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離開北京完整後續

2025-08-2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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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聲說:

「太遲了,紀時嶼,愛不是你這樣的。」

櫻花樹下站誰都美。

我的愛給誰都熱烈。

紀時嶼抓著我的肩膀:

「那愛是什麼樣的?你教教我好不好?」

身後傳來腳步聲。

楚景墨站在巷子口。

手裡拿著我的外套。

「江老師,菜上齊了。」

紀時嶼愣在原地。

我轉頭向巷子深處走去。

沒有回頭。

走回包廂時,我已經恢復了平靜。

「抱歉,耽誤大家時間了。」我端起酒杯,向在座的音樂人致歉。

楚景墨將外套輕輕搭在我椅背上。

動作克制又體貼。

他給我倒了杯溫水,低聲道:「喝點熱水,外面很涼。」

飯局後半程,楚景墨一直不著痕跡地照顧著我。

轉來我喜歡的菜。

適時地接話化解尷尬。

散場時,他堅持送我回酒店。

我暗自挑眉。

這種若即若離的體貼,我太熟悉了。

先假裝不經意地展現專業魅力。

再恰到好處地流露溫柔。

最後水到渠成地發出私人邀約。

當年很多人追我時,用的也是這套路。

楚景墨在酒店噴泉池前停步。

「江老師,我有個不情之請。」

來了。

接下來該是「要不要去我工作室聽張黑膠」。

或者「明晚有場私人演奏會」之類的老套邀約。

「我兒子下周回國,能賞臉吃個飯嗎?」

我感受到了一萬點衝擊:

「您兒子?」

14

「我兒子楚嘉樹,今年 20 歲,剛從伯克利音樂學院畢業,他非常喜歡你的音樂,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認識一下?」

楚景墨掏出手機。

螢幕上是一張全家福。

穿衛衣的男孩抱著電吉他。

眉眼和他有七分相似。

卻多了幾分張揚的少年氣。

我心裡默默感慨。

還得是男大,真帥啊!

我盯著照片里那個足以當模特的年輕人。

忍不住問了一句:

「楚老師,您今年貴庚?」

「四十二,碩士還沒畢業我就要了孩子。」

楚景墨又打開相冊:

「這是他在紐約演出的視頻截圖,身高 188,會六種樂器,沒談過戀愛。」

「他雖然比你小五歲,但心智很成熟,最重要的是他懂得欣賞真正的才華。」

「好啊,有機會見見。」

楚景墨笑了:

「他一定會很高興。那孩子從你第一張專輯就開始收藏了。」

15

婚禮取消的消息被紀家無聲無息地壓了下去。

我繼續投入歌曲後續的錄製和發行。

忙得天昏地暗。

直到新歌發行前一天。

凌晨兩點,許如曼給我打電話:

「枕月,出事了。」

「三大音樂平台同時撤了你的新歌推薦位,理由是『內容審核未通過』。」

我剛從睡夢中被叫醒。

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營銷號一起發通告爆出你抄襲的謠言,連五年前的地下演出視頻都被翻出來斷章取義。」

微博熱搜已經上了前三位。

#江枕月新歌涉不良引導#

#江枕月抄襲#

評論區明顯有水軍帶節奏。

【笑死,一個酒吧賣唱的網紅也配開演唱會?580 的天價票是賣給冤種的嗎?】

【早就聽說她小牌大耍,有種討厭的人終於被大家發現的感覺。】

【聽說是靠金主上位,現在被拋棄了吧。】

粉絲群會長爆出一段剪輯過的錄音。

我五年前在酒吧隨口說的「娛樂圈都是垃圾」。

被斷章取義拼接成「粉絲都是蠢貨」。

大 V 娛樂圈紀檢委預告明天要爆我更勁爆的黑料。

我看著手機不斷彈出的推送。

有些頭疼。

幾家代言已經宣布了解約。

「枕月,紀家那邊派人傳話了。」

我閉上了眼。

已經猜到他們要說什麼。

「說只要你願意回到紀時嶼身邊,明天醒來這些謠言都會消失,否則……」

許如曼有些猶豫。

「否則明天就會讓你身敗名裂……」

「還說取消婚禮的事讓老爺子震怒,紀時嶼已經盡力把影響降到最低了。」

從決定離開紀時嶼那一刻起,我就做好退圈的準備了。

我也不是只有這一條賺錢的路子。

只是對公司的影響。

我要想辦法降到最低。

「公司說讓你先回北京,可以先妥協,等這波危機過去再做你自己的事情。」

我從來不是拿感情和自由換取不屬於自己的金錢和地位的人。

「曼曼姐,那你怎麼看?」

許如曼沒有猶豫:

「我是一直站在你這邊的。」

「我帶公關團隊去杭州找你。」

掛了電話後,我拿出了一直隨身攜帶著的 U 盤。

16

紀家沒有等到我的妥協。

第二天,全網爆出了我「校園霸凌」的黑料。

一個自稱是我高中同學的女生髮視頻。

聲淚俱下。

「她仗著自己漂亮,拉幫結派欺負我,我差點抑鬱退學……」

證據是兩張我推倒一個女生的照片。

我的微博里舖天蓋地的謾罵。

甚至有平台取消了我音樂人的認證。

有網友扒出我入股的培訓機構。

一大早工作室門口就堵了一堆人。

有舉著手機直播的網紅。

有義憤填膺的家長。

還有扛著攝像機的記者。

「退錢!這種劣跡藝人開的機構能教什麼好孩子?」

「我女兒不能跟霸凌別人的老師學音樂!」

我在數不清的陌生號碼中接到了周阿姨的電話。

「枕月,你別過來,這些家長我來應付,你安心處理你的事。」

這已經不單單是我的事了。

我沒想到紀家會做到這麼絕。

斷了娛樂圈一條路也就罷了。

我的名譽,我辛苦經營的一切。

他們都要摧毀。

門鈴響起。

我透過貓眼,楚嘉樹站在門外,手裡拎著一個保溫桶。

我迅速拉開門放他進來。

「我帶了家裡的排骨湯,快趁熱喝。」

「太刺激了,我躲過了樓下所有的記者。」

「我爸和助理在下一班高鐵上,他們馬上就到。」

我鼻子有些酸。

「讓你們擔心了。」

「江老師,小事啦,紀家那點手段,我們還不放在眼裡。」

「你記不記得,你第一張專輯裡有句歌詞——謊言像雪,終會融化。」

楚嘉樹的臉近在咫尺。

「所以,別怕。」

去發布會的車上,楚嘉樹坐在我旁邊。

「江枕月。」

「嗯?」

他看著我,眼神堅定。

「待會兒發布會,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別管後果,有我們頂著。」

「放輕鬆啦,現在先想想開完發布會吃什麼吧。」

17

發布會現場。

許如曼站在台側,眼神示意我準備好了。

台下坐滿了記者,鏡頭對準我,閃光燈不斷閃爍。

我深吸一口氣。

沒有開場白,沒有客套話。

大螢幕直接亮起。

一張泛黃的老照片中。

我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

站在教室角落,低著頭。

校服背後被人用紅筆寫著【沒爹的野種】。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我拿起話筒。

「這張照片,是我高中時拍的。」

「我的父親因為有了新老婆和新兒子,在我十歲那年離開了我和母親。」

「自那之後,我就成了同學們口中沒爹的野種。」

「他們撕我的作業,往我課桌里塞垃圾,甚至在我凳子上塗膠水。」

「那張所謂的霸凌照片。」

螢幕切換,放出完整的照片。

照片里,我確實推倒了一個女生。

但角落裡清晰可見。

她身後站著三個女生,手裡拿著剪刀,正準備剪我的頭髮。

「她們說要教訓我,我反抗了。」

「我是母親和外婆帶大的,她們一直告訴我,別人打你一巴掌,你要還十巴掌回去。這世道,忍讓只會讓惡人更猖狂。」

「那天回家,母親往我手裡塞了根木棍:『下次誰欺負你, 就用這個打回去。打傷了媽賠錢, 打死了媽償命。』」

台下有記者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笑著解釋:

「別誤會,母親不是教我做暴徒。她是在告訴我, 女性的尊嚴,從來不是靠溫順換來的。」

大螢幕亮起新的畫面。

母親在法庭上與前夫對峙的圖片。

「母親離婚時, 所有人都勸她放棄撫養權,因為我父親更有錢,看起來能給我更好的生活, 但她一定要爭這口氣。」

「她不相信我父親那樣的人能培養出優秀的女孩。」

「她們教會我的, 從來不是傳統女性那套忍辱負重。」

我停頓了一下, 目光掃過全場。

「而是當世界對你亮出獠牙時,你要學會比它更兇狠。當規則對你不公時, 你要有掀翻桌子的勇氣。」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但凡有一點良知,都不會覺得我反抗霸凌有一點錯。」

在那些讓我哭泣的事情面前。

我本該是要吶喊出來的。

螢幕上的照片切換成另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外婆年輕時站在紡織廠門口。

後面的牆上寫著【婦女能頂半邊天】的標語。

18

「說到外婆, 我寫過一首歌叫《外婆橋》。」

我清唱了幾句副歌部分:

「你教我用針線縫補破碎的月亮,

也在深夜為我磨利反抗的刀。

舊橋下淌過三代女人的淚光,

你說別怕, 我們終將活成自由的模樣。」

歌聲落下。

「這首歌,是寫給我外婆的。她教會我用溫柔包容世界, 也用堅韌對抗不公。」

「而紀時嶼, 卻把這首歌的版權給了蘇以眠,還改編成了情歌。」

大螢幕亮起郵件截圖。

紀時嶼助理要求修改《外婆橋》版權的往來記錄。

「現在, 我正式宣布收回所有歌曲版權, 所有創作版權只在我個人名下。」

「說到紀家。」

即便坐在發布會現場中央,我依然猶豫了幾秒。

如果不是影響到我培訓機構的事業。

影響到我愛的人。

我和紀時嶼只會好聚好散。

橋歸橋, 路歸路。

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點開 U 盤裡的內容。

嘈雜聲中,紀時嶼助理的聲音傳來:

「最佳女主給蘇以眠, 紀少答應贊助你兒子留學費用。」

評委回覆:

「但她的演技評分墊底……」

「那就改評分系統,今晚把新數據發你。」

第二段的背景是在酒店。

紀父醉醺醺的聲音傳來:

「那個不識相的小模特,連杯酒都不肯喝, 真當自己是天仙?」

「告訴所有平台, 誰敢用她就是跟我紀家作對。」

全場一片譁然。

第三段是 KTV 的模糊錄像。

「沈少又點學生妹?玩歸玩, 別像上次那樣鬧到局子裡,老子懶得撈你。」

「這批剛滿 16, 紀少真不試試?」

紀時嶼冷冷回覆:「滾,嫌髒。」

台下的快門聲響個不停。

最後排站起三個黑衣男子, 對著耳麥低吼:

「立刻切斷直播!」

但大螢幕紋絲不動。

楚景墨早就接管了會場網絡系統。

19

發布會結束後, 人群漸漸散去。

我站在後台的落地窗前。

看著夕陽將整個城市染成金色。

台階上, 紀時嶼孤零零地站在角落裡。

他點了一根煙。

仿佛感受到了我這裡的目光。

他望過來,一片落寞。

「怎麼?心疼了?」

楚嘉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手裡端著兩杯熱咖啡。

「心疼?紀時嶼不過是嘗到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挫敗, 那誰來心疼那些被他們毀掉的人生?」

「那你在看什麼?」

「在看一個時代的落幕。」

楚嘉樹順著我的視線望去。

「紀家囂張了幾十年,也該翻車了。」

我今天爆出來的, 只是冰山一角。

當年紀家老爺子用手段逼走楚嘉樹的大伯。

他們搬到上海,就是為了避開紀家的勢力範圍。

所以這次楚家算是借著我的手報了仇。

楚嘉樹直起身,恢復了那副正經模樣。

「楚家會處理後續。紀家這次不死也要脫層皮。」

窗外,紀時嶼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遠處的高樓亮起燈火。

一個月後, 我的新歌順利上線,銷量破了紀錄。

新專輯發布會上。

楚嘉樹舉著應援會的牌子站在第一排。

燈光璀璨中,我看到楚嘉樹悄悄和我比了個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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