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你!」
「別取笑我了,要瘋了。」
「李邁克,中英混血,身高187,身家數億,怎麼就配不上你了嗷?」
「我比他大十一歲啊!他就一小屁孩!」
那頭立即傳來李邁克按耐不住的聲線:
「我不小!」
「暖暖,我真的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李邁克還想說什麼,被豆丁他媽打斷:
「他十九歲了,這裡不同國內,可以領證的。
「如果你是擔心他家的話,這個你放心,他家很開明,一切隨李邁克喜歡。就算你當回渣女,他家還是有能力給他兜底的。不是他逼我說這些話的,我說的都是事實。」
17
三十歲,正是闖的年紀!
我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李邁克。
他仍不死心,以工作的名義賴在我公司,和顧易年暗中較勁。
我只好儘量躲著他們兩個,讓凌毅跟他們對接。
凌毅總能安排妥當,我過了一段舒心的日子。
只是這樣的好日子很快就到頭了。
顧易年喝了點酒,在我家門口發酒瘋。
「向暖!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原諒我!」
「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你,全都給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旁邊跟他一起鬧的還有李邁克。
「你的髒東西丟垃圾桶里都沒人要!」
「暖暖,你別要他的,要我的,我的很乾凈。」
我捏著眉心,揭下剛敷上的面膜。
忍住給外面一人一個大嘴巴子的衝動,給李家打了一通電話,讓他們把喝醉的李邁克接回去。
門外的爭吵依舊不休。
顧易年其實並沒有將李邁克視作對手,倒是對那個凌毅提防幾分。
他深以為然向暖不喜歡這種咋咋呼呼的毛頭小子。
無論是性格還是能力,他都比李邁克這種啃老的少爺沉穩得多。
顧易年冷哼一聲,李邁克受到情敵的挑釁當即暴躁:
「又老又殘的,你還哼上了!」
被戳中痛處的顧易年,火氣隨著酒意涌了上來。
「我跟向暖戀愛過十年,還有過一個孩子。」
話畢,顧易年愣了一下。
他的競爭力似乎就剩那麼一點,現在還有破罐子破摔的傾向。
「那還不是沒留住她的心,可見你有多差勁!」
李邁克毫不猶豫地回懟,一邊將人往外推操,直至失神的人跌坐在地。
我開門時,李家的人剛好趕到,接走了他們的小少爺。
我從未見過顧易年如此落寞的表情,他神色受傷地癱在地上,看向我的眸光充滿絕望。
「向暖,你知道嗎?」
「在找你的這三年里,我經常做夢。」
「夢見那孩子哭得悽慘,他揮著手,問我為什麼不要它。」
「我的心跟被剜了一樣難受。」
「對不起,向暖,我真的對不起你們..」
顧易年單手遮住自己的眉眼以求護住僅剩的尊嚴,淚水卻先從指縫間滲出。
我嘆了一口氣:「你回去吧,別再來找我了,我們也回不去了。」
回想起他曾經的意氣風發,經過三年的精神折磨,三十出頭的年紀,烏亮的墨髮長出了幾根銀絲。
我的心裡越發不是滋味,這段孽緣就此斷乾淨吧。
顧易年雙膝跪地,拉住我的衣角。
「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這輩子就栽你手裡了,你可憐可憐我。」
「原諒我好不好?」
我沒有回頭。
沉默是我的答案。
同一個地方,跌倒一次就夠了。
往事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18
路燈下的顧易年再也抑制不住洶湧的情緒,揪著心口的襯衫,蜷縮在角落裡發出陣陣悲鳴。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愛人,逐漸離去。
向暖背對著他,一次也沒回頭。
曾經,他以為生離死別才是最痛苦的。
觸手可及又遙遙無期的相遇,才是最煎熬最痛苦不堪的。
遠去的人,曾是他年輕時便挖掘到的金子。
只是如今,那顆金子,卻再也不屬於他,也徹徹底底的拋棄他。
在沒有他捧場的角落,金子依舊散發著迷人的光亮。
他不得不承認。
沒有他的向暖,依舊過得很好,他從來都不是唯一。
在這場糾葛中,只有他停在原地。
永永遠遠地留在原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