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心完整後續

2025-07-1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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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為了討外室歡心,偷偷調換了母親與外室的女兒。

讓外室的女兒取代我成為嫡千金,金尊玉貴地養大。

那外室在背地裡笑話我娘:

「一個鄉野村婦,終其一生,不過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就連我爹也覺得我娘蠢笨好騙。

可我娘只是沒讀過書,又不是沒腦子。

他們不知道,在我娘生產那日,後院起了場火,我立即又被換了回來。

我爹在死前怎麼都想不明白,他怎麼就栽在了我娘這個鄉野村婦的手裡。

1

永寧侯府的聘禮抬來那日。

宋府門前突然跑來個瘋瘋癲癲的姑娘。

她拉住管家的袖子叫嚷道:「我才是宋府的嫡千金,當年我被抱錯了,快帶我去見你們主母!」

管家直接甩開她,「你當我們主母是誰都能見的?」

那姑娘險些摔倒,她站穩後,盯著抬入宋府的一箱箱聘禮,失魂喃喃道:

「我才是宋小姐......嫁入侯府的人也應該是我才對......」

話落,她瞧見我從馬車上下來,宋府的奴僕都在向我行禮。

她愣了愣,徑直衝到了我面前,發了瘋般地吼道:

「我才是宋府的嫡千金,這些年是你占了我的位置!我要見主母,她是我的親娘,她一定會認出我......」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管家帶著幾個家丁給拖走了。

所有人都說她瘋了,說的全是瘋話。

只不過,她被拖走前說的那句話始終在我心頭縈繞,揮之不去。

她嘶吼著問我:「你就沒想過,你爹為什麼如此寵愛你嗎?那是因為你是他心愛女子所生......」

府里人人皆知,父親在外有個嬌養的外室。

所以這些年,父親與母親之間看似和睦,實則早已離心。

母親在生下我之後,身下落紅不止,兩人再也沒有同房過。

父親待母親冷淡,就連待與母親眉眼間長得相像的哥哥也冷淡。

這些年,他向來對哥哥這個長子不聞不問。

可他唯獨寵愛我,不僅府里有什麼好東西都往我的院裡送,還花下重金請先生教我念書。

我及笄之時,已是京中有名的才女。

他用盡心思培養我,逢人便說自己有個才貌雙全的女兒。

後來,永寧侯府夫人在宮宴上相中了我,求了陛下將我賜婚給了侯府嫡長子謝澤。

父親只是個五品官,人人都說我命好,這門親事算是宋府高攀了。

父親待我和哥哥天差地別的態度,總讓我覺得古怪。

今日那姑娘被拖走後,我讓貼身丫鬟小紅一路跟著她,看她進了城西的那座院子裡。

我知道,那座精緻的小院是父親用來安置外室的地方。

小紅使了點銀子,從看門的小廝那裡打探到了那個姑娘的身份。

小廝說,那姑娘叫柳湘兒,是院裡柳夫人的女兒,不過她自小不受柳夫人的待見,若是老爺不來,她的日子過得連下人都不如。

小紅在離開前,正巧遇見了柳夫人。

那柳夫人果然生得貌美,特別是她眼下的那顆痣襯得她容顏更加嬌媚。

聽完小紅的回話,我猛地回想起,前日在布莊裡遇見了個貌美的婦人熱心地幫我挑選製衣的布料。

她說她的女兒與我一般大,看我的眼神很是憐愛。

我記得,那婦人的眼下也是有一顆痣。

她便是父親養在府外的那個外室。

難道那姑娘今日所說的話全是真的?我真是那外室所生?

母親如此疼愛我,竟是幫仇人養大了孩子?

我的心驀地一沉,全身止不住發顫,手中的茶盞摔落一地。

2

我趴在床上,泣不成聲。

母親上山祈福回府後就趕來了屋裡,坐在床邊輕輕拍著我的後背,輕聲問道:

「是誰惹我們家雲淺生氣了?告訴娘親,娘親幫你出氣!」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嗚嗚咽咽地說不出一句整話。

母親用絲帕溫柔地為我拭著臉頰上的淚。

就在這時,院裡傳來哥哥的聲音。

「宋雲淺,哥從馬場回來買了你愛吃的酥酪......」

哥哥話還沒有說完,就瞧見母親從我屋裡走了出來,蹙眉問他:

「是不是你,又搶妹妹的東西了?」

哥哥眼看不對,慌忙將手裡的酥酪放在地上,往院外跑去。

他邊跑邊回頭道:「我沒搶她東西,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母親冷嗤一聲:「要是沒做錯事,那你跑什麼啊?」

我擦了擦淚,將娘親叫進了屋子裡。

「娘親,不怪哥哥的,是女兒自己......女兒不想嫁進永寧侯府了......」

母親神色關切。

「這是為何?娘打探過了,那謝澤樣貌人品俱佳,可是不可多得的好郎君啊。」

我搖了搖頭。

「女兒不嫁人了,女兒要去妙音庵修行,日日夜夜為娘親和哥哥誦經祈福,只求娘親能舒心。」

「你這孩子,是中什麼邪了,好端端地怎麼要出家......」母親說著,看向一旁神色閃躲的小紅,問道:「你整日跟著姑娘,可知姑娘是遇上什麼事了?」

小紅面色蒼白,慌張跪倒在地。

「姑娘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所以......」

我也立刻在母親身前跪下,一字一句道:

「今日有個姑娘在宋府門前說她才是母親的女兒,她是爹爹外室柳氏的女兒,當年不知道什麼緣由我們兩人被調換了......

「這件事,爹爹和柳氏應該都知道,他們是故意設計陷害娘親的。

「娘親,女兒會去庵里做姑子,不會再占著宋府嫡長女的位置,絕不會與他們一同傷害娘親......」

母親愣了片刻,盯著我發紅的眼睛看了好一會。

「就是這事?讓你哭得肝腸寸斷?」母親得知真相後非但不惱,還笑了聲:「也算是老娘沒白白疼愛你一場。」

我毫無波瀾的神情,吸了吸鼻子。

「娘親,得知我不是您的親生女兒,您就不難過嗎?」

母親抬手蹭了蹭我眼角的淚,淡然一笑。

「傻孩子,當年他們在換走你之後,娘立即就將你換回來了。

「雖然你不像你哥哥那般長得像我,但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女兒。

「還好你長得不像我,不然可不好為你尋個好婆家。」

我愣住了。

換回來了?

一切都沒變,我還是娘的親女兒......

見我傻愣著不說話,母親站起身,從小紅頭上取下一支銅簪。

她拉過我的手,我瑟縮了下。

「不用滴血驗親,無論娘親說什麼,女兒都信的。」

母親笑了笑,將銅簪的簪頭貼緊我的手背,片刻後,她又將那支銅簪緊握在自己的掌心。

我的手背上很快起了紅疹。

母親攤開掌心給我看,她的手心也起了同樣的紅疹。

「我碰到除金銀外的首飾都會起紅疹,從前村裡人都笑我,不過是個挖藕的蓮戶,竟生了這麼嬌氣的毛病。

「你自幼嬌養,所用的首飾皆是金銀所制,所以一直沒發現自己遺傳了我的毛病。

「當年,柳玉瑤沒能進得了宋府的門,她便讓你爹將你與她的女兒調換,讓她的女兒取代你成為宋府的嫡千金.......你爹真是好狠的心啊,為了討她的歡心,竟做出如此陰狠之事,要害你的一生。」

父親考中進士後,母親跟著他從鄉野之地來到了這塵土都沾三分貴氣的京城。

人人都說她不過是鄉野出身,只能依附於父親而活。

但今日,我第一次從她的眼裡窺見了恨意。

3

我娘原是揚州挖藕的蓮戶。

她靠著下塘挖藕,將我爹供養中舉。

我爹中舉做官後,說要帶她去京城過好日子。

京城富貴繁華,很快迷了我爹的眼。

而我娘這個糟糠妻,就入不了他的眼了。

我娘常年勞作,皮膚被曬得黝黑,遠不及京中女子那般好看。

一雙手也因為在冬日裡挖藕,手上滿是割傷和凍瘡,疤痕縱橫,粗糲不堪。

我爹看著她在府里忙上忙下,滿眼嫌棄。

「我帶你來京城是做當家主母的......」

在來京城之前,這話我爹也說過,不過那時的他真心想帶娘親來京城享福。

可如今他說這話,還有半句話。

他帶娘親來京城是做當家主母的,不是做奴才的。

就連宋府剛買的幾個奴僕,都比娘親看起來更像主母。

母親沒有說話,低垂著眸子,睫毛掩去她眼裡的失落。

她開始學著如何做主母。

她陪著哥哥一起讀書認字。

從前父親送她的那些衣服首飾,她總捨不得穿戴,她開始將那些稀罕東西都翻了出來,學著京中婦人的樣子打扮自己。

她漸漸地沒那麼像鄉野村婦了。

可父親的眼裡早就沒有了她。

他在宴席上遇見了兵部侍郎家的庶女柳玉瑤。

碧玉年華,嬌艷正當時。

原本像柳玉瑤那樣被主母欺辱的庶女,只能被送去高門大戶中做一房妾室,為家中鋪路。

但她不甘心做妾,像在柳府那樣只能仰主母的鼻息而活,所以她看中了父親。

父親是進士出身,官途順暢,家中只有個拿不出手的糟糠妻,沒一處能與她這樣在京城出身的千金小姐相比。

讓父親休妻另娶,簡直易如反掌。

父親被柳玉瑤勾了魂,不止一次想將母親和哥哥趕回揚州老家。

進京不過半年,父親這麼快就變了心。

父親已不再是母親的依靠,一句話便能斷了她的活路。

從前那個țūₚ心疼母親的付出,說會考取功名讓她過上好日子的父親如今看她只有滿眼厭棄。

母親不敢在家裡哭,因為家中的那幾個奴僕會看她的笑話。

她去到了湖邊,望著湖中那片碧綠中盛開的蓮花。

她想家,但卻不想回家。

她坐在岸邊,望著湖中泊著一艘金窗玉檻的畫舫。

她從來沒見過那麼好看的小船,盯著出了神,但她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那船縱搖明顯,不像是尋常顛簸。

娘親在湖邊生活了大半輩子,很快便意識到那看似平靜的湖面下面藏著危險的暗流。

她在岸邊大聲叫喊,但船上的人卻聽不見。

畫舫差點被浪掀翻,一名女子瞬間摔下了船。

娘親想也沒想,跳下了湖,游向了那個落入湖中的女子。

那女子被捲入洶湧的暗流之中,船上的幾個人都沒能抓住她。

但好在,母親自幼在湖邊長大,水性極好。

她奮力將那女子救上了岸。

而後,我娘一身狼狽地回了家。

我爹見了娘親穿著未乾的衣裳,朝著她的腳下狠狠砸碎了茶盞。

「你當自己還在揚州鄉下呢?穿成這副模樣就敢走在大街上,你將我臉面置於何處!」

他太過生氣,沒聽見娘親回家時說自己跳下了湖救人。

娘親又說了一次。

「就算是救人,你也要懂得顧及體面。」我爹甩了甩袖子,語氣溫和了許多:「罷了,這些東西說了你也不會懂,這京城你還是不要待了,回去吧。」

我娘淡淡垂著眸子,不再像之前那樣忍不住落淚。

她的眼淚,在湖邊已經流盡了。

她只是抬眼,輕聲問我爹:「我可以回去,但老家那邊沒什麼好的教書先生,將淮兒留在京城讀書行嗎?」

我爹眼裡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不過也就只有那麼一瞬。

他答應過柳玉瑤,要將他們母子二人都趕回揚州老家。

「淮兒的功課我都看過,他就不是塊讀書的料,我沒時間照顧他,你將他一併帶走。」我爹說完狠話,又假意寬慰道:「如今我還只是個小官,等我在京城站穩了腳跟就接你們母子回來,到時候淮兒也大了,我再幫他在這京中選個貴女為妻。」

我娘只是沒讀過書,但並不是傻。

當爹爹嫌棄她的貼身小衣觸感粗糙之時,娘親就知道他在外有了別的女人。

母親知道,那女子一定不像她那樣惹得爹爹嫌棄,過得比她矜貴百倍。

其實娘親原本也不用過得那樣辛苦,她從前也愛打扮。

不過她辛苦掙來的錢都用來供爹爹讀書了。

爹爹曾說他做了官,會給她買最好看的衣裳,讓她過上好日子。

可是爹爹早就忘了,自己曾經對娘親許下的那些承諾。

現在他只希望,娘親不要攔著他去過好日子。

一陣穿堂風吹過,娘親顫抖著抱住胳膊,紅著眼看向我爹。

「都是我太過粗鄙,丟了夫君的臉面,明日我便收拾東西帶著淮兒回老家。

「其實,我不過就是個出身鄉野的村婦,本就配不上夫君,如今夫君讓我過上了吃飽喝足的日子,我還什麼不知足的。

「日後我不會再來這京城了,不會阻礙夫君的前程......夫君不要忘了今日所說,日後再接淮兒進京……」

我爹應了聲,神色中閃過一絲不忍。

他望著娘親回屋單薄滄桑的背影,相伴多年,難免有些心軟。

可娘親說的那些話卻不是給他聽,讓他心軟的。

今日娘親救下的那名女子是相府嫡女,孟錦慈。

娘親怕被爹爹責備,連濕衣都未曾換下,著急回了家。

孟小姐連忙讓身邊伺候的嬤嬤跟在她身後護送。

娘親剛才的那些話,是說給門口那位嬤嬤聽的。

娘親忘不了孟錦慈醒來過後,知曉她是京中官員的夫人,看著她皸裂的雙手,眼神中滿是憐憫。

這位相府嫡女的感恩和憐憫,是母親最後的生路。

4

第二日,母親還未踏出門,相府的謝禮就送上了門。

孟夫人親自登門,答謝宋夫人的救命之恩。

兩箱沉甸甸的金銀珠寶抬進了院子裡,箱子裡的金光足以晃瞎人眼。

母親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斷不敢收下。

孟夫人拉住母親的手說:「你救下的可是我年近四十才生下的女兒,你也是救了我的這條命,這點東西算不上什麼的。」

孟夫人當場下了帖,說待下月孟小姐養好了身子,請宋家人去相府一聚。

母親卻搖了搖頭:「我馬上要帶著兒子回揚州了,怕是......」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爹爹打斷。

「那便下月後再回去,難道你還想拒了相府的請帖?」

我爹聲音很低,卻帶著責備。

母親一臉無辜:「夫君,我又說錯話了?」

這一幕落在孟夫人眼裡,只覺得母親無比可憐。

她可憐母親出身鄉野,辛苦供得夫君中舉,卻是為他人做嫁衣。

父親嫌棄母親丟人,從未帶她出過門,母親這個糟糠妻,註定會被休棄。

孟夫人叫母親過去清點謝禮,在她耳邊低聲道:

「這些首飾都適合你戴,有空還是要多打扮打扮自己。」

「夫君說我連料子都分不清。」我娘不以為意地說道:「這樣好的東西,日後還是留給女兒和兒媳婦吧。」

孟夫人問母親:「你可會刺繡?」

母親搖了搖頭:「我從前靠著下塘挖藕為生,手上總會有傷,做不了太精細的活。」

孟夫人立刻明白過來,父親腰間的那個繡工精美的香囊,並不是出自母親之手。

孟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對母親說:「明日你來相府,我教你如何認料子,如何打扮。」

母親神色有些遲疑:「可我怎麼打扮,夫君都說我難掩土氣。」

孟夫人拍了拍母親的手背:「我不是教你取悅你夫君,你總要學著和京中的婦人一般,才能留在京城,為你的孩子謀得一個好前程。」

孟夫人說的話,也是母親心中所想。

從那過後,母親常去相府,跟著沈夫人學習如何做一門主母。

娘親很聰明,不過她不像我爹那樣有機會能讀書。

父親原想借著娘親的關係攀上丞相,沒想到卻是娘親和相府越走越近。

娘親原本粗糙的臉被香膏養得細膩,穿著打扮也與京中貴婦無異。

她開始跟著孟夫人去各種宴席上露臉。

有孟夫人在,沒人敢嘲笑娘親的鄉野出身,還紛紛誇讚她能幹,供養父親考取了功名。

很快,京城的貴人都知道父親身後的有娘親這位糟糠妻。

父親這才反應過來,如若再讓母親回揚州老家,他便背上了拋棄糟糠妻的罪過。

偏偏這時候,柳玉瑤已經有了身孕。

父親為了前程,勸她進府做妾。

柳玉瑤眼看著肚子一天天大了,只能點頭。

就在這時,母親拿著一盒有毒的口脂到了孟夫人面前,渾身顫抖道:

「夫人,我剛點頭讓那有了身孕的柳氏進門,柳氏便託人送給了我這盒有毒的口脂,大夫說我若是用了這口脂,過不了兩月我就會中毒身亡,到時候夫君便能名正言順地將柳氏扶為正室......」

這是母親這輩子以來,頭一次撒謊。

那時候她發現自己也有了兩個月的身孕,那是在她發現父親與柳玉瑤苟且之前。

她不能將兒子與腹中的孩子置於危險之地。

所以,娘親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柳玉瑤進宋府的門。

母親離開相府後不久,兵部侍郎柳大人家的庶女有了身孕,還未出嫁就在外做了外室的流言在京中傳開。

柳玉瑤好歹也算是大家閨秀,但她卻不知廉恥地爬床做外室,最後被趕出柳府。

這件事一時間成了京中婦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時候,我爹剛成為相爺座下門生,平步青雲,仕途坦蕩。

我爹為了名聲和前程,不敢納柳玉瑤進門做妾,只能為她在府外置辦了一間院子。

母親按照孟夫人教的那樣,在我爹為柳玉瑤採買奴僕的時候,混進去了自己的人。

柳玉瑤得知母親也有了身孕,氣得摔了新買的瓷瓶。

「憑什麼那出身低賤的賤人生下的孩子是嫡子,我的孩子只能是私生子!

「她還真是命好,泥腿子出身竟然能攀上相府。

「我倒要看看像她那樣蠢笨得上不了台面的人,還能不能一直命好……」

夜裡,我爹去看她院裡的時候,她哭著央求我爹將她和母親的孩子調換。

「你答應過要娶我做正室的,如今主母的位置卻是被那村婦占著。

「我就是當初信了你的話,將自己的清白之身交予你,才落得如此下場。

「你已經辜負了我,絕不能再讓我們的孩子做私生子,他本就該是嫡子。」

美人落淚,最是惹人心疼。

一個官家小姐跟了我爹後,名聲盡毀。

為了我爹的前程,她連妾室都做不了,只能在外做見不得人的外室。

我爹看著柳玉瑤,憐愛之情都快從眼裡溢出來了。

他點了頭。

柳玉瑤靠在他懷裡,噙著淚道:

「我也不是什麼心狠之人,她的孩子我也會善待,好好撫養。」

ṭû⁷為了彌補心中對柳玉瑤的愧疚之意,我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哪怕這代價是對他有恩的娘親,以及還在娘親肚子裡的我。

原來我在出生之前,就沒有了爹。

5

「我與柳氏是同一天生產,她在清晨生下女兒,我在夜裡生下了你,你爹買通了接生嬤嬤用柳氏的女兒換掉你,不過那天偏房有人弄倒了燭火,後院起了場大火,我讓蘭秀趁亂將你換了回來......」母親摸了摸我的頭髮,繼續道:「你出生之時我就在你手臂上掐下了指印,那段時日裡,娘總害怕你會被換走,總是用銅器去碰你的小手,你爹還以為你是生了紅疹......」

父親一向自詡是正人君子,沒成想他為了那外室,竟對母親做出了如此陰毒之事。

我趴在母親的膝上,紅著眼望向她。

我想對母親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母親捏了下我的臉,朝我笑道:「你爹變了心,娘的日子就不過了嗎?我還有你、還有你哥......至於你爹,不過是我們腳下的一塊墊腳石罷了......」

哥哥說過,母親剛懷上我的時候,總是哭。

但是後來,我爹在丞相的舉薦下進了中書省,在京城站穩了腳跟,宋府的宅院也越來越大,母親便再也沒時間哭了。

她跟著孟夫人學會了很多東西,開始將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

那時候,新帝登基,相府嫡女孟錦慈被立為皇后。

京中所有人都知道,母親曾救過這位中宮皇后的命,再也沒人瞧不起她的鄉野出身,她很快成為了京城各大宴席的座上賓。

她下塘挖藕供養爹爹中舉的事都傳進了陛下耳中,就連陛下都說父親娶了位賢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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