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第四年,我和江嶼川依然夫妻恩愛。
情到濃時,他依然會握著我的手親吻,說此生最幸運的事,就是遇見我。
可我知道,說這句話的老公,早已經在好友攛掇下,背著我在外面養了個小姑娘。
起先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身邊的人連閨蜜和我媽都在說。
在我們這樣的圈子裡,男人養小雀兒是常有的事兒。
只要不影響兩個家族的利益,只要男人沒提離婚分家,那就沒必要把事情鬧大。
開始時,我也這麼覺得。
至少老公每天都回家,埋在我懷裡時,我願意相信,他最愛的人是我。
可某天出差,飛機落地時,前排兩個女生的對話撞進耳朵。
從她們的對話里,我聽出那個小姑娘的聲音。
女孩子嘟囔著撥通電話,帶著哭腔說:
「我忍不了了,我要找顧若瑜攤牌!」
我站在原地,只覺得好笑。
顧若瑜,是我的名字。
1
聞言,旁邊的朋友勸她:
「他是有婦之夫,你還真指望離婚娶你?」
「江老闆不過圖你年輕漂亮,新鮮感過了早晚甩了你。」
女生臉色一沉:「你懂什麼?江嶼川早就被我拿捏住了,讓他離婚不過是兩句話的事。」
說著她撥通電話,對面傳來冷漠男聲:「哪位?」
她立刻嬌嗔道:「江嶼川,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果然不愛我了!」
那邊瞬間軟下來:「寶貝,我剛在開會沒注意,你要什麼補償?包還是珠寶?」
「對了,你不是想在巴黎辦畫展嗎?我已經讓人準備了,下次親自帶你去,邀請名單里有你崇拜的大師。」
女生得意挑眉,朋友滿臉震驚。
這時我的手機震了震,江嶼川發來消息:
「若瑜,什麼時候下飛機?我派人去接你。」
我打字:「你沒時間?」
他秒回:「有幾個會要開,讓小張在機場等你。」
同一時刻,女生歡呼:「我男朋友說親自來接我!」
2
下飛機時,小張捧著百合等在車前。
遠遠朝我揮手。
接過行李箱和圍巾。
接著,他便習慣性的給江嶼川找藉口。
「夫人,江總臨時加了幾個會,實在是騰不出時間來接你。」
「但江總有仔細交待過我,要先帶您去您常吃的那家廣東餐廳喝一碗湯,然後再去奢侈品店逛一圈再送您回家。」
我回了一個好的,接著在上車前,就聽到了江嶼川的聲音。
「寶貝這次的法國遊玩的怎麼樣?開心嗎?」
「下次想去哪裡玩,去義大利還是洛杉磯?」
我抬頭看過去。
小張眼疾手快的直接拿著那捧百合擋住了我的視線。
「那個,夫人,外面天氣涼,您趕緊上車裡暖和一下。」
我不動聲色的坐到了車內。
耳後就是一陣嬌怒的少女音。
「我不去,我哪裡都不去。」
「我要去找顧若瑜,我要跟她坦白,你不敢說離婚,我替你說。」
「哼,你早就不愛她了,是她拖累了你,你為什麼要忍受這種沒有愛情的婚姻。」
「我心疼你,江嶼川。」
「我們才是相愛的,不被愛的才是小三,你讓她走好不好?」
說著,那個女生就哭了起來。
而一向矜貴清冷的江嶼川,也瞬間亂了陣腳。
連忙哄說道:「好好,我找時間就去跟她提離婚,不要哭了好嗎?」
接著,兩人好似又說了什麼,
但小張已經啟動了車子,我沒聽仔細。
只是通過後視鏡看到,他們擁吻在了一起。
3
晚上八點,陳墨提出給我舉行接風宴。
他是圈子裡著名的玩咖,說是給我組的局,實際上就是想找個由頭,把那些美女帥哥湊到一起。
而江嶼川有養金絲雀的習慣,也是在認識他之後才開始的。
身邊的人都在說。
我們這樣的圈子,男人養小雀兒是常有的事兒。
甚至還說,我們女人,也可以學他們男人玩的開一點。
要不然,水深火熱的,每天盼來盼去的,日子根本過不下去。
包括我媽,她雖然沒把心思放到找年輕男友身上,但她找到了別的樂趣。
那就是跟一群富太太們打麻將,輸輸贏贏都是常事。
她經常勸我,都到了這一步了,就別再端著了,能瀟洒離婚就瀟洒離婚。
瀟洒不了,也趕緊把心騰一騰,放些新鮮空氣進去,免得崩的太緊了,再把自己繃出病來。
我沒聽她的話另找男人,一是公司里的事務太繁忙了,我剛上任實在是忙不過來。
再來就是,純屬是我自作多情了。
像個傻女人一樣,相信江嶼川真的只是玩玩,不會對外面剛認識的女人上心的。
可是,事實上,所有事情並不會由著我所希望的發展。
他真的動情了。
這段婚姻,走到現在,我有些控制不了了。
我這人一向愛撞南牆,只有把自己磕個頭破血流,我才能死心。
既然真的到了這一步。
婚姻也好,愛情也罷。
不能忠心於我一人的。
索性,那就算了。
4
江嶼川找藉口說他有事,沒辦法參加我的接風宴。
但臨到結束時,他還是來了。
只不過他來之後第一時間沒過來找我。
而是當著眾人的面,掐著陳墨的脖子去了衛生間。
我剛好結束了一場線上會議,就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內容。
「陳墨,事情玩大了。」
「蘇盈盈非要去找顧若瑜,我怎麼都哄不好。」
「你不是說,像她這樣的人,給點錢就聽話嗎?」
「蘇盈盈怎麼跟你說的不一樣,她執意要跟顧若瑜攤牌,你讓我怎麼辦?」
「當初要不是你非讓我偷偷養女人,我也不至於落得今天的地步。」
「怎麼辦?你搞出來的麻煩,你自己來解決。」
越說越氣,江嶼川直接給了他一拳。
瞬間陳墨鼻子就見了血。
陳墨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用舌尖舔了舔血液,然後笑著說道。
「江少,別人都能一邊顧情人,一邊顧老婆,怎麼就你不行啊?」
「還是說,你真的動了情了,讓一個還沒畢業的女大學生給拿捏住了?」
江嶼川沒說話,沉默的這幾秒讓陳墨有了答案。
他不屑的哼笑了一聲,伸出了兩個手指。
「二選一,江少你想讓我幫你解決哪個?」
江嶼川聽到後,遲疑了幾秒,為難的樣子看著陳墨。
「蘇盈盈很不一樣。」
「她能給我若瑜給不了的,跟她在一起我很開心。」
「但若瑜陪我這麼久,雖然是聯姻,畢竟也有感情了。」
「而且她工作方面的確比較突出,很多次都是她幫我的。」
「說實話,我很難抉擇。」
陳墨鄙夷的說了一聲。
「懂了。」
「就是兩個都要唄。」
「沒問題,這種事情小兒科。」
聽到滿意的答案,江嶼川的臉上也終於有了笑意。
當他準備往回走時,突然眼神一震,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陳墨點燃煙,打趣道。
「怎麼了?江少這是又看上一個?」
「我瞅瞅,是不是比蘇盈盈還漂亮……」
接著,陳墨話還沒說完,就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來。
「嫂,嫂子?」
我冷靜的嗯了一聲。
然後合上電腦,說道。
「陳墨,你不用幫他解決我。」
「我自己會走。」
接著我的視線落到江嶼川身上,依舊面無表情。
「離婚協議我明天就讓秘書安排,到時候煩請江總過目。」
5
第一次親眼看到江嶼川出軌時,我剛加班回到家。
我喊了幾聲保姆的名字,都沒見有所回應。
可當我透過門縫看到臥室裡面的場景時,整個人瞬間就如同冰封一樣。
那個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少女,正穿著我的香奈兒睡袍。
兩條白皙的腿纏在他的腰上,手指正纏繞著他的領帶玩。
我倒退兩步,踉蹌了幾下才站穩腳跟。
江嶼川向來警覺,聽到聲音後,他便連忙把身上的女孩抱了下來,跑到了我面前。
「若瑜?你?你怎麼回來了?」
「不是說第二天有股東大會,你要在公司睡嗎?」
的確,我是這麼說了。
可是我擔心胃病發作的他照顧不好自己。
便臨時決定回來給他煮碗粥,等他安睡好再回公司加班。
這麼多年,他每次犯病,都只能喝下我煮的飯。
我這般為他考慮,可他呢。
就為了和這個女人過二人世界,竟然欺騙了我。
我內心的怒火一下沒忍住,直接伸手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
「江嶼川,你從前不這樣的。」
我忍著淚看著他,試圖想從他嘴裡聽到合理的解釋。
可他沒有,他只是有一瞬間的羞愧,但很快就被理所當然的表情給掩蓋了。
「那是以前。」
「但現在大家都這樣。」
「你看看哪個企業家身邊沒幾個鶯鶯燕燕的。」
「更何況,我只是養了一個而已,又不是跟你爸那樣,國內三個,國外五個的。」
「呵,還有,是我掙的錢太少了養不起你嗎?你就非要在名利場上跟別的男人廝混?」
說著他不屑的冷哼一聲,然後又滿腹委屈吼道。
「顧若瑜,我已經夠給你面子的了,沒逼你在家相夫教子,沒逼你放棄你的事業。」
「看在我這麼慣著你的份上,你就不能和那些太太們一樣,忍一忍嗎?」
說罷,他轉身就走。
然後就很久沒再回家。
6
這期間,我不斷地聽到他帶著心愛的女人參加各種酒局宴會的消息。
甚至還花大價錢給那個女人辦畫廊。
每天換著豪車,接送那個女人上下課。
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如同透明牌一樣,大大方方的亮在圈子裡。
但好笑的是,大家都沒覺得反常,反而習以為常。
有位太太說:
「外表越光鮮亮麗惹人注目,這感情啊,就越是干瘡百孔。」
「等著吧,你們家江先生就快玩膩了,不出三個月,肯定把那個女人甩了。」
「你啊,身為江太太,格局就要大一點,心眼別小的跟針似得,會惹人笑話的。」
「來來來,三缺一,先跟我們打幾圈麻將。」
我不會玩麻將,我媽倒是出了名的愛玩,整天整夜的不著家,就是為了多打幾圈麻將。
甚至在得知,我也遭遇了和她一樣的婚姻時。
她還樂呵了起來,笑著調侃我說道。
「告訴你,寶貝,婚姻和麻將場一樣,不管摸到爛牌還是是好牌都得體面著打完這一局。」
「別把場面弄的太難堪,讓別人看了笑話。」
那時候我想著,要是我也能學會她們的心態,或許我的婚姻也能穩得住。
他樂意找外面的女人,那就讓他去找。
只要知道回家,知道我才是他真正的妻子就行。
可是,一連半年,我都沒聽說江嶼川有玩膩的消息。
甚至他對那個女人更好。
這下,我便慌了陣腳。
再次詢問那些太太該怎麼辦時。
她們一邊躲避著我的視線,一邊解釋道:
「這,這,沒發現你們家江先生還是個痴情種呢。」
「實在不行,你就讓他把三兒弄回家。」
「這種事情在咱們圈子裡,也挺常見的。」
「就,就比如你媽……」
提起我媽,她們便不再說話了。
紛紛推了牌,找藉口說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