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纖長的大手徑直按到了門上,將我關在了裡面。
「不是你誰啊,我——唔。」
門外哇哇大叫的祁森像被堵住嘴巴,漸弱的聲音越來越遠。
那隻手背的左上方有一道顯眼的小疤。
幾乎是一瞬間,我就認出了手的主人,慌亂出聲:
「溫允?」
門外腳步一頓,語氣沉悶。
「嗯。」
......
解決完出來後。
溫允捂在祁森嘴裡的那隻手還沒松,祁森在一旁直翻白眼。
「再捂下去他就要死了!」
連忙將祁森從他胸前拽出,結果這人大口呼氣的同時還不忘往我懷裡鑽。
眼見溫允的目光越來越暗,大有在這裡就地掐死祁森的想法。
我一把將祁森提溜出來藏到身後,警惕開口:
「你怎麼來了?」
見到我偏袒別人,溫允攥的泛白的拳頭一下就卸了力,只是語氣仍然硬邦邦。
「爸媽喊你回家吃飯。」
「公司最近很忙,我真的回......」
「是挺忙的,忙著縱慾是吧?」
溫允直起身子,語氣淡淡。
他有一米九,平常跟我在一塊都是東倒西歪,沒個正經站樣。
突然板正起來,倒有一股莫名的壓迫感。
「裴饒,這周六是你爸的生日,晚上要是沒見到你的身影,就別怪我直接來公司綁你。」
肩膀被他用力撞了下,溫允大步朝外走去,一陣恍惚。
靠了。
光想避溫允。
給我家老頭生日忘了!
12
開門的是溫允。
大概是比我回來的早許多,在家都換上?ū??了睡衣。
「你回來了。」
看見是我的那刻,溫允眼睛一亮,還想接著說點什麼。
一隻腦袋從我身後冒了出來,滿臉興奮:
「還有我!」
溫允的目光再次沉了下去。
被狠戾掃射到的祁森又縮回了後面,抓著我的衣擺瑟瑟發抖。
「這是家宴,你把他帶回來幹什麼?」
溫允握在門框上的手布滿青筋,健身的優越線條看起來能一拳打死我。
我吞了吞口水,小聲解釋:
「祁森他家裡情況比較複雜,我真的不好意思拒絕他。」
縮在背後的祁森又鑽出腦袋,聲音小了很多,搗蒜般點頭:
「母親去世,父親賭博,妹妹生病,破碎的我。」
僵持不下。
最後還是溫母出面拽開了溫允,將祁森帶了進來。
「小森你跟阿饒一起坐吧。」
溫母豁著大牙笑。
撇到一旁站的像要去當兵的溫允,瞬間皺起了眉頭,拍了拍旁邊的座位。
「你坐這。」
溫允沒動,只是死死盯著祁森,那是一直屬於他的位置。
祁森被盯的心裡慌,連忙站起來,並手並腳,聲音打顫:
「我,我還是換個位置坐吧,這裡讓溫哥哥坐吧。」
『溫哥哥』一出。
溫允的臉臭的像吃了屎,一屁股坐在了溫母旁邊,咬牙切齒:
「你就坐那吧,死綠茶。」
......
一頓飯吃的味同嚼蠟。
氛圍一融洽,溫允嘴裡就得出句語出驚人的話。
全程關於我。
從我開始怎麼照顧他。
到後面畫風越來越不對。
他再嗶嗶兩句,就得給我怎麼勾引他都倒出來了!
凳子呲啦一聲,我放下筷子,「我去個衛生間。」
洗了個冷水臉,鏡子裡的臉還是紅的不行。
他說的話並沒有多露骨,但經歷過實景的我實在是太能腦補。
「哥,還沒好嗎?」溫允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關掉水龍頭,連忙打開門,擦了擦臉上的水珠,「你用吧。」
轉身離開之際,手腕被拉住。
衛生間只開了一盞小燈。
昏暗的光線打在溫允側臉,他的一半身子隱入黑暗。
從我的視角只能看見他的喉結在上下不停滑動。
就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溫允咬著牙,手腕的力氣一點點收緊,狠狠側過臉。
望向我的目光如同下定某種決心。
溫熱的呼吸灑在我的臉上,溫允閉上雙眼,聲音隱忍又迷人:
「老公。」
「讓外面那個綠茶滾好不好,老公。」
13
溫允認輸了。
甚至都沒撐過一個月。
我眨了眨眼睛,有點不敢置信。
可面前這個少年,嘴裡的老公都要喊出花來了。
跟他的屁股爭奪戰,這就結束了?
「老公,讓那個綠茶滾,我不想再看見他。」
見我沒反應,溫允張開嘴,虎牙使勁在我的鎖骨上咬了咬,逼我回過神。
似乎是真的委屈。
溫允的眼睛覆上了一層水霧。
將他渾然天成的妖孽感都減弱了幾分。
我天生就看不得男人哭。
眼見目標達成,連忙將溫允攬進懷裡,「吃完飯就讓他滾!」
剩下的半頓飯,我越吃越快。
不等祁森跟我爹媽告別,我一把將他扯了出來,嘟囔著塞進了路邊早就來等著的黑車裡。
「快走快走,目標達成,尾款我明天就給你打!」
祁森清澈的大眼睛一下亮了起來,邊跟我揮手邊嚷著要給他五星好評。
車內伸出一隻男人的大手,利落將祁森扯了進去。
望著遠去的車尾,我不由自主考慮起今晚要給溫允用什麼東西。
心神蕩漾。
一年前給他買的東西現在還在我家的床頭櫃里。
等會給他用什麼呢?
那根鞭子......花了我不少錢呢!
據說用料跟普通的不同,打在人身上壓根不會痛,頂多就麻一下。
溫允細皮嫩肉的,我怎麼捨得讓他痛。
就它了!
14
「老公,咬緊別掉了。」
溫允往我嘴裡塞了個東西。
我大怒,「不是說好讓我當攻的嗎!」
結果才進我家,直接把我反手背身後捆住,大力拋到了床上。
又嫌我吵,隨手從我的床頭櫃里掏出樣東西堵了我的嘴。
那動作流暢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家呢!
簡直是奇恥大辱!
溫允慢條斯理解著領帶,「我已經如你所願喊你老公了。」
他皮笑肉不笑,莫名讓人覺得寒顫。
我又一次吐出嘴裡的皮鞭,氣的咬牙:
「喊我老公,然後把我壓在身下,這對嗎?」
「溫允,我說的是我做攻,我做上面那個你能明白嗎?你做不到我就去找別人!」
「我不是非你不可!」
背後傳來一聲嗤笑。
一隻冰涼的手撫上了我的背,不重不輕從上一點點往下移動。
「也就嘴硬。」
「哥哥,每次你往我身下鑽的行動有多誠實你知道嗎?」
努力忽視背後傳來的顫慄感。
意識逐漸迷離,我突然想到進門前他給我喝的東西:
「你給我喝了什麼?」
眼皮開始睜不開,溫允的身影變得搖搖晃晃。
「當然是你上次給我喝的東西咯。」
「總不能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吧?」
意識逐漸迷離之際。
溫允的手心在不停揉捻,讓我緊繃的身體趨於放鬆。
語氣溫柔,說出的話卻讓人如墜冰窖。
「老公,手機已經關機,房門已經反鎖,鑰匙已經被我從窗口丟了出去。」
「接下來的三天,作為你背著我去找別的男人的懲罰。」
15
中途無數次我都想解釋。
我跟祁森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樣!
可一到我提起他的名字,本還好心情的溫允瞬間變了臉色,直接撞碎了我呼之欲出的話。
暈了醒。
醒了吃。
吃了睡。
睡了暈。
幾乎是不分日夜白晝的三天。
徹底斷絕了我想翻身做主的機會。
也是這三天才讓我意識到。
溫允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瘦弱到連條狗都打不過的小男孩,現在的力氣簡直大到驚人。
可為什麼這一年他都沒有用強硬手段拿下我?
細思極恐粗思極恐左思也極恐!
這混帳存心逗我玩呢!
浴室里洗完澡的溫允又帶著熱氣重新從我的背後抱了上來。
「老公,想啥呢?」
嗓音里滿滿都是事後的滿足氣息。
「……還要叫我老公嗎?」
我都被吃干抹凈八百遍了,怎麼聽都像挑釁。
閉眼。
生無可戀。
溫允摟緊了些,話里都是笑意。
「口頭讓著你,身體伺候你,好處都讓你拿了還不開心?」
我:……
算了。
其實我也爽到了。
「我……」
我轉過頭,想正經跟溫允說兩句話。
「老公,你看起來很享受。」
溫允指著手機螢幕,笑的嘴角都咧到了後腦勺。
「看樣子我表現挺好的,對不對?」
望著他螢幕上的監控畫面。
我差點忘記了自己家裡為了防賊還安了攝像頭!
這個時候倒給他拿來調情了!
罷了。
輸了屬性贏了愛。
倒也不虧。
裴饒番外
事後。
溫允鼓著臉,非要讓我給他個關於祁森的解釋。
死小子。
怪不得干那麼凶。
合著背地裡吃醋呢。
事情開端要從兄弟把祁森送我辦公室那天開始說。
當時祁森鑽到我懷裡那刻,我慣性是要閃開的。
「別動!我晚點跟你解釋!溫允在你背後六點鐘方向,你現在要是推開我你就輸了!」
祁森死死拽著我的領口,我的手僵在了半空。
過了好一會兒,祁森才左顧右望著鬆開了我。
他鬆了口氣, 「溫允走了。」
又白了我一眼,「你不會以為我真是回頭來找你的吧?」
目光下移, 停在我的襠部, 語氣好笑又輕蔑:
「不好意思, 我對不行的男人不感興趣。」
「......」
轉頭想走, 兄弟連忙拽住, 「你倆為個位置都糾纏多少年了,一鬧矛盾就找我喝酒, 不是不跟你喝, 你喝太頻繁了, 我不來吧不是你哥們, 三天兩頭來吧又陪不好我媳婦, 求你了, 你們兩個冤家快點在一起吧。」
祁森點點頭, 「快???點在一起吧。」
又補上一句,「再不在一起你都老的立不起來了。」
這哪是給我搬救兵。
這是給我胸口射箭來了。
生怕我死不成似的。
「可我並不想用第三者來刺激我跟溫允的關係。」
萬一溫允真跑了,這追夫火葬場扛火車都追不回來啊!
「也就是你當年對我有恩, 再加上你兄弟給我報的價高, 不然就算你兄弟給我磕頭我都不得來陪你演這齣戲。」
祁森自信滿滿,拍了拍我的肩。
「放心吧, 怎麼刺激攻我最拿手了。」
「而且你壓根就沒看見溫允看你的那個眼神, 恨不得要把你拆骨入腹,就算你跟我跑了, 我感覺他那種都是會玩強娶豪奪外加囚禁遊戲的人。」
當年年少談的幾場戀愛,祁森是我從酒吧里救下來的。
他擱那當男模,被當地一暴發戶強定了。
那暴發戶長的。
眼睛像屁眼肚子像榴槤似的。
祁森那時候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 長的細皮嫩肉,哪經得起那老東西蹉跎啊。
一不忍心,替他解決了那個麻煩。
結果祁森為了感謝我, 給我手心塞了房卡。
我:……
本來想跟他講講自愛的道理。
結果一進門就被他扒了褲子。
沒做。
但祁森這個人,從此就像鬼一樣纏上了我。
後來我才了解到他的累贅家庭。
就算不跟我, 以他現在的本事,想賺快錢也只能去做那種事。
我給他租了個小房子。
時不時想起就逗一逗,就像養了一隻小寵物。
給點錢, 不需要鏟屎也不需要喂食,自己都能養活自己。
或許他死皮賴臉跟著我的原因,就是我出手大方, 又不需要出賣肉體。
這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扒我褲子。
他篤定我對他不會下手。
相反每次扒完褲子後, 我又會給他一筆錢。
他就像卡 bug 一樣卡了我一張又一張金卡。
直到後來公司業務繁忙, 尋思給他這個小寵物的錢也夠他生活了, 才扯了個理由跟他撇清了關係。
「停住!我不是要聽你跟祁森的故事的!」
溫允咬牙切齒捂住了我的嘴,雙眼氣的通紅。
我目瞪口呆。
這不是他自己問的嘛。
那我不得把前因後果都講明白啊。
「我不聽這個!」
一隻手繼續捂我嘴, 另一隻手捂住了自己單邊耳朵。
我嘆了口氣, 「總結就是全都是演的, 祁森最近養了個小少爺手頭缺錢,擱我這來賺個外快。」
溫允的臉色稍稍好了點。
身下卻突然一涼。
我瞪大眼睛望下去,靠了, 不是剛歇戰嗎!
話未開口,嘴已被身上那人蠻力堵上,混亂的氣息里拼湊出一句話。
「你得補償我!」
長夜漫漫。
補償的又何止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