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小少爺,哥哥陪你睡覺覺。」
我故意壓低聲音,帶著點曖昧的蠱惑。
「哥哥懷裡可暖和了,比兔子舒服多了……還能隨時提供『嘴子』服務,嗯?」
明澈的眼睛瞬間亮了。
像盛滿了碎星星。
他毫不猶豫地丟開兔子玩偶,張開手臂就往我身上撲,目標明確——我的嘴!
早有準備的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只留他濕漉漉的眼睛眨巴著看我。
「先說好……」
我捏了捏他軟乎乎的臉頰。
「只睡覺,不准啃。再啃……哥哥就要失業了。哥哥還要賺錢娶媳婦呢。」
我看了看管家,管家哼了哼。
「沈厭你看我做什麼?反正,你,你做好本職工作來。」
管家默默放下牛奶,眼神複雜地看了我們一眼,退了出去。
管家好像很怕這個小傻子。
奇怪。
一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好怕的?
但剛剛我注意到了,管家本來還想警告我什麼的,可被小傻子?ù?看了眼,就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這裡頭難道有什麼貓膩?
算了。
好睏。
先睡覺。
先做本職工作。
我認命地爬上那張能睡五個我的大床。
剛躺下,一個溫軟帶著奶香的身體就自動滾了過來,像塊小年糕,精準地黏在我身側。
小腦袋枕著我的胳膊,一條腿毫不客氣地搭在我腰上,手還緊緊攥著我胸口的衣襟。
「……」
我僵硬得像塊石頭。
這睡相……
是要考驗我的定力嗎?
他溫熱的體溫,平穩的呼吸,還有那股縈繞不散的奶香,存在感強得離譜。
更別提搭在我腰上的那條腿,隔著薄薄的睡衣布料,存在感驚人。
我試著動了一下,想把他扒拉開一點。
「嗯……」
懷裡的小祖宗不滿地哼唧一聲,抱得更緊了,腿還無意識地在我腰側蹭了蹭。
操!
一股邪火「噌」地從小腹竄上來。
這小傻子……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某些不合時宜的躁動。
閉眼,默念清心咒:他是金主……他是傻子……他爸給得太多……我是直男……我要賺錢娶媳婦……
不知過了多久,緊繃的肌肉才在自我催眠和金主強大的「鈔能力」安撫下,勉強放鬆下來。
聽著耳邊均勻綿長的呼吸,我認命地當起了人形抱枕兼大型暖爐。
可第二天。
我卻腰酸背痛的醒來。
活像是被大卡車給碾壓了一樣。
不對勁。
我這殺手的敏銳感,但凡有人對我怎麼樣,我都能瞬間清醒的。
昨晚怎麼就睡的那麼沉?
再一看。
明澈整個人都快趴我身上了。
腦袋枕著我的胸口。
睡得小臉紅撲撲。
嘴巴微張,呼出的熱氣正好噴在我喉結上。
一條胳膊橫在我脖子上。
一條腿……好死不死,正好壓在我某個經過一夜休整、正精神抖擻的關鍵部位上。
更要命的是,他還無意識地在那地方蹭了蹭。
看來是被壓的……
幸好,只是被壓。
5
「小……祖宗!」
我咬著牙,聲音啞得厲害,試圖把他從我身上撕下來。
被我這麼一動,明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淺琥珀色的眸子還帶著初醒的懵懂水汽。
他先是茫然地看了看我。
接著視線下移。
落在我緊繃的臉上。
再往下……落在我被睡褲勾勒出的、明顯鼓囊囊的輪廓上。
他似乎有些好奇,那隻還搭在我小腹附近的手,無意識地就朝那個危險區域探了過去。
「停!」
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那隻作亂的小爪子,聲音都變調了。
「再亂摸……哥哥就把你扔下去!」
明澈被我吼得一哆嗦,眼神瞬間變得委屈又無辜,小嘴一癟,眼看又要掉金豆豆。
我頭疼欲裂。
腰是酸的,背是痛的,某個地方是精神抖擻的,懷裡還有個隨時能哭給你看的小祖宗。
這哪是保鏢?
這分明是來當三陪的!
我艱難地挪動了一下快要散架的身體,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在抗議。
特別是腰,又酸又沉,像被卡車碾過。
低頭看著懷裡那張依舊純凈無辜、仿佛昨晚只是抱著個普通抱枕睡覺的漂亮臉蛋,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小菩薩……」
我嘆了口氣,捏了捏他挺翹的鼻尖,聲音帶著宿醉般的沙啞和認命。
「哥哥這腰……算是交代給你了。說吧,怎麼賠?」
明澈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
他似乎理解了我的「痛苦」,小臉上露出一點討好的神色。
然後,他湊近,在我因為震驚而微張的嘴唇上,飛快地、輕輕地啄了一下。
溫軟,濕潤,帶著晨起的清新奶香。
啄完,他立刻縮了回去,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仿佛在問:這樣賠可以嗎?
我:「……」
腰好像更酸了。
某個地方好像更精神了。
這該死的、毫無職業道德可言的保鏢生涯!
「老婆……」
什麼?
小傻子說話了?
是說了兩個字對吧?
我是可以得到兩張黑卡對吧?
等等,手機。
錄下來。
不對。
他剛剛叫我什麼?
6
老婆???
我一個頂尖殺手,被個傻子少爺……叫老婆?
這比被目標反殺還離譜?
懷裡的明澈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扔下了怎樣一顆炸雷。
只是眨巴著那雙純凈又無辜的大眼睛,歪著頭看我,仿佛在等待我的「獎勵」。
嫣紅的唇瓣微微張著,露出一點潔白的貝齒,上面還沾著剛才偷親我時留下的、屬於我的細微水光。
艹。
我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
某個剛剛平息下去的地方,又隱隱有抬頭趨勢。
這小傻子在勾我……
他肯定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不傻?」
我扣住他的肩膀,力道不自覺地加重,目光銳利地審視著他臉上每一寸細微的表情。
「你在跟我裝,對不對?」
沒有任何破綻。
他的眼神依舊空茫,甚至因為我略顯兇惡的語氣,又開始迅速積蓄水汽,嘴角向下撇,一副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
又是這招!
我煩躁地鬆開手,心底那點懷疑又被這熟悉的委屈臉壓了下去。
也許……只是巧合?
或者他根本不明白「老婆」是什麼意思,只是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詞。
胡亂用的?
「行了行了,別哭。」
我認命地把他重新摟進懷裡,粗糙的指腹胡亂抹了把他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語氣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妥協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
「算老子怕了你了。」
明澈立刻破涕為笑,像只被順毛的貓,滿足地在我頸窩裡蹭了蹭,手又不老實地摸上我的嘴唇,指尖輕輕描繪著輪廓。
「吃……嘴子……」
他含混不清地嘟囔著,帶著濃重的鼻音和撒嬌的意味。
得。
試探失敗。
不僅沒試出真假,反而又被占了一輪便宜。
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毫無陰霾的笑臉,心底那點關於「退休娶媳婦生胖小子」的計劃,突然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7
第二天,我才想起來,那小傻子說的吃嘴子,是他說的。
對啊。
他開口了啊。
他說話了。
可我又沒錄下來。
真是……該死。
我的黑卡……
嘖。
美色誤人。
那小傻子也是,一個大男人長那麼漂亮幹什麼?
我迷迷糊糊的想著,看見明家大宅一反常態地熱鬧起來。
管家說,今天是明澈的生日。
宴會廳被布置得奢華如夢。
各界名流端著酒杯穿梭其間。
我被要求換上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像個真正的保鏢一樣,寸步不離地跟在明澈身邊。
小少爺被打扮得像個小王子,白色西裝,頭髮精心打理過,乖巧地裝瘸子坐在輪椅上。
管家要求的,說是為了避免他亂跑惹麻煩。
開玩笑,有我在的地方,哪個不長眼的敢碰我的人?
但我一拿錢辦事的,只能聽管家的。
小傻子手裡緊緊攥著我的兩根手指,仿佛那是他的救命稻草。
那些所謂的上流人士,投來的目光有憐憫,有好奇,有算計,更多的是毫不掩飾的輕視。
他們摸著明澈的頭,說著「生日快樂,小澈要快點好起來」之類的屁話,眼神卻像在打量一件昂貴的、可惜壞掉了的商品。
我心底莫名竄起一股無名火,燒得喉嚨發乾。
「嘖,小菩薩……」
我微微俯身,湊近他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習慣性地用騷話掩蓋情緒。
「今天來了好多給你送錢的大冤種……喜歡哪個禮物?哥哥晚上幫你拆?」
明澈沒什麼反應,只是攥著我手指的力道更緊了些。
直到一個油頭粉面的傢伙,大概是某個想巴結明家的二世祖,端著杯香檳湊得太近,幾乎要貼到明澈臉上,語氣輕佻:
「明少爺,生日快樂啊,來,哥哥敬你一杯……」
他身上的古龍水味熏得人頭暈。
我眉頭剛皺起。
明澈卻突然動了!
他猛地抬起頭,淺琥珀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極快的不耐和……戾氣?
快得讓我以為是錯覺。
接著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他毫無徵兆地鬆開我的手指,雙手猛地捧住我的臉,用力向下一拉!
溫軟帶著奶香的唇,精準地、重重地印在了我的嘴唇上。
不是淺啄輒止,而是帶著某種宣告意味的、結結實實的一個吻。
甚至能聽到清晰的「啵」的一聲……
整個宴會廳。
瞬間死寂!!
所有交談聲、音樂聲戛然而止。
無數道目光像聚光燈一樣打在我們身上,震驚、鄙夷、難以置信、看好戲……
香檳杯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都顯得格外刺耳。
我他媽……徹底石化了。
8
血液瘋狂倒流,沖得我頭皮發麻。
唇上柔軟的觸感和奶香氣霸道地侵占了我所有的感官。
「唔……」
明澈似乎還不滿意,伸出小舌頭,在我僵硬的唇縫上舔了一下,發出小貓一樣滿足的喟嘆。
「轟——!」
我腦子裡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了。
臉燒得厲害,心跳快得像是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這他媽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幾百雙眼睛看著!
我下意識地想推開他,手抬到一半,卻對上他近在咫尺的、依舊「純凈無辜」的眼睛。
他看著我,仿佛做了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甚至還歪了歪頭,像是在問:不喜歡嗎?
就在這時——
「砰!!!」
宴會廳側面的巨大落地玻璃窗轟然碎裂!
碎片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尖叫聲瞬間撕裂了死寂!
幾個穿著侍應生衣服卻手持微型衝鋒鎗的男人闖了進來,槍口噴吐出火舌!
「趴下!全部趴下!」
「目標帶走!其他人攔路者死!」
混亂!
徹底的混亂!
人群像炸開的螞蟻窩,哭喊著四處奔逃,桌椅被撞翻,杯盤碎裂聲不絕於耳!
我的殺手本能瞬間壓倒了一切羞恥和尷尬。
「低頭!」
我厲吼一聲,一把將輪椅上的明澈整個摟進懷裡,用身體死死護住,順勢翻滾到厚重的實木長桌之下!
子彈「嗖嗖」地打在桌面上,木屑紛飛!
懷裡的明澈身體在微微發抖,小手死死抓著我的衣襟,把臉埋在我胸口。
「別怕。」
綁匪目標明確,火力兇猛,訓練有素。
直衝著明澈來的!
他們迅速清場,粗暴地推開試圖阻攔的保鏢和賓客,朝?ù?著我們的方向逼近!
「在那裡!」
「抓活的!」
不能再躲了。
我看準一個間隙,猛地從桌下探身。
「走!」
我低吼一聲,一把將明澈從輪椅里抱起來,護在身前,借著桌椅的掩護,朝著側面的安全通道猛衝。
子彈追著我的腳步,打在牆壁和地面上,濺起一串串火星!
懷裡的身體很軟,帶著熟悉的奶香。
他異常安靜,只是緊緊摟著我的脖子,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鎖骨上。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的保護欲和……恐慌。
絕對不能讓他出事!
這個念頭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堅定!
衝到安全通道口,我剛要擰開門把——
「砰!」
一聲悶響從身後傳來!
不是槍聲!
是……麻醉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