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你一步戀愛完整後續

和竹馬偷吃禁果後，他媽媽要給我介紹相親對象。

我笑著回覆：【不用啦。】

竹馬卻說：「恭喜啊。」

「等我追到阮箏，婚禮還能一起辦。」

我沒有追問。

冷靜地刪掉戀愛的文字，重新編輯：

【謝謝乾媽，但我想親自去看。】

01

系扣子時，身後傳來窸窣聲響。

江鴻靠上來，胸膛貼著我後背。

帶著剛醒時的沙啞：

「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這個姿勢太過親密，他的心跳通過肌膚傳遞過來。

我臉頰微紅：

「十七年。」

江鴻下頜蹭了蹭我的肩窩，帶著些許感慨：

「青梅竹馬啊。」

「是的。」

我故作嚴肅，嘴角卻上揚。

「所以……」

——你不對我負責，乾媽可饒不了你。

這句話被手機提示音堵回喉嚨。

是乾媽的信息。

【寶貝，有個超級帥哥，你絕對喜歡！】

【我帶回國給你相看。】

江鴻只掃了眼，就移開了視線。

手指漫不經心地繞著我的一縷頭髮。

似乎在等我回復。

我抿著心裡的甜，指尖輕快：

【不用啦。】

暗戀的種子已經開出了花，正想和乾媽分享喜悅。

剛編輯完文字。

江鴻懶怠的聲音一併響起：

「恭喜啊。」

我手一顫，點了發送。

「說不定等我追到阮箏，婚禮還能一起辦。」

02

我腦中一片嗡鳴。

江鴻沒有察覺我的僵硬，掃了眼螢幕，擰眉：

「拒絕做什麼，去試試唄。」

「我還挺期待咱倆一起辦婚禮的。」

他鬆開我，下床，進了浴室。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

等到浴室的水聲停了。

江鴻裹著浴巾出來。

邊走邊用毛巾擦著滴水的發梢，詫異問道：

「你還沒走啊？」

我垂眸，睫毛將眼底的酸澀遮蓋住：

「你什麼意思？」

聽到我的問題，江鴻動作沒停。

甚至沒看我，理所當然地說：

「我看上了阮箏，打算追她唄。」

「那我呢？」

我顫聲問著，嗓音乾澀：

「既然你喜歡別人，那昨晚為什麼……」

江鴻終於看向我。

眼神詫異，好像多此一問。

「阮箏的疼痛閾值比常人低，我還沒經驗。」

他頓了頓，目光在我蒼白的臉上掃過。

像是施捨，又像是為自己開脫地補充：

「再說了，你不是一直都喜歡我嗎？」

「我幫你圓夢了還不滿意？」

「我也是第一次呢。」

「轟」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在腦海里炸開了。

江鴻拿起吹風機：

「我約了阮箏來和我們一起吃飯，她對你的存在耿耿於懷。」

「你注意點分寸，別讓她懷疑成真。」

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我發出艱難的音節：

「行。」

我垂下眼，不再看他，重新點開乾媽的對話框。

「我訂了票，要親自去看～」

發送成功。

03

江鴻的手機短促地響了一聲。

他把吹風機隨手放下，螢幕的光映亮他沒什麼表情的臉。

隨即，他像沒事人一樣，幾步走過來。

大手胡亂地在我頭頂呼嚕了一把，揉亂了我的頭髮。

「好啦，騙你的。」

「我天天和你在一起，哪有什麼心上人。」

「都怪張鵬出的餿主意，非讓我試探你。回去就收拾他。」

江鴻語氣隨意。

仿佛剛才那些惡劣殘忍的話，只是一次無足輕重的玩笑話。

「肚子餓了。」

江鴻不由分說地拉住我的手腕：

「走，咱去趟超市。」

手腕上傳來他掌心的溫度，我卻只覺得冰冷刺骨。

用了力想掙脫。

被他用不容置喙的力道扣住。

坐在副駕駛上，我也想通了。

本來就沒結果的感情，當被狗拱一晚算了。

人品不行，技術更是差得沒邊。

因禍得福吧。

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拿得起，也放得下。

我看著窗外幽幽地想。

昨晚去他家也是因為偷偷申請的交換生名額下來了，我打算打視頻給乾媽，讓他們一家同時知道。

只是剛到門口，他醉醺醺地給我打電話。

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繾綣，我沒把持住。

這才有了後來的意亂情迷。

調整好狀態。

挑選食材的時候我和往日無異。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看我做什麼？」

我看了一眼突然不高興的江鴻，轉眼去選食材：

「我臉上有菜啊？」

江鴻擰眉：「你……」

他正要說話，手機響了。

他找了個藉口往零食區走去。

拐角消失前，我看到他接通了電話。

我收回視線，攥緊了推車。

04

江鴻把我往廚房推，無賴地撒嬌：

「做飯嘛，我想吃你做的。」

他堵在廚房門口，手機被他搶在手上。

像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熊孩子。

我系上圍裙，沉默地開始處理食材。

菜出鍋時，門鈴響了。

阮箏站在門外，妝容精緻。

江鴻側身讓她進來，聲線略緊：

「很快就能吃飯了。」

「餓了嗎？剛去超市買了你喜歡吃的零食。」

他倒水、親自撕開零食包裝，抱起角落睡得正香的小貓討人歡心。

「我去催催。」

阮箏笑了笑，目光跟著他，看向廚房。

我看著這一幕。

一股涼意從腳底竄起。

江鴻今早態度的轉變，是收到阮箏想吃我做菜的信息。

我聲音很輕：

「你一早上騙我兩次？」

江鴻倚在廚房門框上，聳肩。

帶著點計謀得逞的小得意：

「你反應這麼大。」

「我不這麼說，你怎麼肯做？」

阮箏適時開口，聲音溫柔：

「在聊什麼呢？」

她走近幾步，帶著一種女主人的姿態，嗔了江鴻一眼：

「說起來，我認識一個廚藝很不錯的阿姨。」

「介紹給你吧，也省得你三天兩頭麻煩別人。」

餐桌上，我把做好的菜放到自己面前。

阮箏眼睛一閃，問我：

「季聽雲，你有男朋友了嗎？」

我裝聽不見，專心看綜藝。

阮箏臉色尷尬。

「砰！」地一聲，眼前一花。

平板被江鴻猛地掃落在地，螢幕瞬間碎裂。

他沉著臉，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

「不想吃就滾，在這擺臉色給誰看？」

所有的委屈、憤怒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

我猛地站起身，直視著他。

聲音因為極力克制而顯得異常清晰：

「食材我買的，錢我付的，菜我炒的，憑什麼讓我滾。」

江鴻看著我，眼神冷漠。

「憑這不是你家。」

「季聽雲，我們的確相處了十幾年。」

他頓了頓，加重語氣：

「但也只是鄰居而已。」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鄰居」兩個字，像一把生鏽的刀，在我心口反覆切割。

我看著嘴角微勾的校花。

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荒誕且可笑。

我慢慢站起身，端起盤子往垃圾桶扔。

沒有再看他們一眼，徑直甩門離開。

04

交換的學校，正巧和乾媽的暫居地在同一個國家。

訂票的時候，手機彈出一條導師生病的信息。

我當即問了地址，打車趕過去。

從醫院出來，身上浸透了消毒水的氣味。

導師的兒子為表感謝，執意請我吃了頓飯。

「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他摸著後腦，笑得有些靦腆：

「我送你吧。」

正想婉拒。

一個熟悉到刺耳的聲音就插了進來：

「季聽雲，好巧呀，你也在這吃飯。」

「這是？」

我回頭，看到阮箏親昵地挽著江鴻的手臂。

語氣半真半假地埋怨：

「你也是，季聽雲都有男朋友了也不告訴我。」

導師的兒子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江鴻眸色一沉。

目光回落在我臉上，看不出情緒。

但下頜線繃得很緊。

我視線滑向阮箏，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有時間多花點在學術上，也不至於多方走動都沒拿下名額。」

這還是剛才導師聊天時，隨口帶過的。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什麼名額？」

江鴻突然出聲，看著我的眼睛問。

阮箏臉色微變，怨恨地瞪了我一秒，扯了扯江鴻袖子：

「不早了，我們走吧。」

江鴻卻沒動，目光依舊鎖在我臉上。

片刻，他抽出被挽著的手臂，語氣淡淡：

「我有事，你自己打車回學校。」

阮箏錯愕地看著他。

我皺起了眉頭。

導師兒子也不贊同：

「這麼晚了，讓女生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江鴻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才嗤笑著嗆回去：

「你想送直說啊。」

「季聽雲，跟我回去。」

江鴻停頓了一下，跟現編理由似的：

「……我媽找你。」

再一次坐上他的副駕駛。

他單手打方向盤，偶爾飛快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專心和乾媽聊天。

江鴻沒騙我。

乾媽的確有事找我，努力撮合我和「超級帥哥」。

【乾媽那天聽你說不用，還以為江鴻這臭小子追到你了，結果是個沒用的東西。】

【不過還好，婆媳做不成，你還是乾媽的乖囡囡，讓那臭小子哭去吧。】

我忍俊不禁，哄著她。

車剛停穩，我解開安全帶：

「謝了。」

正要下車，車門卻被鎖上了。

我：「？」

江鴻捏了捏眉心，在中控台一按：

「沒事。」

話雖這麼說，但我下車時，他也跟了下來。

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後。

一言不發。

我忍無可忍，回頭，手機卻響了起來。

一串陌生的號碼。

但我知道，這是乾媽口中的「超級帥哥」。

「你好，我是謝檀……」

嗓音酥麻，直衝天靈蓋。

我接電話時，江鴻就靠在牆上，雙臂環胸。

視線看似隨意地落在花圃上。

我剛掛斷電話。

江鴻語氣又冷又毒地開口：

「你這是談了個戀愛，還是養了個兒子？」

「才剛分開多久，電話就追過來了。」

他以為是導師的兒子。

我收起手機，沒看他，平淡地糾正：

「不是他。」

江鴻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嗤笑一聲。

幾步走到我面前，彎腰湊近，氣息迫人：

「演給我看啊？沒必要，真的。」

他抬手，似乎想碰我的臉，又在半空停住。

「別在一個不喜歡你的人身上費心思了，沒用。」

「好歹我看著你長大。」

「哥哥身邊也不是沒有你……配得上的，給你介紹一個？」

江鴻直起身，惡劣地用那種評估貨物般的眼神打量我。

我壓下心底翻湧的酸澀和厭煩：

「乾媽給我找好了。」

江鴻眉頭立刻皺起：

「她什麼時候又給你找了？怎麼沒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