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著她的頭髮,把她扯出來。
她拿著衣裙,拚命地想要遮掩。
「藏什麼藏?」
我怒吼道:「你敢把你和我男人的床照發給我,現在,怕被人看?」
我撲在楚昌身上,抓著他耳朵不鬆手。
「來啊,告訴大家,你特麼怎麼睡這騷貨的。」
楚昌用盡全身的力氣,把我摔在地上,摸著臉上的傷口,怒吼道:「洛青梧,我要和你分……」
那個「手」字,他依然沒有能夠說出口。
因為,我手中啤酒瓶,惡狠狠地敲在他小腿骨上,痛得他慘叫出聲。
混亂中,姚姚那條丁字褲,也被我扯掉了。
我全身都是傷,從地上爬起來的瞬間,瘋狂地砸著酒吧內的一切東西,電視機,音響,啤酒等。
玻璃碎屑四處飛濺。
我像極了一個抓姦的妻子。
沒有理智,只有憤怒。
門口,眾人竊竊私語——
「哎呀,現在的人玩得真嗨,一個女的五個男人,那女人赤身裸體的。」
「援交嗎?」
「這不,讓人家老婆找上門了,這不得鬧啊?」
「都這樣了,還說什麼玩遊戲?」
「開玩笑,把人都當傻子了?」
這場鬧劇,在酒吧工作人員的干涉下,我滿身血污地衝進了雨幕中。
出門的瞬間,我特意掉頭,看了一眼酒吧門口的攝像頭。
既然這麼喜歡開玩笑,那我,就讓這個「玩笑」更熱鬧點。
5
雨似乎小了一點,緊一陣慢一陣地下著。
颱風只剩下一點尾巴,但依然肆虐蒼茫大地。
我開車去了我就職的醫院。
值班的醫生看到我一身狼狽,滿身的血污,都嚇壞了。
我腳上有兩處地方,還扎著玻璃碎片,血肉模糊。
「洛醫生,你這是做什麼了?」值班醫生問我。
「趕場子打架。」我嘆氣道,「眼瞎,自家男人不爭氣,和其他女人睡了,一怒之下就沒忍住。」
值班醫生勸著我:「洛醫生,男人不好,分了就是了,你何必呢?」
我也認可,男人不好,分了就是。
可是,小三蹬鼻子上臉,舞到我面前不算,還拿著我當笑話兒,我絕對不能忍。
也絕對不會善法罷休。
我把明天的兩台手術交付給別人,我這種狀態不太合適做手術。
這是關乎到別人生與死的事情,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幸好都是小手術,否則,臨時換主刀醫生,真的很麻煩。
救死扶傷——那是醫生的本職工作。
我在值班室睡到早上十點多,夏主任打電話給我,讓我去他辦公室一趟。
我們這位夏主任,188 身高的大帥哥,腿長腰細,八塊巧克力腹肌,還有一張男模臉。
長這樣,不去做男模,跑來做醫院主任,戴著老式的黑框眼鏡,委實有點浪費。
我過去之後,他直接就把一張投訴放在我面前。
我掃了一眼,忍不住冷笑,果然就是那個沒出息的男人做的事情。
因為我的有些事情,只有他知道。
能夠精準地抓住漏洞投訴我的人,絕對是我身邊親近的人。
我笑道,「主任,我下午給你打個辭職報告?」
被人投訴,我總需要表態一下。
「我姥爺有一家中醫私人小診所,我回家繼承家業去。」我直接說道。
認錯檢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夏主任給我倒了一杯水,嘆道:「青梧,我這邊是私人醫院,不是人民醫院。」
「所以,投訴並不重要。」
我搖頭,看看吧,年紀輕輕的主任,也是保溫杯里泡枸杞,說話官腔一套一套的。
喵的,不讓我辭職,難道還準備開了我?
我開始準備捲袖子,干架!
「喂喂喂,青梧,你準備做什麼,這是醫院,不能幹架——我就是想要問問你,你願意去南國嗎?」
「我們在那邊的分院,缺主刀醫生啊。」
我揉揉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問道:「所以,你不是準備開了我?」
夏主任笑著說道:「洛青梧,你要知道,傑出的主刀醫生,在什麼地方都是稀缺資源。」
「我的意思是,讓你先休假,準備準備,嗯……把你家那不省事的男人處理好?」
臥槽!
我想要罵人。
這世上果然就沒有什麼秘密,我昨晚干架那點事情,大概整個醫院都知道了。
整個醫院都在看我笑話。
「ok。」我笑著,站起來就走。
就在醫院門口,我開始打電話。
楚昌和姚姚不會以為,這個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我敗走異國他鄉,他們開始卿卿我我過日子?
天下哪裡有這種好事?
6
電話打過去,很快就接通了。
「徐三爺,是我,洛青梧。」我直接說道。
「哎呀,洛菩薩。」徐三爺笑得爽朗,說道,「什麼時候有空,來我這邊喝杯茶?」
徐三爺是我曾經的一個病人。
這年頭,不管你是做什麼的,總免不了生老病死,免不了要和醫生打交道。
徐三爺在道上路子野,人脈廣,但擋不住突發性心肌梗死。
晚上被送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快要不成了。
那天,是我值班,通過醫院眾人的齊心協力,徐三爺算是撿了一條命。
事後,他對我感恩戴德,稱我:「活菩薩!」
出院的時候,拍著胸脯對我說,但凡蘇城有什麼麻煩事,讓我直接找他。
「三爺,你家那催收的人,弄三五個給我?」我笑道。
徐三爺問我想要做什麼?
我也不在意,直接說道:「我男人被人睡了,借幾個哥哥,上門撕逼。」
「順便三爺幫我查點事情。」
徐三爺爽快地答應了。
我開車直接回去,雨過天晴。
七月底的天氣,哪怕颱風剛剛過去,依然炙熱難當。
路面的落葉已經被清掃乾淨。
似乎所有的風暴,突然就銷聲匿跡,掩映在藍天白雲中。
馬路上,人來人往,熱熱鬧鬧。
我到家的時候,開門,楚昌靠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裡拿著遙控器,似乎是在看電視。
我沒有理會他,直接走進臥室,開始收拾行李,打電話叫搬家公司。
「洛青梧,你幾個意思?」楚昌跟著我來到臥房,看著我忙忙碌碌收拾行李,問道。
我聽著他興師問罪的語氣,頭都沒有抬,低頭繼續收拾東西。
他放緩了語氣,低聲說道:「洛青梧,別鬧了,我們年底就要結婚了。」
「你給姚姚道個歉,送她一個包什麼的,這事情就算了。」
「哦,就你上次從南國帶回來那個愛馬仕吧。」
這算盤珠子都崩我臉上了。
那個愛馬仕的包,是我一個顧客送我的。
我就職的這家醫院是一家私人醫院,往來皆是富貴人。
當一個人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是最無奈,最窩囊,最恐懼的時候。
對生的渴望,對死的畏懼。
醫生在他們眼中,那就是生命的希望。
所以,我的那個病人在痊癒之後,特意送了我一個價值不菲的愛馬仕限量包包。
「你收拾行李做什麼,又要出差?」楚昌繼續問道。
「搬出去。」我抬頭,把衣櫃中我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來。
「楚昌,你我之間,只能我甩掉你。」
「你沒有資格和我說分手。」
「昨天這個事情,不是你說結束就結束的,而是在於我。」
「讓我給一個小婊子道歉?」
「還要我送她愛馬仕的包?你在做什麼清秋大頭夢?」
我的語氣很平靜,似乎不帶一絲的情緒。
楚昌勃然大怒,喝斥道:「洛青梧,你真的沒完沒了了?」
「跟你解釋過很多遍,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你為什麼就聽不進去?」
「你把人打了,扒光了,鬧得沸沸揚揚,以後人家小姑娘要不要做人了?」
「讓你給她道個歉,委屈你了?」
我抓過一邊的玻璃花瓶,貼著他腦袋砸了過去。
花瓶四分五裂,碎成一片一片的,就宛如我們這七年的感情。
「你——真特麼瘋了嗎?」楚昌躲在門後面,衝著我怒吼道。
7
我撿了一片玻璃碎片,走到楚昌面前,就這麼看著他。
「楚昌,但凡讓我再從你嘴裡聽到開玩笑三個字,今天,我弄死你。」我冷冷地說道。
「你們一群狐朋狗友,聚集在一起,怎麼玩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但是,你們憑什麼拿我開玩笑?」
「我就是個笑話?」我反問道。
楚昌臉色難看至極,老半天,他才罵道:「洛青梧,你要分就分吧,你可別後悔。」
搬家師傅已經到了,給我電話。
我讓他們直接上來。
很快,搬家師傅過來,麻溜的把我的東西全部裝車,問我,可還有什麼落下的。
楚昌冷著臉,在看電視,我走到電視機面前,拿起煙灰缸,直接砸了過去。
瞬間,電視機螢幕碎裂。
「洛青梧,我給你臉了,你到底要做什麼?」楚昌怒吼道。
「你把我當笑話,我不痛快,誰也別想痛快。」說著,我掉頭就走。
我在附近有一套小房子,八十多平,不大,那是我家裡給我全款買的。
我媽媽說,女人,需要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獨立空間。
我原本不以為然,現在卻是發現,我媽媽是明智的。
第二天是周日,我帶著四個花臂壯漢,直奔姚家。
哐哐哐!
我一邊砸門,一邊拿著大喇叭,吼道:「姚姚,給我出來,怎麼,睡了老娘的男人,還把老娘當笑話,不給老娘一個交代?」
花臂大哥開始踹門。
終於,門開了,姚母氣勢洶洶地衝著我們怒吼道「你們是做什麼的,我告訴你們,我女兒可是正經人。」
我拿出一張照片,懟到姚母面前,問道:「是不是你養的小婊子?」
「讓她出來,給我一個交代。」我拿著大喇叭,吼得聲震四野。
隔壁左鄰右舍紛紛開門看熱鬧。
我直接說道:「各位大爺大媽給評評理,姚家小婊子睡了我男人不算,還把我當笑話。」
「昨天晚上,狂風暴雨,她騙我說我男人出車禍了,叫不到車。」
「我冒著暴雨驅車趕過去。」
「她和我說,開個玩笑。」
「這玩笑好笑不?」
眾人聞言,都是指指點點。
「要我說,這姚家女孩子小時候看著還好,長大了,一天天地打扮得和妖精一樣。」
「前幾天,我看到她那裙子短的屁股都露出來了。」
「對了,昨天晚上在某個酒吧,聽說她一個女的和五個男人,群 p。」
「後來光著屁股跑出來。」
「真的假的,給我看看?」
「我有視頻呢。」
姚母臉色鐵青,衝著屋子裡面怒吼道:「姚姚,你給我滾出來,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姚姚穿著一身睡衣,亂著頭髮,從裡面走了出來。
姚母一把拽過她頭髮,問道:「說,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什麼?」
「昨天這模樣回來,我問你,你說暴風雨天不小心摔了。」
「這明明就是人打的。」
姚姚痛得叫道:「媽,沒有,我沒有。」
說著,她又對我說道:「青梧姐,你真的誤會了,我和楚總沒什麼的,我們……我們就是喝了酒,開個玩笑?」
我真的煩死了這個玩笑。
沒有能夠控制住,揚手一巴掌,對著她臉上再一次抽了過去。
我拿著大喇叭,吼道:「你光著屁股和我男人喝交杯酒也就算了,我眼不見心不煩,老娘裝不知道。」
「可你,騙我說他出了車禍,非要讓我看著你們親熱?」
「大家倒是評評理,有這種玩笑嗎?」
眾人聞言,都忍不住罵道:「現在的小三,這麼囂張了?」
「姚家老娘天天說嘴,沒想到,生了一個不要臉的女兒。」
「知三做三也就算了,還拿著人家正妻當笑話?」
「打死她都是活該。」
這個時候,四了花臂壯漢沖了進去,拿著塑膠棍子,乒桌球乓一通砸。
姚母哭天喊地地罵著。
姚父攔著鬧著,咒罵著……
姚姚的哥哥作勢要打人,結果,被一個練過的花臂大哥一個擒拿就拿出了,慘叫聲在房裡迴蕩。
等著砸得差不多,我摸出現金支票,問道:「姚姚,你們家不報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