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消弭完整後續

2025-08-27     游啊游     反饋
2/3
他說:「我就活該?我就該一輩子贖罪?!」

「我欠她一個孩子,她就不欠我嗎?」

「她不欠我嗎?!」

10

新婚一年多,有段時間我覺得身體很不舒服。

於是請了兩天假打算休息。

是周珩硬拉著我去爬野山。

「你身子沉,就是因為不運動。」

他一邊給我套上他新買的衝鋒衣,一邊笑著刮我鼻頭:

「再不多動動,就要變小豬了。」

那時他最崇尚自由,說要帶我去看第一縷霞光灑在山尖的樣子。

我猶豫了。

可一想到他曾發過的照片:

黑墨鏡、修身戰術服、站在一片浩瀚雲海前呲著牙樂。

宛如希臘神話里的風之子一樣自由、帥氣、又充滿野性。

那是我沒見過的周珩。

我不想掃興。

可惜。

那天我們都沒有好運氣。

他說老路太無聊,要走「新路線」。

結果——

我們迷了路。

11

傍晚下起雨。

我腳下一滑,滾進山坡下的淺坑。

下身瞬間有溫熱的液體汩汩流出。

我下意識不敢低頭。

周珩瘋了一樣脫下衣服蓋在我身上,自己穿著短褲背心衝去山下找人。

我在冷雨和血水裡泡到失溫。

等再醒來,手術早就做完了。

鄉鎮小診所,簡陋透風。

他們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救我。

代價是不能再孕。

我才 25 歲,剛懷孕兩個月。

我受不了。

求周珩跟我離婚。

他說什麼都不同意。

沒和任何人商量,擅自做了結紮手術。

他穿著病號服趴在我枕邊流眼淚,一遍遍地求我:

「老婆,求你……別不要我……孩子沒了就不要了。我只要你!沒了你我真的會活不下去的……」

他爸媽趕來。

一家人跪在我爸媽面前求原諒。

我信了。

信他那句「離婚就殉情。」

信他在我昏迷時,跪遍山寺,磕破膝蓋,只為求我平安的真心。

也賭了一把這些眼淚和誓言的永恆。

可現在呢?

我死死盯著窗外那兩個如膠似漆的人。

心裡那個猜想終於落地——

朱晚晚摸了摸肚子,周珩順從地半蹲在地貼緊她小腹。

紅裙勒出一個微微隆起的弧度。

好一個溫情滿滿的時刻。

我笑到眼淚止不住。

他,竟然真的去做了復通手術。

12

我之前還偷偷查過,結紮十年以上,復通的幾率已經微乎其微。

像周珩這種做了十幾年的,更是幾乎為零。

我鬆了口氣,甚至讓秘書提前整合了資料,打算去孤兒院申請領養。

天真的可笑。

在我為未來生活計劃圓滿的時候,

我的另一半卻不知提前多久悄悄動了手術。

還找好了年輕的、能生育的新子宮。

只剩我自己還把那些他棄之如履的回憶當成寶貝。

事到如今,我不能生孩子倒成了他找小三的正當理由?

朱晚晚纏著周珩留下,這次他沒有拒絕。

他護著她吻著她,不過短短几步路,兩人的嘴都沒有分開過。

我擦乾眼淚。

看夠了。

眼看他們就要在噴泉隱蔽處就地荒唐。

我推門下車,一步步走過去。

在朱晚晚逐漸高亢的呻吟聲中,

揚聲喊了句——

「周珩!」

13

嬌喘和粗重的呼吸聲戛然而止。

我掏掏耳朵,還以為自己聾了。

朱晚晚慌忙攏起衣襟往周珩身前縮。

雙手笨拙地遮掩胸前半露的春色。

周珩慘白著臉,脊背繃直,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看了眼時間,歪頭,好心問:

「站不起來?要不要我幫你們叫保安?」

朱晚晚眼淚啪嗒往下掉,嘴一撇,軟聲軟氣:「老公……」

周珩像被誰一掌拍醒,皺著眉拽她起來:「你先回去。」

朱晚晚不依,拽著他的衣角不撒手。

我「嘖」了一聲。

周珩明顯抖了下,煩躁地推她一把:「走啊!」

「著什麼急?」

我笑著開口:「朱小姐是吧?幾個月了?」

周珩猛地轉身擋在我面前,眼眶發紅,聲音抖得厲害:

「老婆,你、你別問了……」

朱晚晚躲在他背後。

濕漉漉的眼睛裡,全是明目張胆的得意和興奮。

她見縫插針地開口:「昨天剛三個月。」

我低低重複了一遍:「昨天。剛三個月。」

腦子裡一根弦,瞬間斷了。

什麼幡然悔悟。

什麼反思愧疚。

周珩之前的半個月裝得滴水不漏,

只是因為她還在孕初期。

不是放不下我,

不是要回歸家庭,

是因為孩子還沒穩住,

怕自己忍不住,只好被迫遠離情人。

14

我盯著周珩咧出個笑,

「爽嗎?」

他伸手想抱我,倉皇搖著頭否認:

「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回家給你解釋——」

我面無表情地推開他。

他手足無措,膝蓋微屈。

朱晚晚衝上來一把推開我,擋在他面前,像個護崽的老母雞:

「你幹什麼!他都這麼求你了,你怎麼還不依不饒!」

他們並肩而站,仿佛我才是個第三者。

「是我要給他生孩子的!他辛苦那麼多年打下的基業,難道就因為你不能生就要拱手讓人嗎?你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

她步步緊逼,語氣尖銳:

「你只會要求他忠誠,要求他體諒你!你體諒過他嗎?!

「但凡你有我這麼愛他,你早該成全我們,早就跟他離婚了!」

我抬頭看向周珩。

「是嗎?你也這麼想?」

他定定地看著我,神情悲哀,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一個字。

朱晚晚似乎有了更大的底氣。

她抬起下巴,語氣越發得意:

「我比你了解他,阿——姨!」

「仗著本結婚證在我這兒耀武揚威?哈,如何呢?又能怎?」

「像你們這種沒有愛情的婚姻就是墳墓!管你是金雞銀雞還是土雞,能生蛋的才是……」

「啪!啪!」

她話沒說完。

我抬手,痛快地甩了她兩個巴掌。

「我跟你說話了嗎?」

15

她整個身子都被我打偏。

臉上登時浮出兩個完整的掌印。

劉海蒙在臉上,半天沒回過神。

周珩也愣住了,他皺著眉剛要開口。

我瞥他一眼,冷冷打斷:

「長輩說話,小輩別插嘴。你是沒爸媽教養?」

又拿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你想當雞,自己當就好了。別拿我比。」

「我嫌你髒。」

我目光落回周珩臉上。

「兩天後,東苑,簽離婚協議。」

「你也不想你心心念念的孩子一出生,就是人人唾棄的私生子吧?」

我輕嗤一聲,把擦過手的紙巾塞進他凌亂的毛衣領口:

「這次就別再演你那假惺惺的深情戲碼了。

「你裝得太爛了,真的、讓人、很、噁心。」

16

我把照片發給米諾。

她端詳片刻:「奇怪,怎麼這麼眼熟……哎,她某些角度好像和你神似啊?周珩什麼惡趣味,專門找的替身?」

我灌了口冰酒,皮笑肉不笑:「最大化申請財產分割吧。他死鴨子嘴硬,不知道要磨多久。」

米諾臉色難看:「都捉姦在床了,還不承認?」

周珩就是這種人。

每一件事都有他獨特的理由。

白的說成黑的,偏偏總有人信服。

「你放心,舒焱。」

米諾聲音很堅定,她目光炯炯地給我力量:

「這仗我一定幫你打得漂漂亮亮!」

我淺笑著點頭,真心道謝:

「麻煩你了米諾。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做。

「互相幫助嘛!當初要不是你在那群富太太面前發聲,我可能已經逃避去做家庭主婦了。」

車庫大門傳來熟悉的機械聲。

周珩回來了。

17

我拉著行李箱往外走。

他從電梯里出來,領帶半松,側頸一個鮮紅的唇印。

看見我,腳步頓住,不動了。

「我說過了,兩天後簽字。希望周總不要爽約。」

他擋著電梯門不讓。

片刻,喉結動了動,嗓音沙啞:

「焱焱……你能不能聽我解釋?」

他靠著牆滑坐下去,抱著頭瀕臨崩潰:

「我只是……真的很想要個孩子。」

「媽上次腦血栓住院,病房裡全是孫子孫女圍著,就她身邊孤零零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更何況,如果不是因為犯病時她身邊有人在,但凡晚幾分鐘人都救不回來……」

他紅著眼抬頭看我:

「我越來越害怕將來。爸媽還有我們,那我們老了怎麼辦?爸媽那邊的壓力我從沒跟你講過,董事會也在做早期的部署。我不跟你說這些,怕你會內疚,怕你敏感。但是我也很累……」

他握住我手,埋在手心很依賴地蹭了蹭:

「老婆……我從沒想過要離婚。我就是想……要個有血緣的孩子。」

「我沒有背叛你,從頭到尾我就打算——去母留子。」

他聲音越來越小,似乎也覺得這些話荒唐到難以啟齒:

「就連晚……朱晚晚,也是因為她長得有點像你,我想,生出來可能更像我們倆的孩子……」

玄關的燈忽明忽暗,閃得我腦子發麻。

「你要臉嗎,周珩?」

我冷眼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她才 20 歲!這個年紀——甚至都能做你的女兒!」

「可我沒有女兒!」

「我沒有!」

他忽然吼出聲,胸口起伏劇烈,眼神里竟閃過幾絲對我的怨懟。

18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他死死盯著我,嘴角扯出冷笑,淚水卻止不住地往下淌:

「你一直在等我出軌,對不對?」

「這樣你就有理由離婚,名正言順地擺脫我,再也不用愛我,對不對?」

「我到底有什麼錯?」

他低吼一聲,情緒近乎崩潰。

「我愛了你十六年,就因為想要一個孩子,就因為想要和你有一個完整的家,你就要否定我,拋棄我嗎?!」

他把我逼進牆角,埋在我頸窩哽咽,無所適從:

「老婆,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原諒我……我什麼都做了……」

「我真的愛你啊,你為什麼就是不信我?!」

我鬆了力氣,放棄掙扎。

任由他把我抱得嚴絲合縫。

這一刻我才看透了。

周珩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利己主義者。

他把一切自私、背叛、踐踏的行為,

全都貼上【為了你好】【為了家庭】的標籤。

用道德綁架來激化我的負罪感。

讓我產生錯覺:都是為了我所以才有了這個結果。

合理化出軌。

合理化一切荒誕的行為。

我盯著電梯上的數字,聲音平靜:

「愛我?」

「所以你跟別人上床,是出於對我的愛?」

「周珩啊,你是不是還想說,在她身上時,你腦子裡想得還是我?」

他煩躁地砸了下牆,轉身焦躁地踱了幾步:

「我都說了——我是為了這個家!」

「你信也罷,不信也罷。」

他抹了把淚,像是演不下去,微皺著眉審視我:

「倒是你呢?」

「你為了維持這段越來越平淡的婚姻,做過什麼?」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個夜裡,我看著你背對著我睡覺,我失眠。」

「負罪感壓得我喘不過氣,每個人都用那種眼神看我,好像全在說『你對不起舒焱你對不起舒焱。』」

「他們懂什麼?他們憑什麼評判我?!」

「我拚命賺錢,努力彌補。剛結婚時,我送你 3000 塊的金項鍊,你戴了八年。現在我送你 2000 萬的鐲子,你看都不看一眼。」

「呵……到底是我變了,還是你太貪心?」

他背光站著,神情晦暗不明:

「總是一個人努力,也是會累的。」

19

我為了這段婚姻做過什麼?

他事業如日中天的那幾年,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

我想幫把手,他卻總笑著說我不懂。

我不服氣,於是考了 MBA 的研究生。

我開始學投資、看財報,逐漸能在晚宴上和他的合作商相談一二。

同齡人都有了孩子。

我心裡不安,怕他孤獨,怕他有異心。

想盡辦法豐富我們的生活。

我學技能,只要是他喜歡的,我都去學:

烘焙、攀岩、擊劍、網球、高爾夫……

哪怕工作再累也堅持健身,維持好身材。

不管他聊什麼,我都能接得上。

我用盡全力,讓自己成為他最理想的妻子。

我怕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實,終有一天會成為他厭棄的理由。

即使我才是那個受害者。

但終究,每段感情都會進入倦怠期。

我做了那麼多,都是徒勞。

他開始頻繁出差。

身邊出現我從未見過的女性面孔。

職業裝掐著盈盈小腰,敲響我的家門:

「周總喝多了,我來取換洗的衣物。」

我越來越不像自己。

敏感。

暴躁。

歇斯底里。

我們爆發了大規模的爭吵。

結婚的第十年,我終於又一次提了離婚。

那一晚,我們把彼此罵得體無完膚。

說盡了最惡毒的話,撕下了所有的體面。

可他還是不肯同意。

他頹唐地靠著落地窗,在我面前點了十年來的第一支煙。

煙灰撲簌簌落下,他疲憊地看向窗外,低聲開口:

「舒焱,你是我的責任。我不能跟你離婚。」

不再是「我愛你」。

我成了他無可奈何的責任。

去他媽的責任。

20

這是我第三次提離婚。

也是最後一次。

我垂眸整了整皺掉的外套。

看了眼還被他死死藏在身後的行李箱。

算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是通知你。」

「既然你這個態度,那我會讓秘書把簽過字的協議直接送到你辦公室。」

「一周後,民政局見。」

他還想挽留我。

可我實在看夠了他那點鱷魚的眼淚和虛假嘴臉。

「周珩,好聚好散,我還勉強看得起你的洒脫。」

「這段感情里,我只在乎兩件事:一個是過去的你,可惜已經爛透了。另一個,是我自己。」

「我不再愛你了,所以你也傷不到我。」

我頓了頓,視線慢慢掃過他:

「但你不一樣,你有軟肋。」

「我就給你一周的時間——不然朱晚晚的孩子,誰知道還在不在。」

他驟然漲紅了臉:

「舒焱!你!」

我彎了彎眼睛,溫和地提醒他:

「作為前妻,最後提醒你一句:你媽發病那天,你並不在她身邊。」
游啊游 • 34K次觀看
游啊游 • 550次觀看
游啊游 • 870次觀看
呂純弘 • 810次觀看
游啊游 • 270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呂純弘 • 390次觀看
喬峰傳 • 620次觀看
呂純弘 • 950次觀看
游啊游 • 290次觀看
游啊游 • 580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480次觀看
游啊游 • 290次觀看
游啊游 • 350次觀看
游啊游 • 410次觀看
游啊游 • 420次觀看
游啊游 • 680次觀看
游啊游 • 280次觀看
游啊游 • 240次觀看
喬峰傳 • 7K次觀看
舒黛葉 • 680次觀看
喬峰傳 • 4K次觀看
喬峰傳 • 2K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