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嶺之花為我走下神壇後完整後續

2025-11-2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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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腳步聲,江余白猛地抬起頭。

他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眼眶深陷,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瘋狂。

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他喝酒了。

「林晚。」他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濃重的鼻音,像是哭過。

我停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眉頭微蹙:「你喝酒了?」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踉蹌著上前一步,急切地問:「那個男的……葉仁煜?你們在一起了?是不是?」

「這與你無關。」我的聲音冷靜得像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怎麼會無關!」

他突然低吼起來,情緒激動,「林晚!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在一起一年!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快就……」

「江余白,」

我打斷他,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冰冷,「請你搞清楚,我們早就分手了。在你為了方知藝一次次放我鴿子,在你默許她挑戰我的底線,在你對我說別後悔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結束了。」

「我錯了,林晚!我知道錯了!」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裡帶著痛苦的顫抖,引得過路的幾個女生紛紛側目。他試圖抓住我的胳膊,被我迅速躲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臉上血色盡失,只剩下慘白和狼狽。「是我蠢!是我眼瞎!我不該忽略你,不該讓她靠近,我不該那樣對你說話。林晚,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他語無倫次,眼淚終於從他通紅的眼眶裡滑落,混合著酒氣,看起來可憐又可悲。

「我看到你和別人在一起,我受不了。我這裡……」

他用力捶著自己的胸口,發出沉悶的響聲,「疼得快死了。林晚,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我不能沒有你……」

若是以前,看到他這樣崩潰流淚,卑微祈求,我大概會心軟得一塌糊塗,會覺得所有的委屈都值得了。

可現在,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拙劣表演。

內心平靜無波,甚至在他捶打自己胸口時,微微皺了下眉,覺得有些難看。

等他稍微平靜了一點,只是用那雙盈滿淚水和悔恨的眼睛死死望著我時,我才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如同冰錐:

「江余白,你的眼淚,你的後悔,來得太晚了。」

「我曾經給過你無數次機會。在聖誕節我在雪地里等你三個小時的時候,在你為了一條紅繩騙我的時候,在方知藝一次次借著實驗的名義把你叫走的時候……我給過你暗示,給過你明示,我吵過,鬧過,也卑微地祈求過你的關注。」

「可你呢?你覺得我無理取鬧,你覺得我小題大做,你覺得方知藝只是活潑可愛、年紀小不懂事。你吝嗇於給我一點點的溫柔和例外,卻把所有的耐心和笑容都給了她。」

「現在,我走了,不要你了,你才覺得疼了?才意識到我的好了?」

我扯出一個極淡的、帶著嘲諷的弧度,「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他像是被我的話狠狠擊中,身體晃了晃,臉上是徹底的灰敗和絕望。

「是我……是我活該……」他喃喃道,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是的,你活該。」

我毫不留情地肯定道,「江余白,我們之間,在你一次次選擇站在方知藝那邊,忽略我的感受時,就已經徹底完了。破鏡重圓?那是童話。現實中,碎了就是碎了,勉強粘合,也只有猙獰的裂痕。」

我深吸一口氣,最後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沒有恨,沒有怨,只有徹底的冷漠和疏離。

「別再來找我了。你的後悔,你的痛苦,都自己受著吧。那是你應得的。」

說完,我決絕地轉身,走向一直安靜等在不遠處的葉仁煜。

這一次,我沒有回頭。

我知道,身後那個曾經讓我仰望如神祇的男人,此刻正如一灘爛泥般,坍塌在他自己釀造的苦果里。

但,那都與我無關了。

走到葉仁煜身邊,他什麼也沒問,只是自然地接過我的包,輕聲說:「走吧,外面冷。」

我點點頭,和他並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夜風很涼,但身邊人的氣息溫暖而穩定。

我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沒有星星,但我的心裡,卻仿佛透進了一絲微光。

徹底告別過去,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不是解脫,不是釋然,而是重生。

8

江余白並沒有因為那晚我的決絕而放棄。

他的挽回方式,從最初的笨拙試探,逐漸演變成一種令人窒息的偏執。

他開始通過我們共同認識的人傳話。

先是他的室友,一個挺老實的男生,在食堂碰到我,表情尷尬地湊過來:「那個……林晚,江余白他最近狀態很不好,天天泡在實驗室,也不怎麼吃飯,你看……」

我平靜地打斷他:「他的狀態,與我無關。以後請不要替他傳話了,謝謝。」

後來是實驗室一個和我關係還不錯的學弟,語氣帶著小心翼翼的同情:「學姐,江師兄最近像變了個人,特別陰沉,昨天還因為一個數據誤差跟方知藝發了很大的火,把我們都嚇壞了。他好像,真的很後悔。」

我看著學弟,認真地說:「學弟,謝謝你的關心。但我和江余白已經結束了。他的情緒,他的改變,都是他自己的課題,不應該,也不能再與我產生關聯。希望你理解。」

學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這些傳話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心裡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

我只是覺得有些厭煩,像被不屬於自己世界的藤蔓纏住了腳踝,需要時不時費力地甩開。

更令人不適的是,他開始出現在一些我完全預料不到的場合。

一次是我們油畫班的期末小展覽。

我在展廳一角掛上了自己最滿意的一幅靜物寫生,正和老師同學交流時,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展廳門口。

江余白穿著皺巴巴的實驗服,頭髮凌亂,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我,或者說,看著我身邊正在認真點評我畫作的葉仁煜。

他的眼神不再是清冷和高傲,而是混合著痛苦、不甘和一種近乎瘋狂的執念。

那眼神像冰冷的蛇,黏膩地纏繞過來,讓我感到一陣生理性的不適。

葉仁煜顯然也注意到了,他不動聲色地向前半步,用身體微微擋住了我,隔斷了那道令人不快的視線。

他繼續和老師交談,語氣自然,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江余白在那裡站了很久,直到展覽接近尾聲,人群逐漸散去,他才像一尊失去靈魂的雕塑般,僵硬地轉身離開。

自始至終,他沒有上前說一句話,但那無聲的凝視,比他任何言語的衝擊都更讓人毛骨悚然。

還有一次,是在一個跨學科的講座上。

我和葉仁煜坐在中間靠前的位置,講座進行到一半,我無意間回頭,發現江余白不知何時坐在了最後一排的角落。

昏暗的光線下,他整個人幾乎隱沒在陰影里,只有那雙眼睛,亮得驚人,死死地鎖定在我和葉仁煜靠得很近的肩膀上。

我感覺背脊一陣發涼。

葉仁煜察覺到了我的異樣,輕輕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溫暖而乾燥,傳遞過來一種安穩的力量。

他低聲在我耳邊說:「別理他,專心聽講。」

那一刻,我忽然無比清晰地意識到,真正成熟的、有擔當的感情,是給予對方安全感和支撐,而不是像江余白那樣,帶來無盡的猜疑、不安和此刻的困擾。

江余白的這些行為,沒有讓我產生絲毫動搖,反而像一面鏡子,照出了他性格中偏執和不夠成熟的一面,讓我更加慶幸自己當初的離開是何等正確。

9

與此同時,關於江余白和方知藝的消息,也斷斷續續地傳入我的耳中。

據說,江余白和方知藝徹底鬧翻了。

導火索似乎就是那次在圖書館,江余白當著方知藝的面,因為看到我和葉仁煜而失控離開。

方知藝大概終於意識到,江余白之前的縱容和特殊,或許並非源於對她本人的喜愛,而更像是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對某種鮮活氣息的本能靠近.

或者,僅僅是因為她不像我那樣,會對他索求情感回應,讓他感到輕鬆。

而當江余白真正失去我,陷入痛苦和悔恨時,他才發現,方知藝根本無法填補那種失去的空虛,甚至她的存在,時刻提醒著他的過錯。

有一次,我在去教學樓的路上,遠遠看到方知藝在和幾個女生說話,聲音帶著哭腔和憤懣:「他憑什麼沖我發火?當初不是他默認我靠近的嗎?現在一副都是我錯了的樣子。他心裡明明就只有那個林晚!我算什麼?」

她的朋友安慰著她,話語裡也帶著對江余白的不滿。

我平靜地從她們身邊走過,沒有停留。

方知藝的委屈和醒悟,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她和江余白,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在這場三人行的鬧劇中,沒有誰是真正的無辜者。

只是現在,戲台塌了,他們才不得不面對一地雞毛的現實。

江余白在實驗室也徹底被孤立了。

他的脾氣變得極其暴躁易怒,對數據和結果的要求近乎苛刻的完美主義,稍有不順便會厲聲斥責,連帶著對他一直頗為欣賞的導師,也敢頂撞幾句。

曾經圍繞在他身邊的光環,被他親手打碎。

同學們對他敬而遠之,那個曾經眾星捧月的「江神」,如今成了實驗室里一個陰沉、孤僻、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我聽學弟說,有一次,江余白在連續熬了幾個通宵後,在實驗室暈倒了。

被送到醫院,檢查結果是過度疲勞和嚴重營養不良。他醒來後,拒絕通知家人,也不讓同學陪護,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對著天花板發獃。

學弟去看他,帶了些水果。

江余白看著他,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她知道嗎?」

學弟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問的是我,搖了搖頭:「我沒告訴林晚學姐。」

江余白眼中剛剛亮起的一點微光瞬間熄滅,他轉過頭,面向牆壁,不再說話,背影蕭索得像深秋最後一片枯葉。

學弟回來告訴我這些時,語氣裡帶著不忍。

我沉默地聽著,心裡沒有幸災樂禍,也沒有同情,只有一種淡淡的唏噓。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他將自己放逐到如此境地,說到底,是他自己的選擇,是他必須為自己曾經的傲慢和冷漠付出的代價。

10

在與江余白的陰影拉扯的同時,我和葉仁煜的感情在穩步發展。

我們的相處,沒有驚天動地的浪漫,更多的是細水長流的陪伴和默契。

我們會一起泡圖書館,他看他的醫學大部頭,我看我的專業文獻和畫冊,累了就抬頭相視一笑.

我們會一起去菜市場買菜,在他租的小公寓里,他主廚,我打下手,做一頓簡單卻溫馨的晚餐。

我們會手牽手在夜晚的校園裡散步,聊彼此的過去,對未來的規劃,笑聲灑落在月光下的林蔭道上。

他支持我的所有決定。當我說想嘗試把繪畫和我的專業結合,做一點跨學科的創作時,他幫我找資料,聯繫相關領域的師兄師姐。

當我在項目中遇到瓶頸,情緒低落時,他會安靜地陪著我,或者帶我去兜風散心,從不給我壓力。

有一次,我參加一個校際的創意設計比賽,壓力很大,連續幾天熬夜。

決賽前一天晚上,我緊張得睡不著,給他發消息。

他立刻打了電話過來,沒有說什麼大道理,只是在電話那頭,用他溫和沉穩的聲音,給我讀了一篇舒緩的散文,直到我在他的聲音里慢慢放鬆,沉入夢鄉。

第二天去比賽現場,他一大早就等在我宿舍樓下,手裡提著一個保溫袋,裡面是他熬的粥和精心準備的早點。

「別緊張,正常發揮就好,在我心裡你已經是最棒的了。」

他笑著把袋子遞給我,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和鼓勵。

那一刻,我看著他在晨光中溫暖的笑容,心裡被一種巨大而安穩的幸福填滿。

這就是被一個人好好愛著的感覺嗎?

不需要你卑微討好,不需要你猜忌不安,他就在那裡,穩穩地接住你的所有情緒,給你力量和底氣。

比賽結果出來,我得了二等獎。

我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他,他在電話那頭高興得像個孩子,說晚上要好好慶祝。

慶祝的地方,選在了一家氛圍很好的小清吧。

我們坐在角落,喝著低度數的果酒,聽著舒緩的爵士樂。燈光朦朧, 氣氛恰到好處。

葉仁煜看著我,眼神溫柔而專註:「林晚,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我都很開心。」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輕輕握住我的手,掌心溫暖:「我知道你之前經歷了一段不太好的感情,我不想給你壓力。但我還是想告訴你, 我很喜歡你,喜歡你的堅韌, 喜歡你的才華, 喜歡和你在一起時那個放鬆又快樂的自己。」

他頓了頓,聲音更加柔和:「我想以結婚為前提, 認真和你交往。你願意讓我成為你正式的男朋友嗎?」

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誇張的儀式, 只有一顆赤誠而認真的心。

我看著他的眼睛, 那裡面的真誠和期待像暖流一樣包裹著我。

我反握住他的手, 用力地點了點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卻是無比清晰和堅定:「我願意。」

他笑了, 眼裡的星光瞬間綻放, 照亮了整個昏暗的角落。

他俯身,在我額頭上印下了一個輕柔而珍重的吻。

那一刻,我知道, 我的人生,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這一頁,沒有患得患失,沒有委屈求全, 只有被安穩愛著的底氣, 和共同奔赴未來的篤定。

而關於江余白的一切,都徹底成為了被合上的、布滿灰塵的舊篇章。

後來, 我聽說江余白提前修完了所有學分,申請了國外一所頂尖大學的博士項目, 離開了這座城市。

他走得很安靜, 沒有告訴任何人,像一陣風, 吹過了,了無痕跡。

偶爾,在夜深人靜,或者看到某些熟悉的場景時, 那段為期兩年的痴戀還會在記憶中浮現。

但不再是疼痛, 也不再是遺憾,更像是一段成長的註腳, 提醒著我,曾經那樣卑微地愛過,也終於學會了如何好好地愛自己,以及如何識別和珍惜真正的愛。

高嶺之花終於為我走下了神壇, 卑微入塵。

但, 我不再稀罕了。

我的世界,如今陽光普照, 春暖花開。

那裡有我所愛的事業,有真誠的朋友,還有一個將我捧在手心、視若珍寶的愛人。

這就夠了。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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