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不歸完整後續

2025-11-26     游啊游     反饋
1/3
我被診出有孕那日,梁衡養的外室已懷胎五月。

外室進門,害我流產,梁衡卻說是我自導自演,腹中子嗣血脈存疑。

他乃堂堂將軍,別說養外室,就算納妾也無可厚非,我不該這般善妒。

他忘了,他能成為大將軍,全仗我在背後籌謀營作。

更忘了,我倆都來自現代,他曾說他和旁人不同,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主動和離,帶走了我為他籠絡的勢力。

後來鄰國進犯,我請命出征,一槍挑落敵軍統帥首級,一戰成名。

梁衡跪在我面前,俯首痛哭求我原諒。

我一腳踹斷他肋骨,笑著說:「你不配。」

1.

我和梁衡成親三年,一直無所出。

梁衡安慰我不必心急,他最在意的是我在他身邊。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我心懷內疚,四處求醫,灌下無數苦藥,受過無數針灸,第四年終於得償所願。

我派人請京城有名的婦科聖手為我安胎,藥童說大夫一早就被梁將軍請走了。

我還未告訴梁衡有孕的消息,他是為誰請的大夫?

我按著藥童給的地址尋過去,找到一處民宅。

抱著一點微渺的僥倖,我站在一棵距民宅十丈左右的大樹下,粗壯樹幹正好遮掩身形。

民宅門扉從內推開,梁衡攬著一名女子,滿面笑意地跨過門檻。

女子扶著腰,肚腹圓潤,微微仰頭和梁衡說著話。

歲月靜好,璧人成雙。

那點僥倖被打成粉碎。

我沒有聲張,安靜回了將軍府,著人去查那女子身份。

「她叫葦秋,出身青樓,半年前梁將軍為她贖身,置辦民宅供她吃穿。」

「葦秋已有五月身孕,今日梁將軍確實是為了她請程大夫看診的。」

侍女寄竹一一道來,擔心地看著我。

我朝她安慰地笑了笑。

如果此刻面前有鏡子,我就會看到扯出的笑容有多難看。

「阿雁,我回來了。」

梁衡走進來,如往常一般俯身親吻我額頭。

我下意識扭頭避開。

他怔了一瞬,無事發生般直起身,問我:「扶松說你今日回來比平常晚,是出了什麼事嗎?」

他眼裡的關切不摻雜一絲一毫的矯揉造作。

卻讓我更覺噁心。

他每日詢問我的去向,以前我以為是關照,現在,何嘗不是一種監視。

我一字一句問他。

「葦秋懷了你的孩子,對不對?」

2.

梁衡愣了半晌,才勉強笑道:「我不認得……」

「如果你真的不認得,就該追問葦秋是誰。」

我冷眼看著他。

「而非矢口否認。」

「可我確實不認得什麼葦秋……」

他絮絮辯解,我耐心聽完,一句話便敲碎了他粉飾的太平。

「可是我親眼所見,你喊她『秋娘』呢。」

無言的沉默瀰漫開,我的心如墜無底深淵。

梁衡沉默許久,問:「你想如何?」

被我戳破,便連裝都不想裝了。

手指掐進掌心,唯有疼痛能讓我暫且清醒。

「我想如何?梁衡,你不如問問自己,你要如何?」

「我娘一直著急子嗣,若不是你一直……我被催的無法了,才找上葦秋。」

梁衡無奈地看我,仿佛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原來,他溫聲細語安慰我不必心急的時候,早早準備了後招。

可恨我眼瞎,真以為他是什麼絕世無雙的良配。

「葦秋養在外面,不會礙你的眼。」

「你且讓她生下這一胎,好不好?」

我問他生下來又如何。

沒想到梁衡竟說要將孩子養在我名下。

「這個孩子不會繼承家業,你也不必再喝藥了,將他當作自己的孩子,好不好?」

甚至承諾:「當然,若日後你有了孩子,將軍府偌大家業,都是他的。」

我生生氣笑了。

我生在丞相府,打小錦衣玉食的將養,會稀罕他這堪堪建成三年的將軍府?

「若我不同意呢?」

梁衡毫不猶豫,仿佛早已料到。

「那我便抬葦秋進門。」

他的聲音輕而決絕,「宋書雁,我說到做到。」

3.

我凝視著這個與我朝夕相伴三年的男人。

他陌生得令我心驚。

我和梁衡青梅竹馬,穿越都是一塊的。

只是我穿成了丞相府嫡女,梁衡倒霉點,是父親早逝的平民。

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開心壞了,在這陌生的時代,我總算有了牽絆。

從那之後每日都去尋他。

梁衡家境貧寒,日常進帳抵不過開銷。

我拿月例替他填補虧空。

那時我才八歲,雖然受寵,月例並不很多。

但為了能見一次梁衡,能看到他真心地笑,我存了大半月例,生活節儉得讓侍女見了都心驚。

我也求過父親,父親說進府就要入奴籍,梁衡不願,就此作罷。

大陳朝的平民若想出人頭地,除了科舉就是入伍。

梁衡不精讀書,選擇參軍。

從報名到入伍,他一路順遂,自以為是運氣好。

與我閒談時,他沾沾自喜:「阿雁,我就說我不管在哪都很厲害吧!」

我撐手笑著看他,並不說話。

梁衡卻不知,他能被分到晉升更容易、軍紀更寬鬆的軍隊,皆是我暗中經營的結果。

之後梁衡立了幾次小功,穩步高升。

一場大戰中,梁衡斬獲敵方統帥首級,天子大喜,擢封鎮國將軍。

梁衡名震京城,隨後向丞相府提親,我們成婚。

洞房那夜,梁衡挑開蓋頭,溫柔地親吻我,語氣繾綣。

「阿雁,我們約定,一生一世,決不負對方,好不好?」

「你放心,我說到做到。我們來自現代,觀念自是不能與他們相同。」

當初許下白首誓約的是他,如今叫我見好就收的也是他。

我垂眸看著搭在小腹上的右手。

原想告訴他這個好消息,現在,沒有必要了。

4.

梁衡果真說到做到,兩日後,一頂小轎將那女子抬進了府。

我回了丞相府。

一是想念父親了,二是想看看我留在相府的娘子軍。

大陳嚴禁臣子私養精兵,那時我剛來這個世界不久,為求自保,買了許多女孩兒進府,教她們讀書寫字,習武論策。

眾人都以為我教女孩兒們舞刀弄棒,只是為了取樂。

畢竟普世觀念中,女子學再多東西,還是要嫁人的。

後來嫁給梁衡,瑣事繁多,便很少想起了。

我拜過父親,往演武場尋去。

姑娘們三兩散在場下,我環顧四周。

「隊長何在?」

「回姑娘,我叫紅纓。」

一女子舉手,晃悠悠向我走來,行禮也散漫。

我甩開馬鞭,直接抽上她挺不直的背。

「你們也是讀過書揮過刀的人,現在因為羞愧自己是女子,便連背都挺不直了嗎?」

我目光一一掃過,女孩兒們紛紛站直了身。

「你們整整五十人,皆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這三年我對你們不聞不問,是我愧對你們。」

「從今日起你們的訓練由我接手,我知道諸位都是曾有抱負的好女子。」

我沉聲道:「不必自怨,我保證,若他日戰事再起,你們就是大陳最鋒利的劍刃。」

世間男女並沒什麼不同,男子能做到的事,女子為何不能一試?

我既許下承諾,接下來幾日,得閒就往演武場跑。

姑娘們基礎尚在,苦練幾日,便頗具規模。

我有孕在身,便在一旁看她們訓練。

這日父親一下朝便來尋我。

「阿雁,你怎麼不同我說梁衡養了外室?」

5.

我怔了怔,才知道今日早朝,數位御史參梁衡鮮廉寡恥,豢養外室。

父親抬腳往外走。

「梁衡不來,我便親自問問他!」

我連忙攔住他,「一個外室罷了,您何必與她計較。」

就在此時,家僕來報,梁將軍來了。

我勸得父親先行離開,才看向梁衡。

「宋書雁,是不是你讓宋丞相找人參的我?」

我不明所以,待轉過彎來,險些被氣笑了。

「我不知該說你臉大,還是心胸狹窄,遇事先找別人錯。」

梁衡以為他抬葦秋進府很隱蔽麼?

我冷笑:「滿京城誰不知道梁將軍為個外室將髮妻逼回了娘家?你自己給人遞把柄,御史不參你參誰?」

我裝作沒看見梁衡難看的臉色,示意他滾。

「宋書雁,你以為你還在現代嗎?」

我動作一頓,緩緩起身,與梁衡對視。

他眼中蘊含了厭惡、嫉恨和憤怒,唯獨沒有悔改。

「大陳朝如我這般的男子,哪個不是妻妾成群?」

「我已說過秋娘不會礙你的眼,你還要如何?」

人的天性是適應環境,順勢而為。

我第一次去找梁衡,將懷裡藏的食物銀錢全數給他。

梁衡感激地擁住我,說阿雁,日後我定不負你。

三年前他上門提親,當著宋相的面,說梁某此生絕不納妾,將軍府只有阿雁一個女主人。

而現在,他冷眼看著我說。

「宋書雁,你要知足。」

小腹一陣接著一陣墜痛不已,我只能勉強維持從容不迫,傲然道:

「你一日不將那女人丟出府,我便絕不會踏足將軍府。」

「梁衡,你也該知足了。」

6.

他瞪視我半晌,留下一句「冥頑不靈」,揮袖離去。

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我才緩緩坐下。

我扶著額頭,才發現不知何時疼得滲了滿頭冷汗。

父親匆匆趕來,心疼望著我。

「阿雁,何苦這樣折磨自己?實在不行,和離吧。」

我沒有接話。

我還心存希望,即使再微渺,也想試一試。

梁衡的硬氣只維持了不到兩日。

據父親所說,這兩日他被御史台追著罵,有時上朝路上還被人丟爛菜葉子。

第三日,梁衡又來丞相府了,氣焰全失,被我爹指著鼻子罵也不回嘴。

他可憐又討好地拉我的手:「阿雁,跟我回去吧。」

「我已將葦秋挪到偏院,待她生產完,就送到莊子上,絕不礙你的眼,好不好?」

我又心軟了。

從小就是這樣,梁衡一撒嬌,我就只會好的好的。

6.

自那日和梁衡爭吵過後,我時常感覺小腹墜痛。

左思右想,請來府醫看診。

府醫開了藥,我謝過府醫,叮囑他莫要泄露。

府醫離開不久,葦秋來了。

她孕態十分明顯,由丫鬟扶著,敷衍地福了一福。

「夫人又請大夫了?」葦秋笑道。

「要我說呀,左右梁將軍血脈有繼,夫人何必做些無用功呢?」

她輕撫圓潤小腹,笑盈盈地看我。
1/3
下一頁
游啊游 • 57K次觀看
游啊游 • 4K次觀看
游啊游 • 24K次觀看
游啊游 • 15K次觀看
游啊游 • 10K次觀看
游啊游 • 18K次觀看
游啊游 • 25K次觀看
游啊游 • 4K次觀看
游啊游 • 5K次觀看
游啊游 • 38K次觀看
游啊游 • 13K次觀看
游啊游 • 5K次觀看
游啊游 • 6K次觀看
游啊游 • 9K次觀看
游啊游 • 4K次觀看
游啊游 • 42K次觀看
游啊游 • 5K次觀看
游啊游 • 9K次觀看
游啊游 • 33K次觀看
游啊游 • 4K次觀看
游啊游 • 8K次觀看
游啊游 • 36K次觀看
游啊游 • 45K次觀看
游啊游 • 14K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