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姐沒離婚呢,你別胡說,影響不好。」
哦,原來這麼在乎白月光的顏面。
當場拒婚說明我的顏面不重要。
「那我就不說了,就這樣吧。」
「許萊娣,你真的要分手?」
「比珍珠還真。」
他怒極反笑:「既然這樣,那就只有尊重你的決定了。」
17
分手後的陸澈回到了紙醉金迷的生活。
他的朋友圈有很多香艷的照片。
那些貼上去的女人,膚白貌美大長腿。
他似乎來者不拒,眼裡滿是輕浮。
這些都似在告訴我。
【你看吧,你走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只會過得更好。】
【是你不識抬舉提了分手,而我從來不缺女人。】
【對你的「獨一無二」不過是我生命的插曲,我終究會過上自己該有的生活。】
......
後來,陸澈生日,他發了許願的圖片。
配文:【本少爺今天生日,可以滿足你們任意願望,儘管提。】
奇怪的是,沒有任何人評論。
也只在第二天早上,我看到陸澈打了個視頻電話過來又掛斷的消息提醒。
隨後他還發來信息。
【不好意思,手滑點錯了。】
見我許久沒有回應。
他又說:【我今天生日。】
我依舊沒有回應,那會我都睡了。
他又說:【你可以向我許願,任何願望都行,我全部都會答應。是全部哦。】
還是沒有得到我任何回應。
都快凌晨五點了。
他發來一條語音。
【寶寶,我再給你台階下,你下來好不好。】
18
我搬去了杭城。
再次收到陸澈的消息是三個月後。
電話接通傳來趙銳的聲音:「嫂子、嫂子......」
「別叫嫂子了吧,我和陸澈已經分手了。」
「嫂子,你別和陸哥置氣了,你搬走了,他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樣,我們現在杭城,陸哥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電話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是醉醺醺的呼喚:「萊娣、萊娣......」
如果是以前,我早心疼得要死,恨不得馬上出現在陸澈面前。
而現在的我,很平靜。
「嫂子,你聽到了嗎?陸哥在叫你。」
「我現在不叫許萊娣,我叫許昭玥。」
許昭玥是我給自己取的名字,寓意光明美好。
我不再是那個萊娣,寄託著父母對弟弟的渴望。
「嫂子......」
「你找的人不該是我。」
「陸哥和珍珍姐真的沒什麼,她已經回英國去了。」
「所以,她回英國去了,又想到我了?」
「......」
我沒忘陸澈說要衝破所有阻礙娶白珍珍的孤勇。
也沒有忘記在包廂里陸澈對我求婚時的蔑視。
也許在陸澈心中,我和他從來都是不對等的。
只是剛好他被停卡的那段時間,我們看似物質的對等,讓他短暫地停留在了我身邊。
當他重新獲得所有的資源,我的存在又成了可有可無。
而我,擁有了事業、財富,不再是那個渴望救世主的許萊娣。
我想要對等的親密關係,不願意委屈自己。
如果陸澈的第一選擇不是我,我寧願不要。
我的愛這麼炙熱又滾燙,憑什麼要去貼冷臉。
19
「姐姐,你不會是想吃回頭草吧?」
梁乘風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臉上帶著慍怒。
一看到他,我就頭大。
來了杭城才知道,默默投資我們的資本大佬居然是這個比我小兩歲的梁乘風。
在一次聚餐後,我們居然滾到一張床上。
我完全沒有任何印象,只是醒來的時候發現我和他在一個被窩,坦誠相待。
身體也沒有任何異樣與不適。
只是梁乘風一口咬定我要了他的第一次。
他還給我看他「小弟」出血了,逼著我負責。
「梁乘風,這真的很離譜,我們應該沒發生什麼吧?」
他的眼睛慢慢變紅,連帶著鼻翼微動:「它都傷成這樣了,你還說什麼都沒發生?就是不想負責吧......姐姐。」
最後兩個字,他咬得特別重。
我看著他偏長的劉海散在眼前,冷白的皮膚包裹著薄肌。
破碎又病嬌。
不像是開玩笑。
但,我還是想撇清關係。
「我不喜歡你,你不喜歡我,這怎麼負責?」
「我喜歡你啊。」
我:......
「至於你不喜歡我,是我的問題,只要我做得足夠好,你就會喜歡我了。」
「......我才分手沒多久......心裡沒騰乾淨,和你在一起,對你不公平。」
「那你就先讓我住進你心裡,我慢慢幫你打掃乾淨。」
他眨巴著眼睛,一副無懈可擊的樣子。
我:......
或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他灼熱的愛意,總會不經意的撩到我。
20
我們的新歌需要有故事感的男音來唱。
王總旗下的藝人瀟瀟就很合適。
但是他要求的分成太高。
梁乘風說他能搞定。
他食指卷著我的頭髮:「如果合作成了,姐姐要答應給我獎勵。」
看他樣子就不懷好意:「你要什麼獎勵?」
梁乘風看著我勾起唇角:「你先答應。」
我:......
後來合作談成。
他將我抵在樓梯間旁邊的牆壁上。
「你別壓著我,好重。」
「要獎勵。」
「你先起開行嗎?」
「不行,現在就要。」
他要吻下來,我臉左偏右偏,不想讓他得逞。
他突然強制鉗住了我下巴。
......
「放開她!!!」
陸澈衝過來抓梁乘風。
被他躲開了。
我順勢擋在梁乘風面前。
「陸澈,你別動手。」
梁乘風從背後環住我的肩膀,唇靠在我的耳邊說:「姐姐,他好兇。」
我:......
我可記得他暴揍醉漢的樣子。
「你 TM......」陸澈爆了粗口,又想揮拳。
「梁乘風!」旁邊的趙銳拉住了陸澈。
「那是你嫂子,你放開她。」趙銳提醒梁乘風。
「你胡說,她明明是我女朋友。」梁乘風語氣委委屈屈,還在我耳邊蹭了蹭。
我懵了。
原來梁乘風和他們口中的梁新月是兄妹。
兩姐弟有個共同點就是偏執戀愛腦。
梁新月的未婚夫移情別戀,她把人給捅了,走路都不利索了,只能和他在一起。
而梁乘風非常贊同姐姐的做法。
他說:愛他就要不折手段在一起。
難怪趙銳曾經說過我和梁新月一樣難甩。
因為我真的想過,要是陸澈一直「落魄」是不是就能和我永遠在一起。
原來我的愛里也藏著偏執。
或者說愛本來就是偏執的。
我曾偏執地只想做陸澈的第一選項。
權衡利弊算什麼愛。
21
梁乘風被拆穿後不惱,反而有種不需要再裝的輕鬆。
臉上仍然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陸哥,你這個花心大蘿蔔已經出局了,我和姐姐才是一樣的人,我們天生一對。」
「梁乘風,你玩陰的是吧。你什麼時候看上萊娣的?」
「聽說有個傻女人把賺的錢都用來包養你的時候,這麼痴情的女人配你太浪費了,應該和我配。」
「萊娣,你聽見了嗎?他早有預謀。」
我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懟。
腦子被吵得嗡嗡的。
直直地看著陸澈:「我和你已經分手了,我的事,你無需過問。」
陸澈上前一步,梁乘風就攬著我退後兩步。
「萊娣,梁乘風他居心不良。」
我看了一眼梁乘風,他眼裡滿是對陸澈的不屑。
再看看陸澈,他懊惱、焦慮,潰敗又不甘。
「陸澈,別叫我許萊娣了,我叫許昭玥。」
「好,昭玥,我們談談。」
梁乘風攬著我的手緊了緊。
「分手的事,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沒什麼好談的了。」
我轉身,梁乘風攬著我快速離開。
22
陸澈給我的信息轟炸,句句情真意切。
【昭玥,對不起,作為你的男朋友,我不應該再摻和白珍珍的婚姻,也不應該拒絕你的求婚而沒有任何解釋,我只是沒想清楚而已。】
【我現在想清楚了,我不能沒有你,也離不開你。在我們這樣的圈子裡,最缺的就是真心,我比他們都幸運能夠遇見你。】
【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很多人避之不及,只有你,傻傻地說要把賺的錢給我花。那些人表面上嘲笑我被包養,其實他們酸得要命,因為他們知道,在他們落魄的時候,不會有這樣一個捧著真心的人等他們。】
【你不能這樣一棍子打死人,至少給我一次改正的機會吧。】
......
開車的梁乘風時不時望向我的螢幕,眉心皺成一團。
「一年前,陸澈原本在國外,你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回國嗎?」
「不是他爸把他叫回來的嗎?」
「是白珍珍結婚了,他在國外呆著沒意思了。」
「......梁乘風,你是會往人心上捅刀子的。」
我摁滅手機,眼睛看向窗外。
倒退的霓虹晃得我心裡一樣亂。
我自以為陸澈接受我是我打動了他。
沒想到只是他受傷的心靈剛好需要慰藉。
而我又剛好湊上去。
梁乘風拿著刀削蘋果。
我看著他。
「你先回去行嗎?」
「不行,我怕你意志不堅定吃回頭草。」
「那是我的事。」
「姐姐是忘了要對我負責。」
「......玩弄我這個傻子很有意思是嗎?」
「我是真心的。」
我嗤笑一聲。
明顯不信他的話。
「姐姐不信,我把心掏給你看。」
「好啊,你掏。」
梁乘風把刀劍對準心臟的位置,慢慢扎入,鮮血滲了出來。
我一把拉住他:「你瘋了。」
他反握住我的手, 只是笑:「我的心日月可鑑。」
不得不說,他的瘋勁,很好地滿足了我內心對被堅定選擇的渴望。
在原生家庭, 我是被拋棄的對象,是被嫌惡的二女兒。
在陸澈那, 我是後於白珍珍的次選項, 但是對於梁乘風,我是被堅定地選擇。
我不動聲色地移開眼。
梁乘風突然把我拉近:「姐姐, 不著急,我們慢慢來。」
23
作為梁乘風的女朋友,我參加了他姐姐梁新月的婚禮。
新郎坐著輪椅, 新娘笑靨如花。
她蹲下來,輕輕地為他戴上戒指。
他回吻了她。
現場人的表情都一言難盡。
「你姐, 看起來很幸福。」
「那當然, 現在姐夫眼裡只有她了。」
「其他人可能會覺得, 這很勉強。」
「其他人的看法對我姐來說不值一提。」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發現彼此不合適......」
「許昭玥,你想什麼呢?我們生同衾、死同穴......」
他眼裡是玩味的狠厲。
我眼裡同樣閃過陰鷙:「梁乘風, 你記住你的話, 我們可是同類人......你也不想變成你姐夫那樣, 對吧。」
我們對視時的電光石火被電話鈴聲打斷。
「昭玥, 我們談談。」
陸澈在電話里懇切道。
「我就去見他最後一次。」
梁乘風拉著我不肯放手。
直到我親她一下才作罷。
「昭玥,你還記得我們去雲霧山祈福,祈求月老保佑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難道不是你說讓白珍珍離婚,你娶她嗎?」
「是我錯了, 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給過了, 向你求婚, 你不是拒絕了嗎?」
我們的對峙只剩下沉默。
「陸澈, 你現在過得很好,身邊美女如雲, 何必呢?」
他的眼睛亮了亮。
「那些照片都是我故意發來,想、想引起你注意, 我沒碰他們。」
「你還是在意的是不是?」
「......」
24
陸澈說人的下意識舉動最能說明真心。
我沒懂他什麼意思。
幾天之後接到趙銳的電話。
他說陸澈和梁乘風賽車,兩個人都像不要命了一樣。
讓我去勸勸。
我到的時候,剛好看到兩車兩人都倒在地上。
先看到的是陸澈,因為他的位置靠前。
看到我, 他的目光充滿希冀地向我伸手:「寶寶,好疼。」
而我卻下意識地越過他, 走向靠後的人。
梁乘風見到我後緩緩摘下頭盔, 委屈巴巴:「姐姐,吹吹。」
陸澈的眸光慢慢暗淡。
......
「別動,傷哪兒了?叫救護車了嗎?」
「我沒事,只是下車的時候被陸澈推倒了,他說要看看你更關心誰。」
「......能別這麼幼稚嗎?」
「不是我的主意。」
「......行了,我們回去吧, 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經過陸澈,他正抿著唇摘手套, 一滴淚落下,在虎口處暈染開。
擦肩而過,我們再無可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