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逢花完整後續

2025-11-2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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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沒用的東西,占地方。」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語氣輕鬆得像在談論天氣。

他死死地盯著垃圾桶里的碎片,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女兒被這邊的動靜吸引,跑了過來,抱住我的腿,仰著小臉問:「媽媽,你怎麼把小笨鳥扔掉了呀?它做錯什麼事了嗎?」

小笨鳥,是女兒給它起的名字。

我摸了摸女兒的頭,溫聲說:「因為它已經不漂亮了,媽媽給你買個新的,更漂亮的,好不好?」

女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我和女兒的對話,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在顧言心上。

他踉蹌地後退一步,靠在門框上,眼裡的光一點點熄滅。

「宋悅然,」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我的名字,「你一定要這麼對我嗎?」

「顧先生,是你先闖進我的生活。」我看著他,眼神沒有一絲波瀾,「五年前,我已經死過一次了。現在的我,只想和我的女兒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來了。」

說完,我牽著女兒的手,走回店裡,不再看他。

那天下午,顧言在我的店門口站了很久,直到天黑才離開。

從那天起,我的生活不再平靜。

第二天,店門口多了一輛嶄新的保時捷,車鑰匙和一張卡片放在前蓋上。卡片上是顧言的字跡:「然然,對不起。」

我讓助理把車鑰匙寄了回去。

第三天,一個自稱是顧言助理的人找上門,說顧總想收購我的花店,價格隨便我開。

我讓他轉告顧言,我的店叫「然光」,是我的命,不賣。

第四天,顧靈衝到店裡大鬧,罵我是狐狸精,不知廉恥,用孩子當籌碼,想破壞她哥的家庭。

這一次,我沒有忍,直接報了警。

警察把顧靈帶走的時候,她還在歇斯底里地尖叫:「宋悅然你等著!我哥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知道顧言會不會放過我。

我只知道,他用這些拙劣又傲慢的方式,試圖補償,試圖靠近,但這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他以為錢能解決一切,能抹平他帶來的所有傷害。

他根本不懂,我失去的,是多少錢都買不回來的。

6

五年前的冬天。

我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管子,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劇痛。

醫生說我的腎衰竭很嚴重,必須馬上手術,否則性命堪憂。

手術費還差一筆。

我給顧言打電話,電話接通了,卻是許喬的聲音。

「悅然姐,」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為難,「顧總正在開一個很重要的會。公司最近資金鍊很緊張,你知道的......我們帳上真的沒錢了。」

我攥著手機,指節發白。

「許喬,你告訴他,如果我死了,他這輩子都別想心安。」

電話那頭沉默了。

我以為他至少會有一絲愧疚,可我等來的,卻是公司被他低價轉賣,所有資金被轉移到他私人帳戶的消息。

他還貼心地幫我「處理」了我們共同名下的房產和車子。

一夜之間,我一無所有,還背上了巨額的醫療債務。

絕望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

我想起了過世的爺爺奶奶,他們臨死前把家裡的積蓄全部給我,整整二十萬。叮囑我自己留著,應急備用。

可我因為顧言想要創業沒錢,跟我哀求了幾句,就把遺產全部投了進去,還將老房子抵押給他湊錢。

我用盡真心,卻被辜負。

那天晚上,我拔掉了自己手上的輸液管,準備結束這荒唐的一生。

是巡房的護士發現了我。她通過我的聯繫人備註,幫我聯繫了大學的老師。

陳老師說:「悅然,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你在園藝設計上很有天賦,不能就這麼毀了。」

陳老師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當我在他的鼓勵下終於能振作起來時,我在福利院遇到了我的女兒。

她才一歲多,因為有先天性的心臟問題被父母遺棄。她很安靜,不哭不鬧,只是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著這個世界。

那一刻,我覺得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們都是被拋棄的人。

我收養了她,給她取名宋光。

她是我的寶貝。

為了給她治病,我拼了命地工作。做設計,開花店,只要是能賺錢的活,我都接。

生活很苦,但看著女兒一天天長大,一天天變得活潑開朗,我覺得一切都值得。

所以,顧言現在做的這一切,在我看來,可笑至極。

他以為他能彌補什麼?

他永遠不會知道,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裡。

他永遠不會知道,沒有他的五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7

顧靈被拘留了幾天就放了出來。

她消停了一段時間,但顧言沒有。

他幾乎每天都會來我的花店,不鬧事,也不多話,就坐在角落的沙發上,默默地看著我。

有時候他會買一束花,通常都是洋甘菊。

因為我曾經說過,我喜歡洋甘菊的花語:逆境中的堅強。

他試圖用這種方式提醒我我們的過去。

可他忘了,是他親手把我推入了逆境。

助理小妹都看不過去了,悄悄問我:「然姐,要不要我把他趕出去?我看他坐在這兒,客人都少了。」

我搖了搖頭。

他在等我心軟,等我給他一個機會。

我偏不。

我要讓他看著,沒有他,我過得有多好。

這天,店裡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是我的導師,陳教授。

他退休後就搬到了這個城市定居,偶爾會來店裡看我。

「小然,最近怎麼樣?」他精神矍鑠,笑起來很和藹。

「挺好的,教授您快坐。」我扶著他坐下,給他泡了杯茶。

女兒也邁著小短腿跑過來,甜甜地喊:「陳爺爺好!」

陳教授抱起女兒,逗弄了一會兒,才看向角落裡的顧言。

「那位是?」

「一個......客人。」我輕描淡寫地帶過。

陳教授看了我一眼,沒再多問。他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我。

「這是今年國際園藝設計大賽的報名資料,我覺得你可以試試。你的那個『空中花園』的設計方案很有想法,不該被埋沒。」

「空中花園」,那是我病倒前最後一個項目,也是我和顧言心血的結晶。

後來,這個方案被顧言連同公司一起賣掉了。

買家正是許喬的父親。

如今,這個項目已經成了許家的招牌,為他們帶來了巨大的聲譽和財富。

我接過文件袋,笑了笑:「教授,都過去了。」

「過不去。」陳教授的表情嚴肅起來,「屬於你的東西,就該拿回來。那份設計稿,核心是你,智慧財產權在你手上。他們用了這麼多年,連一聲招呼都沒跟你打,這不叫竊取,叫什麼?」

我沉默了。

我不是沒想過,只是......太累了。

我只想守著我的「然光」,守著我的女兒,安穩度日。

陳教授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怕麻煩。但是小然,善良不該沒有鋒芒。」

角落裡,顧言的身體僵住了。

他顯然聽到了我們的對話。

他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向我們走來,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8

「陳教授,您好。」顧言走到我們面前,很恭敬地打了個招呼。

陳教授沒回應。

顧言的目光落在我手上的文件袋上,眼神複雜。

「然然,這件事,我可以幫你。」他聲音艱澀,「『空中花園』是我給了許家......我會讓許家還給你。」

我看著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弄來弄去有意思麼?」

他憑什麼認為,時隔五年,他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能抹掉所有的背叛和傷害?

他憑什麼認為,我還需要他的幫助?

顧言被我的話噎住了,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什麼,但最終只是頹然地垂下肩膀。

「然然,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他苦笑了一下,「但這次,我是真心的。」

他說,他和許喬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

當年,他之所以選擇許喬,一是因為許家的背景能讓公司發展得更快,二是因為許喬告訴他,她懷孕了。

「可那個孩子,根本不是我的。」顧言的眼裡充滿了血絲和悔恨,「我被她騙了。等我知道真相的時候,一切都晚了。我們的利益已經深度捆綁,離婚的代價我承受不起。」

他像一個遲來的懺悔者,剖開自己不堪的過往,希望能得到我的同情。

他說,這五年來,他沒有一天過得開心。

許喬的猜忌和控制欲讓他窒息,顧家的貪得無厭讓他疲憊。

午夜夢回,他看到的,全是我躺在病床上,絕望地看著他的樣子。

「然然,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他看著我,眼眶通紅,「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他伸手,想要抓住我的手。

我後退一步,避開了。

女兒從陳教授的懷裡掙脫下來,跑到我身邊,像一隻護崽的小獸,張開雙臂擋在我面前,奶聲奶氣地對顧言說:

「不許你欺負我媽媽!」

顧言看著女兒,眼神痛楚。

「寶寶......」他蹲下身,試圖對女兒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我是......」

「你是個壞人!」女兒打斷他,「你讓我媽媽不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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