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二胎後,來醫院找我:
「我剖腹產剛兩年,這胎可以要嗎?」
我作為醫生,從專業角度給她分析,幫她看 B 超。
發現胚胎正在子宮的瘢痕上。
我建議她拿掉,但她卻偷偷回家生了下來,是個女兒。
兩年後,她再次懷孕拼三胎,在朋友圈曬出的 B 超,胚胎再次長在了瘢痕上。
我作為朋友再次提醒她,卻被她拉黑。
五個月後,她老公提刀進了我的辦公室,「你詛咒我老婆!是你害死了她!也害老子沒了兒子!」
再睜眼。
我回到閨蜜二胎那天。
01
刀鋒沒入腹部的觸感,冰冷又灼熱。
劇痛讓我瞬間失聲,我死死地盯著眼前那張因狂怒而扭曲的臉。
張偉,我閨蜜林月的老公。
他雙眼猩紅,手中的水果刀還在用力旋轉、深入!
「蘇晴!你這個毒婦!你一次次咒我老婆死!是你害死了她!」
辦公室的門被撞開,同事們的尖叫聲、桌椅倒地的碰撞聲,響成一片。
溫熱的血液浸透了我的白大褂,黏膩地貼在皮膚上,生命力正順著那個血洞瘋狂流逝。
張偉被人死死拖開,他仍舊在癲狂地咆哮:
「你害老子沒了兒子!我盼了半輩子的兒子啊!」
兒子……
原來,林月拼上性命也要生的三胎,是個兒子。
可她死了。
死於瘢痕妊娠引發的大出血,死在了冰冷的手術台上,一屍兩命。
而我,這個苦口婆心勸了她兩次的醫生兼閨蜜,成了她丈夫眼裡的頭號罪人。
意識沉入黑暗前,我只有一個念頭。
若有來生,我再也不想認識她。
她的愚蠢,憑什麼要我來買單!
……
「蘇晴?蘇晴!你發什麼呆呢?」
熟悉的聲音像一根鋼針,猛地刺入我的耳膜。
我渾身一顫,豁然睜眼!
腹部的幻痛還未消散,後背已被冷汗徹底浸透。
眼前,是我一塵不染的辦公室,桌上的日曆牌赫然顯示著一個讓我血液倒流的日期。
兩年前的今天。
而站在我對面,巧笑嫣然的,是我「最好的閨蜜」——林月。
她那張幸福洋溢的臉,在我眼中,卻與她丈夫張偉殺我時猙獰的臉重疊在一起。
胃裡瞬間翻江倒海,一股噁心和恨意直衝喉嚨。
是她!就是她!
如果不是她的自私和愚蠢,我怎麼會死!
「蘇晴,你幫我看看,」她將一張 B 超單推到我面前,語氣炫耀又理所當然:
「我剛懷上二胎。距離上次剖腹產剛滿兩年,這胎……可以要嗎?」
一模一樣的話!一模一樣的場景!
我回來了。
回到了我被拖向地獄的起點!
滔天的恨意幾乎要燒毀我的理智。
我死死掐住掌心,尖銳的指甲帶來的刺痛,勉強讓我沒有當場失態。
上一世,我就是看著這張 B 超單,掏心掏肺地勸她,把瘢痕妊娠的風險掰開了揉碎了講給她聽。
可她是怎麼回答的?
「哪有那麼巧?你別嚇唬我。」
「我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再說了,那麼多人都生了,不都好好的?」
她不聽,偷偷生下女兒,又在兩年後,為了所謂的「兒子」,再次把自己送上絕路,順便……也把我送上了黃泉路。
想到那把冰冷的刀,想到張偉那句「害老子沒了兒子」,我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蘇晴?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見不得我好啊?」
林月見我遲遲不語,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語氣不悅。
這卻徹底點燃了我壓抑的怒火。
見不得她好?
我恨不得她現在就去死!也免得將來拉著我一起陪葬!
我抬起頭,目光像手術刀一樣冰冷鋒利,直直地刺向她。
我從她手裡抽過那張 B 超單,只掃了一眼,便將其重重地拍在桌上。
螢幕上那個小小的孕囊,就是扎在我命運里的毒刺!
「林月。」
我開口,聲音沙啞又冷硬,連名帶姓,不帶一絲溫度: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02
林月被我從未有過的態度驚得一愣:「你……你什麼意思?」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毫無笑意的弧度:「假話就是,恭喜你,回去好好養胎吧。」
「真話就是,你這個孩子,長在了上次剖腹產的刀疤上。專業術語叫『剖宮產瘢痕妊娠』,等於在你子宮裡埋了一顆不定時炸彈。」
我看著她逐漸僵硬的笑容,一字一句地宣判:
「這顆炸彈隨時會爆,一旦爆了,就是子宮破裂大出血,神仙也救不回你。」
「就算僥倖撐到後面,胎盤也會像樹根一樣長進你的肉里,生的時候想把孩子取出來,就得連著你的子宮一起撕掉。」
「九死一生都是說好聽的,死亡率接近百分之百。」
我身體微微前傾,盯著她驚恐的雙眼,清晰地吐出最後的結論:
「所以,作為你的主治醫生,我給你的唯一建議就是:立刻、馬上,辦理住院,終止妊娠。」
「這不是一個選擇題,林月。這是你唯一的活路。」
我沒有叫她「月月」,而是叫了她的全名。
沒有說「我建議」,而是說「唯一建議」。
我強調了「主治醫生」,而不是「閨蜜」。
林月的笑容徹底消失了,滿臉驚愕和委屈。
「蘇晴,你什麼意思?說得這麼嚇人幹什麼?你是不是不想我生這個孩子?」
來了!
和上一世如出一轍的邏輯。
只要不順著她的心意,就是嫉妒她,詛咒她。
我冷冷地看著她:
「我是在陳述醫學事實。這張風險告知書,你看一下。」
「如果確認要保留胎兒,需要你和你丈夫張偉共同簽字,確認你們已經知曉所有風險,並自願承擔包括死亡在內的一切後果。」
我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措辭嚴謹的法律文件,推到她面前。
這是我們醫院的標準流程,但上一世,我顧及她的心情,只是口頭講了講,從未讓她簽過。
是我親手,為自己的死亡埋下了伏筆。
林月看著那份白紙黑字的文件,特別是「死亡」兩個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如果她出事了,醫院和我將不負任何責任。
她猛地站起來,椅子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蘇晴!你太過分了!我們是十幾年的閨蜜,你竟然拿這種東西給我?你就是見不得我家庭幸福,見不得我老公疼我,是不是!」
她的聲音尖利起來,眼圈瞬間就紅了,仿佛我才是那個加害者。
「我只是在履行我作為醫生的職責。」
我平靜地迎上她的目光,那目光里沒有了往日的溫情,只剩下審視和疏離。
「你……」林月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
「你變了!蘇晴,你變得好冷血!」
說完,她抓起包,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我的辦公室。
03
我看著她的背影,緩緩地靠在椅背上,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
手心裡的刺痛提醒著我,這一切不是夢。
我重生了,帶著滿腔的恨意和不甘。
這一世,她的幸福,她的生死,都與我無關!
我只求,能離林月和她那個瘋子老公,越遠越好。
但,事情真的會這麼簡單嗎?
當天晚上,我的手機就開始被各種信息轟炸。
我們共同的朋友圈裡,林月發了一條動態。
配圖是她自己的自拍,眼眶紅紅,楚楚可憐。
配文是:「滿心歡喜地分享好消息,換來的卻是最惡毒的詛咒。原來有些人,真的見不得你好。心寒。」
下面一堆人評論。
「月月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別難過,有些人就是嫉妒你家庭美滿。」
張偉更是第一時間回復,言語間充滿了對妻子的心疼和對「某人」的暗示:
「老婆彆氣,為那種人生氣不值得。咱們的寶寶好好的就行,有老公在。」
很快,就有共同的朋友小心翼翼地來問我,是不是和林月吵架了。
「蘇晴,月月說你咒她孩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你不是那樣的人啊。」
我看著這些信息,只覺得一陣反胃。
上一世,我就是這樣被她用輿論綁架,不得不低頭,去跟她道歉,去安撫她,然後一步步被拖進深淵。
這一世,我不會了。
我沒有回覆任何人,只是默默地截下了林月的朋友圈,還有那些意有所指的評論。
然後,我給我的科室主任發了一條信息,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包括我給林月出具的風險告知書,都做了詳細的彙報。
最後,我寫道:「主任,考慮到林月女士情緒激動,並對我個人產生嚴重誤解,為避免後續醫療糾紛,我申請不再擔任其主治醫生,並將相關情況正式報備醫務科。」
做完這一切,我拉黑了林月所有的聯繫方式。
這一次,我選擇的不是逃避,而是正面迎戰。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主任叫到了辦公室。
醫務科的同事也在。
他們對我主動報備、防患於未然的做法表示了肯定。
「蘇醫生,你做得對。現在醫患關係緊張,尤其還是熟人,更要公事公辦。林月女士的後續,我們會安排其他醫生跟進。」
我剛鬆一口氣,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粗暴地推開。
張偉一臉怒氣地闖了進來,身後跟著滿臉淚痕的林月。
「蘇晴!你給我出來!你把我老婆拉黑是什麼意思?你昨天跟她胡說八道了什麼,把她嚇得一晚上沒睡好!」
他嗓門極大,整個樓道都能聽見。
主任和醫務科同事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04
我站起身,冷冷地看著他:「張偉,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家。請你放低音量,注意你的言辭。」
「我注意個屁!」張偉更加囂張,「你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懂什麼叫家庭的幸福嗎?是不是看我老婆懷了二胎,你嫉妒得發瘋,才故意咒我們?」
這句熟悉的話,瞬間刺穿了我的耳膜,和上一世他殺我時說的話重疊在一起。
滔天的恨意和恐懼再次席捲而來,我幾乎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
但這一次,我沒有退縮。
我死死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嫉妒?我嫉妒你老婆冒著生命危險,懷一個可能隨時要了她命的孩子?」
「還是嫉妒你這個丈夫,在明知妻子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還在這裡對我大吼大叫,而不是關心她的身體?」
我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狠狠地扎向他。
張偉被我問得一愣。
林月趕緊上來拉住他,哭哭啼啼地說:「老公,算了,我們走吧。蘇晴她就是……就是不想我們好……」
她這副委屈求全的樣子,更是火上澆油。
「你聽聽!你聽聽!」張偉指著我,對主任和醫務科的人吼道,「就是她!就是她一直在咒我們!我們找大師算過了!這胎絕對是兒子!」
「我們家盼了多少年了!你就是嫉妒我們家要有後了,才想害死我兒子!」
「兒子……」
我聽著這個詞,幾乎要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