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實人。
但有一個未婚夫,和一個金絲雀。
又一次瞞著未婚夫和金絲雀廝混後,被當場抓包。
未婚夫咬牙切齒:「讓我看看是哪個男人勾引了你?」
他拉開車門,語氣都變了調。
「小叔?!」
我:……
1
入職一個月,公司被我干倒閉了。
同事們都在竊竊私語。
有人急著找工作面試,有人拿著賠償金準備旅遊。
只有我坐在工位上發獃。
旁邊的同事捅咕了我一下。
「妍妍,今天下班去聚餐嗎?」
「以後說不定沒機會了。」
我搖搖頭:「我今天晚上有重要的事情。」
「啥事呀?」
「你不會也今天就去面試吧?」
我再次搖頭,語氣認真。
「不,我要去當金主。」
同事:?
同事不理解。
同事不在意。
同事扭頭去找別人說話了。
我撐著頭,再次看向老闆辦公室。
百葉窗被拉開一半,依稀可以看見沈宴舟挺闊的身影。
以往這個時候他都在埋頭看文件,忙得不可開交。
而此時,他正靠在座椅里發獃。
微微低著頭,側臉冷硬深邃,再加上有些逆光,看上去有幾分落寞。
我心裡一緊,狠狠憐愛了。
我對沈宴舟是一見鍾情,在馬路邊上。
我在等紅燈,他坐在車裡,向我投來冷淡一瞥。
很難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契合我審美的長相。
鼻樑高挺,眉目深邃,連煩躁時皺眉的弧度都狠狠踩在我心巴上。
為了追他,我入職了這家公司。
可他高冷得一批,連公司都不常來。
我完全找不到機會下手。
現在,他破產了。
我的機會來了。
2
同事們還在大聊特聊。
我默默起身,走向沈宴舟的辦公室。
敲門後,沈宴舟低沉的嗓音傳來:「進。」
他看了我一眼,一點也沒有破產後的狼狽,仍舊是那副冷淡矜貴的模樣。
「有事?」
迂迴婉轉向來不是我的風格,我向來開門見山。
怕他不認識我,還貼心地做了自我介紹。
「沈總你好,我叫洛妍,我想包你。」
沈宴舟:?
他的表情十分精彩,茫然,錯愕,震驚,無語,多種情緒交雜在一起。
最後只化作冷冷一瞥:「今天上班腦子忘家裡了?」
好吧,當初勸退我的除了沈宴舟的高冷,還有他的毒舌。
但以前他是老闆,我唯唯諾諾是應該的。
以後,就不一定了。
想到這裡,我又硬氣了幾分。
「你不是破產了嗎?我可以幫你還債。」
「聽說很多人破產後要去送外賣,被人欺凌,但只要你跟了我,就不用吃這些苦。」
「我還會給你錢,對你好,只要你好好伺候我。」
這次沈宴舟沒那麼震驚了,他看著我似笑非笑。
很奇怪,破產的人明明是他,為什麼心虛的人是我?
我想了想,又接著給他畫餅。
「當然了,如果你表現好,我也會像其他金主一樣,給你買車買房。」
「你的生活和現在不會差太多。」
「怎麼樣?要不要跟我?」
我覺得我開出的條件已經很有吸引力了,畢竟我還是個年輕貌美的金主。
但沈宴舟什麼也沒說,只是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著我。
然後他問:
「你很有經驗?」
那倒不是,我是零基礎上手。
但我不能露怯。
他本來就拽拽的,萬一被他發現我是新手,之後還怎麼管理他?
所以我反問他:「你覺得呢?」
沈宴舟沒說話,又用那種冷冷的目光看我。
我沒覺得生氣,相反,我挺喜歡他這種眼神的。
我好像有點不正常。
沈宴舟一直不說話,就在我以為他要拒絕時,他淡聲應下。
「好啊。」
3
第一次當金主,我還不太熟練。
但我是一個虛心且好學的人,於是我點開了裴緒的對話框,準備取經。
裴緒是我的聯姻對象,有過三個金絲雀,他應該很有經驗。
我打字:
【在嗎?當金主有哪些注意事項?】
裴緒回得很快:
【?】
【被盜號了?】
我:【有償。】
說完轉了 888 紅包過去。
裴緒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聲音懶懶的,不知道在哪個溫柔鄉廝混。
「外面有人了?」
我和裴緒沒感情,純合作關係,說好了各玩各的,誰也別管誰。
我並不否認:「對,但我沒經驗,你教一下我怎麼當金主。」
裴緒笑了一聲,聽筒那邊傳來火機點燃的聲音。
「洛妍,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我:……
不教就不教,怎麼還罵人呢?
沒素質。
更何況他錢都收了。
我有些生氣:「那你把錢還我。」
裴緒又笑了,聲音依舊懶懶的。
「行啊,我教你。」
「作為金主,第一要素就是威嚴,你要時刻提醒他記住自己的身份。」
我認同的點頭:「比如呢?」
「比如讓他住你家客房,床板要最硬的,被子要最薄的。」
我若有所思。
「經濟上也要嚴格管控,最好一天三頓吃泡麵。」
我沉默了,然後遲疑:「這是不是有點太狠了?」
「狠?」裴緒輕笑,「你包他是為了自己開心,還是做慈善?」
萬惡的資本家。
我竟無法反駁。
「你得讓他伺候你,端茶送水,捏肩捶腿,半夜你想吃城南的燒烤,他也得立刻爬起來去買。」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
裴緒聲音壓低了一些,聽上去很認真,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金絲雀玩玩就行了,玩膩了,或者不聽話了,換一個就是,千萬不能動真感情。」
「記住了嗎?」
掛斷電話,我總感覺哪裡不太對,但又說不上來。
裴緒這個狗東西,不會在誆我吧?
4
沈宴舟是第二天晚上到我家的。
比約定時間晚了整整兩小時,我在沙發上等的都快睡著了。
我有些生氣,但一看到他的臉,又沒那麼氣了。
可轉頭想起裴緒教的金主準則,我還是擺起了金主的譜。
上下打量他,不悅皺眉。
「怎麼遲到這麼久?」
沈宴舟依舊穿著一絲不苟的西裝,領帶也打的整整齊齊,眉宇沉穩,矜貴逼人。
相比之下,沙發上穿著小熊睡衣,衣衫不整的我更像是那個破產的金絲雀。
就離譜。
沈宴舟看著我,眸光頓了頓:「收拾東西。」
我看了一眼他腳邊的小行李箱,就這麼點東西,十分鐘就裝完了。
但我沒說。
就原諒他這一次。
畢竟他剛破產,應該有很多事要處理。
我放軟了些語氣。
「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以後要隨叫隨到,明白嗎?」
他沒什麼表情的「嗯」了一聲。
我起身,帶他走到客房門口:「以後你就住這裡。」
沈宴舟瞥了一眼房間內簡陋的床,把目光轉移到我身上。
「怎麼?主臥還要養別人?」
我:……
我還沒說話,他就把我逼到角落。
黑沉的目光垂下,帶著審視。
我莫名有些心虛。
可轉頭一想,我是金主,我心虛什麼?
他一個金絲雀,還管到金主頭上了?
威嚴,我要樹立威嚴!
我抬起頭,一把扯住他的領帶往下拽。
說出我今天剛學到的金主語錄。
「那就要看你表現了。」
距離一下被拉近,沈宴舟的帥臉在我眼前驟然放大。
我有片刻的失神。
隨後就感覺腰上多了一雙手,把我提了起來。
我條件反射夾緊他的腰,雙手也緊緊攀住他的肩膀。
沈宴舟黑沉的眸子盯著我,聲音很冷。
「敢找別人,我打斷你的腿。」
我:……
他都落魄了,拽什麼拽?
我還是太給他臉了。
一衝動,我直接扇了他一巴掌,惡狠狠道:「怎麼跟金主說話呢?」
沈宴舟眸色一深,眼裡似有濃霧洶湧。
我突然有些後悔。
萬一打起來,我好像會輸。
我現在給他一拳能把他打暈嗎?
正想著,沈宴舟突然托著我的後腦勺吻了上來。
我第一次接吻,好奇妙的感覺。
像薄荷味的棉花糖,軟軟的,涼涼的。
我腦子一抽,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然後就被壓在牆上親了五分鐘,腿都軟了。
沈宴舟抱著我,聲音有些啞:「你睡哪?」
廢話,我當然要和金絲雀住一起,不然錢不白花了嗎?
我指了指客房。
5
雖然裴緒說的話有幾分道理,但我不打算全聽。
老師從小就教我們,凡事要會變通,不能生搬硬套。
所以除了讓沈宴舟睡客房的硬板床之外,其餘我都有自己的節奏。
我沒有讓他吃泡麵,答應給他的錢也一分沒少。
只是堅持每天對他吆五喝六,擺足金主的譜。
沈宴舟情緒十分穩定,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多話,也沒什麼表情。
我都有點擔心他的精神狀態。
不會是破產後太傷心,精神失常了吧?
我是個善良的金主,不僅不摳,還會時刻關注金絲雀的情緒。
我決定帶他出去散散心。
看來看去,最後選在了一家滑雪場。
只是沒想到,裴緒也在。
他穿著滑雪服,摘了口罩,護目鏡也架在了頭頂。
從我這個角度看去,微微逆光,居然和沈宴舟有點像。
我一時有些看愣了。
他往我頭上揉了一把,調笑道:「怎麼一個人?你那個金絲雀呢?分了?」
我拍掉他的手:「你能不能盼我點好,我可從來不咒你。」
裴緒眼裡的笑淡了幾分:「真養了人?誰?」
我覺得他今天一定是吃錯了藥。
說好了各玩各的,我可從來不干涉他的事情。
我退後兩步:「沒有告知的義務哈。」
說完就甩開他走了。
到約定好的地方,沈宴舟正在等我。
一身黑色滑雪服挺拔修長,側臉輪廓銳利,帥得沒邊。
果然,不管是物品還是人,都得是正版的才對味。
看他站在那裡,我突然起了點壞心思。
我鬼鬼祟祟地滑行,腦子裡把鏟倒他後怎麼嘲笑的方式都想好了。
結果我高估了自己的滑行技術,腳下一滑,就剎不住車。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摔個狗吃屎的時候,結結實實撞進一個冷冽松香的懷抱。
霎那間,耳邊除了風的呼嘯,還有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震得我頭皮發麻。
沈宴舟被我撞得後退半步,手臂卻牢牢圈住我的腰。
他輕笑一聲,嗓音帶著揶揄。
「投懷送抱?」
我臉一熱,但強裝鎮定。
「怎麼跟金主說話呢?」
「你應該說是這裡的地形有問題,是雪先動的手。」
「哄金主開心是你作為金絲雀的主要職責之一。」
「是不是要我給你報個高情商發言課?」
沈宴舟笑意更明顯了。
我尷尬地瞪他一眼,想掙脫卻沒掙開。
沈宴舟把我帶向他,低頭垂眸。
「接吻嗎,金主大人?」
我:……
不知道為什麼,這四個字從他嘴裡念出來好羞恥。
臉上泛起熱意,不等我回答,沈宴舟已經捏著我的下巴吻了下來。
我被親得暈暈乎乎,任由他抱著我滑行出去。
隨著風聲一起擦過耳邊的,是一句輕語。
「洛妍,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6
從滑雪場回來後,裴緒開始頻繁聯繫我。
以前動不動失聯十天半個月的人,現在每天像打卡一樣在我微信上報到。
【在幹嘛?】
【晚上有個局,來不來?】
【把你那金絲雀帶出來看看。】
我瞥了一眼沈宴舟,他正一邊開著視頻會議一邊給我剝柚子。
聽說他最近又在創業,還挺忙。
但金絲雀的職責一點沒落,我就也沒管他。
我回復裴緒。
【看什麼看,你自己沒有嗎?】
天天想看別人的金絲雀,什麼毛病。
裴緒回復了我一串省略號,然後直接打了電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