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錢完整後續

我在宋承和宋時宜的撫養下長大，和他們並無感情，所以黎若三言兩語就籠絡了二人的心。

「好，我們答應你，但你得發誓不再糾纏池述。」

家宴後我準備回學校，黎若叫住我。

「宋枝雨，你應該很開心吧，你的系統犧牲自己，置換了你的任務。」

原來她也穿回來了，且帶有前幾世的記憶。

我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明明我只差一點就攻略成功了，如今卻得從頭來過。」

「黎若，你害死了兩條人命，有什麼資格打抱不平？」

脫離任務世界後，027 告訴我，池述的情人和宋承的聯姻對象是活生生的兩個人，我只是附身在她們身上，並沒有成為她們。

我死在池述車下，是因為黎若與醉酒的池述爭搶方向盤。

我被人推下樓梯，也是因為她煽風點火。

「那是因為你的存在分走了他們對我的愛，我身不由己。」

我坐上主駕駛，搖上車窗：「這一世你可以如願了，我不會再跟你搶他們。」

往後幾天的日子異常平靜，除了池述得知我放棄了與他的婚約後跑來質問我。

「宋枝雨，我是你養的狗嗎，想要就要想扔就扔。」

我反問：「難道不是嗎？池少爺可別忘了以前是誰離不開誰。」

池述昳麗的容顏染上些許慍色和茫然，狼狽離開。

找 027 的任務也有了新的進展。

那天我作為志願者接待從韓國來學校的交流生。

志願者集合時我才發現陳宴安也在其中。

我跟他打了聲招呼：「你還記得我嗎？」

他淡淡瞥我一眼：「記得，我的金主。」

7

我瞪大了眼睛，從前我花錢買他替我做牛做馬，好像沒說錯。

「上次在食堂為什麼裝作沒看見我？」

「我以為你不想和我重逢。」

原來我和飯搭子說的小話他都聽見了。

我面露赧色，正想辯駁幾句。

陳宴安突然痛苦地捂住眼睛，身體發顫，搖搖欲墜。

我接住他快倒地的身子：「你眼睛怎麼了？」

他嗓音微啞：「沒事，老毛病。」

「老毛病？怎麼高中的時候沒見你……」

我腦中靈光一閃。

第二次攻略我死在池述車下，留下了後遺症，027 說我的眼睛會不定期失明。

可我的眼睛在下一次輪迴時安然無恙。

我問它怎麼回事。

027 說：【宿主，不用擔心，我消耗一部分能量替你轉移了生理上的病痛。】

一次是巧合，兩次就不一定了。

「陳宴安，你認識徐如萱嗎？」

徐如萱是我第二次攻略時的名字。

他攥著我的手突然收緊，沉默良久。

我鼻尖一酸：「陳宴安，你就是個傻子。」

傻到替我承擔失明的風險。

我向負責老師請了假，帶陳宴安去醫院治療。

醫生找不到發病的原因，穩妥起見開了幾種不會出錯的藥。

我帶他去了租賃的公寓：「學校那邊我幫你請了假，這幾天我照顧你。」

他低應一聲，溫熱的鼻息瀰漫在我的脖頸處。

不是，他的頭湊過來做什麼？

我說話的聲音發顫：「好癢，你先把頭抬起來……」

他輕笑：「原來你的脖子是……」

我耳尖緋紅：「陳宴安你閉嘴，再說我就不管你了！」

……

陳宴安重見光明後，我帶他去複查。

醫生嘀咕道：「奇了怪了，前幾天有個姓池的小伙子來就醫，跟你一樣的症狀。」

我剛離開醫院就接到了宋承的電話。

他沉聲說：「小妹，你回來一趟，池述失明了。」

8

「好。」

我嘴角輕勾，掛了電話。

陳宴安坐在副駕駛，系完安全帶後掀起眼睫看我：

「什麼事能讓你樂成這樣？」

「池述失明了。」

陳宴安聽完一愣，隨後恢復平靜。

他上學那會兒就聰明，幾秒內猜到了池述無緣無故失明的原因，微抿的唇角看起來甚是冷淡。

「他活該。」

我好奇：「你知道他為什麼失明？」

「我和主系統有一個約定，若你找不到我，我們就會被雙雙抹殺，反之，你之前受到的病痛都會轉嫁到ţūₛ施暴者身上。」

原來如此，所以我失明的後遺症才會轉移到池述身上。

陳宴安問：「你現在要去池家？」

「嗯，我去看池述的笑話。」

「那我怎麼辦？」

「你的眼睛不是好了嗎？」

他面無表情：「我突然覺得有點難受，可能是用的藥有副作用，你不能離開我。」

我順著他的毛：「乖，你先回去，我可以一輩子照顧你，但嘲笑池述的機會可不多。」

他繃直的唇線有了點弧度，看起來心情很好。

「那我在家等你。」

……

池家。

我到的時候宋承已經離開了，還沒進房間就聽見池述失態的吼叫聲。

「不行，我還這麼年輕，我不能做個瞎子！」

黎若眼眶微紅，安撫他：

「阿述，你冷靜一點，叔叔阿姨已經在為你聯繫國外專業的眼科醫生了。」

「你讓我怎麼冷靜？你滾！要不是因為你從中作梗，我早就跟小雨在一起了。」

屋裡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還有黎若吃痛的吸氣聲。

來的路上，宋承囑咐我：「他瘋起來會用煙灰缸砸人，你小心一點，別離他太近。」

我說：「沒關係，我習慣了。」

我攻略池述的時候，他比現在還暴躁。

保鏢見我要推門而入，低聲勸道：

「宋小姐，你現在還是不要進去，少爺生氣起來我們都攔不住，小心受傷。」

「小雨？你來了嗎？是你嗎？」

池述激動地從床上起身，跌跌撞撞向屋外跑。

他看不見，摔了一跤，不顧膝蓋上鑽心的疼痛拉住我的手。

「你來看我了。」

我甩開他的手：「是啊，來看你的報應。」

他的臉色變得慘白，跌坐在地。

對著我離去的背影喃喃道：「報應？原來你就這麼恨我。」

9

我回到公寓時已經很晚了。

陳宴安早已在客臥睡下。

他的房門虛掩著，我躡手躡腳進屋，替他蓋好了一半落在地板上的被子。

我洗完澡，躺在主臥的床上，正要進入深度睡眠時，門突然開了。

我警鈴大作，開了床頭燈：「誰？」

看清來人昳麗的容貌，我愣在原地：「陳宴安？你不好好睡覺來我房間做什麼？」

陳宴安闔著眼，仿佛沒聽見似的，自顧自關了燈，慢吞吞爬到我的床上。

黑暗中，我的眼皮突突跳著：「你不會是……夢遊了吧？」

他熟稔地鑽進被窩，扯走一大半被子。

我拿他沒辦法：「哎，這是我的被子……」

還沒說完，他一把拉過我的手臂，將我圈在懷裡。

我試圖掙扎，可摟在身前的手越來越緊。

我嘆了口氣：「陳宴安你醒醒，你這樣我怎麼睡覺？」

肩膀倏然被他的下巴抵住，他嗓音輕柔：

「寶寶，不說話了，睡覺。」

心臟猛地一跳。

他做的還是春夢。

原來看起來冷酷的人私底下也會叫戀人寶寶嗎？

我窺見的秘密太多了，明ṱű̂ₕ天早上醒來他不會殺我滅口吧？

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睡著了。

可能是睡前被他這麼一鬧，我夢見了高中的事。

高二開學，陳宴安轉來我的班級。

聽說他家境困難，親人得了胃癌，高一讀完就打算輟學以補貼家用。

好在他成績出類拔萃，中考就是狀元，名聲在外。

校領導雪中送炭把他挖了過來，不收他學費。

他在講台上做自我介紹，情緒淡淡的。

我偷偷在桌底看漫畫，聞聲抬眸看了兩眼。

少年雖然清瘦，但骨相精緻優越，日後補補營養定是個帥哥。

我用手肘戳了戳同桌：「他長得不錯，比你帥一些。」

池述憤憤瞥他一眼：「你什麼眼神？他都瘦成皮包骨了，也配和我相提並論。」

10

第一次和陳宴安產生交集是在某個周末。

我和朋友們約好爬山，那晚睡在附近的一家溫泉民宿。

沒想到他在那家民宿兼職。

我僅憑背影就認出了他，從後面拍他的肩：

「陳宴安，我沒認錯吧？」

他穿著工作服，依舊擺著那副冷淡的表情。

我問：「你怎麼在這兼職？」

他掃了我們一眼，聳肩避開我的手：

「我跟你們不一樣，我缺錢。」

是了，在他眼裡我們就是一群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小姐，不需要為生計奔波。

池述滿臉戾氣，把我拽回去：「跟他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走了。」

我被他推著走，不時回頭看陳宴安孤寂的背影。

晚上睡覺，我被門外的爭吵聲驚醒，出門查探情況。

陳宴安站在陰影里，神情晦暗不明。

與我同行的三兩男生指責著什麼，民宿老闆則好言相勸。

我問：「怎麼了？」

「我的表丟了，十幾萬呢，肯定是這姓陳的小子偷的，下午他進過我的房間。」

我冥冥之中有股預感，陳宴安不可能做這種事。

「監控呢？」

「問過老闆，壞了。」

我笑了：「這麼巧，這一層樓失竊，監控還壞了。」

其中一人明顯沒了底氣，狡辯道：「就是壞了啊，不信你去問述哥。」

原來是池述搞的鬼。

我將陳宴安護在身後：「你們沒有證據，怎麼能隨意誣陷他？還有，什麼表，我怎麼沒見你戴過？」

「那可能是我們記錯了……」

風波停息，所有人都散了，我跟陳宴安相視而立。

他沉默許久：「謝謝。」

回學校後我一個月沒理池述，倒是天天找陳宴安玩。

我趴在桌上看他：「陳宴安，我給你錢，你跟著我怎麼樣？」

他筆尖一頓，聲音顫抖：「我是正經人。」

「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你做我的小跟班，隨叫隨到那種。」

他很聽話，按照我的吩咐送早餐、抄作業、做值日。

我還送了他一款新手機：「你把你的舊手機扔了吧，有時候都收不到我的消息。」

他也不矯情，收下了：「我以後把錢還你。」

我擺擺手，表示無所謂，反正我零花錢多。

11

高三某次班會，班主任讓大家把心儀院校和以後的夢想寫在便利貼上。

「慢慢想，這周結束前交給我Ṱù₋就行。」

所有人的便利貼都會貼在展板上，以激勵自己。

我咬著筆帽思考了很久，轉頭問陳宴安：

「我寫不出來，你寫的什麼？」

他遞給我便利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