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一起徒步,借宿山裡的民宿。
正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樓下有人在說話。
「咱們這是趕屍客棧,只接死人,不接活人。」
「讓這幾個人住店,可是壞了規矩。」
另一道聲音頓了頓;
「沒事,都殺了,就不算壞了規矩。」
可他們不知道,我是茅山道士。
我朋友,是唯一的地師傳人。
1、
你聽過人熊嗎?
傳聞中棕熊活了超過六十年,便會成為人熊。
它們智力超群,能直立行走,喜食人。
當人熊抓到人時,會站立起來,用雙手擒住人的雙臂。
然後發出恐怖又詭異的怪笑聲...
「停停停!」
林語彤翻了個白眼,像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
「你不會想告訴我,這位大媽的兒子失蹤,和那人熊有關係吧?」
此時,我們幾人正蹲在湘西的一處山林中。
頭挨著頭,擠在一起觀察一個巨大的腳印。
這腳印十分寬大,可以明顯看出腳掌寬厚,五個指頭粒粒分明,最前端還長著極為尖利的指甲。
「彤彤,也許陸靈珠說的是真的。」
沈嵐吞了吞口水,清麗的臉上浮現出恐懼;
「這深山老林里,可能真的有人熊。」
我們這次進山,就是因為沈嵐。
她是我朋友宋菲菲的閨蜜,組織了幾個人一起深山徒步。
湘西,就是她們的首選之地。
這裡有著層層疊疊的山峰,人跡罕至,到處充滿著未知和神秘。
我們進山沒多久,便發現了一個簡陋的小山村。
村子依山而建,風格有點像貴州那邊的吊腳樓。
此時太陽落下,天色眼看就要轉黑。
村裡一個來山里撿材火的大媽看到我們,十分熱情邀請我們去她家做客。
2、
大媽今年五六十歲,頭髮花白,身材瘦削,精神卻很好。
家收拾得十分乾淨,只是有股淡淡的腥臭味。
這村裡大多數人都是獵戶,房廊下還掛著不少臘肉和動物皮毛。
那些腥臭味,估計就是動物皮毛上傳來的。
我們在大媽家用了一頓非常愉快的晚飯,大家都吃得肚子滾圓。
而大媽,卻越來越不安。
因為她兒子下午進山後,一直沒有回來。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我們幾個便自告奮勇,幫著一起進山找她兒子。
「嘩啦啦~」
寂靜的山林中,突然傳出了一陣響動。
好似有什麼體型巨大的東西,正穿過草堆樹叢朝我們快速爬來。
沈嵐嚇得躲在林語彤身後,小臉慘白;
「這是什麼聲音?」
「我有點怕,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林語彤摟住她肩膀,柔聲安慰她;
「沒事,我們那麼多人呢,不用怕。」
本來我是讓她們倆留在村裡的,但是沈嵐不肯。
她覺得在夜黑風高時爬山,別有一翻滋味。
眼下,我卻有些後悔了。
萬一真是人熊,就憑沈嵐和林語彤的腳力,恐怕很難逃脫。
3、
「你們呆在這,我出去看看。」
宋菲菲自告奮勇,非常瀟洒地一甩頭髮,立馬收穫了沈嵐崇拜的眼神。
「去吧,小心點。」
宋菲菲這傢伙是個超級富二代,身上裝備驚人,爬個山也恨不得武裝到牙齒。
她身上的包里,有特質的辣椒彈和催淚彈。
別說一般的野獸,就算真的碰上老虎豹子什麼的,也能全身而退。
「臥槽!」
「跑啊!」
我眼睜睜看著宋菲菲跑進密林中,然後又以更快的速度飛奔回來。
她素來淡定的臉上流露出驚恐的表情,一雙漂亮的杏眼瞪得極大。
在她身後,一前一後跟著兩頭體型巨大的棕熊。
大的那頭看起來近乎有兩米高,眼珠猩紅,張著血盆大口。
離得那麼遠,都能聞到撲面而來的腥臭味。
臥槽!
林語彤和沈嵐都被嚇傻了,僵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扭過頭,剛想招呼她們趕緊跑,發現喬墨雨已經跑得只剩下一個殘影。
我左手拉住沈嵐,右手扯起林語彤,氣沉丹田,拔腿狂奔。
宋菲菲緊緊跟在最後,一邊跑一邊瘋狂朝身後丟東西。
棕熊奔跑的速度極快,可達每小時五十多千米,都快趕上小汽車了。
幸虧這是山林,樹木茂密,地勢起伏。
那熊個子又太大,沒法放開全力奔跑。
這要是在平原上...
想到那可怕的下場,我全身一抖,拉著兩人跑得更快了。
4、
身後不時爆發出大團亮光和刺鼻的味道。
我被熏得眼淚直流,不停打著噴嚏。
林語彤和沈嵐早就跑不動了,幾乎是被我硬拉著朝前拖行。
慶幸的是,那令人心悸的咆哮聲,終於離我們越來越遠。
不幸的是,我們徹底在這片山林中迷路了。
剛才跑得太急,宋菲菲幾乎將包里東西丟了個乾淨。
連手電筒都扔出去砸熊了。
我們幾人摸黑在山裡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
沈嵐錘著腿,表示自己寧可被熊吃掉,也挪不動半步了。
我們只能原地坐下休息。
喬墨雨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帶喘,沒一會便開始抽動鼻子;
「你們有沒有聞到烤肉的味道?」
沈嵐直翻白眼;
「沒記錯的話,你晚上吃了四碗飯吧,這就餓了?」
喬墨雨沒理她,拍拍屁股站起身饒到一顆粗壯的松樹後頭。
「快看,那兒有亮光!」
這是一棟非常老舊的房子。
離我們大概四五百米遠,門口掛著兩盞昏黃的燈籠。
那香味,應該就是從房子裡飄出來的。
眾人頓時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瘸了,互相攙扶著就朝那房子走去。
我皺著眉頭跟在最後,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莫名其妙出現的棕熊,還有這隱藏在深山老林中的房子...
5、
等我走到房子面前,才發現這房子竟然還是間客棧。
經過漫長歲月的侵蝕,那牌匾上前面兩字已經看不太清,只能看見最後龍飛鳳舞的「客棧」兩字。
宋菲菲趴在我肩頭感慨;
「客棧哎,這得有上百年歷史了吧。」
喬墨雨也十分吃驚;
「這地方鳥不生蛋,開客棧真的會有人來嗎?」
沈嵐拉開我們,毫不猶豫上前用力拍門;
「你好,有人嗎?!」
剛才逃跑的過程中,我把她們兩當風箏一樣扯。
後來,風箏就落地了...
沈嵐褲子上破了兩個大洞,頭髮上沾滿了雜草,看起來就像在泥地里滾了一天。
林語彤更慘,慘到我差點沒認出眼前這個瘋子一樣的人是她。
「嘎吱~」
木門從裡頭被打開,露出一張黝黑的國字臉。
這是一個三十不到的年輕男人。
眉毛濃密,長相方正。
只是看起來,隱隱有幾分面熟。
他疑惑又警惕地打量著我們;
「你們找誰?」
沈嵐擠出一個討好的笑;
「大哥,我們是來徒步的驢友,晚上在山裡迷了路。」
深深打量我們幾眼後,中年男人拉開了大門。
6、
這間客棧的布局,十分奇怪。
進門是一個寬敞的院子,上頭鋪著大塊的青石板,被掃得一塵不染。
一般人蓋房子,都講究個坐北朝南。
而這院子,卻是坐南朝北。
北邊蓋了兩間極大的廂房,此刻俱掩著門,看不清屋裡的情形。
東西兩側的廂房,都沒有開窗,只留了一扇窄門。
而且,所有房間門口,都沒有裝門檻。
在中國的古代,門檻的意義十分重大。
因為以前,家家戶戶都是木門。
地面也大都不平整,所以門的底部與地面無法完全密合。
隨著時間推移,木門漸漸腐朽,地面變得坑窪,門縫也會越來越大。
而門檻,可以更好的起到密合作用。
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阻礙風沙水患和蟲鼠入侵的功效,還保護了木門不被刮壞。
同時,門檻還有著風水上的重要意義。
聚財,聚氣,擋陰,防煞。
這家客棧開在山野深處,按理說更是會忌諱一些髒東西。
「陸靈珠,你別擋著道啊,我都快凍死了!」
林語彤打斷我的思索,推開我就朝客棧走。夾著腿弓著背,走路姿勢有些怪異。
沈嵐挽著她,兩人神情尷尬地開口;
「大哥,能借用一下你們的洗手間嗎?」
男人點點頭,朝我和宋菲菲看了一眼;
「我帶她們去廁所,你們站在這裡,別亂走。」
7、
男人一走,喬墨雨立刻湊上來;
「這房子不對勁。」
喬墨雨是地師傳人,欽天監後代,最擅長觀星風水之術。
她左右看了一圈,皺著眉頭壓低嗓音;
「這房子,參考的不是陽宅風水,而是陰宅。」
我悚然一驚。
風水分為陽宅風水和陰宅風水。
陽宅,顧名思義,就是活人住的。
而陰宅,則是給死人住的。
比起陽宅,古人往往更為重視陰宅風水。
因為陰宅的好壞,關係到子孫後代。
可這是一家客棧啊,哪來的子孫後代?
「你們是誰?」
一道蒼老又沙啞粗糲的聲音響起,嚇了我們一大跳。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發現西廂房門口站著一個小個子老頭。
老頭相貌十分醜陋。
三角眼,酒糟鼻,坐臉上還長了塊黑斑。
他陰惻惻地盯著我們,神情實在算不上友善。
「七爺,這是來住店的客人。」
中年男人適時走出,朝老頭晃了晃手中的一疊錢。
沒多久,林語彤和沈嵐互相挽著手從廁所拐出,神態輕鬆,有說有笑。
在這荒野深山,能找到一間能好好休息的乾淨屋子,讓她們倆緊繃的心情放鬆不少。
只可惜,這客棧顯然不適合住。
聽到我說要走,沈嵐都要崩潰了。
林語彤更是有些氣急敗壞,拉著我走到一邊;
「我們錢都付了!」
「這大半夜,你不會想讓我們就睡在林子裡吧?」
「帳篷什麼的,咱們可全落在那個大媽家裡。」
一番話連珠帶炮似的,說得又氣又急。
8、
我朝中年人和老頭掃了一眼,領著兩人走到角落,儘量放低音量;
「不是我不想住,而是這屋子,恐怕有些不幹凈。」
沈嵐眨眨眼;
「這客棧可乾淨了,那廁所雖然簡陋,但是一點味道都沒有。」
林語彤也跟著點頭;
「確實很乾凈,地面上一點灰塵都沒有。」
「咳咳,不是那種不幹凈。」
我擠眉弄眼半天,兩人終於明白了我的意思。
沈嵐和林語彤都是留學生,恐怕不太會相信這些東西。
我原本還擔心她們會和我吵,兩人的反應卻出乎我的意料。
沈嵐噗嗤一笑,林語彤更是自信得挺起胸膛;
「你放心吧,有我在呢。」
沈嵐說,林語彤是一位驅魔師。
不但擅長塔羅牌,還會驅除邪靈的巫術。
而她老師,更是當地一位德高望重的牧師。
我和喬墨雨都有些驚奇,這是,外國同行啊?!
只是這國外的巫術,也不知道對我們本地的妖怪邪祟有沒有作用...
沈嵐和林語彤堅決要住店。
尤其在得知我是道士,喬墨雨是地師傳人後,林語彤瞬間就被激起了鬥志。
「我和你們這些江湖騙子不一樣。」
「我可是真正有師承的,還受過教堂的洗禮。」
我,喬墨雨,宋菲菲...
請問你禮貌嗎?
9、
林語彤見我們臉色難看,冷哼一聲;
「我太公,是江相派的壩頭。」
「你們這些江湖術士的騙人手段,就別在我跟前賣弄了。」
難怪她對道士宅師的說法,嗤之以鼻。
在宋菲菲茫然地眼神下,我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和她解釋。
江相派是一個以看相算命為尋找對象的老千集團。
「江」指江湖,「相」指宰相;加起來就是江湖上的宰相。
他們一般打著相面、占卦的旗號,從而將信服的人分析,進而詐騙。
該門派流行於民國初年廣州、香港區域。
江相派中流傳著許多口訣,差不多能算得上是騙子心理學。
第一,有人來算命時,自己先不要說話,要聽對方說。
對方說的越多,透露的消息就越多。
第二,如果是父母來給兒子算命,基本就是算兒子有沒有出息。
他既然問這些,通常表明自己兒子目前混得不怎麼樣。
你只要說他兒子不懂事,還沒開竅之類,肯定沒錯。
第三,如果是兒子來給父母算命,通常意味著父母身體不好。
因為按照常理,父母若安好無事,子女是斷然想不到給他們算命的。
第四,如果是妻子來給丈夫算命,高興著來,你就說她老公要升官發財。
如果是苦著臉來,大半是破財丟官,或者老公出軌。
第五,如果是丈夫給妻子算,只有兩種可能。
懷疑老婆不忠,給自己戴了綠帽子。
或者老婆身體不行,一直生不了孩子。
除此之外,男人基本不會想到主動去給老婆算命。
10、
江相派中的人,基本是靠著自己一身察言觀色的本事,拿捏住人的心理。
等攻破心理防線了,再聯合門派中其他人,一起進行詐騙。
被江相派盯上的人,輕則破財落難,重則傾家蕩產。
林語彤見我對江相派的事情如數家珍,看向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屑。
「陸靈珠,你和喬墨雨不會也是江相派的吧?」
靠!
這傢伙罵人可真髒啊!
喬墨雨氣得直跳腳,我也有些壓不住心頭的火氣。
林語彤瞭然地點點頭;
「喲喲喲,被揭穿真面目,惱羞成怒了?」
沈嵐尷尬地扯了扯林語彤的袖子;
「彤彤,好了,別說了。」
林語彤顯然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性格,看我們滿臉的憤憤不平,還在那邊嘟囔;
「也就是你們這種江湖騙子,才怕什麼乾淨不幹凈。」
「等會真有鬼來了,我讓它們見識一下偉大的西方驅魔術!」
我和喬墨雨的性格,向來是能動手絕對不會多逼逼。
和一個小姑娘扯著頭花吵架,吵贏了也沒什麼光彩的。
而且這人是沈嵐閨蜜,沈嵐又是宋菲菲朋友。
算了算了,和她吵什麼呢?
等會結結實實揍一頓就好了。
見我們咬著牙不說話,林語彤越發得意洋洋。
兩人堅持住店,我也就不再阻攔。
也罷,如果真出了什麼事,就讓我們見識一下偉大的西方驅魔術吧。
11、
開客棧的老頭,叫徐老七。
而那個年輕人,則是附近村莊的後生,大家都喊他石頭。
初中畢業後就來這客棧幫忙,一呆就是十多年。
這麼荒涼的客棧,真的需要人幫忙嗎?
我懷疑他們一年到頭,都接不到幾個客人吧...
收了錢的石頭十分熱情,招呼著我們去西廂房住,還拿來了熱水和一盤子野菜窩窩頭。
房間很簡陋,除了一張大通鋪外,靠門處還有張寬約一米左右的單人床。
此外,只在進門處放了張嘎吱作響的木頭桌子。
屋裡連個衣櫃都沒有。
而且,也沒有窗戶。
當石頭舉著火柴點燃蠟燭時,沈嵐的表情有些繃不住了;
「不是,你們這連電都沒有啊?」
石頭把蠟燭點上,朝沈嵐無奈地笑了;
「這深山老林里的,就這麼一家客棧,咋可能特意去拉電線?」
林語彤看著白慘慘的蠟燭光,臉色有些難看;
「要不,你給換個紅色的蠟燭?」
我們幾人齊刷刷轉頭看向她。
封閉的房間,昏暗的光線,再加上大紅蠟燭。
這場景,心臟差點的人看了能當場去世。
林語彤對上我們無語地眼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怎麼了?紅色不是看著暖和一點嗎...」
不管怎麼說,有瓦遮頭總好過露宿山野。
這山裡的溫度,晚上能凍死個人。
12、
林語彤和沈嵐兩人折騰半夜,早就累得不行。
也不再嫌棄屋子簡陋,躺到床板上就要睡。
只是才剛躺下,就又齊刷刷坐起身。
沈嵐委屈得撇了撇嘴;
「這床怎麼那麼硬啊?」
「還有股臭味。」
林語彤也十分嫌棄;
「這屋子裡是不是有死老鼠啊,哦不對,聞起來又好像是臭雞蛋。」
此時我和喬墨雨正捏著手電筒在屋裡巡視。
聽到這話,我詫異地朝她看過去;
「你不是驅魔師嗎?」
「這麼明顯的屍臭味,你聞不出來?」
「咕咚!」
沈嵐大聲吞了下口水,一張巴掌臉在燭火的映襯下慘白如紙。
「你們能不能別這麼嚇人啊?」
林語彤摟住她肩膀,兇巴巴得瞪我們一眼;
「嵐嵐膽子小,不許嚇唬她。」
我舉起手電筒,示意她們看向屋頂。
「這房間是個長條形,四面無窗,木門上寬下窄。」
「你們再看屋房頂,進門處寬,越深出越窄,是個長梯形。」
「還有這進門處的桌子,上面插兩蠟燭,怎麼樣,沒感覺很熟悉嗎?」
沈嵐和林語彤眼神中透露出迷茫,宋菲菲猛然一拍大腿;
「草,這是棺材房!我說怎麼進來就感覺陰嗖嗖的呢!」
13、
棺材房,通常是風水上用來害人的。
又稱死氣房,無窗小門,氣不流通。
房內的陰煞之氣出不去,就會朝入住之人的體內跑。
活人如果住上三天,身上就會開始長屍斑。
住上七天,神仙難救。
看來這客棧,是間黑店啊!
林語彤耐著性子聽完後,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演恐怖電影呢。」
「不就是陰氣重一些嗎,哪裡有那麼誇張?」
「江湖術士就是這樣,總要把事情說得神神叨叨,一分嚇人說成七分。」
「這招數,在江相派中好像叫「響」,強調誇大災禍,讓人心生恐懼。」
「沒想到吧,你們的招數,早就被我一一看穿。」
真想打開這傻逼的腦瓜,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我和喬墨雨對視一眼,一起開始做深呼吸。
宋菲菲也十分無奈。
她搖搖頭,姿勢豪邁朝床板上一躺;
「就算棺材房也沒事,反正咱們明早就走了。」
「都別折騰了,趕緊休息,天一亮我們就下山。」
今天大家確實都很累了。
我和喬墨雨宋菲菲是藝高人膽大。
沈嵐和林語彤,則是無知者無畏。
眾人聽了宋菲菲的話,都拖著疲憊的身軀爬上大通鋪。
這客棧十分安靜,連鳥叫蟲鳴聲都沒有。
關上門後,有種躺在棺材裡的寂靜感。
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和這無窮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