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蘭和施婉走了個前後腳,六點零五分。
這三個人在包廂內逗留時間都不長,非要說的話,程浩待的時間久一點,而且出來時的表情明顯不對。
是和程光明發生了爭吵嗎?
我擰眉思索。
那是不是可以說明,在程浩離開之前,程光明都還沒有遇害?
正思考著,手機震響,來電人居然是顧修文。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
「有打擾到你嗎?」顧修文聲音依舊是溫溫的,「我剛做完手術,想問問你還需要我配合做一份筆錄嗎?」
我看了眼時間,這會都快十二點了,做醫生的真是夠辛苦。
「不用。」我想了想,「今天太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顧修文聞言笑了下:「我開車回去也要經過市局,不麻煩的。」
我想了想答應道:「行,那我在大廳等你,你進門給我打電話就好。」
顧修文應下來。
他來得確實很快,不到半小時便到了市局大廳。
看到我下樓,他彎眼笑了下,把手裡東西遞過來:「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在路上隨便買了點,當是夜宵吧。」
我有些意外:「你不用……」
「正好我也蹭一口。」顧修文揉了揉手腕,無奈地笑笑,「做完手術又餓了。」
他這麼說我也不好再拒絕,只能帶著人進了辦公室,又給倒了杯熱水。
顧修文打開包裝盒,油炸食品和點心的香氣緩緩飄出,我肚子立刻就叫起來。
「餓了?」
顧修文把手套遞給我,調侃道:「看來我來的還算及時?」
我有點不好意思,戴上手套先抓了個炸芝士。
「慢點,燙——」
顧修文提醒晚了,我一口下去那感覺和鞭炮炸我嘴裡了似的,燙得我騰地蹦了起來:「臥槽!」
顧修文一刻都沒猶豫,直接伸手到我嘴前:「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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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不必了吧!!
我眼瞳一震,趕緊低頭找垃圾桶,把這口芝士鞭炮吐進去。
「怎麼樣?燙到沒?」
顧修文皺著眉:「我看看。」
我尷尬得不行,忙不迭躲了下:「沒事,我喝口涼水就好了。」
顧修文有些歉意:「忘了給你說了,這炸芝士剛出鍋。」
我擺擺手示意沒事,又灌了幾口涼水,嘴裡火辣辣的疼痛總算好了點。
嘴巴痛一時半會吃不下去東西,我索性先聊案子:「程光明曾經是你的病人,他得了什麼病啊?看起來挺健康的。」
顧修文就道:「不是什麼大病,只是骨折,做完手術住了不到一周就出院了。」
我追問:「那他住院期間兒女來看望過吧?你覺得他們家氣氛關係怎麼樣?」
顧修文笑了下:「他們家……冷清的時候是真冷清,熱鬧的時候也是真熱鬧。」
這話說得委婉,但我能大致明白,程光明三個孩子出自三個老婆,家裡能安穩才怪。
「程家幾個孩子對程光明怎麼樣?面上應該還過得去吧?」
顧修文回憶了一下:「一般都是護工在那照顧,偶爾是他老婆或者女兒。」
我皺眉:「他兒子呢?」
顧修文道:「我就見過一次,父子倆好像是有點矛盾。」
具體再多的情況顧修文也不清楚了,我見問不出什麼,便也不再耽誤他時間:「今天謝謝你來提供線索,耽誤你休息了。」
顧修文笑著搖搖頭:「能再見你一面,我還挺開心的。」
我頓了下,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夜色中,顧修文的神色很溫和:「所以,我還挺期待能有下一次見面的,宋小姐意下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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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顧修文這人正經不錯,長得帥有禮貌性格也好。
如果我早早就認識他,大概真的會和他走到一起。
但我先認識的,是霍越川。
見過年下熱烈洶湧的感情後,年上的點到為止、水到渠成,似乎就有些太過克制含蓄了。
我正思考該怎麼拒絕,手機忽然震響,倒是解救我於尷尬中。
但一看來電人,我又忍不住嘆氣。
是霍越川這混帳玩意。
接起電話,那頭說話的卻是個陌生聲音:「盈盈姐?」
我愣了下:「你是?」
對面有點尷尬:「那個,我是越川的朋友,他喝多了,一直在嚷嚷著要去市局找你,我勸不住,害怕他過去給你添麻煩,那什麼……你能來接一下他嗎?也就只有你能治住他了。」
這不省心的玩意!
我怕他真鬧到市局來,只好應道:「你把地址發來吧。」
對面千恩萬謝地掛斷電話,發來了酒吧地址。
我攥著手機抬頭看向顧修文,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最近實在是忙……」
顧修文大概已經明白了什麼,神色稍微有些失落,但很快就調整好表情:「沒事,那我就先不打擾了。」
目送顧修文離開,我注視著他的背影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驅車離開。
酒吧位置不算遠,開車二十分鐘就到。
霍越川的朋友已經等在門口,看到我簡直就是看見了救星:「姐你總算來了!你再不來霍少爺快給我把酒吧砸了!!」
我沒吱聲。
對方邊帶著我往裡走,邊小心瞧我:「姐,你是不是和霍越川吵架了?他雖然有時候是有點少爺脾氣,但是人是很好的,對我們一幫兄弟都仗義,對感情也很忠誠啊,你們有話好好說嘛……」
我聞言忍不住冷笑:「對你們是仗義,對我忠不忠誠可就不好說了。」
「那必須忠誠啊!」
朋友帶著我走到包廂門口,邊推開門邊信誓旦旦地保證:「他霍越川絕對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話音落地,我的目光也陡然頓住。
就見包廂里,霍越川癱坐在沙發上,而他身邊還坐著個長髮姑娘,看身形,就是我之前親眼看見的他那個出軌對象!
「呵,忠誠?」
一片寂靜中,我扭頭就走:「真是讓人噁心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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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沒走出兩步,身後就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我就被人攬過腰死死扣在懷裡:「宋盈!我錯了,你別走!別走好不好!」
我氣急,反手就給了他一耳光:「滾!」
霍越川被我打得偏過頭,但根本不鬆手,聲音啞得厲害:「我不滾,我就留在你身邊,我不滾……」
我閉了閉眼,直接掰起霍越川的一根手指,聲音冰冷:「我數三個數,帶著你的出軌對象一起滾,不然我立刻叫人查封酒吧,三、二——」
「不是?什麼出軌對象?!」
霍越川一怔,順著我的目光向後看去,意識到我在看那個長髮姑娘後臉色登時一變:「姓馮的你別裝死!滾過來給我老婆解釋清楚了!」
沙發上,長頭髮的女人動了動,慢吞吞地坐起身,懶洋洋的:「解釋什麼?」
聽到對方聲音的瞬間,我掙扎的動作驟然一頓。
這動靜……怎麼像是個男人?
下一秒,對方的長髮撩開,露出一張雌雄莫辨的漂亮臉龐。
他盯著我瞧了幾秒,彎唇笑了,風情嫵媚:「不解釋了,姐姐,和他分手,跟我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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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等一下。
這個、長發、姑娘、
是個男的?!
霍越川一手抱著我,一手抄起牆上的裝飾假花就掄他:「馮野你找死是吧?當著我的面撩我老婆?!」
叫馮野的長髮男人懶洋洋地擋了幾下,還笑:「什麼你老婆?你老婆不要你咯~」
「放屁!你老婆才不要你了!」
霍越川罵完又低頭看我,又急又可憐:「宋盈你跟他說啊!你不會不要我的!!」
「先別叫。」
我一把捏住他的嘴,沉沉呼出口氣,看向那個叫馮野的:「上個月六號,是你和霍越川出去開房了?」
馮野歪著頭思考。
邊上有人小聲出聲:「六號咱不是開趴去了嗎,野哥和川哥都喝多了,哥幾個給你倆開了個房……」
霍越川又開始叫了:「兩個人你特麼就開一間?差那點錢嗎?平白讓我老婆誤會我!!」
對方叫苦:「那不國慶嗎!哪哪都是人,就那一間房還是哥們花了五倍房價開的呢……」
霍越川還想再罵,卻被我一把薅住。
我按著他的後脖頸,沖屋內人一點頭:「人我帶走了,你們慢慢玩。」
「好的,嫂子慢走!」
「盈盈姐再見!」
馮野笑眯眯地沖我擺手:「姐姐,期待和你下次見面哦~」
霍越川抬手就給他比了個中指,又被我薅住手指頭拎走了。
離開酒吧,停車場裡黑漆漆一片。
霍越川乖得很,一句話也不說,任由我捏著手指走到車前,才抬頭瞧我一眼,眼神可憐巴巴又含情脈脈,看得我心裡發軟。
「手指頭疼不疼?」我低頭捏了捏他的指節,「剛剛力氣大了點。」
霍越川搖搖頭:「不疼。」
我沉默片刻,抬眼看他:「你是想先聽我道歉,還是——」
「我不想聽你道歉。」
霍越川打斷我,聲音輕輕發顫:「我想你親親我。」
「宋盈,我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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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瞬間變作柔軟濕潤的一團,我仰頭去吻霍越川的唇,輕聲道歉:「對不起啊,誤會你了。」
霍越川反客為主糾纏我許久,才慢慢放開我,窩在我肩上哼哼:「原諒你了,誰讓我這麼喜歡你。」
我心軟得不行,又覺得愧疚,踮腳親了他好幾下。
但親著親著,我就覺得不對了。
「你不是來買醉嗎?」
我又在他唇上舔了下,眯眼:「我怎麼覺得……沒什麼酒味啊?」
霍越川含情脈脈的小狗眼立刻亂瞟幾下,緊接著煞有介事地岔開話題:「其實我是來替你打探敵情的!」
我不解:「什麼意思?」
霍越川把我推上副駕駛,邊開車邊道:「我聽說馮野好像和程光明的兒子有一腿,所以連夜把他約出來了。」
程光明的兒子?程浩嗎?
馮野是個 gay 我倒不意外,畢竟他看著就不像走尋常路的。
但程浩……
我瞬間就想到顧修文說的,父子倆好像有矛盾。
難道是因為這事?
「馮野說他昨天本來要跟著程浩一起去個什麼聚會,但臨了程浩又說不去了,」霍越川學著馮野的語氣,懶洋洋的,「『小浩好生氣呢,又生氣又害怕,哎呀,那我可不得好好安慰他~』,嗯,就這樣。」
我聽著他這動靜,沒忍住撲哧樂了:「人家馮野這麼個語氣是大美人散漫隨性,你嘛……像小狗哼唧。」
霍越川立刻嚷嚷:
「宋盈,你當著我的面誇別的男人!」
「你還和別的男人約會!」
「你還為了別的男人凶我!!」
懂了,這是開始秋後算帳了。
我無聲地嘆了口氣,伸手摸上霍越川的大腿,在感受他驟然緊繃的肌肉後彎唇一笑:
「知道我們小狗受委屈了,乖,回家好好補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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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越川這瘋狗!
我就不該縱容他!
第二天一大早我頂著黑眼圈掙紮起床,看著身側睡得正香的霍越川瞬間怒從心頭起,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霍越川迷迷糊糊地睜眼,一手揉臉一手把我往懷裡拽:「寶寶,一大早就這麼有興致啊?」
我咬牙:「我特麼不是在獎勵你!」
霍越川埋頭在我胸前啃來啃去:「怎麼不是,好香啊……」
我使勁推開他,軟著腿下床:「交給你個任務,去打聽一下程光明的家庭關係,要真實的隱秘的,用你們有錢人的手段,但別違法。」
霍越川哼笑一聲,從後面抱住我,叼著我的後頸肉磨牙:「有獎勵沒?」
我回頭輕輕在他臉上扇了下:「獎勵。」
霍越川笑意更濃,把我抵在床邊又胡鬧一會才心滿意足抬頭,親親我殷紅的唇角:「保證完成任務~」
…
局裡破案心切,一大早就叫來了程家幾個親屬問話。
最早來的是程光明的大女兒程曉蘭,她也是昨晚最後一個進入包廂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出這種事,昨天明明還好好的……」程曉蘭臉色蒼白,精神很差。
我把監控截圖給她看:「從監控來看,你父親去世前,你是最後一個進入包廂的人,當時你父親還好好的?沒有異常?」
程曉蘭點點頭,眼圈又紅了:「他當時看起來是有點不高興,但是我也習慣了,他總是這樣,別人一有點不順他心意他就要發脾氣,我經常勸他,可是……」
我給程曉蘭遞了張紙巾,待她情緒平緩後才問:「你在包廂里待的時間不長,你不是要參加你妹妹的生日聚會嗎?為什麼待那麼一會就走了?」
說起這個程曉蘭也來氣:「還不是我那個小媽!連訂蛋糕這種小事都做不好!我剛進包廂就聽我爸在那罵人,說小媽訂的蛋糕有問題,她自己親女兒的蛋糕她都不上心!」
「我爸知道她蠢,怕她去蛋糕店再惹事,讓我抓緊去追她,重新買個新蛋糕。」
我微微眯眼:「所以,直到你六點七分離開包廂,你爸都還活得好好的?」
程曉蘭點頭,擦著眼淚:「早知道會出事,我肯定不會離開的……」
「不過,我知道這事是誰幹的!」
程曉蘭忽然一抬頭,目光沉沉:「我知道兇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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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我一怔:「你知道?」
程曉蘭點頭:「我在餐廳看見了一個眼熟的服務生,後來想起來那人曾經是我爸的助理,只不過他手腳不幹凈被我爸開除行業封殺了!肯定是他懷恨在心殺了我爸!」
這著實是意外收穫了,我立刻示意外面的警員去核實情況。
第二個進審訊室的是程光明的現任妻子施婉。
她戴了頂帽檐很大的法式遮陽帽,臉上還架著墨鏡口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明星。
「施女士,麻煩你摘掉遮擋物。」我說道。
「不行不行!」
出乎意料,施婉立刻捂住臉,拒絕得特別乾脆強硬:「我不可能摘掉的,不可能!」
旁邊的張隊沉下臉來:「昨天在監控里我們也看到你是這麼一副打扮,屋外遮陽我們還能理解,但在屋內還捂得這樣嚴實,是想掩蓋什麼嗎?」
我心領神會地跟上一句:「是不是你昨天和死者發生了爭執推搡,傷到了臉?所以才故意遮擋?」
「爭執?我才懶得和他吵!」
施婉嗓音驀然拔高:「就他那個脾氣,我要是和他吵架我早氣死了!」
「那你的臉?」
「哎呀,和他沒關係!」施婉不耐煩道,「是我做美容過敏了,本來只是眼睛腫,今天是全臉都在腫,腫得我看東西都費勁。」
她嘟囔道:「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把蛋糕的預定時間看錯……」
聞言我立刻問:「所以,你昨天在包廂里確實因為蛋糕和死者發生了爭吵?」
施婉稍有心虛:「訂錯蛋糕確實是我的問題,但他之前給程浩訂蛋糕不也訂錯過?還好意思嘟囔我,我沒忍住就爭了兩句。」
「但我很快就出去重新訂蛋糕了!」施婉保證道,「我走的時候程光明可還好好的,我倆雖然有小吵小鬧,但絕對沒到要殺人那種程度啊!」
我微一挑眉:「所以你是覺得,有人對死者到了要殺人那種程度?」
施婉重重點了點頭:「警察同志,我可以說,但你們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啊!」
她猶豫兩秒,低聲開口:「我覺得這事八成是程曉蘭乾的,別看她面上乖乖巧巧的,其實背地裡快要恨死老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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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施婉所說,程曉蘭因為生母的逝世,對程光明一直心有怨恨。
「我也是聽圈裡幾個貴太太說的,程曉蘭的媽媽是老程的第一任妻子,和老程是商業聯姻,但是老程不喜歡她嘛,就一直對人不太好,最後弄得她抑鬱症自殺了……」
施婉唏噓道:「一個男人而已,你說對他這麼大執念做什麼?不愛就不愛,下一個更好!幹什麼還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似笑非笑地瞧了她一眼:「施女士倒是很看得開啊,我看程先生去世,對你也沒什麼影響。」
施婉倒是坦誠:「老程比我大十五歲,我二十出頭就跟了他。我說我是真心愛他你們能信?與其惺惺作態還不如老實交代,程光明死了我確實沒有特別難過,傷心是有,但一想到他留下的遺產,抱歉,我是真的哭不出來。」
她這麼直白倒是很讓人意外,不過施婉沒有一點心虛,看起來確實不像殺人兇手。
接連做完兩人筆錄已經到了中午,張隊放我去吃飯。
剛走到大廳手機就是一震:【老婆,抬頭!】
我眨眨眼,抬頭向前看去——
黑色悍馬停在門外,霍越川半個身子探出窗外,笑眼彎彎:「老婆!」
我一下就笑了。
怎麼能這麼可愛。
但目光後移,我的笑容微微一滯。
后座怎麼還帶著個穿裙子的女的?
臥槽是馮野!
馮野穿裙子?
這是什麼女裝大佬啊!!
「姐姐~」
馮野笑眯眯地沖我晃了晃手,他一動,我才發現他身邊還坐著個人,竟然是程浩。
「小浩昨晚在我那,聽說你們找他做筆錄,我就和他一起過來了。」馮野開門下車,他雖然穿著裙子,但並不太突兀,主要是長得美。
相比之下程浩就稍微遜色一些,不過也是個瘦瘦高高的乾淨帥哥。
「寶寶——」
霍越川微微眯眼:「你看誰呢?」
我驟然失笑,剛想回答,卻先聽不遠處有人叫我的名字:「宋盈。」
是顧修文。
他怎麼來了?
我愣了下還沒應聲,腰間忽然纏上手臂,緊接著肩頭一重,霍越川腦袋搭在我肩上,似笑非笑:「老婆,他為什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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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修羅場嗎……
我小聲解釋:「他那天也進過包廂。」
「那不用查了!他肯定是兇手!」
霍越川記仇得很,十分小心眼:「看著就不像好人!」
我哭笑不得。
雖然一開始我們也確實懷疑過顧修文,但據後面進去送酒的服務生交代,他五點四十分進去時程光明還活得好好的,正在調試投影儀,兩人還有過短暫交流。
霍越川冷哼一聲,纏在我腰間的手更緊了。
我硬著頭皮去打招呼:「中午好,你來這是有什麼線索要提供嗎?」
顧修文瞧著我和霍越川,眼神有些落寞,但很快就恢復平靜:「不是,主要是我昨天回去後發現鑰匙串找不到了,不知道是不是掉在辦公室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