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恨此身非我有完整後續

2025-07-1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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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擔憂的看了我一眼,但沒多說什麼。

我繼續說道。

「江氏在海外洗錢的證據,我正在搜集。」

「不出意外的話,下半年會有明確的答覆。」

我媽端茶杯的手指一抖,褐色茶漬濺在協議的【精神損失費】那欄。

上面填寫著【壹億元】,數字後面跟著七個零。

我媽沉默了許久,又端詳了我許久,接著說道。

「你跟你爸年輕時候真像。」

「吃不了一點虧。」

她伸手想摸我的頭,卻在碰到髮絲時僵住了。

「只不過,你跟我就不像了。」

「我不敢要,什麼都不敢要。」

我將協議收回保險柜。

「所以你每天就用打麻將來發泄怨氣。」

櫃門關閉的瞬間,我更是眼神犀利。

「媽。」

「我從來都不想過你過的這種生活。」

「真的,爛透了。」

「去跟他提離婚,以後我養你。」

10

蘇盈盈的畫廊掛出了【停業整頓】的牌子。

她靠著槍手完成的那些面被專家證偽,拍賣會上高價購入的藏家也被聯名起訴。

江嶼川曾經送給她的珠寶、鑽石不是還給了我,就是被法院查封抵債。

有人拍到她在學校里被人追趕的視頻。

卡地亞手鐲換成了地攤貨,髮絲凌亂的像是團被撕扯的毛線。

最諷刺的是,當初她學我留長的頭髮。

現在被債主和憎恨小三的陌生人拽掉了大半,露出斑駁血肉模糊的頭皮。

後來,那間街頭面廊前面的牌子,從【停業整頓】變成了【低價售賣】。

原本五百萬的房子,現在一百萬就可以買下。

我果斷出資,畢竟那間畫廊的位置屬實不錯。

身為生意人,看見商機哪有不投的道理。

所以,我花了一百萬買下,但轉眼,蘇盈盈又把這一百萬還給了我。

畢竟,她欠我的可不止這些。

拿到房子後,我開始大面積整頓裝修。

把原本溫馨氛圍的畫廊,改成了【清醒者藝術空間】這個和傳統的展覽場所有些不同,這像是一個精神堡壘和社會實驗的場所。

我曾經在巴黎見過類似的展覽。

主題是打破女性枷鎖、追求自我。

這裡不僅是藝術展覽,更多的是女性自我認知覺醒的教育基地。

激勵著每一位女性掙脫世俗情感的束縛,在破碎中重塑新生。

而江嶼川,這個不可一世的商業奇才,如今卻每天站在我的會議室門口徘徊。

試圖說服我,讓我在生意上給他留點出路,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絕。

但每次我都是把他的手甩開,然後再無比嫌棄的掃視他兩眼。

「江總,現在的我,連看你幾眼都覺得是浪費時間。」

「別再來了好嗎?」

「你的出路是你自己親手摧毀的。」

「跟我有什麼關係?」

「不如,你學著那些破產的先生少爺一樣,去地下賭場和情色酒吧轉轉,說不定就能找到出路。」

11

江嶼川的確去地下賭場找了出路。

但他不是去賭博的,而是去借款的。

他想東山再起,至少得要五千萬才可以。

銀行不借給他,他身邊的那些狐朋狗友也拿不出這幾個錢。

所以,他就去找了地下賭場借錢。

我媽心腸軟,得知江嶼川找那些人借錢時,她跑到公司來勸我。

「若瑜,畢竟曾經是夫妻,他現在的確挺難的,你幫幫小江。」

我媽對江嶼川很有好感。

最大的原因是在她突發心臟病時,江嶼川立刻找了他的私人醫生過來,救了我媽一命。

我媽從此之後,就越看這個女婿,就越是順眼。

或許是江嶼川真的有做企業家的本事。

他拿到高利貸之後,短短三個月就東山再起了。

大家都說:「江嶼川畢竟曾輝煌一時,不可能這麼快隕落。」

還說:「顧若瑜就是一個女人,她現在能在市場上混得開,不過就是江總江及夫妻情分讓著她而己,現如今,顧若瑜把事情做絕,江總也就留不得情面了。」

還有甚者,見江嶼川事業重新做起來,寧願賠了我大筆違約金,也要去跟江嶼川當牛做馬。

我不以為意。

那又如何呢?

我又不缺他這筆投資。

只不過,江嶼川可不是大家所見的那般意氣風發。

我打聽過他目前的處境。

賺來的錢,還不夠還高利貨的利息呢。

包括他曾經獨寵的那位蘇盈盈同學,連兩萬塊錢的學費都代繳不起。

那天,他被高利貨的手下追殺。

我在酒莊的地下室見到他。

他正躲在裡面瑟瑟發抖。

聽酒莊的管家說,他已經在這裡躲了一個星期了。

是看在江嶼川往日對他不錯,所以才幫著他瞞著我,讓江嶼川躲了下來。

如果我不是臨時興起,想去拿瓶紅酒,或許,江嶼川還能再躲一陣子。

我踩著高跟鞋停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江總,煩請離開,這是私人酒莊,不接納外來人員。」

江嶼川面容憔悴,抿了抿唇,說道。

「若瑜,對不起。」

「我沒想過,讓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局面。」

我冷著聲音說。

「對,你的確沒想過。」

「你想像的畫面是,你一手摟著蘇盈盈的腰,一手操縱著整個市場的股市。」

「錢和女人你都要,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畫面嗎?」

「甚至你到現在都不曾後悔遇到蘇盈盈。」

「你後悔的是,怎麼沒把蘇盈盈藏的更深一點。」

說完,我厭惡的看了他最後一眼。

但還是念及了往日情分,讓他又多住了一個月。

12

離婚後的第三百六十五天。

我媽發來消息。

【回家吃飯嗎?寶貝?】

我打字的手頓了頓,想到了什麼似得。

便打字回覆:【不了。我明天要出差。】

實際上我沒有出差的安排。

我只是不想見她。

我媽似乎還沒明白我離婚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甚至也不理解我為什麼要勸她離婚。

她每天都執拗於把江嶼川請到家裡,試圖讓我們復婚。

她也不在意如今的江嶼川一沒錢權,二沒悔過之意。

她只想讓日子恢復到以前的那種狀態。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會跟她爭吵。

但現在,我已經懶得再理她了。

能躲就躲,能不見就不見。

而收到我不回家的簡訊時,我媽再次發來了一連串的消息。

【若瑜,你確定不回來見他一面嗎?】

【小江真的知錯了,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他這一次。】

【他跟我保證過了,說以後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而且,就算他沒錢沒房子咋啦,你不是有嗎?】

【人啊,有一張床夠睡就行,你要那麼好的房子幹嘛。】

【只要你們夫妻倆感情好,那什麼都好。】

見我媽這麼執迷於江嶼川,我便說出了實話。

【媽,當年江嶼川的私人醫生原本是要去治療我爸新養的小情婦的。】

【他們在酒店連續玩鬧了三天,那個女人差點休克。】

【我爸擔心出人命,所以才讓江嶼川把私人醫生送到酒店了。】

【但沒想到,你當時也在附近突發了心臟病。】

【不然,你以為他遠在巴黎的私人醫生,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你身邊救你一命?】

【媽,你清醒一點行不行?】

【他們男人早就蛇鼠一窩,都不是好東西。】

【別再媚他們了,算我求你。】

良久,我媽沒回復我。

而站在我身邊的助理,小心翼翼說道。

「顧總。」

「夫人知曉這件事。」

呵。

得,又是我多管閒事了。

我關上手機,抹掉眼尾的最後一滴淚。

愛情是照亮生命的唯一光源。

這是我媽從小教給我的道理。

女人一生都要攀附男人的肩膀。

這也是她教給我的道理。

就算男人是顆枯樹,內心蛀滿了害蟲,女人也該安穩的纏繞在男人的枝幹上。

這更是她長年累月的教導我的。

但我現在才明白,這一切不過是她的自我麻痹而已。

她她這麼勸導我,不過是想證明她自己的道理是對的。

可是,我不是她。

我從沒覺得愛情是我人生中的唯一。

我還有其他要做的事情。

比如學業,比如事業,比如自由。

我也認為,我沒必要做攀附在男人枯樹上的菟絲花。

我可以長成紮根大地的喬木。

在風雨里獨自成長。

也能為自己、為他人撐起一片天。

所以,媽媽。

從今往後,我不做菟絲花了。

我要做仙人掌。

做向日葵。

做驕傲的玫瑰。

或者傲視的鷹。

總之,山高路遠,道阻且長。

我一定能把人生過得漂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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