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破爛的時候,撿了個細腰長腿的失憶男人回家。
我掏空所有積蓄養他,過了三年男主內女主外的日子。
他溫柔地吻我:「夏夏,等我好起來,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
直到京圈太子爺回歸的消息傳遍全城,我才知道,我撿的是季家權勢滔天的繼承人。
在他為討心愛的白月光蘇筱言歡心,一擲千金點天燈時。
我正端著盤子,做著兼職小時工。
我不願相信,跑去質問他時,卻見他正摟著蘇筱言親吻。
見我進來打斷他的好事,他語氣厭惡,「你只是一個讓我體驗生活的工具罷了,如今遊戲結束了,我和你之間也結束了。」
「當初是筱言想看我過普通生活,我就順便找了個人演給她看,現在她回來了,你也該滾了。」
我聞言默默轉身,不哭不鬧。
好吧,那我這裝乖乖女遊戲也該結束了。
1
其實,和季聞旭鬧掰的那天我差點死了。
只因為蘇筱言的寵物狗要過橋,我擋了路她就把我推下橋了。
「李安夏,你讓開點行不行?」
她嬌滴滴地撒嬌,「優優怕生人。」
我往旁邊挪了挪,她卻突然伸手一推。
季聞旭就站在旁邊,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可他沒有救我。
我拚命往上游,小腹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直到我看見血水順著我的腿流下的時候,腦子還是蒙的。
直到我被好心人撈上來後,醫生搖頭嘆氣:「孩子沒了,你能活下來算奇蹟。」
我躺在床上,渾身顫抖。
那是我和阿旭的孩子。
可現在的季聞旭,眼裡只有蘇筱言。
病房門被推開,皮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清脆刺耳。
季聞旭穿著手工定製的西裝,站在我床前,眼神里沒有一點舊情。
「李安夏,你命挺大的。」
他丟下一份保密協議,「簽了它,拿錢滾蛋,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我盯著那份協議,手指顫抖。
上面寫著:李安夏承認自己失足落水,與季聞旭及其女友無關。
一千萬的封口費。
手機突兀地響起。
是蘇筱言打來的視頻電話。
季聞旭接通,臉色瞬間柔和下來。
蘇筱言撒嬌地問,「聞旭,你在哪兒?我想你了。」
「在處理點事情,馬上就來。」
蘇筱言親昵地靠在鏡頭前,「你今天買的古董珠寶我好喜歡,足足兩千萬呢。」
她故意把手伸到鏡頭前,炫耀著手腕上的鑽石手鍊。
「只要你喜歡,多少錢都值得。」季聞旭寵溺地笑著。
我看著視頻里的兩人,心臟像被人用力攥緊。
兩千萬的珠寶,一千萬的封口費。
在他心裡,我連她一件首飾都不如。
「筱言,我馬上過來陪你。」
季聞旭掛斷電話,重新看向我,眼神恢復了冷漠。
「簽不簽?」
我拿起筆,在協議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沒有哭鬧。
也沒有挽留。
簽完字,我打開筆里藏著微型錄音器。
故意開口問:「三年的感情,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
他輕蔑冷笑:「一場讓我體驗普通生活的遊戲罷了。」
「那我們的孩子呢?」
「一個收破爛的,也配懷我季聞旭的種?」
他嗤笑,「李安夏,別給自己臉上貼金。」
2
我回到那間蝸居三年的地下室。
房間裡的一切都沒變。
牆上還貼著他失憶時畫的我們的未來——小房子,兩個人,還有一隻狗。
我將那幅畫撕下。
連同他所有的衣物,在地下室的鐵盆里一起燒了。
突然我看到一個金屬物件從衣服口袋裡掉出。
是一枚袖扣。
背面刻著精緻的「Y」。
這是蘇筱言的言。
我呆呆盯著那枚袖扣。
沒看到這枚袖口之前,我甚至一直在拚命找理由給他開脫。
我的阿旭只是恢復記憶後,忘了我而已。
其實他真的從始至終把我當玩具。
那天我在廢品站收破爛,他倒在垃圾堆里,滿身是血。
我以為他是遇到了什麼意外,將他帶回家療傷。
醒來後發現他失憶了,什麼都想不起來。
我不忍心將一個什麼都想不起來的人趕出去。
我又貪圖他的美色就放任他住了下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
我們的感情也越來越好。
鐵盆里的火越燒越旺。
我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滴在火焰上。
算了,不哭了。
眼淚對這種畜生來說,太珍貴。
更何況我的任務還沒完成,這對狗男女對我來說,還有用。
三天後,廢品站的老劉拿著手機問我,「和小明星訂婚的人不是你家阿旭嗎?」
我盯著螢幕中的季聞旭,一言不發。
老劉見我神情不對,不敢多問,打了聲招呼就溜了。
我通過以前兼職的渠道,搞到了他們宴會後廚的清潔工作。
訂婚宴當天,我穿著破舊的工作服,提著清潔工具箱,從後門進入五星級酒店。
宴會廳金碧輝煌,水晶吊燈閃閃發光。
蘇筱言穿著價值百萬的高定禮服,挽著季聞旭,接受眾人的祝福。
她笑得像個真正的公主。
季聞旭西裝筆挺,和那個在地下室里抱著我說永遠不分開的男人,判若兩人。
最讓我作嘔的是,那條害我失去孩子的寵物狗。
也被打扮得珠光寶氣,脖子上戴著鑽石項圈,在賓客間穿梭。
客人們紛紛誇讚:「筱言的優優真可愛!」
「這項圈得值幾十萬吧?」
「聞旭對筱言真好,連狗都這麼寵。」
我死死握緊拖把。
輪到清理甜品區時,我看到那條珠光寶氣的狗正趴在香檳塔旁邊時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便走到後廚,找到一桶準備處理的廚餘垃圾。
裡面有腐爛的魚內臟,發臭的奶油,還有各種變質的剩菜。
提著垃圾桶回到宴會廳,我裝作不小心被絆倒。
整桶噁心的垃圾全部扣在了那條狗身上。
3
客人們捂著鼻子後退,發出陣陣驚呼。
「天哪,這味道!」
「快離那條狗遠點!」
蘇筱言尖叫著跑過來:「優優!我的優優!」
她想抱起那條狗,卻被惡臭熏得直作嘔。
季聞旭臉色鐵青,轉頭四處尋找罪魁禍首。
當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時,我緩緩站起身,毫無懼色地直視著他。
「先生,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摔倒了。」我故作無辜地說。
季聞旭認出了我,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涌而出:「李安夏!」
保鏢們瞬間圍了過來。
我被拖出了宴會廳,扔進了酒店後面的巷子裡。
季聞旭跟了出來,臉色陰沉得可怕:「你瘋了吧?」
我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有啊,我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
「那條狗害我失去了孩子,我只是給他一點小懲罰而已?」
蘇筱言也跟了出來,她身上還帶著惡臭,妝容全花了,哪裡還有剛才的優雅。
「你這個瘋女人!」
「你知道優優全身上下價值多少錢嗎?」
「多少錢?」我歪著頭問。
「五十萬!」
我點點頭,「那我覺得我還是虧了。畢竟我失去的孩子,無價。」
季聞旭的臉色更加難看:「夠了!給我好好教訓她!」
四個保鏢朝我走來。
季聞旭走上前手指死死捏著我的下巴。
「李安夏,你非要找死?」
疼痛讓我眼眶發紅,但我沒有求饒。
蘇筱言跟出來,明明恨得要死,卻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
「聞旭,別跟這種瘋女人一般見識,打死了髒了你的手。」
她湊到季聞旭耳邊,聲音壓得很低,但足夠我聽見。
「這種下賤的女人,就該死在臭水溝里,和垃圾做伴。」
季聞旭手頓了頓,很快鬆開我,後退一步。
「動手,讓她長點記性。」
保鏢們逼近,我被困在牆角,無路可退。
我笑了笑,按下手中的遙控器,巷子兩頭同時湧入一群人。
他們動作迅速,眨眼間就將四個保鏢團團圍住。
領頭的刀疤臉一腳踹翻離我最近的保鏢,那人慘叫著撞在牆上,瞬間失去戰鬥力。
剩下三個保鏢想要反抗,卻被鋼管壓製得死死的。
刀疤臉轉身對我深深彎腰。
「老大,您受驚了。」
4
季聞旭無法置信地看著我。
蘇筱言則在第一時間躲在他身後,「聞旭,這些人是什麼來頭?」
我掙脫季聞旭的鉗制,慢慢走到刀疤臉面前。
他恭敬地遞上一根鋼管。
我抬起鋼管,指向季聞旭。
季聞旭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發抖。
「李安夏,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輕笑,沒有回答。
鋼管在我手裡轉了個圈,然後重重敲在他身邊的垃圾桶上。
砰的一聲巨響,垃圾桶瞬間凹陷。
季聞旭和蘇筱言都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季聞旭,我只是個收破爛的。」
我的聲音很輕,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但收破爛的也有收破爛的規矩。」
「你把我當垃圾,那我就讓你看看,垃圾堆里會爬出什麼東西。」
刀疤臉他們默契地讓開一條路。
我拖著鋼管,慢慢走向季聞旭。
季聞旭想要後退,卻發現身後也被人堵住了去路。
「你,你想幹什麼?」
我停在他面前,鋼管抵在他的胸口。
「三年前我收留了你,你給了我一份大禮。」
「今晚,我也送你一份大禮。」
我轉身朝刀疤臉點點頭。
他立刻掏出手機,熟練地按下幾個鍵。
「夏姐,都安排好了。」
季聞旭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的手機就瘋狂響起。
一個接一個的電話,都是季氏集團的高管。
「季總,不好了!網上爆出您的錄音,說您不把人當人,玩弄別人的感情,還吃軟飯!」
「股價暴跌,董事會要求您立刻回去解釋!」
「媒體都瘋了,他們說您是京圈第一渣男!」
季聞旭的手在顫抖,他看向我,眼中震驚。
「是你,是你錄了音!」
我歪著頭,裝出無辜的樣子。
「錄音?什麼錄音?我一個收破爛的,哪會這些高科技。」
蘇筱言也慌了,她的經紀人電話也打了進來。
「筱言,你完了!網友都在罵你是小三,說你插足別人感情!」
「你的代言全被撤了,還有好幾個通告都取消了!」
蘇筱言的臉瞬間慘白。
她指著我,聲音尖銳,「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
我攤攤手。
「李小姐,您別冤枉好人。我只是個收破爛的,哪有那麼大能耐。」
「再說,錄音里的話,可都是季總親口說的。」
「總不能是我偽造的吧?」
季聞旭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我終於收起了無辜的表情,眼神變得冰冷。
「算計?」
「季聞旭,你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還說我算計你?」
「你把我當三年的玩具,我陪你玩幾天真的,不過分吧?」
5
季聞旭開始瘋狂調查我的身份。
他動用了所有關係,卻發現「李安夏」這個人乾淨得像一張白紙。
沒有過往,沒有背景,就像憑空出現的。
網上的輿論越來越兇猛。
季氏太子爺玩弄感情的話題衝上熱搜第一。
季氏集團的股價一天之內跌了百分之十五。
董事會連夜召開緊急會議,季聞旭被罵得狗血淋頭。
蘇筱言的情況更慘。
她的粉絲紛紛脫粉,各種惡毒的謾罵鋪天蓋地。
「純情人設崩塌」
「高級小三」
「綠茶婊」
一夜之間,她從人人羨慕的女明星變成了過街老鼠。
第三天,季聞旭終於忍不住了。
他找到我的住處,一個人站在門外。
沒有保鏢,沒有威脅,就那麼靜靜地等著。
我開門的時候,看到他眼中滿是血絲。
「你到底是誰?要怎麼樣才肯收手?」
我靠在門框上,上下打量著他。
三天沒睡好覺的季聞旭,哪裡還有之前的意氣風發。
鬍子拉碴,西裝皺巴巴,眼下的黑眼圈重得像被人邦邦打了兩拳。
「季總這是怎麼了?看起來很憔悴呢。」
他握緊拳頭,努力壓制著怒火。
「李安夏,我們談談。」
「有什麼好談的?」
我轉身回屋,他跟了進來。
看到牆上還貼著那張我們曾經的合影。
只是照片上他的臉被我用刀子劃得稀爛。
季聞旭愣了一下。
「你還住在這種地方?」他的聲音有些複雜。
我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沒有讓座的意思。
「怎麼,季總看不起?」
「不是,我是想說……」
「想說你沒想到一個能輕易搞垮季氏股價的人,居然還住在這種破地方?」
我打斷了他的話。
季聞旭沉默了。
半晌,他才開口。
「你要多少錢?」
我笑了。
「季總,您真以為這世界上所有問題都能用錢解決?」
「那你要什麼?」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季聞旭,你還記得三年前的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他愣了一下,努力回想。
「三年前的今天,是你求我留下的日子。」
「你跪在這間屋子裡,哭著說離不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