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老公不知道我是頂級魅魔。
怕傷害到他的元氣。
所以結婚快一年,我都沒跟他同過房。
好在他一如既往地寵我愛我。
只是看著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直到我通過彈幕,看到了他的心聲。
【剛結婚的時候,你老公以為你害羞。】
【結婚半年的時候,你老公誤以為你心有白月光,在替白月光守身。】
【現在結婚快一年了,你老公表面笑眯眯,背地裡已經忍成變態了。】
【他那房間裡有個密室,裡面準備的,全是鎖你的東西。】
【現在面對你的變態老公,你只有一個選擇:快逃!】
但我當然沒聽彈幕的話。
當天夜裡,我就抱著枕頭敲開了老公的臥房門。
想起自己的體質,我猶豫地問他:「老公,你……行嗎?」
我老公輕一挑眉,只抬起手,緩緩摘掉了自己的眼鏡。
第二天早上我沒能起來。
只憋屈地抱著手機在網上查資料:魅魔被人類吸干元氣,這合理嗎?
1
我跟京圈太子爺是青梅竹馬。
但 18 歲那年。
我突然覺醒了頂級魅魔的體質。
魅魔體質怪異。
一旦開葷,慾望就如洪水開閘,格外強烈。
所以大多數的魅魔,都只有兩個選擇。
要麼永生禁慾。
要麼就是尋找一位身體強壯的伴侶。
因為魅魔也是「魔」。
在與普通人類結合時,會不受控地傷害對方的身體、吸收對方的元氣。
新聞甚至報道過曾有魅魔意外害死伴侶的事件。
覺醒魅魔體質時,是我跟周野望正式在一起的第二個月。
桀驁難馴的叛逆太子爺,對我的喜歡卻根本藏不住。
所以高考剛結束。
他就給我告了白,成為了我的男朋友。
2
覺醒魅魔體質後的第一次約會。
周野望等在我家樓下。
看見我下樓來,他詫異地挑了挑眉:「今天怎麼穿這麼多?」
我看了下自己身上的長袖長褲,說:「……防曬。」
周野望撐開手上的傘擋在我頭頂。
他順勢就要來拉我的手。
我想起醫院裡醫生對我苦口婆心的囑咐。
他說如果我沒有開葷的打算。
一定一定要注意,跟異性的身體接觸。
周野望已經拉上了我的手。
他還不知足,壓低了傘就要來親我。
他邊靠近,還邊用微低的聲音在我耳邊說話:「三天沒見你,可想死我了。」
他一靠過來。
身上的味道、溫度,就鋪天蓋地地朝我襲來。
我已經被他勾起了慾望。
體溫陡然升高,臉色通紅,喉嚨乾澀。
心臟像是被無數指甲撓過,帶起來壓不下去的癢意。
我迫切地想要抱住面前的周野望。
3
但我怕傷害到他。
想起新聞里出現的,死去的魅魔伴侶。
我陡然清醒。
所以在他的唇碰到我嘴角時,我飛快地後退一大步,躲開了。
周野望仍撐著傘站在原地。
他像是不理解,愣愣地看著我。
臉上甚至流露出罕見的受傷情緒。
我立刻找了藉口哄他,說:「我媽還在樓上看著呢。」
他往前一步又靠到我面前。
手也控制不住地攬住了我的肩膀:「哦。」
他低著頭認真看著我:「我還以為,三天不見,你就不認我了。」
我被他逗笑,說:「怎麼可能。」
我隔著衣服輕輕搭了搭他的肩膀,抬頭說:「我也想你。」
4
跟周野望有深厚的感情基礎。
我們的戀愛,根本不用磨合,就談得尤其順利。
唯一讓我煩惱的就是,周野望太愛我了。
高中畢業正式在一起,他再也沒有顧忌。
別人眼裡矜貴冷漠的大少爺。
私底下卻恨不能 24 小時都黏在我身上。
很多時候,他都差點越過最後那道線。
他難受,我比他更難受。
每次跟他見過面回來。
我都得用吃藥壓住身體那些不可控的、羞澀的反應。
我想過告訴周野望我的特殊體質。
但周野望是個早產兒,他幼年體弱又多病。
被千嬌百寵到如今,他的家人不敢鬆懈,我也不敢放下警惕。
我生怕傷害了他。
我生怕我這怪異的體質拖垮了他。
幼年時他常住醫院,蒼白又脆弱。
導致我現在,還有著揮之不去的後遺症。
所以婚前,我找了不接受婚前行為的理由做藉口。
周野望愛我也尊重我。
他很少逼我。
所以他只是飛快完成自己的學業,飛快獨立起來,飛快做出了自己的一番事業。
並在自己法定年齡那天,給了我一場盛大的求婚。
他不逼我,他只是逼自己。
那夜江畔的月光溫柔,就灑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
他那樣好。
我根本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5
跟周野望結婚那晚。
賓客散盡,最後只剩下我們兩個。
他要抱著我去洗漱。
我卻攔了一攔。
我低著頭,坐在他對面猶豫很久。
才終於吶吶出聲:「周哥,我想求你件事……」
周野望立刻偏過頭看我的臉,他將我摟在懷裡。
問我:「怎麼了?」
他說:「你不用求我,你知道的,你說什麼我都會答應你。」
我掀睫看他一眼:「真的嗎?」
近兩年來,商業場上的磨練幾乎讓周野望脫胎換骨。
他的氣質更沉穩。
像是徹底掩蓋掉了身上的少年氣。
此刻他坐在我面前,一隻手摟著我。
另只手抬起來,漫不經心鬆了襯衫的兩粒紐扣,露出分明的喉頸線條,就已經足夠誘惑人。
太性感了。
他甚至低聲在我耳邊笑了笑:「——對你,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過?」
這是我的愛人。
但我卻不敢、也不能靠近他。
我忍了忍身上不安的反應。
偏頭避開了眼。
深吸口氣才說:「周哥,剛結婚……我有點不適應,我們……可以先分房睡兩年嗎?」
6
周野望松紐扣的動作一頓。
我甚至明顯感覺到,他摟住我的那隻手臂都僵了僵。
我更不敢看他的眼睛了。
我只聽到他低低的聲音。
他問我:「寶貝,我能知道原因嗎?」
我抓緊了他的衣擺,將他雪白的襯衣都揉皺了。
我說出自己提前準備好的藉口:「……我只是還不太適應……突然從你的女朋友,變成你的妻子。」
我說:「我害羞。」
儘管我的要求如此突兀,儘管我的理由如此蹩腳。
周野望也只垂眼盯著我,沉默地看了半晌。
他沒再逼問我。
他只問我:「一定要是兩年嗎?」
他輕輕摩挲著我的手指,低聲說:「……太長了。」
我低了低頭:「周哥……你先給我兩年。」
我話落,周野望再沒有多說什麼。
他只安靜地在我對面望了我半晌。
我受不了他灼熱的目光,站起身側對著他說:「今晚……我去睡客房。」
他終於動了,卻是按住了我的手。
「你睡這,」他說:「我出去睡。」
7
那天夜裡,我在主臥布置得紅彤彤的大床上翻滾到後半夜,也沒能睡著。
周野望離開前看著我的眼神太深了。
我一閉眼,就想到他當時那副強壓著情緒的表情。
場景一轉,又變成幼年的周野望穿著潔白病號服,躺在病床上的蒼白模樣。
如果我告訴他我的怪異體質。
周野望肯定會只顧著遷就我。
他總是以我為先。
但他是滿足不了我的。
我反而會耗空他。
心高氣傲的太子爺,沒在哪裡吃過苦頭。
我更不願意他在跟我的事情上產生挫敗感。
所以我只能從源頭上避免。
比起周野望此刻情緒上的委屈。
我更不願意他的身體受到半點傷害。
我用枕頭藏住自己的臉,躲在枕頭底下掉了兩滴淚。
——我真是恨透了我這副奇怪的身體。
8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來了。
以為周野望還沒起,我準備去客房看看他。
但剛踏出房間,就看見了樓下廚房裡站著的男人。
周野望穿著深色的睡袍。
他背對著我,一手拿著勺,正在灶台邊熬粥。
我輕輕地下了樓,輕輕拉開門。
悄無聲息地站到周野望背後,然後摟住了他的腰。
我在他後背蹭了蹭臉:「周哥,你怎麼起這麼早?」
周野望挺意外地回頭看我。
「醒了?」他握住了我的手。
我仰頭仔細地觀察著他的表情。
他一臉自然,看著我的眼裡是溫柔愛意,嘴角勾著淡笑。
沒有半分昨夜的陰翳。
「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嗎?」我仍不放心地問他。
周野望空出只手摸了摸我的頭臉。
說話的口吻隨意:「剛從你男朋友轉變成你老公,又高興又緊張。」
他坦然地指了指自己眼下的黑青:「當然沒睡著,乾脆起來給你做飯了。」
我用自己的下巴尖抵了抵他的後背:「你沒有不高興吧?」
我問的是昨晚的事。
那樣無理的、毫無預兆的要求。
周野望該是生氣的。
我準備好了要用各種方法去哄他、安撫他。
9
周野望看著鍋里的粥,仍不放心地反手在背後摟住我。
我聽見他的聲音。
他說:「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從小到大各種毛病多了去了。」
他捏捏我的臉:「連你媽都說,是我給你慣的。」
周野望轉頭看一眼我,裝模做樣嘆口氣:「所以不管你怎麼作,我只能受著。」
我笑著錘了下他:「我作?」
周野望將我的頭髮揉得一團亂:「是我作,全靠你大度,全靠你寵我。」
我再次被他逗笑,探頭看一眼他煮的粥。
「你會做飯嗎?」我不信任地問他。
周野望是名副其實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他下廚。
我話問出口。
周野望臉上也露出點尷尬來:「總得學。」
他瞥一眼我:「都結婚了,你餓了,我總得給你做飯。」
他調小了灶台上的火:「先從給你煮碗粥開始吧。」
我在他背後害羞地笑,厚著臉皮說:「謝謝老公。」
周野望無可無不可地低嗯一聲。
背對著我裝淡然。
但我都看見他耳根染上的紅了。
那天早上吃過周野望煮的白粥,天才擦亮。
我倆都睏了。
對視一眼就沒忍住笑起來。
最後我們穿著衣服,摟著靠在客廳的沙發上睡了一覺。
像是學生時代,我跟周野望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
在吵吵鬧鬧的課間,一起趴在桌上。
躲在他的校服外套下面睡覺。
10
跟周野望的戀愛不需要磨合。
跟周野望的婚姻,就更不需要磨合了。
除了每晚我們沒有睡在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上。
我們跟正常的、蜜裡調油的夫妻,沒有任何區別。
甚至我們遠比他們都更甜蜜。
婚後跟朋友們的聚會,我跟周野望次次都被打趣。
每次我都紅著臉藏在周野望懷裡。
周野望跟個大爺似的,敞著腿靠在椅背上攬著我。
他有時候會跟他們一起逗我。
但更多的時候,是護著我叫停他們:「差不多行了啊,不准再笑她了。」
周野望喝多了酒。
回去的路上就是我開車。
醉酒的周野望有種罕見的纏人。
我甚至不敢讓他坐在副駕的位置。
有一次他喝多了,渾身滾燙地越過副駕,躺到了我身上。
將臉都埋在了我頸間,抬手就要摟我的腰。
他的呼吸、味道和體溫,整個籠罩住了我。
他是我最愛的人。
輕而易舉就能勾起我最深的欲求。
11
我渾身都起了無法遏制的、摸不著的癢。
我的體溫迅速升高,甚至於頭暈目眩。
不得不咬牙將車停到路邊,按開所有的車窗。
我護著周野望的頭,將他推到副駕駛上,重新綁緊安全帶。
被冷冷的涼風一吹,他睜開漆黑的眼睛直直望著我。
我背對著他找我的藥,聽見他的聲音低落地響起來:「現在連抱都不讓抱了嗎?」
我知道他喝多了酒,頭腦不清醒,在胡攪蠻纏。
但我仍心疼他。
我混著冷水咽下苦澀的藥片。
周野望目光朦朧,不解地看著我:「……你在吃什麼?」
「感冒藥。」我說。
周野望喝酒偶爾會斷片。
所以我哄著他說:「我感冒了,你別靠我太近,會傳染你。」
冷水、冷風和藥片,終於將我難言的身體反應壓下去。
但我剛想發動車離開。
周野望又解開了安全帶,滑溜溜地纏了上來。
他目標明確,這一次直直摟住我後頸吻上我的唇。
「我不怕,」他低聲說:「寶貝,你傳染我吧。」
我的腦袋「轟——」一聲響。
剛壓下去的慾望來勢洶洶、捲土重來。
我不得不在周野望想再次吻上的時候,緊捂住自己的嘴。
並再一次,抬手推開了他。
情況緊急,我沒控制住力道。
他被我重重推回了副駕位上,後腦勺在窗玻璃上撞出聲清脆的響。
我又連忙過去看他,打著燈看他後腦勺有沒有被撞出傷。
周野望這一次終於安分了。
只委屈地窩在座椅里,盯著我看。
也不要我看他的傷。
「等我感冒好了吧。」
醉酒的周野望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我摸著他的臉安慰他:「等我感冒好了,我們再親,好嗎?」
周野望才終於讓步,偏過頭去讓我看他後腦勺的傷。
12
第二天早上,我睜眼就看見一身清爽的周野望坐在我床邊。
他垂著眼,黑色的額發微濕,在給我量體溫。
見我醒來,他看著我的眼睛問我:「感冒了怎麼沒跟我說?」
我心一緊,周野望居然記得昨晚的事。
他喝酒斷片的毛病,還真是時靈時不靈。
我撓撓臉,找著藉口說:「小感冒,又不嚴重,吃兩顆藥就壓下去了。」
他皺眉給我看溫度計上的數字:「都燒到 38°了。」
難怪,我感覺頭昏沉沉的。
還以為是昨夜那兩顆藥的後遺症。
此刻看著周野望嚴肅的臉,我順勢服軟:「對不起,老公。」
我說:「下次我手指破個皮我都馬上告訴你。」
我有意逗笑他,他卻只瞪了我一眼。
然後將我扶起來,給我喂退燒藥。
他看著我喝完藥,說:「十點再不退燒,我就送你去醫院。」
醫院?
醫院當然不能去。
我這是什麼原因引起的發燒,我自己是最清楚的。
去醫院,血一抽,檢查一做,就什麼都藏不住了。
「我不去。」我說。
「這又是什麼毛病,病了都不去醫院。」周野望表情不善地盯著我。
為了藏住我的特異體質。
很多時候,我在周野望面前都表現得很任性。
就像現在。
周野望生了氣,我也偏過頭去。
我說:「我聞不慣醫院的味道,我不去。」
「那我請陳醫生上門來給你檢查。」周野望退了一步。
陳醫生是從小就照看他的私人醫生。
但我仍不領情,也不低頭。
我背對著周野望說:「我不要陳醫生給我檢查,我討厭醫生。」
周野望立在我床邊,放下藥碗,聲音冷淡。
「你得告訴我理由,宋書意。」
他好久好久沒叫我大名了。
我有點害怕,窩在被裡抖了一抖。
又裝作不耐煩的模樣,頂他的話:「說了我聞不慣醫院的味道,我討厭醫生。」
「你去上班吧。」我藏在被裡,瓮聲瓮氣地說。
「我睡會,睡醒就好了。」
說完,我就閉上眼睛,擺出拒絕再交流的姿態。
13
我能感受到周野望立在床邊盯著我看了很久。
他太了解我,或許是察覺出我在裝睡。
但好在,他最後仍舊輕輕放下碗離開了。
我聽到樓下大門傳來響動,聽見車輛發動機的聲音。
爬起來趴到窗口一看。
周野望開著那輛好久沒開過的阿斯頓馬丁走了。
他或許是生氣了,我撐著頭在想。
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奇怪又無理取鬧。
何況是骨子裡帶著高傲的周野望。
晚上他回來我得哄哄他,我想著。
我了解自己奇怪的體質,也了解那壓製藥物纏纏綿綿的後遺症。
發燒了整個上午,中午的時候我就退燒了。
周野望沒回來,我自己開了輛車去工作室。
從小就喜歡漂亮裙子,大學時我也讀了相關專業。
大學時我就開始畫畫接單,畢業時已經有了穩定客源。
沒要爸媽資助,沒要周野望幫扶。
我拿著自己的接單賺的錢和這麼多年的私房錢。
在畢業後開了間服裝設計工作室。
到現在,工作室穩定運營三年。
不說我多有名氣,但起碼在圈內是不愁吃喝的。
不時也有明星藝人和奢侈品公司找上門來,讓我私人設計。
就像今天下午。
助理打給我電話,說去年年底預約的某品牌負責人上門了,要跟我線下商討設計細節。
甲方蒞臨,我不敢再耽擱。
飛快地收拾好自己,就開車去了工作室。
14
到了才發現來人是個熟人。
是我大學時同學院,高我兩級的學長江哲。
江哲有張俊朗的臉,能力也強。
是當時院裡男男女女趨之若鶩的對象。
我跟他在合作一個項目時認識。
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開始傳起了我跟他的緋聞。
我闢謠過自己有男友。
但當時周野望被他爸派去國外處理公司的事。
有兩個月都沒回來。
那些人都不信,都當我是在找藉口。
我自認很注意男女隔閡,跟江哲的相處也相當公事公辦。
我堵不住院裡學生的嘴,就隨他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