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完整後續

2025-05-3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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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臣寧的外室又跑了。

他心急如焚,連夜召集人馬。

親自下江南拿人。

「此番回來,我要給她個名分。」

離開前,他如是與我知會。

「夫君能否……早些歸家?」

我小聲問他。

他厭煩地接過我手裡的文書:

「歸家歸家,你就那麼少不得我?!」

簽上字,扔下文書就走。

太過情急,以至於都沒看清,

剛剛簽下的,是我與他的和離書。

1.

我和謝臣寧成親的第三年,他養了個外室。

外室姓洛。

名凌霜。

正如其人。

寒枝獨立,傲骨錚錚。

拒不願入府為妾。

可她愛謝臣寧愛得深沉,不舍與他分離。

只隔一段時日,備感煎熬,逃離京城。

每每謝臣寧就會如癲如狂,四下奔找。

找回之後,倍加憐愛。

算下來,這已經是她來京的第三次逃跑。

正正好,選在我的生辰。

「夫人,侯爺真要走了!」

謝臣寧剛走,春桃急急進屋:

「您不去攔他嗎?侯爺不是答應您……」

謝臣寧答應我,陪我過十八歲的生辰。

為此我準備了整整一個月。

突然想到初見洛凌霜。

那是謝臣寧剛陪陛下南巡迴來,聽聞有個姑娘救了他的命。

我讓謝臣寧帶著我,登門道謝。

她坐在謝臣寧親手扎的鞦韆上,爛漫得像是夏日繁星,

卻在謝臣寧轉身時在我耳邊低笑:

「原來不被愛的人,也有臉做侯夫人啊?」

「你確定,爭得過我?」

哪需要爭。

我從來都比不過她的。

我笑了笑,收起桌上的和離書。

「春桃,我的嫁妝單子,應當還在?」

2.

我父母早亡,嫁妝算不得多,卻也不少。

這些年一心撲在侯府,早與謝臣寧不分你我。

我讓春桃照著單子,將屬於我的都點了出來。

趁夜送出侯府。

讓管家盤點皇后賜給我的幾間鋪子,準備更換鋪中人手。

再讓家丁將「我」的痕跡都清除。

尤其這些年我在府中種下的花花草草。

最後親自整理自己的行裝。

其實並沒有很多東西。

只是有些首飾。

這塊鴛鴦玉,是皇后娘娘讓我選夫婿,我擔心謝臣寧對我無意,又不便拒婚。

送他一個香囊。

他便回了我一塊鴛鴦。

我開心得整夜沒睡著。

這隻鳳釵,是歸寧日,謝臣寧特地送我。

說我雖無「家」可歸,日後,大可將侯府當做自己的娘家。

我感動得暗自抹淚。

這枚同心佩,是成婚第一年的新年,謝臣寧一早拿來。

我與他一人一隻。

這枚戒指,這支簪子,這塊綠翡……

他曾經待我那樣好,讓我一度以為他真的很愛我。

可也只有一年而已。

「清漪,侯府這麼大,你非要在書房等我嗎?」

「清漪,我忙,你自己待著去,嗯?」

「沈清漪!你煩不煩啊!」

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

洛凌霜出現前,謝臣寧就厭煩我了。

3.

我將謝臣寧送我的首飾、衣裳,一應小玩意兒,都留在了房中。

不想膈應新人,把嫁衣直接燒了。

半個月後,鋪子換好人,再與侯府沒有干係。

前庭、後院,該乾淨的也都清理得徹徹底底。

我新賃了一處宅子。

搬走那天,春桃哭成了淚人。

「要不再等等……侯爺,侯爺怎麼會捨得夫人……」

「不是夫人了。」

我糾正她。

「我不好直接拿你的身契,等他回來,我就來接你。」

我擦掉春桃的眼淚。

「夫人!夫人!」

管家舉著一封信,興沖沖趕來:

「夫人,侯爺……侯爺快馬送來的信,叮囑務必看著您親自打開!」

春桃雙眼一亮:

「定是侯爺知曉自己的錯處,寫信來賠不是了!」

「夫人,快打開看看!」

我望著那封信。

謝臣寧多年不曾給我寫信了。

成婚前,便是那一封封書信,讓我對他心生愛慕。

「夫人,快啊!」春桃迫不及待,

「這麼厚一封,侯爺定是真心悔過的!」

我捏了捏手心,到底將信接過。

打開:

「我已找到凌霜,不日返京。」

「凌霜清瘦許多,多備些桂花,她喜歡你做的桂花糕。」

「凌霜的院子,可著手布置,她怕冷,喜陽。」

「凌霜不愛蜀錦,專愛絲綢。湖藍、柳綠、緋紅、黛紫襯她。」

「凌霜的首飾無須繁多,她素凈,喜清雅。」

「凌霜……」

「凌霜……」

「凌霜……」

洋洋洒洒十數頁,全是「凌霜」。

最後一句:「凌霜孤苦,嫁妝便由你來為她準備吧,上心些。」

相識八載,夫妻三載。

心底那一束微弱的火苗仿佛就在這一刻,滅得乾淨。

「這些事,恐怕要勞煩您了。」

我平靜地將信交給管家。

轉身。

再沒有回頭。

4.

謝臣寧在揚州有一幫舊友。

找到洛凌霜後,他並沒有急於回去。

一來,洛凌霜貪玩,不想回去。

二來,他已將婚禮事宜,一應交給沈清漪。

急著回去做什麼?

「謝侯果然真風流,帶著新人江南遊玩,讓舊人在京中置辦婚禮。」

「嫂夫人該不會生氣嗎?」

酒桌上正有人提起這一茬。

馬上有人接話:

「郭兄這就不知道了吧?」

「謝侯御妻有道,嫂夫人對謝侯,可是出了名的一往情深。」

「別說娶個平妻,怕是讓她自請降妻為妾,給新人讓位,她也是願意的。」

「謝侯,我說的對嗎?」

謝臣寧揚揚眉。

倒也不假。

沈清漪乖巧,聽話。

一雙眼裡全是他。

那日與她說要娶洛凌霜進門,她絲毫不見反對。

倒是催著他早些回家。

半日都少不得他。

正好隨侍推門,謝臣寧揚唇,招人過去:

「可是夫人回信了?」

他第一次出門在外給她寫信,還將那樣的大事交給她。

她怕是開心得找不著北。

隨侍躬身,看了眼桌上幾人,欲言又止。

「無礙,都是至交好友,直說便是。」

隨侍低著頭,回道:

「是王管家送來的口信,說……夫人離家了。」

「離家?」

「是……夫人收拾行裝,帶著嫁妝……離家了……」

謝臣寧倏地站起身。

「噗嗤……」

一直安靜的洛凌霜突然一笑,

「姐姐居然也學我,耍起小性子來。」

「可她都是侯爺名正言順的妻了,帶著嫁妝,能去哪兒啊?」

下一瞬,她又紅了眼圈:「哎,都是我的錯……」

「這麼任性,把姐姐都帶壞了……」

「侯爺,我們快回去吧。」

「姐姐氣得再也不回侯府可就不好了!」

謝臣寧一聲嗤笑。

不回侯府,回她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沈家?

「長風。」他喚隨侍,「將客棧的房間,再續一個月。」

他倒要看看。

離家,她能離到何處,又能離到何時?!

5.

我朝律法,女子不可自立門戶。

若和離,只能帶著嫁妝回娘家。

可我父母早亡,八歲便寄養在叔嬸名下。

所謂娘家,也就是叔嬸家。

出嫁時,叔嬸已經將爹娘留給我的財產剋扣一半。

我不想再回去了。

因此我沒急著去官府上交和離書,而是進了一趟宮。

皇后娘娘與我娘,曾是舊交。

我的嫁妝,她添了半數。

「你與謝臣寧,和離了?」

也不知為何。

謝臣寧眼都不眨簽下和離書時,我沒哭。

拿著行裝孤零零離開永寧侯府時,我沒哭。

現下皇后娘娘一句關切的問話,我的眼淚突然簌簌往下掉。

「莫哭,莫哭,離了好,離了也好。」

皇后將我攬在懷裡:

「那混帳東西的風流事,全京城幾個人不知道?!」

我安靜地伏在皇后膝頭,輕輕擦掉眼淚。

「既已和離,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其實我很少向皇后訴苦。

無論是當年在沈家被苛待,還是嫁給謝臣寧後的不如意。

皇后身居後宮,手中事務萬千。

我實在不敢再叫她為我煩心。

但這次,我將難處說了個透徹。

起身跪地:

「所以在找到合適的再嫁人選之前,清漪還要勞煩娘娘。」

「若叔父和嬸娘納蠻……」

「你已決意再嫁?」

皇后突然問。

我點頭。

若要回沈家,我寧可再嫁。

只這次,不動心,不入情,不求琴瑟和諧。

只為安身之所。

皇后像是看穿我心中所想,猛地一拍大腿:

「本宮這處,倒有個極佳人選!」

6.

孟翊,字承霄。

將軍府獨子。

皇后娘娘嫡親的外甥。

十三歲出入沙場,十八歲受封將軍。

唯一的問題,二十有一還未婚配,更不提膝下子嗣。

可這唯一的問題,在他的家世與戰功面前,哪值一提?

「哎。」皇后嘆口氣,「你不知他……他……」

難為情地掩唇到我耳邊,說了四個字。

我霎時瞭然。

但我也沒想到這麼快。

我才答應皇后日後尋機會與他見一見,看看二人是否合適。

第二日,邊關不知有何要務,他飛奔北上。

傳聞一刻不停,跑死了三匹馬。

七日後,天還沒亮,就敲響了我暫住的宅門。

其實我聽過一些他的傳聞。

凶神惡煞小閻羅。

人見人怕鬼將軍。

但我見到的,卻是個白衣勝雪的斯文公子。

拿一把紙扇,指著那輪快要落下的月亮:

「我看今兒個這月亮又大又圓……」

「哦不,不是。」他清清嗓子,重新道,

「吾觀今日月朗星稀,月如銀盤,月色如水,月白風清月影婆娑月桂飄香。

特來與姑娘一敘。」

我差點被他逗笑。

鬼將軍擅習武,愛撕書,最討厭掉書袋。

看來,這婚事,真是他心頭一大患。

竟有些擔心我瞧不上他的樣子?

「將軍不必拘謹。」

我引他入內,「將軍的情況皇后娘娘已與我言明,你與我有話直說便是。」

我其實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也沒料到,他能如此「直說」。

「姨母都告訴你了?」

我點頭。

他深吸一口氣。

「此乃我名下田契、地契,日後都交由姑娘打理。」

「此乃我所有銀兩存根,日後聽憑姑娘存取。」

「此乃我已簽章的……和離書。」

「日後若有半分不虞,姑娘自可憑此文書重獲自由,我名下所有,都歸姑娘所有。」

「請沈姑娘。」他呈著那厚厚一疊文書,

一口氣都沒換:「嫁給孟翊為妻吧!」

7.

我答應了孟翊。

我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無論家世、容貌、品性,挑不出他的錯處。

若不是皇后說的那四個字,他也不可能低娶一個二嫁女。

正好,我對他別無所圖。

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天作之合」?

第二日,我與孟翊一道去衙門,上交和離書。

那府尹看著我們,嘴張得幾乎能塞下雞蛋。

一句都不敢多問,抖著手將戶籍給了我。

第三日,將軍夫婦登門造訪。

將軍夫人對我滿意極了。

似是感慨兒子終於有了想娶的姑娘,紅著眼拉著我看了又看。

臨走時,要走了我的庚帖。

不到半個月,我和孟翊定下婚期。

孟翊看起來十分開心。

大概是為了讓這場婚事看起來真實,不僅事事親力親為。

還常常約我出門遊玩。

我見他也十分有趣。

分明是個行事不羈的武將,每每在我面前端著文縐縐的架子,一副文人模樣。

生怕我看清他的真面目,會悔婚似的。

這日我與他正在繡坊看嫁衣。

那老闆好說歹說,不肯將雲錦賣給我。

眼見孟翊怒氣上涌,抬手就要將腰牌拍在桌上。

一眼瞥見我。

「啊,今兒個天氣真好啊,陽光燦爛,萬里無雲,微風拂面春光湛湛!」

「沈姑娘,我們去湖上泛舟吧。」

走出繡坊,我還在掩唇低笑。

「娘子,莫要笑我了……」身邊人低嗔。

突然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心下一跳。

正當時,街道上一陣喧鬧。

「永寧侯回京!閒雜人等,速速避讓!」

我被擠得後退兩步。

抬頭,就見兩匹馬在前開道。

謝臣寧一馬在後,身後跟著好幾輛馬車。

身前坐著美嬌娘。

「清漪。」見到我,謝臣寧眼底閃過一抹驚喜。

趕馬就要過來。

洛凌霜身子一歪:「侯爺!」

謝臣寧扶住她。

再看過來時,像是想起什麼,眼底噙著一絲倨傲。

「過來。」他下巴微抬,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扶為夫的新婦下馬。」

8.

當街喧譁。

當眾羞辱。

我幾乎笑出聲。

正要上前,卻發現手被人拽著,要將我掩在身後。

我反手拉住孟翊,朝他搖頭。

大庭廣眾,我並不想將軍府因我惹人非議。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孟翊低頭望著我握住他的手,一時愣住。

「沈清漪,你聾了?!」

街邊圍了不少百姓,謝臣寧大概沒看見孟翊。

我順勢將他推得更靠後。

「我看不是我聾了。」我上前一步,「是侯爺瘋了!

你我分明已經……」

「沈清漪!你敢說我瘋?!」

「侯爺~」洛凌霜嬌聲倒在謝臣寧懷裡,

「侯爺,您別生姐姐的氣。」

「是凌霜不好,讓侯爺離京那麼久,冷落了姐姐,才讓姐姐與侯爺置氣。」

「侯爺。」她抓著謝臣寧的衣襟,

「家中事務,便回家再處理吧,您看這……」

嬌羞地埋首。

謝臣寧環顧四周。

仿佛這才發現圍得水泄不通的百姓。

「沈清漪你瞧瞧!凌霜沒念過書都比你懂事!」

「你乖乖給我回家等著。」

他拿手裡的馬鞭指著我,「待我送完凌霜,再回去與你算帳!」

一揚鞭,帶著洛凌霜快馬而去。

9.

簡直好笑。

我與他早不是夫妻,與他侯府亦再無瓜葛。

為何要回他的侯府等著他?

我徑直回到自己家中,關上大門。

關上房門。

再關上窗。

兩月以來的平靜心境到底被打破。

沒關係。

一隻養了多年的寵物死掉,都尚且沒那麼容易平靜。

何況一個愛了多年的人?

給我再多一點的時間,也就好了。

正這麼想著,窗子被支開一道小縫。

一個搖頭晃腦的木偶鑽進來。

捏著嗓音:

「啊,今兒個天氣真好啊,陽光燦爛,萬里無雲,微風拂面春光湛湛!」

「小姐姐,要不要去放個屋頂風箏呀?」

孟翊這人。

雖那副文質彬彬的文人模樣是裝的。

可接觸得久了,會發現他也並不是傳聞中那麼蠻橫可怕。

我同他一道去了將軍府。

他十分得意地給我展示了他的輕功絕技。

輕攬腰身,輕而易舉將我帶上了屋頂。

又輕點足尖,竟真的在屋頂將風箏放了起來。

春日的風,和煦,溫暖。

遙遙望著晴空下恣意的風箏,竟分外愜意。

「沈姑娘,為何會喜歡謝臣寧?」

孟翊突然問我。

剛剛街道上的寥寥數語,他就看出來了啊。

謝臣寧對我的輕慢,對我的蔑視。

我為何會喜歡謝臣寧呢?

「從前在沈府,只有他願意幫我。」

年幼失怙,寄人籬下。

叔嬸惦記著我的財產,堂姐妹把我當下人使喚。

唯有每年堂兄把謝臣寧帶回沈家小住的時候。

他會替我說話。

他在,沈家人就收斂許多。

他不在的時候,還會給我寫信。

問我是否有何短缺,讓我受了委屈定要告訴他。

孤立無援的時候,愛上唯一的溫暖,似乎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哦,這樣。」

孟翊原本枕著雙臂翹著腿,斜躺在屋頂上。

嘀咕完那一聲,翻了個身,背對我。

竟莫名有點落寞。

真要說起來,他也「幫」過我一次。

那是父母過世的第一年,新年,我敷著厚厚的脂粉,去拜見皇后娘娘。

皇后問我在沈家如何。

我一句都不敢說不好。

那時我就知道,叔父頂了我父親的尚書之位,也接任了沈家的家主之位。

讓皇后知曉這些,只會令她為難。

可回去的時候,走在長長的宮道上,想到從前跟著母親來時的歡喜場景。

還是忍不住落了淚。

「哪裡來的醜八怪?抹這麼厚的麵粉在這兒扮鬼呢?!」

孟翊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太兇,嚇得我哭得更凶。

露出了脂粉下的巴掌印。

「別哭了我的姑奶奶,誰打的?小爺給你打回來好吧?」

「你不醜,你比那天上的神仙還美!小爺我以後誰都不娶,就娶你好吧?」

「哎喲喂,算我求你了,小爺我這輩子沒跟誰服過軟,就服你的軟。」

「你原諒我好吧?」

我沒怪他的。

我收了他給我擦眼淚的帕子,想謝謝他陪我度過那個難捱的下午。

可帕子被堂姐發現了。

堂姐喜歡孟翊。

將我關起來打了一頓。

從此我見到他就繞道走,再沒有過交集。

10.

我被將軍夫人拉著,用過晚膳才回去。

孟翊送我回去。

一路上他難得少語,憋著一口氣似的。

甚至沒像從前那樣送我進門,到了門口就匆匆轉身。

嘴裡似乎念叨著什麼,有冤不申非丈夫,有仇不報……

非君子?

我實在想不出這京城,還有誰敢跟孟翊結仇?

琢磨得過於投入,以至於沒注意到今夜這院子格外安靜。

推開房門時,就聽背後涼涼一聲嗤笑:

「我說夫人如此硬氣,兩月都不歸家。」

「這是找到靠山了?」

11.

謝臣寧踩著月光。

仿佛等待已久。

兩個月而已,我卻突然覺得他十分陌生。

防備地關上房門。

轉身。

「謝侯深夜到訪,有何貴幹?」

謝臣寧卻不答話。

只笑了笑:「讓我來猜猜。」

「搬走的嫁妝,新賃的宅子,將軍府的馬車。」

「夫人是打算用將軍府討好沈家,好讓沈家收留你?」

什麼跟什麼。

「謝侯今日剛剛返京,還是早些去你的溫柔鄉,好好睡一覺。」

「醒醒腦子吧!」

我喊雇來的管家:「李叔,送客!」

「沈清漪!」謝臣寧三兩步上前,扣住了我的手,「你到底什麼意思?!」

「嫁妝搬走了,行裝搬走了,連這些年在家中的花花草草都要挖走?」

「耍性子也要有個度!」

「堂堂侯夫人,鬧成這樣,就不怕人笑話?」

「誰是你的侯夫人!我……」

腦中錚的一聲。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

不可思議地看著謝臣寧:

「謝臣寧,那日我讓你簽的文書,你看都沒看一眼?」

謝臣寧蹙眉:「什麼文書?」

一直到這時,我才知道。

原來那封我思量再三,躊躇再三,那般鄭重遞到他眼前的和離書。

他連眼皮都沒為它抬一下。

不愧是謝臣寧啊。

他永遠有辦法,在我覺得已經窮圖匕見,進無可進的時候,

繼續羞辱我。

羞辱我對他的感情。

「清漪,你無非是想要我緊張你。」

「可你沒聽過,東施效顰,適得其反?」

「現在京中傳遍了,將軍府的孟翊正在議親。」

謝臣寧那張嘴不停動:

「你是想仗著與皇后的關係,讓孟翊和姓沈的結親?以此為人情,讓沈家接納你?」

「別做夢了!」

「孟翊什麼人?當年全京的貴女任他選,他一個都沒瞧上!」

「你那幾個堂妹什麼姿色什麼品性,你不知道?別異想……」

啪——

我抬手一個耳光。

結束了他的聒噪。

「沈清漪!」

「我就是想讓孟翊和姓沈的結親,那又如何?」

謝臣寧氣得指著我的手都在發抖:

「好。」

「好!」

「有本事你這輩子都賴在沈家!別回我永寧侯府!」

12.

我當然不會再回永寧侯府。

原本我連沈家都不會再回。

我早與皇后娘娘說好,此次再嫁,一切從簡。

連聘禮都省了。

可孟翊突然反悔了。

說將軍府就他一個獨子,幾十年只辦這一次婚禮。

理當辦得熱熱鬧鬧風風光光。

我無從反駁,也就點了頭。

那麼巧,謝臣寧來找我的那個夜晚,沈家出了意外。

先是庫房走水,雖然搶救及時,還是損失慘重。

再是生了怪事。

我叔父的鬍子,嬸母的髮髻,就連早已外嫁的堂姐,一夜之間,長發都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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