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完整後續

2025-05-3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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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後院鬼哭狼嚎。

第二日,一行人浩浩蕩蕩來了我的宅子。

說什麼得高僧指點,求我回去,才能壓住府中邪祟。

婚事要大辦,我自然不能從這臨時賃下的宅子出嫁。

也就順勢回了沈家。

於是半月不到,整個京城都知道將軍府要與沈家結親了。

那聘禮送了一日一夜,塞滿了沈家本就不小的庭院。

當日,永寧侯府也傳出婚訊。

永寧侯養了兩年的外室,居然要八抬大轎進府,做正夫人了。

甚至給出的聘禮,都不比將軍府少。

京城一時熱鬧極了。

我是懶得湊這熱鬧。

在沈家比不得在自己的小宅子,出入不那麼自由。

我乾脆窩在房中看書。

孟翊倒是總有法子逗人開心。

他霸占了我的小廚房。

我的母親是淮南人。

他居然做得一手淮南菜。

賣相怪得讓人捧腹。

味道卻好得讓人挑不出丁點錯來。

有一日其中一道,我吃著吃著,就掉了眼淚。

自母親過世後,有好多好多年,我都沒有吃到這個味道了。

「這麼難吃嗎?」

「難吃,下次我不做了,再也不做了!」

「現在我就把它倒掉!別哭了,我的姑奶奶!」

這副著急跳腳的模樣,讓我想到當年那個抓耳撓腮的少年。

便又笑了。

如此直到婚禮前夕,離大婚還有十日的時候。

成婚之後,我打算隨孟翊一道去南疆。

因此出門備一些南下的行裝。

13.

都說冤家路窄。

我卻覺得洛凌霜是存心堵我。

我去金鋪,看中的飾品,她統統納入囊中。

我去胭脂鋪,但凡掃過一眼的,她全部讓包起來。

連我去藥坊,她都能身姿婀娜地跟上。

「啊呀,姐姐這點的藥,都是驅邪降火的。」

「這是有多燥郁啊?」

不愧是要做正頭夫人的人了。

渾身上下,花枝招展。

再不像從前一身素衣,傲雪凌霜。

「我原打算買些姐姐喜愛的,將來姐姐回去,也好與姐姐一同使用。」

「但這寒涼之藥,恕妹妹實在無法苟同了。」

她一扭腰:「掌柜的,來幾副安胎藥。」

哦,原是有孕了。

難怪如此招搖,不再做清高姿態了。

「兩個多月了。」她又欺到我耳邊,

「正是侯爺拋棄你,去江南追我時懷上的呢。」

我繞開她。

她又跟上:「姐姐你說你這是何必呢?放著夫家的婚事不管,跑去摻和娘家的婚事。」

「喜服定好了嗎?」

「侯爺可是兩個月前就包下了全京城的雲錦,確保我是全京城最風光的新娘!」

原來那老闆不肯賣我雲錦,是這個原因。

我掂了掂手裡的藥:「老闆,就這些了,包起來吧。」

洛凌霜宛若狗皮膏藥:

「對了,我和侯爺的婚期,你當知道了?」

「初八,與你那沈府的婚事,在同一日呢。」

「你說那一日,你是繼續待在沈家,還是厚著臉皮回侯府呢?」

洛凌霜笑得開心極了。

我接過老闆遞過來的藥包:「讓開。」

她不動。

我繞開她。

她突然「哎呀」一聲,往後倒去。

「沈清漪!」

洛凌霜這身本事用在男人身上,著實浪費了。

謝臣寧摟著她,皺眉看我。

我冷冷與他對視。

我不信他沒看見。

洛凌霜說婚期的時候,他就站在藥坊門口了。

剛剛別說我推她,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

謝臣寧到底撇開了眼。

我拿著藥材,跨過門檻。

「沈清漪!」

與他擦身而過時,他咬牙道:

「初八,你若不回去主持婚禮。」

「這侯府主母你便別做了!」

14.

我對謝臣寧,連生氣都沒了。

只覺得好笑。

普通百姓或許不知將軍府要娶的,到底是沈家哪個姑娘。

可朝中大部分官員,都收到了將軍府的喜帖。

即便孟翊沒給永寧侯府下帖,他但凡打聽打聽,都會知道。

初八那日的新娘,是我。

他竟還想著那日我會回去主持他與洛凌霜的婚禮?

我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仍舊照計劃準備去南疆的物品。

只是一出門,就容易碰到謝臣寧。

他不找我麻煩。

有時遙遙對視,冷淡撇開眼。

有時擦肩而過,面無表情目不斜視。

我也不搭理他。

只是想起他剛開始對我冷淡的那一年。

他嫌我黏人。

將我從書房趕至前廳,又從前廳趕至後院。

每每覺得我礙眼了,就會冷著臉,不理我。

我知道他這是生氣了,便會去哄他:

「夫君說我哪裡做得不對,我再改。」

他嘆氣,溫柔地摸我的發:

「清漪沒有做得不好,是我公務繁忙,疏忽了你。」

「你只要再乖一些,乖乖聽我的話就好。」

若即若離,似是而非。

一個巴掌一顆糖,宛如訓狗。

很快,我將行裝準備妥當。

婚禮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照習俗,新人在婚前是不能見面的。

因此孟翊有幾日沒來沈府。

直到婚禮前一夜。

窗子篤篤響了兩聲,被支開一道縫。

這次鑽進來的不是人偶,而是一個腦袋。

我愣了好半晌,「噗嗤」笑出聲。

「你為何不從正門進來?你要爬窗嗎?」

我走過去,給孟翊開窗。

他卻攔住了。

我很少看到如他這般明亮的眼睛。

他問我:「我真的要娶你了嗎?」

我點頭:「是啊。」

他又問我:「你真的要嫁我了嗎?」

我點頭:「是啊。」

「小爺……不,不是,我知道了!」

「啪」地放下窗,跑了。

我笑著搖搖頭,準備梳洗歇息。

剛剛拆下髮髻,窗又「篤篤」響。

「你怎又回來了?」

才支開一道小縫,瞥見白色的衣角。

動作頓住。

是謝臣寧。

15.

他沒說話。

我也沒作聲。

兩相沉默里,春雨沙沙敲打窗欞。

終於要娶到心愛的姑娘了。

新婚前夜,該心心念念都是新娘子才是。

他跑到我這裡做什麼?

我突然發現,謝臣寧,或許並不是多麼喜愛洛凌霜。

也不是多麼地厭煩我。

他只是,偏愛得不到的。

「清漪。」

他輕聲開口,聲音有點啞:

「算我輸了好不好?我們不要置氣了。」

「你離開這些日子,我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是我錯了。」

他的身影投映在床上,微微佝僂:

「我不該在你生辰的日子拋下你。」

「我答應過你,每個生辰都會陪著你。」

「我不該為了洛凌霜一次次冷落你。」

「你隨我回去。」

「你回去,明日的婚禮取消。」

「我不娶她了。」

我沒忍住,笑了笑。

說娶就娶。

說不娶,就不娶。

宛如兒戲。

「還是按最早說的,只讓她做妾,好吧?」

「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人。」

我關掉了窗上的小縫。

落閂。

「沈清漪!」

謝臣寧的聲音蘊著怒火:「我已經低聲下氣至此!」

「你到底還想如何?!」

我吹滅了房中燈燭。

外面安靜了一瞬。

半晌,一件重物砸在窗上。

「看你能犟到幾時!」

16.

我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

第二日天沒亮,喜娘進屋,替我梳妝。

「嘖,這誰幹的?」

丫鬟從窗外掃出一包被砸碎的桃花酥。

我和謝臣寧新婚第一年,他常常在下值時給我捎帶一包。

我會開心地撲進他懷裡,說「夫君待我最好了」。

丫鬟扔掉了桃花酥。

我沒有側目。

喜娘手法很嫻熟,上妝、盤發、換喜服,蓋蓋頭。

嬸母帶著我祭祖。

叔父扶著我出門。

孟翊牽過我時,手心微微濕潤。

我看著蓋頭下的喜鞋,一步一步地上了花轎。

「沈家娘子,出嫁咯!」

吉時正好,喜樂震天。

「新郎官快快放手,莫要誤了吉時咯!」

喜娘在外調笑。

孟翊往我手裡塞了一顆糖。

這是怕我餓著。

我塞進嘴裡。

甜滋滋的。

不多時,喜轎起。

轎子晃晃蕩盪。

我想這次出嫁倒算爭氣。

叔父嬸母像是怕極了孟翊,不僅將聘禮全數充作嫁妝,連從前剋扣我的那一半,都充作嫁妝里還回來了。

我想明日我要去拜祭爹娘。

告訴他們我沒有讓他們失望,到底走過來了。

我想去了南疆,應該另有一片天地。

寬廣,自在。

前方侯府的迎親隊,與將軍府的交匯了。

我仍在想,倒也不錯。

今日你另娶,我再嫁。

各自安好。

可偏偏,有些人,就是緣薄孽厚。

馬蹄聲過時,忽來一陣風。

吹起我的車簾,撩開我的蓋頭。

我下意識抬眼。

四目相對。

空氣靜止。

我平靜地拉上車簾,蓋好蓋頭。

身後一陣兵荒馬亂:「侯爺!侯爺怎麼了?走啊!」

「喜帖?什麼喜帖?您不是勒令所有與沈府有關的東西,都不許進侯府?」

「侯爺,侯爺小心!」

「侯爺墜馬啦!!!」

17.

我原想一切從簡,便是不想橫生枝節。

惹得將軍府因我而遭人非議。

可到底未能如願。

謝臣寧墜馬,竟然安然無恙。

他趕來時,我和孟翊剛拜完堂。

「孟承霄!你竟仗著權勢蔑視律法強奪吾妻!本侯要參你!」

「誰敢攔本侯的路!放我進去!」

滿堂賓客。

我下意識抬步,孟翊將我攔住:

「放他進來。」

我看不見謝臣寧的臉。

只從蓋頭的縫隙,看到他大紅色的喜服被扯破。

衣擺上,鞋上,都沾著泥土。

「清漪,別怕,我就說,你怎會一直不肯回侯府。」

「是孟翊脅迫你的是不是?你那麼愛我,怎麼可能嫁給他!」

「是他仗著皇后的權勢……」

「閉嘴!」我低斥。

謝臣寧一愣。

孟翊握了握我的手。

幫我掀開蓋頭:「娘子,去吧。」

「有我在,放心。」

我望著他那雙明亮的眼,微笑,點頭。

再看向謝臣寧。

幾乎已經看到了他臉上的絕望。

「怎麼會……清漪……你……我……我們才是……」

我只涼涼望著他。

他的眼一點點變紅,終於記起我上次說的話:

「文書……文書……難道……」

「和離書已上交衙門,謝侯自可去京兆府查驗。」

他一個踉蹌,後退兩步。

「清漪,我不是有意的,我以為……我以為……」

他又上前兩步,想要抓我的手。

我側身躲過。

「無論謝侯以為什麼,你我早無任何干係。」

「如今我是孟翊登錄在冊的妻子,你也要在今日迎娶新的妻子。」

「快快請回吧,莫要讓佳人久等了。」

「堂堂永寧侯。」我輕笑一聲,

將他說過的話,原封不動換給了他:「鬧成這樣,就不怕人笑話?」

他又踉蹌兩步。

仿佛這才看見滿屋子的賓客。

所有人都看著他。

而他,喜服髒污,頭髮凌亂,連發冠都掉了。

「怎麼會……怎麼會……」

蹣跚著往後退。

「慢著。」

孟翊此時才站出來,將我拉在身後。

「辱我姨母,擾我新婦,鬧我婚堂。」

「老子他媽的忍你很久了!」

揮著拳頭就撲向謝臣寧。

18.

如此,無論是將軍府,還是永寧侯府,都被議論了個徹底。

好在大多都在嘲笑謝臣寧,竟和離而不自知。

全京城都知道孟將軍不在乎沈清漪二嫁之身,要娶的,是永寧侯的前夫人。

偏他,選在婚禮當天去大鬧婚宴。

被打得下不來床,活該!

「哎。」

我嘆口氣,問春桃:「小將軍可醒了?」

眼見和謝臣寧撕破臉,我趁他躺在床上,侯府一團亂的時候,

遣了人去,連蒙帶騙將春桃買了出來。

春桃連連點頭:「正在喊夫人呢。」

我端著藥就過去。

推開門,叫喚聲馬上停了。

「娘子,不用管我,我就快能好了!」

我坐下,一勺勺將藥喂給他喝。

往他嘴裡塞個蜜餞。

「不用管你?」

「嗯嗯。」

我拿著碗出去。

「哎喲喂!疼死我了!娘子啊,為夫這腿要廢了啊!」

推開門。

叫喚聲戛然而止。

我放下碗,走到床邊。

「給我瞧瞧,到底傷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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