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點不對勁。
習慣的養成周期是 21 天,而我穿過來已經兩個多月。
原本覺得親嘴只是任務需求,可現在一停下來,嘴巴怎麼有點刺撓。
像是……少了點什麼。
咖啡廳里,我盯著咖啡發獃,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嘴唇,沒注意林西找了過來。
他看起來氣色不太好,冷冷地開門見山道:
「給你多少錢,你願意離開他?」
這個拿錢打發人的問題太經典了。
我一愣,抬頭看他,眼睛放光:「多少都行嗎?」
「……不能超過 9 位數。」
我低頭掰手指數了數:個、十、百、千、萬、十萬、媽、奶——
我跟這群有錢人拼了。
我現在完成任務,系統會給我 2500 萬,加上之前做的雜七雜八的加錢活動,算下來大概也就 3500 萬左右。
要是林西直接給我接近一億,那我豈不是不用繼續跟秦硯勾搭在一起了?還能全身而退拿到更多錢?!
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都讓我遇到啦。
感情的事先放一邊,我現在滿眼都是對錢的渴望。
沒辦法呢,窮過的人才知道,小錢錢有多重要。
我獅子大開口:「9999 萬,正好不超過 9 位數。」
「你要是給我 9999 萬,我立刻走人,把他拱手讓你。」
他一怔,好像沒想到我會這麼快答應:
「就這麼簡單?你不是說愛死他了嗎?」
我聳肩:「愛情哪有小錢錢重要啊。」
林西嗤笑一聲,眼裡多了點諷刺:
「還以為你對他的愛能有多堅定,原來給點錢就能打發啊。」
他眼睛看向我的後邊,揚起下巴:
「阿硯,我正在和沈憲談離婚,我把錢給聞牧,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系統瞬間興奮:【哇啊啊,修羅場,我愛看!!宿主,快回頭,你老公生氣了!】
14
秦硯冷笑:「我已經結婚了。」
「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腳踏兩隻船的事情。」
「你怎麼會覺得,沈憲對你不好,你離婚後,我還能跟你在一起?」
林西的臉白了又白,嘴唇顫動,想解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硯操控著電動輪椅過來,馬力很足,嗖得一下,漂移停下,緊接著我被鏟倒了。
我沒來得及痛呼,就被他結實的手臂一把攬住,整個扛在肩上。
我聞到他身上異常濃郁的信息素的味道。
系統興奮得像花果山的猴子:【呦,易感期到了!易感期到了!】
【你要挨針啦!】
臥槽?!
「放我下來!」
我拚命掙扎,秦硯理都不理,直接把我塞進家中司機開來的車裡。
司機猛踩油門,飛馳而去,三分鐘送到家。
接著我就被扔床上。
秦硯眼裡慍色漸濃:
「這麼愛錢?原來不愛我啊?都是演的?」
我說不出來話。
一方面是心虛,另一方面是因為他的信息素已經徹底爆發出來。
原來 alpha 的信息素壓制這麼強。
我再一次意識到 abo 世界的可怕之處。
身體像燒著一樣,不受控制地也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我整個人軟成一灘泥,試圖往床邊爬,結果被秦硯有力的胳膊拽回來,安置在他腿上。
我伏在他懷裡,腦子熱得一片空白。
他盯著我,喘息越來越重。
我想躲,根本動不了。
秦硯上肢力量驚人,骨架沉穩,臂彎箍住我整個人,不留任何縫隙。
「跑什麼。」
他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
他吻得很兇。
沒有任何前奏,沒有試探,沒有溫柔。
燥熱一寸寸席捲全身。
易感期的 alpha 一點理智也沒有。
思緒像斷線的風箏,被他一寸寸地拉進深淵。
15
被攮腚太特麼可怕了。
而且還是接連不斷的,整整五天!
我這個直男終於開始對 ABO 版本的男同感到恐懼。
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自信陽光的直男了,我快裂開了。
家人們,我打算跑路。
跑之前,我跟系統商量:【全額我不要了,之前不是說好感度已經達到 75% 了嗎?再加上雜七雜八的加價,折算一下,你得給我 3000 萬。】
系統聲音陰陽怪氣:【不行,你這撂挑子跑路,我給不了那麼多。】
【那你能給多少?】
【最多 1 千。】
【靠,奸商!】
從幾千萬縮水到 1 千。
系統臉很臭:【做事要善始善終,我還沒追責你毀約呢!】
【想要全額,就留下來!】
我怒吼:【做夢!1 千就 1 千吧!趕緊安排我離開!】
16
系統罵罵咧咧地往我帳戶上打了 1 千塊錢?ú?。
趁秦硯睡著覺,我被傳送到一個小城市。
我問系統:【他不能找到我吧。】
從前對我和顏悅色的系統開始對我愛答不理:【不知道。】
蒜鳥,真的蒜鳥……
暴富夢一夜清零。
我揉著後腰,只有腰疼是真的,窮也是真的。
揣著?ü?僅剩的一千塊,我齜牙咧嘴地在街頭找住處,順便留意有沒有什麼工作,這個月該怎麼活。
房租、飯錢、生活用品,不能有任何失誤,一失誤就得露宿街頭。
但我最怕的不是這個。
我最怕秦硯清醒之後,會恨我。
會不會覺得我騙他、玩弄他感情?
我感覺我有罪,我也拋棄了他,我跟林西有什麼區別?
夜深,我躺在一間又小又破的出租屋床上,抬頭看著天花板,怎麼也睡不著。
胸口有點悶。
是愧疚,也是心疼。
想起他失落的眼神,想起他捧著我、吻我時的模樣,心裡就像被什麼東西一下一下攥緊。
更糟的是,我腦子裡全是他。
我居然在想他的聲音,他的信息素。
我翻身,把臉埋進枕頭裡,心跳亂得一塌糊塗。
不是說好了,只是任務嗎?
不是說好了,我是直男嗎?
可現在,直男的我,嘴巴想親他,心裡想他,耳邊甚至會自動回放他淺笑著對我說「想你了」的聲音。
我是不是有哪裡……不太對勁?
不想承認,卻又無法否認。
我好像,有一點點在意他。
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心好亂。
……先擺爛逃避吧。
一切交給時間。
17
一個月後。
連續幾天早上醒來就狂吐,我感覺大事不妙。
我捂著肚子,忽然想起什麼,臉發白地問系統:
【……我記得這個 ABO 世界,omega 能懷孕,是不是?】
系統倒是痛快:【對,你懷了。】
我兩眼一抹黑,沒忍住,跪在馬桶邊又乾嘔了兩下。
我現在月工資五千,房租每月兩千,吃飯開銷一千,存款沒有……靠,我連自己都養不起,哪還養得起個崽!
我掏出手機查流產手術,發現 omega 竟然不能獨自進行流產手術。
我急得拍桌子,不行,我得回去找秦硯讓他負責!
我也管不了什麼直男男同了!
這鬧出人命來了啊!
我讓系統趕緊把我送回去,系統卻在倒計時:【五、四、三、二、一——】
砰!
我出租房的門被猛地破開。
門口,秦硯穩坐輪椅上,兩側各站著一個黑衣保鏢,氣場逼人,把我的出租房堵得死死的。
爆破聲太大。
震得沒吃早飯的我腦子嗡嗡響。
我頭重腳輕,只來得及捂著肚子、咬牙瞪他一眼,勉強罵出一句:
「靠,有病吧,你賠房東修門錢,我賠不起……」
然後水靈靈地倒了下去。
暈得毫無尊嚴。
18
再醒來,是在醫院。
秦硯直勾勾看我,面色陰鷙。
好像又回到最初我看到他的模樣。
雖然表面看著紈絝,但內心極度冷漠、壓抑。
我下意識動了動,卻發現手腕被拴在床頭上。
「……」
我吞了口唾沫,乾巴巴笑了聲:「哈哈,好久不見。」
秦硯胸膛起伏劇烈,質問:
「為什麼要跑?」
我沉默。
總不能說是因為被他攮了五天,精神和身體都遭到重創,實在扛不住才跑路的吧?
但轉念一想……後半程其實也不那麼抗拒來著。
只是心亂,拿不准對他什麼感情,下意識想逃避……
見我不語,秦硯又問,聲音有些發顫:
「你不是喜歡我嗎?難道都是假的嗎?」
我一僵。
其實本來就是任務,我這個直男一開始也確實不喜歡他。
但現在,我回答不上來。
我看著他,試圖找到我喜歡他的證據。
以前忙於生計,哪有空談什麼感情。
面前的秦硯臉帥。
身材好。
吻技好。
人也有錢。
而且他給了我某種從未體會過的被需要、被放在心上的感覺。
還有,雖然不敢置信,但在這個 ABO 世界裡,我肚子裡還有了娃,是我的至親。
我還在混亂地梳理情緒,秦硯卻已經紅了眼圈,輕輕勾唇,笑得自嘲而疲憊:
「你其實也嫌棄我吧。」
我心臟開始痛,一股酸澀的情緒堵在喉嚨。
系統嘆了口氣:【聞牧,承認吧,你其實也對他有好感,不是嗎?】
我垂下眼睫,指尖悄悄收緊。
19
秦硯明明在笑,可那雙眼睛,紅得像被風吹疼了的傷口。
我心口一抽,終於忍不住低聲道:「我沒嫌棄你,真的。」
我向他坦白。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
「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一開始……是為了任務接近你,我是個直男來著,也確實不是很喜歡你,甚至覺得你挺嚇人的,因為你老是對我動手動腳。」
他居然很快接受了這個說法,皺了皺眉頭:「對不起,當時……」
「但後來你變了。」我看著他,「你會接我下雨天回家,會滿足我的需求,你變得像一個……很讓我心動的人。」
「我不是不喜歡你,」
我緩緩說出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只是……我以前從沒想過,自己會對一個男人有感覺。」
「更別說喜歡上你。」
「你又冷,又傲,又變態。」
頓了頓,我皺眉強調:「你最開始真的好變態,腦子裡全是廢料。」
秦硯看著我,嘴角的嘲諷悄悄褪去,只剩下壓抑和小心:
「那現在呢?你對我……」
我沒回答,只是低頭, 把額頭輕輕抵在他胸口, 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你說呢?」我悶悶地問,「我都被你弄成這樣了,算不上直男了, 甚至孩子也懷了, 我還能怎麼辦?」
他低下頭, 呼吸就噴在我發頂。
我能感受到他胸膛一下一下地起伏, 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心,還沒擦乾。
秦硯沉默很久,才伸出手,把我一點點攬進懷裡。
和從前的每一次不同, 這次他抱得很輕,?ü?像怕一使勁就把我嚇跑似的。
他嗓子發緊, 啞啞地說:「謝謝你出現在我最頹廢的那段時光里。」
「我們, 可以重新開始嗎?這次我不會做你討厭的事情了。」
我沒說話。
但我沒躲。
他從我的沉默里讀出了答案, 輕輕嘆了口氣,把下巴擱在我肩頭:
「你不知道,我那天醒來, 發現你不見了的時候,我有多瘋。」
「我以為你騙我,利用我, 睡了我就跑……」
他聲音低了下去, 「我真的很怕, 我怕我永遠都找不到你了。」
我閉上眼,喉嚨有些澀。
他吻了吻我的發頂,像是安慰, 也是祈求。
「聞牧, 我們好不好試一試?」
「不為了你所說的任務, 不為了系統,不為了別的, 就……為了你我自己。」
「你願意試著, 真的和我在一起嗎?」
我心跳劇烈。
是啊, 如果不是喜歡,為什麼現在聽到這話,會有一點點想哭的衝動呢?
我抬頭看他, 秦硯那張臉近在咫尺, 眼尾還紅著, 瞳孔里倒映出我的模樣,似是捧著什麼極其珍貴的東西。
我輕聲道:「那你得先把我手解開。」
他一愣,隨即失笑, 眼角那點紅漸漸褪去。
「好。」
他抬手,解開繩索。
手腕重獲自由, 我沒有立刻抽開, 只是順勢握住了他的手, 揚起唇角:
「我手上缺個戒指。」
「我要最貴的那種,你看你什麼時候給我買?」
秦硯怔住。
下一秒,他低下頭,緊緊地把我抱住, 帶著壓抑不住的笑意:
「我馬上就買。」
我在他懷裡,聽見他心跳比剛才更快。
我笑得很開心。
系統這時候終於激動出聲:【哇哇哇!宿主超額完成任務啦!獎勵已到帳!】
我沒理它。
只是回抱住秦硯。
窗外陽光明亮,風吹過病房窗簾的縫隙。
我開始期待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