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完整後續

2025-08-2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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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了傅清識三年,他終於答應和我結婚。

可婚後才過兩個月,他又失憶了。

我實在沒勇氣再追三年,狠狠心咬牙道:「算我倒霉吧,反正玩你這兩個月我也膩了,離就離。」

他氣得冷笑:「早知道你玩兩個月就膩,當初就該讓你再追三年。」

1

傅清識失憶了。

這消息是我在醫院不眠不休熬了半個月、好不容易決定回家洗澡換身衣服、結果腳剛踏進浴缸時聽到的。

如果不是電話那端的語氣過於悲憫,我幾乎要以為這是個惡作劇。

可這有什麼好惡作劇的呢。

傅清識是我剛新婚兩個月的丈夫。

同時還是我鉚足勁兒追了三年才追到手的丈夫。

沒人會拿這種事和我開玩笑。

「虞濃,你想開點,醫生說傅清識以後恢復記憶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溫熱的水流逐漸包裹住我的全身。

我窩在浴缸里,應聲:

「嗯,我知道了。我待會兒過去,麻煩你們再幫我照顧他一會兒。」

周遭重回安靜。

我望著平靜的水面,一時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傅清識醒了,這自然是好事。

這也是我近半個月以來唯一的期盼。

但我沒想到的是。

他醒了,卻忘了我。

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如果是那種兩情相悅、濃情蜜意的新婚夫妻,一方失憶,另一方肯定是不離不棄殷切陪伴的。

但我和傅清識,情況有點特殊。

這三年來,都是我追在他身後跑,也都是我在主動。

我甚至懷疑過。

他之所以答應和我結婚,完全是因為被我纏得不耐煩了。

我辛辛苦苦地努力了三年,好不容易摘下傅清識這朵高嶺之花,眼看著就到品嘗勝利果實的時候——

誰知這果子才嘗個味,又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失憶打回到原點。

他不記得我了!

漫天的挫敗無力感簡直要將我吞噬。

我難得頹唐地在想:

是哪種不記得?

總不至於是要我再追他三年的那種不記得吧?

我索性將頭也埋進水裡。

輕微的窒息感讓我沒空再胡思亂想,耳邊只剩下細細的嗡鳴聲。

我睜著眼睛。

在細微的水波晃動中,看見架子處搭著的一條藍色毛巾。

這毛巾還是傅清識出事前落下的。

那晚我和他在浴室胡鬧。

他怕冰著我,用毛巾墊著。後來毛巾髒了,就被他隨手搭在一旁。

臥室和浴室向來都是他清理,他不讓阿姨幫忙。

這也就導致那晚的罪證還遺留到現在。

我回想起近兩個月的沒日沒夜、沒羞沒臊,又覺得事情或許沒我想得那麼糟。

也許傅清識失憶後反而更愛我呢?

2

走出浴室時,劉姨已經準備好去醫院要帶的東西,還做好了晚飯。

她立在一旁:「太太要帶去醫院和先生一起吃嗎?」

「不用,我待會兒吃。」

我有預感,去完醫院看到傅清識冰冷孤傲的死樣,我就沒心思吃東西了。

倒不如現在吃,省得餓著自己。

好消息是在我去衣帽間挑選衣物時傳來的。

閨蜜喬茜為了幫我打探消息,已經去過病房並見過傅清識了:

「他陸陸續續想起了一些人和事,我看並不是完全不記得。」

我指尖一頓:「那他還記得你嗎?」

閨蜜停頓稍許。

「這個……我畢竟不重要嘛。」她安慰我,「我有預感,傅清識一看到你,一定能想起你這位親親老婆的。」

我做不到如此樂觀。

我這個可有可無的老婆對他來說又有多重要呢。

我突然就歇了梳妝打扮的心思。

萬一我光鮮亮麗地登場,換來傅清識的拒不相認……那我豈不是很丟臉?

我隨手拿了條素凈的白裙子,素麵朝天地前往醫院。

得知傅清識醒來的人很多。

等我趕到醫院時,病房所在那一層的走廊處已經烏泱泱圍滿了人。

他們看到我,自覺噤聲。

頂著眾人或同情或憐憫的視線,我推開了病房的門。

病房是套間。

我將手裡拎著的行李袋擱在外間茶几時,還能聽到裡間病房傳來的說話聲。

是他的三個好兄弟。

其中最咋呼的是季辰,他語氣里是掩飾不住的震驚:「你真的不記得虞濃了嗎?你們兩個月前剛剛結婚啊!」

「我比較意外的是我會結婚這件事。」

是傅清識的聲音。

他音色一貫清透乾淨,我還曾經痴迷於此。

如今這道清冽的男聲說話卻冰冷:「按理說,我是不會因為一個人追了我三年就動心的。」

「拜託,那可是虞濃啊,你清醒點好不好!」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等著你和虞濃一拍兩散嗎?」

「真該讓以前的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死裝的模樣。」

「作為兄弟,我提醒你兩句,別玩火。」

「待會兒虞濃來了,你記得別在她面前亂說話,知不知道?」

傅清識語氣困惑且不解:

「是她追了我三年,不是我追了她三年,對吧?照你們所說的,她那麼愛我,那為什么小心翼翼的人是我?」

病房裡先是沉默。

緊接著響起此起彼伏的嘆息。

我再聽不下去,站起身敲了敲那扇門。

四人齊刷刷地向我看來。

我彎唇一笑,目光直視病床上正坐著的人:「醒啦?」

3

傅清識的兄弟都很有眼力見。

自我出現後,便陸陸續續地開溜。

只不過溜之前還不忘給傅清識使眼色,像是要提醒他些什麼。

我假裝沒看見。

待病房裡就剩下我和他兩個人,我走到他身側。

「原本是一直陪著你的,但醫生說你這幾天會醒,我想著回家給你拿點舒服的衣服,順便收拾下自己。沒想到我一回家,你就醒了。」

傅清識的眼睛望著我。

「有哪裡不舒服嗎?醫生說你傷到頭了,腦袋裡有淤血,這樣會不會感覺頭暈?」

他依舊在盯。

我莫名緊張,絮絮叨叨:「今天劉姨燉了苦瓜牛肉湯,我估計你不愛喝,但你現在應該也不能喝這個。待會兒我去問問醫生,看看你現在能吃些什麼。」

傅清識看得目不轉睛。

我忍不了了,索性直視他:「看出來我是你老婆了嗎?」

他一怔,隨即垂下眼睫。

這模樣有些怪。

不像是三年前我剛追他那會兒生人勿近的樣子,也不像是這兩個月新婚時沒羞沒臊的模樣。

有幾分嬌羞。

所以這到底是失憶還是沒失憶?

傅清識終於出聲:「你真的追了我三年嗎?」

我沒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是想占據愛情的高位然後對我頤指氣使嗎?

我反問:「很意外?」

他點頭。

我尋思這有什麼好意外的。

當初我追他的時候,這人簡直不要太坦然、太理直氣壯。

仿佛我能追他,都是他對我的恩賜。

我決定將話攤開來講:「反正我是不可能再追你三年的。」

???來醫院這一路上,我已經想清楚。

用三年換兩個月,或許是有點吃虧。但若是再押上三年,我恐怕沒那麼多勇氣和自信了。

傅清識固然好。

但……不屬於我就不屬於我吧。

傅清識錯愕:「我們不是結婚了嗎?」

「算我倒霉吧。」我嘆一口氣,「反正玩你這兩個月我也有點膩了,你要離婚就離。」

傅清識看著我。

一瞬間好似天塌了。

我不解:「你這什麼表情?」

他眼底還是震驚:「他們都說,你很愛我。」

他話音像是在控訴,細聽還夾雜著幾分委屈。

我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

愛自然是愛的。

但再愛總不能又搭進去三年吧?

我決定掰扯清楚這件事。

「就算你失憶了,你也知道你有多難追,對吧?」

他遲疑:「對你來說,應該不難。」

我冷笑:「對我來說超級難!」

「為了見你一面,我還得提前半個月預約!好不容易加上你的微信,結果多說兩句話你就要拉黑!第一次出門約會,我只是偷偷摸你的手,你就沖我冷臉!摸摸手怎麼了?我又沒摸其他地方,你至於那樣嗎!」

我控訴這三年來的樁樁件件:

「我歷盡千辛才讓你點頭答應和我結婚,結果我還沒怎麼享受呢,你又失憶了……」

想想都覺得好心酸,我深吸一口氣:

「換做是你,你怎麼辦?」

傅清識陷入思考。

我沒打擾他,靜等著他的決定。

無論他是要離婚還是要其他什麼,我都支持。

豈料他開口:「我好像想起一點了。」

「什麼!」

我瞪大眼。

「嗯,想起來了。」他說,「你追了我三年,我們在兩個月前結婚,你是我老婆。」

「……」

太過震撼,以至於我脫口就問:

「你真的假的?」

他平靜反問:「有什麼假的必要嗎?」

「……」確實。

如果是失憶後不記得我的傅清識,他何必要演戲給我看。

沒理由啊。

「所以,」他語氣危險,「你兩個月就玩膩我了?」

我莫名不敢面對這時候的傅清識,忙拋下一句:

「我去叫醫生!」

轉身出了病房。

4

醫生給傅清識安排了全套檢查。

得出的結論是,頭部淤血塊確實有減小,不排除有逐步恢復記憶的可能。

病房內外洋溢著喜色。

唯獨我些許不安。

當著傅清識的面說兩個月就玩膩他了,他要找我算帳的吧?

沒人比我更清楚這人有多睚眥必報了。

我後悔,早知道就不說那些了。

他一失憶我就跑,顯得我這個追了三年的人好沒擔當。

甜言蜜語是我說的,海誓山盟是我承諾的,結果大難臨頭各自飛卻是我真正做的。

他會不會覺得我薄情?

我正想辦法挽回自身形象,病房內突然響起傅清識清越的嗓音:

「老婆,過來。」

我腿下意識一軟。

這人向來都只會在床上喊我老婆,喊的次數不多,但效果極其顯著。

每一聲都能惹得我渾身戰慄。

這次也不例外。

眾目睽睽之下,我朝他走過去,努力維持住聲線的平穩:

「怎麼了?」

他半靠在床上,微昂起頭:

「你什麼時候帶我回家?」

「可是醫生還沒有說你能出院……」

「我想回家了,醫院好無聊。」他說,「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許是場合不太對,我竟覺得眼前的傅清識不太對勁。

他這人主體性很強。

像這種讓渡權利的「帶他回家」話語,從他口中說出來堪比天方夜譚。

我下意識摸上他額頭:「發燒了嗎?」

他笑:「怎麼?」

我誠實地表達出自己的感受:「你竟然沖我撒嬌耶!」

他些許怔忪,隨即開口:

「你兩個月就玩膩我了,還不准我撒撒嬌挽回你的心嗎?」

「……」

提及這件事,我理虧,也不再糾結他撒不撒嬌的問題。

管他呢,反正是我老公。

他願意放低姿態哄我開心,那我就該好好享受。

我都哄他三年了!

傅清識牽起我的手指。

像小孩子那般左右搖晃了下,聲音又低又溫柔:「老婆,帶我回家吧。」

我沒頂住,輕聲說了好。

5

大病初癒的傅清識變得很怪。

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句玩膩刺激到他了,他變得很愛撒嬌,也很黏我。

雖然婚後這兩個月也很黏……

但那時的黏和現在的黏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硬要形容的話,現在像搖尾巴的小狗。

很多時候我看著他亮亮的眼睛,都會有種他在求我摸頭、等我寵幸的恍惚錯覺。

這真的很奇怪啊!

我追了三年的高嶺之花老公呢!

我把這事和閨蜜喬茜分享,求她解惑。

她只是一味地咬牙切齒:「那真是恭喜你啊!」

「……」

「我說真的,」我努力嚴肅,「我有時候甚至會懷疑他被人奪舍。」

「但我看傅清識很正常啊。」閨蜜說,「也許人在經歷過生死之後,就是會有所改變呢。」

我不太能接受這個說法。

閨蜜又問:「他那幾個好朋友有覺得奇怪嗎?」

我搖搖頭。

這也是我覺得更怪的地方。

傅清識好像已經恢復正常了。

他處理工作井井有條,對待父母、朋友一如既往,唯獨對我……不像過去那樣。

「哪樣?」閨蜜說,「我看他過去也很黏你啊。」

「有嗎?」

「婚禮前夜,我們睡在一起姐妹談心,他隔半小時發一條消息過來,好像生怕你反悔似的。」

我回想了下:「他那時是在和我確定婚禮流程。」

「嗯。」

她一臉看破不說破,「他那種被盛讚為計算機處理器的腦子,連這麼簡單的婚禮流程都記不住嗎?」

「……」

閨蜜得出結論:「我早就說他喜歡你。」

我不敢苟同,提問:「撞到腦子有可能導致一個人記憶錯亂嗎?」

「嗯?」

「好比他本來是不怎麼喜歡我的,結果撞到腦子後記憶搭錯線,突然覺得特別愛我。」

閨蜜沉默片刻後,微笑:

「回去折磨你老公吧,別刺激我了。」

「……」

6

傅清識最近下班很早。

等我到家時,他已經做好飯在餐桌旁等我。

對上我訝異的眼神,他解釋:

「劉姨的孫子生病了,她請了假,所以這兩天我給你做飯。」

「好耶。」

我歡快地拿起筷子:「最愛吃你做的——」

我筷尖停留在那道香菜牛肉上,許久才說:「可是我不吃香菜。」

「是嗎?」

傅清識肉眼可見地慌亂,他忙把那道菜往後撤,將其他幾道擺到我面前。

可我還是沮喪。

是那種喜好沒有被心上人記住的沮喪,就像是我不被他重視。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

我抬眼看他,「而且你???之前分明都記得的。」

他甚至還幫我挑過麵條裡面的香菜,怎麼會做香菜牛肉呢?

傅清識喉結一滾,解釋:

「抱歉,關於你的喜好,有一些我還沒有想起來。」

「失憶後遺症嗎?」

他點頭。

「那你想起來了多少?」

傅清識不語。

我決定試探:「草莓,我愛吃還是不愛吃?」

他表情鄭重得像在做題:「愛吃。」

「那榴槤呢,我愛吃還是不愛吃?」

「不愛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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