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念星月完整後續

2025-05-2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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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玄彎下身子,笑著開口:

「乖,張嘴。」

我不解,正要問為什麼,唇瓣微啟,他便捏起一塊桃花酥,看似隨意地丟了進來,落位卻十分精準。

我差點被嗆死。

昨天還被我罵狗男人,今天就把我當狗喂,這莫非就是師太說的因果報應?

11

席上歌舞助興的美人也不少,羅袖動香香不已,紅蕖裊裊秋煙里。

我肚子疼,起身去找了趟茅廁,回來時,卻被宴淮攔住了。

「宴小將軍怎會在此處?難不成茅廁周邊好乘涼?」

他紅了紅臉,勉強道:

「年年,我來帶你回家。」

「我叫念姑。」

「念姑,我來帶你回家。」

我皺了皺眉,與他錯身而過。

「我與將軍素不相識,還請將軍自重。」

他握住我的袖子,聲音有些顫抖:

「不是的,你我指腹為婚,我也曾為你送去三書六聘,只差一點,你就是我的妻了。」

他的妻?

坊間傳聞,戚二小姐早就瘋了,還被送去普濟堂關押。戚家的雙生花,一朵折在軍營,一朵折在瘋人院。

實在令人唏噓。

「宴小將軍思念故人,在下佩服,可亂認親就不好了。」

我抬頭望了望四周,悄咪咪道:

「要是被太子看見我和你在一起,他可能會整死我。」

我覺得有些熱,扯了扯衣領,卻無意露出頸處的幾寸肌膚,上面是拓拔玄弄出的幾抹紅印。

他呼吸緊張,忽然猛地握緊我袖子。

「你們……他……」

我趕緊一蹦三尺遠,拱手道:

「還請宴將軍高抬貴手,給我一個生機,離我遠點吧。」

我剛走幾步,他卻背後偷襲,敲暈了我。

「年年,我已找到法子,定能助你恢復記憶。」

12

香爐裊裊,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是個不知禮數的世家小姐,常被爹爹和娘親訓斥。

他們總說:

「你啊你,若是有你阿姐一半令人省心就好了。」

我和阿姐是雙生,可她自小身子不好,總是窩在閨房。我卻野得很,像個毛頭小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每當爹爹抽出那大竿子要打我時,阿姐都會把我護在身後。

「爹爹莫要生氣了,年年不過孩子心性。」

「阿芙真是懂事,你和她明明同歲,卻勝她太多。唉,也罷也罷,誰讓你們姐妹情深。」

人人都說是我搶了阿姐的康健,當初在娘親肚子裡,若非還有一個我,阿姐生下來也不至於這般羸弱。

阿姐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戚家當之無愧的才女。

而我,是戚家的恥辱。

我十三歲入宮,做了公主的伴讀,卻把當時風頭正盛的三皇子打了個落花流水。

爹爹這回發狠了,打得我三天下不了床,只有阿姐來陪我。

「年年,不管你做什麼,阿姐都信你是對的。」

阿姐說她羨慕我,可以自由自在,看遍大千世界。

可她不知道,我也羨慕她,得到了爹爹和娘親全部的愛。

從小到大,每當家裡有什麼好東西,頭一份總是先送去阿姐那裡,有多的,才會送到我手上。

我不敢有怨氣,因為我也有愧。

有時候,我也會想,若沒有我,阿姐是否就會有一副康健如常的身子?

13

「年年,不可這般妄自菲薄。」

眉目如畫的少年郎站在青青河水邊,一番言語卻揉皺了滿池的漣漪。

「你是你,她是她,天生如此,你從來就不曾虧欠她。」

是少年時期的宴淮,臉上雖有幾分稚氣,卻難掩出色的眉骨。

我蹲在池邊,雖垂頭喪氣,卻也漸漸明朗起來,拍了拍宴淮的肩膀。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可他卻紅了耳垂。

「年年,倘若我不想和你做兄弟呢?」

彼時的我大為震驚,卻還是大度開口:

「不做兄弟?莫非你想和我做姐妹?這雖有點難,倒也不是不行。」

他似乎有些惱,白衣翩翩的他猛地握住我的手。

我正在垂釣,被他驚得連魚也顧不上了。

「年年,你應該知曉,我們兩家有婚約。」

我想了想,確實有這麼一碼事,當年我和阿姐還在肚子裡時,便被先帝賜婚給了宴淮。

「所以呢,你何時要娶我阿姐嗎?」

聞言,他敲了敲我的頭。

「真蠢,這麼久了,也就你不知我心意了。」

我還沒回過神來,便聽他道:

「年年,我心悅你。」

我臉微微發燙,心裡卻有些雀躍。

我與宴淮從小一塊長大,年少慕艾,也曾對他起過心思,可阿娘說了,宴淮是阿姐的未來夫婿,讓我注意分寸。

我趕緊挪開了腳步,笑著打哈哈道:

「你別取笑我了,我阿姐可是遠近聞名的才女,哪裡配不上你了。」

他卻忽地牽起我的手,一字一頓,宛如誓言道:

「除了戚年,我誰也不娶。」

14

我和宴淮訂婚那日,陽光明媚。

阿姐卻生了風寒,不能出席,結束後,我去探望她,卻望見一雙陌生的眸子。

房裡的藥味很重,她衣著單薄,冷冷質問:

「為什麼?你搶了我那麼多東西,為何連宴淮也要搶走?」

那是我頭一回知道,原來阿姐也喜歡宴淮。

可一切都太晚了,我心有愧疚,處處躲著宴淮,甚至找爹爹說要退親,讓阿姐嫁過去。

爹爹把我罵了一頓,說我不知天高地厚,已成定局之事,怎可胡改。

「你才是宴家妻。」

我終於打起精神,狂補世家禮儀,主母持家之道,甚至還為他操起了生疏的女紅。

為的不過是,有朝一日,能配得上他。

宴淮來府里尋我,可我忙得不可開交,每每出來迎接他的,都是阿姐。

阿姐替我道歉,和宴淮聊詩詞歌賦,和他切磋棋藝。

她溫柔可親,善解人意,是紅顏知己,更是人間難得的解語花。

宴淮看她的眼神也逐漸不同了起來,不知何時開始,他與我在一起時,總會不經意起聊起阿姐。

「阿芙的生辰快到了,她說想要一本《水經注》,年年,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我該慶幸吧,他還記得我的生辰,可他已經把阿姐放在了前頭,也許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他提起阿姐時的眼神,有多麼溫柔繾綣。

我端起貴族女子溫婉的笑,回他道:「只要是你送的,我都歡喜。」

宴淮的臉紅了,「年年,你這樣笑起來,還真有幾分像阿芙。」

15

我和宴淮的親事越來越近,府里也張燈結彩地張羅起來,就在這時候,戚家被抄了,謀逆的死罪,爹爹竟無一句辯解。

娘親抱著阿姐哭得死去活來,「我可憐的阿芙,怎麼能去那種腌臢地方。」

阿姐弱柳扶風,語氣卻堅定不已:

「娘,與其去軍中做妓,女兒寧願一死了之。」

爹爹沒說話,卻在流放為奴的前一日自縊於堂。

宴淮在宮門前跪了整整三天三夜,終於為我求來一個恩典,可就在囚卒放我出去的前夕,娘親跪在地上求我,求我把出去的機會讓給阿姐。

「年年,你就可憐一下阿芙,可憐一下娘親,你阿姐向來疼你,若非你幼時在娘胎里搶了她諸多榮養,她又何至於會這般病弱。」

我跪在地上,握緊了拳頭。

「娘,我也是你的女兒啊,為什麼你就不能為我想一想。」

娘親抬頭,眼裡卻沒有我,只有阿姐。

「你身子自小康健,沒生過什麼大病,可你阿姐不一樣,她身子弱,若是去了那種地方,豈會有活路?」

阿姐上前扶住娘親的手,哭得梨花帶雨。

「娘親別說了,不要勉強年年了,只要我死了,一切便一了百了了。」

我聽得煩躁,就在這時,宴淮來了。

他臉色蒼白,第一眼不是看我,而是看向我見猶憐的阿姐。

阿娘求完我,見我無動於衷,便一步一步地跪走著去求宴淮,聲淚俱下。

許久,宴淮這才望向我,言似冰錐,刺我心房:

「年年,戚夫人說得沒錯,若是阿芙去了那裡,她會死。」

16

我笑了,笑得癲狂。

「宴淮,你瘋了嗎?我才是你的妻!」

「年年,你不一樣,你身子好,定能挺過去的……」

原來他也是這般想的,我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天地間渺渺,我竟無一人可依。

我哭得撕心裂肺,「可我也會死的啊。」

我伸出雙手,緊緊搭上他的手腕,想求他好好看一眼我,顧念我們曾經的舊情。

「年年,你鎮靜一點!」

我控制不住自己,心慌意亂道:

「你不是說過非我不娶嗎?宴淮,是你先來招惹我的啊!」

我怕宴淮也像娘親一般,要棄我於不顧,指甲竟下意識用力,在他腕間留下道道紅印。

他卻反手握住我緊抓不放的手,把我的手指根根擰斷。

「年年,我本以為你重情重義,不會不顧阿芙,怎料你也是貪生怕死之人。」

原來他是這般看我,那個曾說非我不娶的少年郎,如今竟站在禮義廉恥的道德高地諷刺我,嘲我是貪生怕死的小人。

我笑出聲來,滑落在地。

「宴淮,我此生最悔與你相識。」

他牽起了阿姐的手,阿姐含情脈脈地望著他,一副小女兒姿態,二人緩緩踱步而出。

臨走前,他對我說:

「你忍一忍,等我來接你。」

17

宴淮請了行軍,領的第一份差事,便是送我和諸多戚家女眷去軍營。

我和眾人被關在囚車裡,烈日炎炎,我唇乾舌燥。

她們在我耳邊哭得十分聒噪,我捂住耳朵,在一旁閉目養神,卻被一人薅住頭髮。

「明明是你戚家大房的錯,為何要連累我等無辜婦孺!」

她們往我身上吐口水,說我是掃把星,說我這個做主家的,連累了他們。

「戚芙,若非你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皇上又豈會抄了戚家滿門?」

我這才後知後覺,父親都瞞了我些什麼。

原來阿姐素有才氣,心性極高,曾寫過大逆不道的文章,在坊間大肆流傳,聖上發覺後,要賜死戚家,最後又想了個讓戚家生不如死的法子。

男為奴,女為娼。

南朝皇帝想讓那個心性高傲的女子折死於軍營,卻不料,她早已被調包,那個去軍營的,是戚家廢材罷了。

真可笑。

我不禁笑出聲來,她們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個瘋子,許是怕染上瘋病,竟離我遠了一些。

午間休息時,宴淮給我遞來一個皮囊壺。

我的頭髮已經結成塊,還起了虱子,亂糟糟的,不成樣子。髒亂的囚衣上滿是眾人唾液留下的印子,此時的我看上去與瘋婆娘無異。

而宴淮還是乾淨的,行軍的風沙不減他半點華貴,他仍是那個不染纖塵的公子哥。

「你知道阿姐犯的罪,是嗎?」

所以從一開始,你的恩典就不是為我求,而是為了阿姐,而我,不過是你李代桃僵的替死鬼,對嗎?

「年年,你再忍忍,我定會救你回去。」

我心冷了。

「宴淮,不會有那一天的。」

18

快到軍營時,亂匪來了。

官兵打開囚車,讓女眷自行逃生,我被一伙人窮追不捨,直逼懸崖。

眼前是逼近的弓刀,身後是百丈懸崖。

跳下崖時,我仿佛聽見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喊我的名字:

「年年——」

可我很快便什麼也聽不到了,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

昏過去前,我看見一個尼姑在采蘑菇。

她看見我,似乎嚇了一大跳,問我是人是鬼,叫什麼名?

「年……年……」

我語焉不詳,昏了過去,再次醒來,已失去記憶。

師太以為我喊的是「念」,又加上她當時在采蘑菇,便給我起名為「念姑」。

一夢終醒,我竟想起了過往的一切。

宴淮的貼身丫鬟告訴我,宴淮不是沒來尋過我。

我被人救得太快,那尼姑庵又藏得過於隱蔽,乃世外桃源。

他把周遭的村子翻來覆去找遍了,硬是找不到我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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