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辦葬禮,江家人都要守夜。
可整個江家,空無一人,處處透著古怪。
為避免打草驚蛇,我決定代替江月嬋躺進棺材中,看看他們到底要幹嘛。
宋菲菲則是帶著江月嬋先躲起來。
這村子四面環山,夜深人靜時往山里一鑽,神仙都難找。
我躺在漆黑狹窄的暗棺中,能明顯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下來。
14、
「不好,這兩女娃子跑了!」
「這兩挨千刀的女娃,跑就跑,還霍霍咱們的祭品!」
「三娃,你帶幾個人,去山上把她們給我捉回來!」
「我還不信兩個小丫頭片子能反了天!」
一道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不停在院子裡發號施令。
眾人都跟著忙碌起來,院子裡滿是雜亂的腳步聲。
我躺得全身發麻,心裡有些後悔出這個鬼主意。
這暗棺實在是太小了,連個翻身的空間都沒有。
「小嬋,嗚嗚嗚,你別怪爸爸。」
「你,你不知道咱們村子的秘密。」
「如果不把你喊回來,死的就是你弟弟和你叔伯爺奶。」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我立刻豎起耳朵,覺得腿也不酸了胳膊也不麻了。
「你,你放心,阿爸給你選了個好位置。」
「你最喜歡你小姑姑了,阿爸給你選的墳就在你小姑姑邊上,好不好?」
江爸絮絮叨叨半天,都沒說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我只能大概判斷出,這村子與世隔絕。
男不外娶,女不外嫁。
江月嬋,是幾十年來第一個走出村子的女孩。
江爸哭累了,坐好一會才依依不捨離開。
隨著大門被關上,屋子裡再次恢復死一般的寂靜。
確認屋裡沒人後,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匕首開始往棺材板底下挖洞。
這棺材實在是有些憋悶,不挖個洞我怕自己憋死。
匕首是宋菲菲用航空材料特製的,真正的削鐵如泥。
用來鑿棺材板,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15、
因為躺得實在是無聊,我把底下的棺材板挖成了星空頂。
這下別說透氣,連採光都沒什麼問題了。
我放下心,很快在棺材中沉沉睡去。
直到一陣說話聲將我吵醒。
「快準備準備,趁著天還沒亮趕緊把棺材抬出去!」
「八仙呢,八仙馬上就位!」
「已經丑時了,卯時之前必須落棺!」
我還是第一次碰到天黑辦葬禮的,好像生怕被人發現似的。
「木匠呢,快把棺材釘上!」
眾人忙得腳下生風,我只聽到頭頂咚咚幾聲悶響,身體一陣搖晃。
棺材被人抬起來了。
這速度!
簡直了,不像辦葬禮,倒像是去救火。
還有這幾個抬棺材的八仙,實在是太不專業了。
也不怕把裡頭的人搖散架。
我一邊罵,一邊趴在昨夜挖好的小洞上觀察情況。
天太黑了,村裡人沒用手電筒,反而都打著火把。
那火把被風一吹,在地上扯出扭曲變形的黑影。
梗著脖子看半天,除了一堆穿著黑布鞋的大腳丫子,啥也沒看見!
而且眾人都悶聲不響埋頭趕路,連個聊天的人都沒有。
實在是有些無聊。
16、
就在我被晃得昏昏欲睡時,身上陡然傳來一陣寒意。
就好像我躺的不是木頭棺材,而是一副冰棺。
「嘖,這木匠不靈,釘錯了北斗釘。」
棺材裡,有兩隻鬼在說話。
一般來說,棺材釘要用七根,稱為「子孫釘」。
這七釘暗合北斗七星之數,古人認為北斗主生死,釘下七釘,是請北斗護佑亡魂順利歸天。
同時為子孫留下福蔭,有使後代子孫興旺發達之意。
按照正常的流程,蓋棺時,忌諱孝子近前,孝子要在門外候聽。
木匠在裡邊敲擊一聲,外邊孝子高呼一聲「勿警」,稱之為躲釘。
位於棺木中間的一顆子孫釘忌打緊。
要在它上面拴上一條紅線,由孝子用手拉著。
木匠輕輕地敲一下就算完成,此為「留後」。
若有人死時怨氣深重,或死於非命,便會在棺木四角額外釘入鐵釘,以防屍變或亡魂作祟。
有些地方還會在釘子上塗抹雞血,以增強「鎮煞」之力。
若將七根釘子全部釘死,尤其是將「子孫釘」釘死,意味著絕後。
在有些地方,棺材釘又叫做「壽釘」。
民間會用高壽無疾而終老人的棺材釘,打製成手鐲或腳鐲給男孩佩戴。
有護身、驅邪和長生長壽的寓意。
但如果取用了死於非命或怨氣重的死者的棺材釘,可能會帶來災禍。
江媽這喪事辦得不明不白,該走的程序一個沒走。
而且,他們還選了丑時出殯。
十二地支中,丑最是陰晦,代表墳墓、鬼魂和不潔之物。
出生在丑月或者丑時的人,特別容易招到些不幹凈的東西。
江媽丑時下葬,撞鬼是必然的。
看樣子,還招惹了兩個不安好心的鬼。
17、
「錯的是第七顆棺材釘,我偷偷把它換成了橫死鬼的喉骨。」
「嘻嘻,那橫死鬼就埋在東南方。」
「送殯隊伍如果朝西北走,倒是能躲過這死劫。」
「不然,一個都活不了。」
兩隻鬼聊得挺開心,我卻聽得心驚肉跳。
早上抬棺時,我分明聽到八仙喊了聲「東南開路」。
不會這麼倒霉吧……
「嗬,嗬嗬嗬~」
頭頂響起一道奇怪的聲音。
像極了末日電影中喪屍的嘶吼聲,聽得人毛骨悚然。
不好,江媽起煞了!
「嘻嘻,躺在棺材下的小姑娘,老鬼送你個禮物!」
隨著鬼聲落下,整副棺材開始劇烈晃動。
靠!這兩隻陰險的鬼,早就知道我躲在棺材下了。
江媽似乎嗅到我的氣息,身體用力一翻,從背對我換成了面對我。
村民被棺材的動靜嚇到,撒開腿沒命狂奔。
伴隨著他們劇烈的喘息,我頭頂的棺材板也響起「咔擦咔擦」的啃咬聲。
江媽想啃穿擋在我們中間的棺材板。
偏偏我躺的暗棺又實在是逼仄,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這聲音離我越來越近,沒一會,就有細碎的木屑窸窸窣窣落下,掉了我一臉。
只能怪我們倆躺的位置對得太齊,她要是咬穿棺材板,可以和我完美地臉貼臉。
「啊!」
隨著一聲悽厲的慘叫聲,我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有人發生意外,還把血濺到了棺材上。
江媽被這血激起凶性,長嘯一聲,用自己的頭當錘子,用力朝下砸去。
「轟!」
棺材板斷裂,她的腦袋重重磕在我額頭上,磕得我眼冒金星,頭昏眼花。
18、
「嗬!」
江媽灰白的眼瞳中冒出一縷幽光,她張大嘴巴狠狠朝我臉上咬來。
作孽啊!
這棺材板只在我臉上砸了個洞,其餘地方依舊將我禁錮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情急之下我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脖頸肌肉收縮,發狠朝她臉上撞去。
「嗚,嗚嗚嗚~!」
江媽被我撞掉兩顆大門牙。
她又驚又怒,卻不敢再咬我,而是換成用兩隻爪子撓我。
看著那又黑又長的指甲,我心中暗自叫苦。
眼看就要被她撓破臉,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棺材,飛了。
眼前的一幕幕好似慢鏡頭回放。
棺材在空中轉了一個圈,我和江媽從她上我下變成我上她下。
最後,棺材重重砸落在地。
「啊!」
沉重的棺材壓倒兩個村民,其中一個非常倒霉,露出的上半身剛好就在江媽旁邊。
江媽如豹子般撲過去,一口咬在他脖頸處的血管上。
年輕的村民很快就一動不動倒在血泊中。
我被摔得昏頭轉向,等踉踉蹌蹌站起身時,被眼前血腥的場面嚇得一激靈。
血,好多的血。
幾十個村民,眨眼間就死了一大半。
有人被江媽咬死,有的被棺材板砸死。
更多的,則是被蛇咬死。
路中間有個深坑,正不停朝外爬著蛇。
鮮紅的、翠綠的、黑色的,大小不一的蛇。
只一眼看去,我便認出好幾種毒蛇。
竹葉青、烙鐵頭、五步蛇、銀環蛇、蝮蛇……
19、
「靈珠!這裡!」
宋菲菲蹲在路邊一棵大樹上,用力朝我招手。
江月嬋抱著樹幹,猶豫不決,不知道要不要跳下來。
當看到江爸被江媽撲倒時,她再也忍不住,大喊一聲從樹幹上滑落。
「爸!」
一天天的,凈給我添亂!
我從地上抄起根樹枝,隨手撥開腳邊的蛇就朝兩邊的山林中甩去。
蛇富有靈性,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濫殺。
那兩隻可惡的鬼定然是在坑中埋了陰邪之物,才會引來這麼多毒蛇。
我把樹枝舞出殘影,只見空中的蛇像下麵條一樣,唰唰唰不停朝兩側飛去。
沒一會傳來宋菲菲的叫罵聲:
「我靠!陸靈珠你*******」
「再把蛇甩老娘身上我*******」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此時村民們都反應過來,有些膽子大的已經隨手抄起工具開始反殺。
他們舉著扁擔和鋤頭,逐漸圍攏成一個圈,把江媽圍在圈子中間。
圈子裡,是正在奮力和江媽搏鬥的江爸。
江爸被江媽掐住脖子壓在身上,他臉色漲得通紅,兩隻眼球更是快要爆出眼眶。
「族,族長,救,救我啊!」
其他村民只是圍著,並不敢上前半步。
老族長掀起眼皮掃了一眼,嘆口氣,語氣中滿是不忍:
「磊子,你安心地去吧。」
「你放心,村裡會好好照顧你兒子的。」
江爸快要支撐不住,發出絕望的嘶吼聲:
「族長,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20、
族長沉默,一雙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江媽。
我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江媽一屍兩命,含怨而死。
一旦成煞,必然會暴起殺人。
只有殺夠足夠多的人,這口怨氣才能減弱。
怨氣越弱,她的力量就會越小。
老東西心眼還挺多。
「爸!」
「媽,你放開我爸!」
關鍵時刻,江月嬋舉著根不知道哪裡撿來的棍子撲進圈子裡,一棍將江媽砸到一邊。
對於江月嬋的出現,江爸又驚又喜。
「小嬋,你沒死!」
這份欣喜,很快又變成了驚恐。
「小心!」
江月嬋醫學生的腦子,不能理解她媽變成了煞。
她只覺得自己媽媽沒死,估計是中了類似狂犬病毒一樣的毒,這才到處咬人。
所以她剛才只是推開她媽,並沒有下狠手。
江媽連停頓都沒有,滾到一邊翻個身後,立刻高高躍起朝江月嬋撲來。
江爸一把推開江月嬋,自己卻一頭撞進江媽懷中。
「啊!」
他的肩上被江媽撕下一大塊血淋淋的肉。
此時我已經解決掉那些蛇,立刻把棍子一丟沖向江媽。
「孽障敢爾!」
21、
江月嬋爸爸被咬以後,一股黑氣瞬間爬上他的臉。
他全身開始不停抽搐,原本漆黑的眼瞳逐漸轉換成灰色。
江月嬋大為吃驚:
「好霸道的毒!這是什麼毒!」
宋菲菲翻了個白眼。
「屍毒!」
「讓開!」
江月嬋又急又氣;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在拿什麼?我爸這是中毒了,你還有心情抓一把大米?」
「這荒山野嶺的,也沒鍋給你煮飯啊!」
「你幹嘛把大米按在我爸傷口上?」
「你瘋了嗎!你不會以為自己是林正英吧?」
「快帶我爸去」
「咦?」
江爸剛中毒,正是最佳拔毒時間。
宋菲菲的糯米又非同一般。
這些糯米長在泰山之巔,吸收了每日清晨第一抹紫氣。
又在端午至陽之日採下,曬足九九八十一天。
幾乎是糯米剛按上去,江爸胳膊上就如同放鞭炮一樣不停炸著電光。
伴隨這一陣噼里啪啦聲,有股焦臭味逐漸瀰漫在空中。
原本潔白的糯米瞬間變成了焦黑色。
宋菲菲鬆開手,糯米掉落在地。
只見之前灰黑色還散發著惡臭的傷口,已經恢復成健康的鮮紅色。
江爸的臉也恢復了血色。
宋菲菲似笑非笑瞥一眼江月嬋;
「快帶你爸去什麼?」
江月嬋咽了下口水,眼神中都是對宋菲菲的敬畏。
「帶我爸感謝宋大師的救命之恩。」
江媽被我揮著桃木劍一頓砍,惶惶如喪家之犬。
她慌不擇路,朝老族長所在的方向沒命狂奔,眨眼間就撲倒了老族長。
我對這個草菅人命的族長沒什麼好感,抱著手在一邊看戲。
江月嬋顯然對族長也有怨氣,看著族長被江媽撲倒,江媽的口水滴滴答答落了族長一臉。
直到族長支撐不住,眼看就要被江媽咬中脖子,她才側頭對我說:
「靈珠,你們要找的江泰和,就是族長的爺爺。」
我立刻舉著桃木劍撲過去。
「嘴下留人!」
22、
這一次送葬,死傷十幾個村民,還都是壯勞力。
有三個被毒蛇咬死,兩個被江媽咬死。
因為慌亂中摔傷扭傷的,更是有七八個。
族長一夜之間好像蒼老好幾歲,呆呆地坐在地上看我指揮人燒掉屍體。
村裡沒人說話,大家都默默地忙碌著。
江月嬋垂著頭,臉上還有淚痕未乾;
「也就是說,我媽真的死了?」
「不是都說人死了有靈魂嗎?我能不能見一見我媽的靈魂?」
我嘆了口氣,拉起宋菲菲的衣袖給她擦了擦眼淚。
「你媽媽已經成了煞。」
「煞如同殭屍,無魂無魄,為三界所厭棄,天地不容,永世不入輪迴。」
「一旦被殺,便徹底地消亡在這個世界上。」
宋菲菲翻了個白眼。
「有必要說這麼詳細嗎?」
江月嬋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哭得直抽抽。
怪讓人尷尬的。
我摸了摸鼻子,刻意地轉移話題。
「族長,江泰和是你爺爺?」
「那你知道江菱歌嗎?」
族長怔了一下,眼神有些茫然,記憶仿佛被拉回到幾十年之前。
「菱歌?」
「菱姐兒?」
23、
族長小時候是爺爺帶大的。
他爺爺上頭有兩個姐姐,大姐和江月嬋一樣,被迫活埋。
二姐江菱歌和他是雙生子,因為大姐和母親的死,受到驚嚇一病不起,沒多久也跟著去了。
族長爺爺最後幾年已經不太認得人,嘴裡每天念叨最多的幾個字,就是「菱姐兒」。
總算是找到人了!
我十分高興,忙拉住族長高聲問道:
「江菱歌說,你們江家有個聚寶盆。」
族長臉色大變,一把捂住我的嘴。
他拖著我走到祠堂角落,嘴唇緊抿,神情十分嚴肅:
「這是我族不傳之秘,你是聽誰說的?」
江菱歌告訴我,江家有個聚寶盆。
一旦江家缺錢,只需要在每個月的十五那天晚上,擺上三牲祭品,誠心祈求。
第二天,聚寶盆里便會出現一盆金磚。
這金磚少則七八塊,多則十幾塊。
每一塊,都是四斤四兩重。
按照現在的金價,一塊金磚就是 170 萬。
一個月整 10 塊就是 1700 萬。
一年 12 個月……
不敢想,真是不敢想。
難怪江家不和外族通婚,男不外嫁女不外娶。
可是村子這麼有錢,為什麼這些村民看著都是面黃肌瘦的?
我眯起眼睛,冷冰冰地打量著族長。
「好啊!」
「你貪污!」
24、
族長突然間老淚縱橫。
我被嚇得蹦出兩米遠;
「幹什麼,碰瓷啊!」
族長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朝眾人招手;
「停下,都給我停下。」
「今日,我就在列祖列宗面前,把江家最大的秘密告訴你們。」
「這個秘密,我已經背負了整整五十年。」
原來三百年前,江家先祖曾經救過一條蛟龍。
那蛟龍為報恩,送給江家一個聚寶盆。
又吩咐他們,這寶物靈氣太盛,有違天和,容易招來各種陰邪之物。
為保族人平安無事,江家必須躲進它幫忙安排的風水寶地。
江家舉家搬遷,從鬧市搬進深山。
搬完之後果然大發橫財。
子孫哪怕一世不勞作,也能享盡富貴,吃喝不愁。
可惜好景不長。
江家過了五十年好日子後,那聚寶盆還是被一些陰邪之物給發現了。
村裡不停鬧鬼,偶爾還有妖物作祟。
後來更是來了條成精的巨蟒。
巨蟒盤踞在深山中,每月都要來村裡作亂。
推倒房子,吞食牲畜,甚至還會害人性命。
江家想了很多辦法,甚至主動給他提供祭品,都沒用。
直到偶然間,發現那巨蟒喜歡吃聚寶盆里的金磚。
江家人鬆了一口氣。
上供金磚後,巨蟒果然老實許多。
不但不再為禍鄉里,在江家上供時,偶爾還會贈他們一些稀罕的山林野味。
只是隨著歲月流逝,那巨蟒的胃口越來越大。
從每月一塊金磚,到兩塊、三塊……
後來,江家所有金磚都必須上供給巨蟒,才能換來一月安寧。
族長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那巨蟒如今對村子越來越不滿了。」
「聚寶盆不知咋回事,出的金磚一年比一年少。」
「上個月,攏共就出了五塊。」
25、
江月嬋眉頭緊皺,數次都想打斷族長。
到後來,破罐子破摔般自我安慰:
「這個世上既然有鬼,為什麼不能有龍呢?」
我聽完族長的話,只覺得奇怪。
這地方草木雜生,陰風陣陣,白虎成煞,青龍失地。
怎麼看都和「風水寶地」四個字一點關係都沒有。
而且,聽江月嬋說,族中每年都有女人難產而死。
按理說女人產子而亡,最容易成母子煞。
可村裡死了這麼多人,村民還是好端端的。
而且村裡好多人都是一副早夭之相,依舊健在。
就連這老村長,看著也是個命脆的,竟然能活到六七十。
看來,古怪之處估計在那聚寶盆里。
「族長,我想看看那聚寶盆。」
族長猶豫了一下,隨即深嘆一口氣;
「罷了。」
「如今,這聚寶盆已經不是我們族的福,而是我們的禍。」
「看就看吧。」
聚寶盆的秘密,由族長世代守護。
直到去世前,才會把秘密告知下一任族長。
這些年老族長眼看村裡那麼多女人死掉,村民一年比一年窮困。
他也不願再守那些不通人情的族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