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上次是我太衝動了,不該誤會你,還在網上亂說話,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她遞過來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這是我給你買的化妝品,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不等我開口,我媽一把奪過禮盒,對著許晴眉開眼笑。
「她一個假小子,你給她不是浪費錢嗎?菁菁這孩子就是脾氣倔,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居然是小香家的禮盒套裝,晴晴,你太客氣了。」
許晴笑意不達眼底,「伯母,你喜歡就好。」
我爸也點點頭,「一家人嘛,有話好好說,過去的事就翻篇了。」
我哥更是一臉欣慰,「晴晴,我就知道找對人了。」
看他們一唱一和,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
我倒是不在乎。
許晴送我的東西,我是不敢用。
誰知道裡面有沒有做手腳?
中午她在廚房幫著我媽打下手,我媽還時不時地貶低我抬高她。
「晴晴,感覺你才像是我親生的,陳菁那個丫頭從小就跟我不親,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我知道她在點我,可我屁股焊死在沙發上。
既然她和許晴母女情深,我何必自討沒趣。
很快我媽就做好了八菜一湯。
飯桌上,許晴表現得格外殷勤。
她不停地給我夾菜,還拿起酒瓶給我倒酒。
「菁菁,我敬你一杯,就當是我賠罪了。」
「賠罪你喝果汁?」
我挑了挑眉,看到她往我杯子裡倒了滿滿一杯白酒,卻給自己倒的是飲料。
許晴訕訕一笑,「我今天開了車,不能喝酒。」
這還真是個完美的藉口,畢竟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
見我遲遲不動,我媽立刻催促道,「愣著幹嘛呢,你嫂子敬酒,還不趕快接著!」
我看著她眼底藏不住的算計,卻還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許晴一杯接一杯地勸我喝,嘴裡說著各種道歉的話,眼神卻一直盯著我。
我故意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眼神迷離。
「不行了,我有點暈……」
我揉著太陽穴,假裝站不穩。
許晴眼睛一亮,立刻起身扶我,「菁菁,我送你回房間休息吧。」
許晴扶著我,一步步往房間走。
一進房間,她就原形畢露,扶著我的手瞬間用力,把我往床上一推。
我「順勢」倒在床上,假裝睡得很沉。
許晴把房門反鎖,小心翼翼地從我的口袋裡掏出手機。
她蹲在床邊,拿著我的指紋解鎖。
手機螢幕亮起來的那一刻,她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5
她快速點開微信,找到我哥的對話框,手指在螢幕上飛快地敲擊著。
就在她即將點擊發送的瞬間,我從床上坐起來,突然出現在她身後,「你在幹什麼?」
許晴嚇得一哆嗦,手機掉在地上。
她猛地轉過身,眼神躲閃,「我……我是看你手機掉出來了,想幫你撿回來。」
「是嗎?」
我盯著她,語氣里滿是嘲諷。
她不敢看我的眼睛,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我伸手從地上把自己的手機撿起來,說了句,「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許晴見我沒發現,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擺擺手,「以後都是一家人,這是我應該做的。」
「那個,既然你沒事,我就先出去了?」
這是做賊心虛?
我倒是也沒阻攔。
可就在她準備轉動門鎖出去時,我忽然嘆了一口氣,「還是我哥好啊,以前他每次喝醉的時候,我媽都會給他準備醒酒湯,還會在床邊守著他一整夜,不像我……」
許晴臉色驟變。
「我找你哥有事,先出去了!」
說完,她不等我回應,快速開門離開。
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眼裡哪還有半分醉意。
我早就知道許晴突然示好另有所圖,所以提前把家裡的白酒全都換成了礦泉水。
我爸肝不好,根本不能喝酒。
至於我哥,從小就被我媽管著滴酒不沾。
許晴既然要算計我,自然也不會喝。
所以哪怕我把酒都換了,他們也不會知道。
我故意配合許晴,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幹嘛。
我打開微信,果然看到她編輯了一半的簡訊:
【哥,我好喜歡你,比許晴更喜歡你,你把她甩了好不好?這樣就沒有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了。】
許晴還真是和上一世一樣,儘是這些惡毒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我剛把對話框里的內容刪除,外面就傳來了爭吵聲。
「許晴,你發什麼癲?」
這是我哥的聲音。
「我發癲,你要不要說說剛才你跟你媽在房間裡幹嘛?」
許晴的聲音帶著哭腔,「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晴晴,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就是看阿哲累了,送他回房休息而已。」
「少找藉口,他一個大男人又沒喝酒,用你送他回房嗎?」
聽到外面吵得激烈,我將房門打開一條縫。
許晴氣得臉通紅,「什麼送他回房休息,不過都是藉口,剛才她都快親上去了……」
「許晴,你有病吧?她是我媽!」
「我還不知道她是你媽,誰知道你們背著我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這話還沒說完,我媽終於坐不住了。
「晴晴,這些話你不能亂說,什麼叫見不得人,我和我兒子清清白白,到你嘴裡成什麼了!」
許晴卻是口無遮攔,繼續跟他們對沖。
「他一個二十好幾的大男人,沒喝酒沒昏迷,需要你抱著他回房?」
「還清清白白,你這是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你你你……」
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我媽被人懟得說不出話來。
其實這也不能怪許晴。
她本來就有被害妄想症,現在親眼看到我媽抱著我哥回房休息那一幕,怎麼可能不胡思亂想?
但這在我家,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
我媽對我哥,那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從小到大,我哥所有的事都由她一手操持。
我媽還會每天唱著童謠哄我哥入睡。
上一世,我不止一次提醒過。
我哥已經長大了,我媽應該和他保持距離。
否則將來結婚,難保不會有婆媳矛盾。
我媽卻覺得我小題大做,沒少數落我。
後來許晴出現,她把我當成假想敵。
我媽自然樂見其成,於是和許晴形成統一戰線。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親眼見到我媽和我哥「親密舉動」後,她們還能不能組成同盟?
6
我哥被她胡攪蠻纏的樣子搞得煩躁。
「許晴你別無理取鬧!我媽照顧我天經地義,你腦子裡能不能別成天想那些齷齪東西?」
許晴紅著眼眶,「你是 27 歲不是 7 歲,不能自己去睡覺嗎?還得你媽抱著,你們的關係真的正常嗎?」
我媽氣得發抖,可到底還是捨不得這麼個「好兒媳」。
畢竟能和她同仇敵愾針對我的,也就這一個了。
之前我哥談的女朋友,有一個算一個,都接受不了他們這對畸形的母子關係,讓我哥遠離我媽。
許晴是唯一的例外。
她當然不希望兩人分手。
於是她只能主動道歉,「晴晴啊,是伯母考慮不周,忘了阿哲現在大了,是該保持距離。」
她拉著許晴的手,語氣軟了下來,「你和阿哲感情這麼好,千萬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鬧得不愉快。這樣,今天阿姨陪你出去逛逛,你喜歡什麼,阿姨都給你買。」
許晴的眼睛瞬間亮了。
「伯母,我也不是要東西,就是心裡不舒服……」
她假意推辭,手卻沒鬆開我媽。
「傻孩子,該有的都得有,」我媽拍著她的手背,「以後你就是我們陳家的人,伯母還能虧待你?」
隨後她又給我哥遞了個眼色,我哥立馬反應過來,「我們都是一家人,晴晴你別跟我媽客氣,喜歡什麼咱們就買什麼。」
許晴這才破涕為笑,剛才的不快仿佛從未發生過。
我在旁邊看著,心裡冷笑。
我媽還真能豁得出去。
只是想靠這個收買人心,那我豈不是白重生了。
那天我哥從外地出差回來就發燒了。
他燒到快四十度,吃了藥也不見好轉。
我媽二話不說,找來酒精和棉簽,坐在床上就給我哥擦起了身子,動作熟練又親昵。
「媽,我來吧。」
許晴湊過去想幫忙,卻被我媽一口拒絕。
「不用,你不了解阿哲的習慣,他怕癢,別人碰他會不舒服。」
許晴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從我哥房裡出來表情就不太好。
我假裝關心地給她倒了杯水,「晴晴姐,你也別多心,從小到大,我哥生病都是我媽親自照顧,不喜歡外人插手的。」
外人這兩個字,我特意加重了語氣。
許晴雖然沒說話,但顯然是把我的話聽進了心裡。
我媽卻渾然不覺,一邊擦一邊絮叨,「都怪你自己不小心,出差不知道照顧好自己,這麼大的人了還讓人操心……」
許晴站在門口,臉色鐵青。
我媽這才察覺到不對勁,趕緊打圓場,「晴晴啊,你看阿哲這燒得糊塗,我也是著急。你坐著歇會兒,我去廚房給阿哲做點清淡的粥。」
說完,她匆匆忙忙進了廚房。
客廳里只剩下我和許晴。
我站起身,假裝要回房間。
路過茶几的時候,「不小心」把一本翻開的日記本放在了顯眼的位置。
那是我媽常年記的日記,裡面寫滿了對我哥的溺愛。
我特意翻到了其中一頁,上面的字跡娟秀卻帶著偏執:
【我兒子是全世界最好的兒子,誰都配不上他。我會一輩子守著他,不讓任何人傷害他,也不讓任何人把他從身邊搶走。】
做完這一切,我轉身回了房間,輕輕帶上了門。
沒過兩分鐘,客廳里就傳來了許晴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個不要臉的老太婆,居然敢覬覦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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