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恐怖遊戲里假裝柔弱無助的小可憐,請求大神玩家與我合作。
彈幕罵我:【滾開,寄生蟲!】
【想靠曉諭姐上位?死遠點!】
後來,大神被怪物圍困,性命攸關。
我輕而易舉地殺死怪物,救了她的命。
1
睜開眼,我坐在一輛行駛中的黑色巴士上。
點擊按鍵,暗黑色的遊戲面板彈出來。
伴隨著一段歌劇般華麗詭譎的旋律,血紅色的字在全息螢幕上流淌。
【歡迎進入 S 級恐怖副本《珍妮小姐》。】
【你是校園合唱團的領唱,暑假到來,你和同學們去郊外古堡度假。】
【本次副本需『角色扮演』,你的性格必須是『楚楚可憐小白花』。】
【你的支線任務是:贏得所有玩家的愛護。】
【否則……】
我有點兒傻眼。
我一個天雷能劈死一隻老虎,讓我扮演嚶嚶嚶的小可憐,實在彆扭。
……
我叫李可愛,是個 21 世紀的小道士。
師承浮夢山逍遙宗,擅長咒訣、符籙和召喚術。
我超能打!
連師尊都曾被我打掉兩顆大牙。
為了幫師姐還債,我接受驚悚遊戲的邀請,踏入了神秘的遊戲空間。
贏,能獲得一大筆錢。
輸,自然是輸掉性命。
從現在開始,我要逢人就說我孤獨可憐又無助(嚶嚶嚶.JPG)。
2
大巴車內一片死寂,空氣悶熱渾濁,學生們昏沉欲睡。
我的鄰座是個冷艷御姐。
大長腿,公主切,神情高傲冰冷,正對著鏡子細緻地塗著睫毛膏。
她胸前的名牌上寫著【實驗中學|阮曉諭】。
彈幕興高采烈。
【阮曉諭是總榜排行前一百的玩家吧?小白花運氣真好,挨著阮曉諭坐!】
【她是阮氏財團的大小姐,也是謝棠粉絲會的會長,這次是追著謝棠大神進遊戲的。】
【沒錯!她的脾氣和謝棠一樣傲。想贏得她的認可,比原地飛升還難……】
謝棠,是遊戲中的大神,也是我的朋友。
我們合作通關過兩個副本,但他的粉絲大多討厭我。
阮曉諭是謝棠的粉絲會會長,想贏得她的愛護有點兒棘手。
我硬著頭皮和她搭訕:「你的睫毛化得真……」
一個急剎車。
睫毛膏戳到眼皮上,冷艷大小姐霎時變成烏眼青。
「好看」兩個字被我咽回喉嚨。
我忙翻包找紙巾遞給她:「很高興認識你!我能力有些菜,在之後的遊戲中,還要拜託曉諭同學多多關照。」
大小姐斜睨了我一眼,黑眼珠里滿是鄙夷和厭煩:「最討厭你這種嚶嚶嚶的寄生蟲了!」
「甜美嬌弱,可憐無助。」
「利用美貌,自鳴得意地倚靠在強者身上當掛件。」
她伸出食指勾起我的下巴,視線落到我胸前的名牌上,鼻孔發出輕蔑的一哼:「原來你就是李可愛?」
「聽說你很喜歡和棠神組隊,還自稱是靠你才通關的《三年二班》?」
「想站在棠神的肩膀上往高爬?」
「誰給你的臉!」
我被劈頭蓋臉罵得呆住:「……」
我不是。
我沒有。
我比謝棠還能打!
但解釋無益,她已打定主意心懷偏見地審視我。
其他玩家竊竊笑起來,對我指指點點:「曉諭姐最慕強了,還想讓曉諭姐罩她?這個叫李可愛的純屬找罵!」
「軟趴趴的藤蔓總是妄想依靠大樹活著。」
「一會兒遇到危險,她一定第一個掛掉。」
大家普遍討厭依靠別人的菟絲花。
看來我的支線任務完不成了。
3
「嗨,兩位寶貝好呀!」
我的后座冒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車上玩家都穿著紫羅蘭色校服,整齊劃一,除了我后座的少女。
她穿著一身耀眼的胭脂紅 JK 制服,扎著雙馬尾,眨著貓咪一般狡黠的淺瞳。
胸前窄小的名牌上寫著【實驗中學|春日櫻】。
她看起來很熱情,我在心中給自己打氣,想試著拿下這個玩家。
「那個……」
「那個……」
我倆竟同時開口。
我停住,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是塔羅社的社長,你倆印堂發黑,搞不好會撞邪誒!」春日櫻亮出手中的塔羅,神秘地一眨眼,「要不要占卜一下?」
阮曉諭嘴角抽動,冷嗤一聲:「裝神弄鬼。」
她拎起 LV 包包,踩著高跟鞋「噠噠」地轉移到大巴車後部的空座上,遠離我們,像遠離病菌。
春日櫻見狀,趁機坐到我旁邊,央求道:「算一卦呀?」
在她殷切的注視下,我默默從帆布包里掏出耆草和龜殼。
少女驚訝:「你也會占卜?」
當然,我可是個道士。
為她算了一卦後,我尷尬地戳戳腦袋:「哈哈我好像不大擅長算命,卦象顯示你三日內,會幫別人接生……」
這奇葩的卦象,離譜得我都沒臉見師尊了。
「接、接生?」
春日櫻瞪大眼睛,腦門上印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
「好大的霧!」
伴隨著一聲高呼,大巴車從朗日晴空,開進白霧茫茫,沿著一條清澈的藍色河流疾馳。
舉目望去,兩米外什麼都看不清。
我真擔心司機一個不小心,連車帶我們一起翻進河裡,忍不住在心裡念了好幾聲「老天保佑」。
老天果然保佑!
不出五分鐘,車壞了。
4
同學們紛紛下車。
領隊是個叫裘遠的高個少年,有著健壯的肌肉和飽滿的小麥色肌膚。
他帶領我們在迷霧中艱難地摸索著出路。
不遠處,一座高聳的建築矗立於大霧之中,煙雲渺渺,霧靄茫茫。
那是一座霧中孤堡。
古堡四樓的一扇彩窗半敞著。我隱約看到一個紅裙少女站在窗邊。
影影綽綽間,她似乎也在看著我們。
有那麼一剎那,霧散了些,我看清了她的臉。
那是一張蒼老枯萎、皺紋縱橫的臉!
我倆目光相接。
驟然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可一個恍神後,窗邊空空蕩蕩,仿佛剛才的對視是一場幻覺。
「叮——」
「恭喜諸位抵達塞納古堡,請選擇你的隊友,每隊限四人。」
「各隊分批進入古堡。」
「拿到餐券的隊伍,將順利進入下一輪遊戲。」
阮曉諭身邊圍了很多玩家,他們熱切地表忠心、秀異能,希望能獲得女神的青睞,成為她的隊友。
畢竟,她是我們中唯一進了總榜前百的高端玩家。
大小姐挑剔一圈後,不出所料地選了排名僅次於她的三個最強者。
被挑剩的玩家惶急地呼朋喚友,生怕落了單。
礙於我的角色是楚楚可憐小白花,我柔弱地絞著手帕,霧中凌亂:「有沒有好心人帶我一個?嗚嗚嗚,我好怕呀。」
心裡其實無所謂,孤軍奮戰可以殺得更痛快。
熟悉我的彈幕對我無語。
【裝吧裝吧,等你進了古堡,是怪物比較怕才對。】
【愛神,你再演下去,我都要給你頒發奧斯卡獎了。】
【是啊是啊,你一陣颶風刮飛貴妃酒店,鳳凰噴火烤焦萬千妖魔,召喚神狐單挑提燈閻羅,雷霆一怒誰不兩股戰戰?】
就在我以為要落單時,春日櫻摟住我:「別擔心!我保護你。」
「還有我。」裘遠跟了過來,他憨厚地一笑,「我是領隊,理應照顧弱者。」
我裝模作樣地絞著手帕:「嚶嚶嚶,可是我很菜。」
他倆攥緊拳頭,一副壯士赴死的表情:「既然決定了和你一組,就一起加油活下來吧!」
我有點兒感動。
好,那就由我來保護你們吧。
5
各個小隊分批次進入古堡。
古老的建築中蛛絲密布,灰塵嗆人,散發著潮濕腐朽的霉味。
橡木台階有些老舊,踩上去吱嘎作響。
春日櫻擔心我害怕,緊緊拉著我的手。
她的直播間彈幕湧進我的腦海。
【小櫻好善良呀,大家都怕被李可愛拖後腿,只有我們小櫻願意拉她一把。】
【嗚嗚嗚,可作為粉絲,我也不想讓小櫻被菟絲花連累。】
【她們隊比其他隊少一個人誒,和詭怪打起來要吃虧的!】
我微微勾唇。
吃不了虧。
……
牆壁鑽出的青灰利爪沒抓住我們,反倒抓住了捕獸夾。
酒窖冒出的詭怪連咬十餘口,卻只咬斷了鐵欄杆。
走廊衝出的妖魔撲了個空,跌落台階摔斷了腿……
耳邊不斷傳來播報:「叮——」
「實驗中學死亡玩家 7 人。」
「死亡玩家 18 人。」
「死亡玩家 24 人……」
我們仨一路暢通無阻。
小櫻的直播間彈幕一片迷茫。
【這仨人走了什麼狗屎運?到現在連皮都沒破。】
【詭怪怎麼回事?我去咬人都比它們咬得准!】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仨里有大神?】
【小櫻是輔助型玩家,李可愛嚶嚶嚶的,一看就很弱,如果有大神,那只能是裘遠了。】
在進古堡的十五分鐘後,我們仨輕而易舉地在四樓拿到了三張餐券。
穿過四樓的走廊時,我們發現每隔一米就有一個巨幅人像,裝裱在精緻的金色銅製相框里。
掛的是古堡歷任主人,很惹人注目的是它的第四位主人。
他被尊稱為狄德羅大師——瘦高、禿頭、細長眼、鷹鉤鼻,有著優雅的舉止和詭秘的神情。
當我看向畫像時,總覺得他也在盯著我。
我被盯得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
系統引導我們去茶歇室休息,等待其他玩家一起吃晚餐。
耳畔仍在頻頻播報:「死亡玩家 28 人。」
「死亡玩家 31 人……」
足足等了三個小時,阮曉諭才捂著受傷的手臂狼狽不堪地走進來。
她的隊伍里只剩她和一個眼鏡男活著。
在踏入茶歇室的那一刻,大小姐驚異地看著我們:「你們竟然還活著?」
眼鏡男目瞪口呆地補充:「而且比我們早到?而且一個沒死?連一點兒傷都沒有?」
小櫻疑惑地放下手裡的蘋果派,圍著他倆大呼小叫:「天吶天吶天吶,詭怪明明很菜的!你們怎麼傷得這麼重?」
阮曉諭狠狠剜了她一眼,認定她是在譏諷自己。
她半靠在紅皮沙發上,靠著壁爐閉目養神。
我遞給她一枚丹藥,想幫她療傷。
阮曉諭警惕地盯了我片刻,冷哼一聲撥開我的手,不肯領情。
她的直播間彈幕湧入我的腦中。
【滾開,寄生蟲!】
【想靠曉諭姐上位?死遠點!】
【我看李可愛挺好心的誒,你們幹嗎罵得那麼難聽?】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詭怪夠難對付了,再帶個拖後腿的,後果不堪設想。】
【菟絲花別沾邊,別沾邊,別沾邊!】
……
同學們陸陸續續地拿到了餐券。
最終,死亡人數停留在「39」。
實驗中學,活過第一關的共 11 人。
6
夜晚降臨,死寂的古堡像活了過來。
古典華麗的宴會廳中,美食飄香。
畫像里的公爵摘下帽子向我們行禮,幽靈女僕將沾著露珠的嬌嫩鮮花插進瓶中。
穿著燕尾服的大鬍子管家拍拍手,示意上菜。
一碟碟食物在空中飄飛,整齊有序地落在餐桌上,發出誘人香氣。
我們代表實驗中學,早早落座。
「叮——」
「景嵐中學的挑戰者,請入場。」
伴著系統做作的播音腔,一群穿著蒹葭綠校服的少年走了進來。
「叮——」
「伊頓公學的挑戰者,請入場。」
十幾個穿著金色制服的少年踏入宴會廳,其中一個美少年格外耀眼出挑。
彈幕先我一步認出。
【是棠神!哇棠神穿金色制服好帥!】
【嗷嗷嗷,棠神剛剛是不是笑了一下?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
【明明那麼多人,他永遠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一顆星!】
【你們在小白花的直播間舔謝棠的顏,不太禮貌吧?】
【嗐,這有什麼,小白花又不知道!】
我:「……」
我不僅知道,還把彈幕看得清清楚楚。
求你們把口水收一收!
阮曉諭在看到謝棠的一刻,玻璃珠似的黑瞳被痴迷填滿,白皙的臉飛上兩抹紅霞。
某種程度上,我能理解她的迷戀。
謝棠的側臉精緻漂亮,185 cm 的身高鶴立雞群,一頭銀色碎發宛若夜空的星辰。
矜傲的氣質,像撕破漫畫走出來的西幻王子。
「啊啊啊,那個銀髮的大帥哥就是傳說中的棠神嗎?我不是做夢吧?」
春日櫻兩眼變成愛心,使勁搖晃我的胳膊,晃得我魂都快飛了。
謝棠捕捉到了人群中的我,冰冷的神情有片刻鬆動。
他沖我笑著揮了下手。
人群沸騰了,紛紛看向我身側的裘遠。
裘遠激動:「棠神在沖我揮手!」
他一邊跳一邊回應:「啊啊啊!棠神棠神我愛你!」
我:「你夠高了,不用跳。」
我一直知道謝棠受歡迎,但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受歡迎!
7
宴會廳里聚集了三所中學的玩家,共 30 人。
就在我以為要開飯的時候,廳中的水晶燈驟然熄滅。
古堡外下起傾盆暴雨,幾聲炸雷響徹天際。
管家點亮幾盞紅燭,壁爐里的火熊熊燃燒。
跳躍的火光下,管家優雅地鞠了一躬,用古怪陰森的語調主持大局。
「朋友們,在這樣一個美妙的夜晚,我們相聚於此,實在值得慶祝。」
「鄙人誠懇地邀請每個學校派出一位代表,為大家講鬼故事助興。」
「不講的隊伍,將受到懲罰。」
「但請務必記住:不要亂講話~」
夜半暴雨,圍爐夜話。
講的還是鬼故事?
我捏著叉子,感到隱隱不安。
於是,我不安地切下一塊德式烤腸,不安地大快朵頤起來。
……
景嵐中學的代表是個戴金絲眼鏡的斯文少女,她率先站起身。
「我叫舒悠然,我想講個鏡中妖的故事。」
「從前,有個視美貌如生命的大小姐……」
在她的故事裡,大小姐酷愛照鏡子,最終被鏡中妖取代了。
鏡妖頂替大小姐的身份,過上呼風喚雨的快活日子。
而大小姐則被永遠囚禁在鏡子裡。
故事講到一半,阮曉諭陰著臉嘟囔了句:「晦氣!」
見到謝棠後,她忙不迭地補妝,此刻正拿粉撲小心地遮蓋左臉冒出的痘痘。
聽了舒悠然的故事,她悻悻地把手持鏡塞進包里。
……
伊頓公學的代表是個木桿似的細高個,他興奮地搓搓手,兩眼放光。
「我叫游籬,接下來,請諸位見證我即興創作的舉世無雙的精彩故事。」
「從前有一顆化成人形的頑石,名為賈寶玉……」
在他的講述中,賈寶玉打敗吸血鬼,統治黑暗王國,迎娶白雪公主,生出了豬八戒。
聽完這個比離譜更離譜的故事,在座的無不懵逼:「……」
阮曉諭滿頭黑線:「講的什麼玩意?!」
連我都掉了叉子,怔在當場。
……
輪到我們中學了,裘遠作為代表講了個非常應景的故事。
「一群學生去郊外古堡探險,夜晚他們圍坐在爐邊,講鬼故事。」
「講了什麼故事呢?」
「講了一群學生去郊外古堡探險,夜晚他們圍坐在爐邊,講鬼故事。」
「講了什麼故事呢……」
無限套娃。
他重複重複再重複,在他重複第 16 遍時……
餐廳的燭火突然熄滅了。
「咯啦咯啦」的怪聲在四周響起,宛若潮水湧上沙灘,怪聲由遠及近,洶湧而來!
「啊啊啊啊!」
尖叫聲四起。
黑暗中傳來血肉撕裂聲和咀嚼聲。
「李可愛你在哪兒?我保護你!」
春日櫻這種時候還在擔心我。
可她的呼喚仿若隔著一層水霧,越飄越遙遠。
我揚手捏訣:「離訣,火燈籠。」
一個巨大無比的紅燈籠飄浮在半空,給無邊無際的黑暗注入光明。
在光亮穿破黑暗的這一刻,所有人和怪物都消失了。
只剩我獨自一人站在偌大的宴會廳里。
古堡外月光靜美,灑下一地亮銀。
壁爐里火焰嗶剝作響,餐桌上佳肴精美。
一切的一切,都無比慵懶溫馨,無比愜意舒適。
彈幕瑟瑟發抖。
【剛剛的一切不會都是幻覺吧?既沒有玩家也沒有詭怪,一切都是小白花幻想出來的!】
【啊啊啊別說了,好可怕!】
【樓上的兩位,你們精神分裂的小說看多了吧?你們是不是要說剛剛的玩家都是小白花分裂出的人格?春日櫻是友善的,阮曉諭是傲慢的,裘遠是寬厚的,游籬是腦殘的……】
【你們《致命 ID》看多了吧?】
我揉揉太陽穴,勾起一彎笑。
是幻覺。
不過,剛才的熱鬧不是,此刻的靜謐才是幻象!
我指尖凝氣過眼,雙眸閃過一剎金光——勘破迷障!
「唰——」
眼前的歲月靜好霎時破滅,一張流著綠色涎液的血盆大口正向我咬來!
「離訣,業火焚身!」
紅光流瀉的巨大符籙擋在我身前,猛地捲住詭怪,火苗飛躥!
伴著悽厲的尖叫,詭怪化為飛灰。
「叮——」
「恭喜玩家李可愛戰勝『鬼遮目』。」
「由於你沒有完成支線任務,即沒有贏得全體玩家的愛護,『鬼遮目』是對你任務失敗的懲罰。」
「在之後的遊戲中,你仍要扮演柔弱可憐的小白花。」
「祝你……」
我幽幽道:「閉嘴。」
系統:「你吼我???」
8
塞納古堡一共五層,宴會廳在一樓。
勘破迷障後,我看到滿地凌亂的屍體,有學生的,有詭怪的。
時不時地,遙遙傳來一兩聲尖叫。
系統沒給任何線索,我決定先去找春日櫻,畢竟在剛剛的危急時刻,她還想著保護我。
我裝作懊惱地揉揉太陽穴:「也不知小櫻在哪兒,好擔心哦。」
彈幕立刻嘰嘰喳喳。
【哎呀,我要嗑一秒愛櫻 CP!】
【小櫻剛剛在三樓,我剛從她直播間回來。】
OK,我準備去三樓。
剛跑到二樓,就聽到一串激烈的槍聲。
彈幕譁然。
【朋友們,快去阮曉諭的直播間!她被詭怪困在二樓鋼琴室了,命在旦夕!】
【不去不去,去看會有心理陰影,還是和愛神在一起更有安全感。】
【給阮大小姐點根蠟,能活到這關,她還蠻厲害的。】
阮曉諭快死了?
我調轉方向,跑向走廊盡頭的鋼琴室。
【小白花幹嗎去?】
【小白花一定是聽到槍聲了。唉!女鵝什麼都好,就是好奇心太強。】
【愛寶別去!那邊危險!】
……
我趕到時,阮曉諭正抱著衝鋒鎗打盡了最後一顆子彈。
她站在鋼琴後,臉上身上沾滿綠色涎液,像剛被怪物吞進口中又吐了出來。
少女的腹部汩汩冒血,眼中盛滿恐懼和絕望。
詭怪從四面將她合圍,它們沒有身體,沒有五官,是一張張飄浮在半空的大嘴,生著尖齒,流著口涎。
噁心至極!
系統彈出全息螢幕。
【怪物名稱:惡語怪。】
【特性:飢餓時,張口吃人;飽腹時,張口罵人。】
阮曉諭的餘光瞥見了我,她惡狠狠地罵道:「還不快滾!滾啊!!」
我知道,此刻推開我是怕我被她連累。
「震訣,雷霆之怒!」我揚手捏訣。
「轟——」
窗外本就波譎雲詭的天象成了我的助力,霹靂雷霆電光石火般狠劈下來!
僅僅是一個呼吸的瞬間,滿室的惡語怪皆被劈成焦炭。
阮曉諭瞠目結舌:「……」
在她即將暈倒的剎那間,我扶住了她,喂她吃了一枚丹藥。
汩汩的傷口霎時乾涸,破損的皮肉極速癒合。
她直播間的彈幕也湧入我的腦中。
【我去!我不是在做夢吧?救人的是李可愛?】
【她不是柔弱無助的菟絲花嗎?這戰鬥力,你們管她叫菟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