「深愛」她、承諾要給她美好未來的錢紹安，行為卻愈發可疑。

為了自保，我開始有意無意地留意他們的動向。

幾次暗中觀察，我發現錢紹安經常避開林念初接打電話，神色曖昧。他對林念初的孕期反應漠不關心。

甚至有一次，我親眼看見在一家咖啡館，林念初挺著已經微微凸起的肚子，穿著服務生的圍裙，在擦拭室外桌椅。

而錢紹安則坐在裡面悠閒地喝著咖啡，玩著手機。

這個周末，我約了人在一家西餐廳談事。

竟撞見錢紹安和一個打扮入時的年輕女孩在一起。

兩人姿態親昵，錢紹安的手自然地攬著女孩的腰，低頭在她耳邊說著什麼，逗得女孩咯咯直笑。

那畫面，與他面對林念初時的不耐煩判若兩人。

我迅速拿出手機，借著盆栽的掩護，連續拍下了幾張清晰的照片。

沒過兩天，李莉氣沖沖地跑來找到我，劈頭就問。

「辭辭，你猜我昨天看見誰了？錢紹安！跟一個女的在商場裡手挽手逛街！根本不是林念初！」

原來她也撞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