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爭得最厲害的是我每晚睡在哪裡。
我沒話語權。
主要是,也沒人聽。
最後,選擇了抽籤。
一連幾天都是小狐後,小狼忍無可忍,直接動起了手。
已經變成人形的小狐懶得裝了。
見識過他們打架的場面我才知道,原來這小屁孩戰鬥力和小狼不相上下,先前的柔弱全是裝的。
他把小狼的毛燒了一半,自己卻舉著手指上蚊子咬的包哭哭啼啼找我:「姐姐,好痛,你親親我好不好。」
我無語了。
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先前小狼會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真是太好騙了。
不過不得不說,會撒嬌的好命。
我在他房間待的時間最多。
小狐天生適合暖床。
我最喜歡他的尾巴。
毛茸茸的,摸起來軟乎乎的。
每次玩得不亦樂乎時,他就要鬧了。
「你玩它都不玩我!」
狐狸的腦迴路咱也不懂啊。
小狼說狐狸天生狡猾,慣會裝可憐。
我覺得說得對,但是晚了。
他像只急需關懷的小狗,動不動就叫姐姐,把我當玩具逗弄。
「姐姐,你流口水做什麼?想吃我嗎?」
「姐姐,你咬的地方不對……」
「姐姐想要嗎?求我。」
還故意在關鍵時候停下,問:「你最喜歡我的對不對?」
我要是遲疑了,他就使壞頂一下。
「反正就當你點頭。」
「要是……」少年不說後面的話了,將情緒湮沒,意味深長。
讓我忍不住胡思亂想。
16
跟小狐待的幾天下來,我人都虛了,走路打顫。
故意嘴硬說他身材一般,將他趕去健身後,我才有了空隙休息。
抽空去泡溫泉。
但是我實在是沒想到,小狼會在。
熱氣朦朧,男人半浸在溫泉池中,仰頸閉目,眉眼稠麗,漂亮得驚心動魄。
自從暴露獸人身份後,他開始變得忙碌。
一邊忙著跟小狐鬥智斗勇,一邊忙著管理家族企業。
是的沒錯,我一不小心把狼少爺拐回來了。
早知道他這麼有錢,我還這麼拼做什麼!
正當我暗自咬牙切齒時,沒注意到溫泉池中的男人慢慢睜開眼,不動聲色地伸出手。
我毫不設防地被他拽下去。
水花四濺中,男人將我抵在身前。
他陰鬱著臉,很不滿地說:「你身上全是狐狸味。」
我無處可躲。
「是他非要……」
男人的指腹帶著薄繭,划過腰間時引起癢意。
我有點受不了,想走。
偏偏被他目光觸動。
男人渴望地盯著我的唇。
「主人。」
「我要開始檢查你的身體了。」
這個稱呼出來後,我的腿直接軟了。
忘記了,他癖好特殊。
我躲開他的親吻。
「這幾天好累……」
小狼眸色濃沉,輕呵一聲。
掌心扶在我的腰後。
「都說了讓你別縱容他。」
我哪有辦法。
很難拒絕一個好看的男人撒嬌。
特別是他眼巴巴咬著唇,不穿衣服滾到你懷裡時,真的好難推開。
唉,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罷了。
「轉過去。」
我愣了愣:「做什麼?」
眼前的男人低垂眉眼,解開我身上的泳衣。
「給你按摩一下就不疼了。」
我半信半疑地照做了,轉身乖乖趴著。
直到男人溫熱的手輕輕按下來後。
我才好奇問:「你先前為什麼要咬我腿?」
男人力度拿捏很好。
完全顛覆了我對他粗魯的糙漢印象。
背後的男人呼吸漸沉,聲音有些緊繃:「我們獸人會在心儀的配偶身上留下自己的標記,是警告其他獸人不要惦記。」
我小聲埋怨:「那你第一天就那樣,而且還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實在是不禮貌。」
小狼停下。
身子壓低,幾乎是貼著我的耳朵說的。
「難道你不知道嗎?」
「在你簽訂收養條約時,就代表收納了我們獸人,標記這個行為也是在允許範圍內。」
……我要是知道這個動物園是個不正經的動物園,打死也不選這三種獸人,反正最起碼只要一隻就行了。
三隻……有點影響健康。
17
小蛇就安靜多了。
大多數時間都是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我。
這幾天跟我說的話不超過五句。
有時候被其他兩個排擠時也不會說話,不爭不搶的。
就連上藥也是自己來,說是不想打擾我。
變得好客氣,好疏離。
讓我心裡總有點不是滋味,愧疚多一點。
畢竟跟他相處的時間最少。
我找了藉口支開小狼和小狐。
趁小蛇在洗澡,直接走進去反手把門鎖了。
他慌得想直接變成蛇身溜走,被我按住,還把他浴巾從窗外丟出去。
「你躲我做什麼?」
男人唇角緊繃,艱難維持著冷靜:「我沒有。」
他坐在地上,側過臉,微仰著頭,濕透的頭髮帶著點自然卷,隨意搭在精緻的眉骨上,眼眶因隱忍而泛紅,透著脆弱易碎的美感。
我來火了。
直接跨坐上去。
捏住他下巴:「我們第一次睡在一起的時候其實我做了一個夢。」
他身子瞬間繃緊,眼神沉下,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
我學著那個夢,摸到了他的敏感處。
「是這裡嗎?」
小蛇體溫開始發燙。
呼吸越來越重。
手抬起,卻不是推開我,而是輔助我。
我驚呆了。
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男人單手抱起我,反客為主。
窗台的位置剛好。
高度合適。
我故意往後躲,不讓他親到。
「說,為什麼躲著我?」
後頸被男人掌心扣住,強硬地帶向他。
他循序漸進輕啄了幾下,眼神里赤裸裸寫滿了意味。
聲音也變了。
「因為。」
「想要你主動來。」
我靠在他肩上時,才回味過來。
原來最有心機的才是他。
被迫洗了五個小時的澡後,我已經困得不行了。
小蛇在給我系睡衣的扣子。
想了想,再度開口:「就睡這裡吧?」
我閉著眼沒說話,算是默認。
他小心翼翼地在旁邊躺下。
那會兒什麼都不敢做,這會兒又切換成老實人狀態。
最大尺度只敢牽住我的手。
這反差真大。
18
我哥浪完一圈回來看我。
嚇一跳。
「你被鬼纏身了?還是被妖怪吸了精氣啊?」
說完就要給我貼符驅邪。
他修為也不怎麼樣,所以看不出來我是被三個獸人「折磨」的。
其實我猶豫了好幾天。
不知道怎麼把一不小心收養了獸人這個事情跟他說。
畢竟我們是捉妖家族,跟妖糾纏到一起……按照電視劇演的,得被雷劈死吧?
我哥看出了我有心事。
比我還緊張。
「快說。」
我吞吞吐吐的:「我要有男朋友了。」
他狠狠地鬆了口氣。
「還好不是借錢。」
我?
這對嗎,兄弟?
我哥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連續追問。
「叫什麼名字?」
「多大年紀?」
「男的女的?」
......
我深吸一口氣:「名字是我隨便取的,年紀嘛……看起來跟我差不多,都是男的。」
他惋惜地哦了聲。
咱也不懂他在惋惜什麼。
「等等。」
「什麼叫都是男的?」
我唯唯諾諾地說有三個。
我哥就恨鐵不成鋼地斥責:「你怎麼能這樣呢!」
我心虛地縮起頭。
他說得確實沒錯。
我這樣太不專一了。
太不負責了。
誰知,我哥接下來的話是:「才三個!」
「他們沒有發現吧?記得千萬得藏好,必要時候哥給你作證。」
我對於他這個前衛思想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又忙正經起來,拍著我肩膀:「這有什麼,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前女友都數不過來了。」
「反正你喜歡就好。」
「趁年輕,不過,談戀愛歸談戀愛,別想不開去結婚。」
我哥真好。
做什麼都支持我。
讓我後面的話都有點不敢說了。
忐忑地鋪墊:「哥,你覺得人獸戀怎麼樣?」
我哥臉色猛然一變,反應極大。
「變態。」
「狗都不談!」
話音一落,他就被突然衝出來的小美女重重扇了一掌。
小美女冷著臉:「再說一次。」
我哥立馬改口:「談!談的就是人獸戀!」
說完就追在小美女的身後解釋。
「我家祖訓就是不能跟獸人產生感情,我這是怕我妹被帶歪了。」
我震驚了。
原來我哥在外面給人當狗啊。
19
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對他們三個說這個事情。
我能接受不代表他們能接受是吧。
聽說獸人都很忠誠專一。
所以在此之前,我先一一試探一下。
小狐剛洗完澡出來,撒嬌著讓我給他擦身上的水。
該死的狐狸精,手段真高。
他將臉湊過來,眼神單純又無辜:「姐姐,你不願意嗎?」
我清了下嗓子。
「小狐。」
「你真的很喜歡我嗎?」
他說當然了。
緊緊黏著我。
「想和姐姐每天都做——」
我緊急捂住他的嘴。
別什麼黃話都說啊!
「我也挺喜歡你的。」
少年的尾巴高興得剛翹起。
我又說:「也喜歡小蛇和小狼他們。」
狐狸尾巴又落下了。
他將不開心寫在臉上。
「反正兩個哥哥就是比我重要唄。」
「唉,都懂。」
「沒關係,以前我被族群嫌棄, 都習慣了,姐姐嫌棄我,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除了一副美貌一無是處。」
他這樣茶言茶語都是跟誰學的?
我說不是。
小狐紅著眼眶變回原身走了。
我就是想解釋也沒法了。
——
下午, 我在廚房門口看著正在做飯的小蛇。
他學什麼都快。
知道我最近食慾不好後,天天做著不重樣的菜。
男人穿著淡粉色的圍裙, 站在廚灶前,特別有人夫感。
我突然很不忍心這樣對他。
花心的我配不上專情的他。
「我們還是早點結束這種不良關係吧。」
男人的背影微微怔住。
他抬手關掉油煙機,轉過身,臉色輕柔,但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你的意思是,睡了我, 但是沒想負責?」
「寶寶。」
他眼尾泛出冷笑, 似在自嘲:「你是在拋棄我嗎?」
這麼直白的小蛇, 我還是第一次見。
以往他都是最羞澀、最內斂的那個。
我被質問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
晚上, 我在書房找到正在打電話處理工作的小狼。
全英文交流對於男人來說熟練得跟吃飯一樣。
他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我。
招手讓我過去。
「有事要說?」
我想通了。
前面兩個都談崩了,乾脆都斷乾淨吧。
還大家一段時間清凈。
「我打算放你們自由。」
隨著我說完, 小狼鋼筆敲擊著桌面的動作放緩。
他盯著我, 對手機裡頭的人說一個小時後再聊。
手機丟到一邊,將我攬過去, 讓我坐在他腿上。
聲音聽不出什麼端倪:「玩夠了?」
怎麼這三人都是差不多的語氣。
相較於前兩個,小狼從頭到尾都是面容平淡。
像是隨我說了算的樣子。
我覺得此事還有商量的餘地。
「我這人很不老實。」
「如果在你們之間選一個的話, 對我來說太難了,而且不敢保證以後我還會不會喜歡別人。」
男人好整以暇地聽完我這些真誠發言,沒有露出一絲意外。
反而說:「其實還有一個方法。」
「你會再喜歡別人, 是因為還沒有被滿足。」
他唇角最後一抹弧度消失。
「我可以理解為, 你來找我的潛台詞是,你並不滿意我這幾天的表現。」
啊?
我哪句話有這個意思?
「主人。」
男人開始解皮帶。
「今晚扇重點, 可以嗎?」
完了。
我惹禍了。
20
我睜開眼時,視線里一切都是暗暗的。
空調的溫度打得很低。
嗓子難受得不想說話。
費勁起身時, 燈突然亮了。
看清是小蛇後,我微微鬆口氣。
他手裡拿著藥。
「你受傷了。」
怪不得這麼疼。
男人坐在床邊,撩開被子, 目睹到我身上的痕跡時, 抿直唇角,手心捏緊藥管。
為了活躍氣氛,我問起小狐回來沒有。
他聲音很是鎮定。
「回來了。」
那就好。
「不過。」
男人又淡淡地說:「他和狼都受傷了。」
我心揪起。
「怎麼回事?」
小蛇沒急著回答,而是將藥擠在指尖上,動作輕緩地抹在我胸口、腰上、大腿上。
我鬼使神差地想起,眼前這位年輕貌美的男人才是那個最深藏不露的。
他突然開口:「寶寶。」
「如果他們都死了, 你會傷心嗎?」
我愣住。
吞咽了一下口水。
男人眼神柔和下來:「騙你的,他們沒死。」
「但是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又用邀功的語氣說:「他們都打不過我。」
「現在,你是屬於我的。」
好吧。
我還是低估了。
21
半夜,果不其然,房間溜進了人。
小狐難得沒有第一時間裝乖了。
而是小心謹慎地抱住我。
他以為我睡著了。
平生第一次的妥協。
還在哭。
「我其實真的很喜歡你。」
在網上發帖問如何打發時間。
「我那」我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睜開眼。
正要說什麼時,被他下一句震到了。
抱著我的那隻手在慢慢收緊。
「你不同意也沒關係。」
「我會殺了你, 再自殺。」
「不會讓他們知道。」
「只有我們在地獄。」
少年的嗓音跟平時別無二致。
滾燙的淚落在我肩窩上。
但此刻,讓我毛骨悚然。
媽的,都是群神經病啊。
既然逃不掉。
那就看誰命硬了。
我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