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再是淺嘗輒止。
泳池的水花濺在我們身上,我能感受到葉沉的手從僵硬到逐漸收緊,吻得又急又深,像要把多年的隱忍都傾瀉出來。
直至泳池邊傳來經紀人刻意的咳嗽聲。
我倆猛地分開,呼吸都亂了。
「姐姐。」
他喉結滾得厲害,眸底還帶著未褪的灼熱。
我微微一笑,指尖輕輕擦過他被吻得泛紅的唇角:
「抱歉,我要去趕通告了。」
「明天見了,葉教練。」
說罷,我轉身一旋,姿態流暢地游出泳池。
5
第二天Ṫų₉,節目組的橙色帳篷在沙灘上成片支起,錄製如期開始。
葉沉站在隊列里,身上是節目組統一發的黑色速乾衣。古銅色肌膚被陽光鍍上蜜色光暈,流暢的背肌順著肩峰往下收,腰側折出利落的弧度,人魚線在衣料下若隱若現,渾身浸著性感的荷爾蒙熱氣。
旁邊幾個女工作人員交頭接耳,聲音壓得再低,也飄進我耳朵:
「哇,這身材太頂了吧……」
錄製開始,葉沉首先示範水下手勢。
手掌張開時指骨分明,眼神專注,彎腰撿個腳蹼,後腰繃緊的線條都能惹得女工作人員低呼。
我盯著他的側影,突然有點口乾。
等到水下技巧考核,我故意在泳池中央撲騰了兩下。
本在遠處的葉沉,幾乎是瞬間躍入水中。
浪濤破開的聲音里,他游得又快又穩,下一秒,便從身後穩穩托住我的腰。
「姐姐,小心點兒。」
我順勢搭上他的手臂,指腹在攝像機拍不到的角度,輕輕蹭過他肱二頭肌繃緊的線條,心裡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嘴上卻低低軟軟地問:
「葉教練技術這麼好,平時學員是不是都賴著你不肯鬆手?」
他喉結滾了滾,聲音裡帶了幾分羞澀:
「姐姐別鬧。抓好我的手臂,我帶你回去。」
游到池邊時,我借著他拉我上岸的力道,順勢往他身上靠了靠,發梢的水珠順著他的脖頸滑進衣領,能感覺到他喉結猛地滾了一下。
「謝謝葉教練,」我沖他笑得明媚,「剛才你抱著我的時候,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他鬆開手,耳尖紅得快要燒起來,指尖在身側悄悄蜷了蜷。
休息時我拿著兩瓶水走過去,擰開瓶蓋遞給他一瓶,指尖碰了碰他的手。
「剛才在水裡,好像撞到你了。」我眨了眨眼,語氣自然得像在說尋常事,「你平時訓練一定很刻苦吧?感覺渾身上下都……硬邦邦的。」
「沒、沒有……」他眼神飄向別處,不敢看我,接過水猛灌了兩大口。
我抿著唇,偷偷彎了彎眼角。
這小子,是不是太過於純情了啊。
6
節目錄製大半月,我對葉沉了解得更多。
他話不多,卻總在細節處透著人品。
怕曬的工作人員沒調整好遮陽傘,他會默默挪正。
有人手指劃破,他就把新的潛水手套遞過去。
清理器材,最髒最累的活,永遠自己攬著。
涉及潛水領域的專業知識,他講解技巧,條理分明,示範動作,精準利落。
是令人安心的靠譜。
而我們之間化學反應也變得越來越契合。
教我換氣時,指尖擦過下巴,他耳尖紅透,手卻沒像從前那樣彈開;
休息時遞水,瓶身相碰的瞬間,他會抬眼看我,眼睛亮得像可愛的小奶狗;
收工時我說腳蹼太重拎不動,他會主動彎腰幫我拿。我笑眯眯地向他道謝,他耳尖的紅順著脖頸往下漫,但仍會低聲問我明天想練什麼。
沙灘上的晚風裹著鹹濕的氣息,在我們並肩坐下時變得格外溫柔。
可惜,
愉悅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
這天節目錄製一半,沙灘盡頭突然傳來引擎的轟鳴聲。
許久未見的顧明哲捧著香檳玫瑰,開著騷包的瑪莎拉蒂大張旗鼓地晃ťŭₛ了過來。身後的助理拎著好幾個印著奢侈品標的袋子,腳步匆匆地跟在後面。
他摘下墨鏡,嘴角勾起慣有的、自以為迷人的笑:
「薇薇,別鬧脾氣了。之前是我不好,沒時間陪你,你想要什麼補償都依你。」
周圍立刻圍攏了看熱鬧的工作人員。
「我的天,顧總這排面!這包我上周在專櫃看到,說是全球限量三個。」
「顧總對凌薇是真上心啊,奢侈品跟買白菜似的,一筐一筐送啊。」
「人家這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吧,顧總又有錢又寵她。」
「我就說嘛,凌薇搞這節目肯定是為了氣顧總,小情侶鬧彆扭罷了。」
「可不是,人家是真豪門情侶,葉教練帥是很帥……但說難聽點,頂多算個小插曲吧。」
「不然呢,像凌薇這種一線女明星還真能找個素人嫁了?也就是打發時間,逗趣罷了。」
「懂了,我們都是女明星和霸總 play 的一環。」
我下意識朝葉沉望去。
他垂著眼蹲在器材堆旁整理腳蹼,長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把情緒藏得嚴嚴實實。
只是指尖捏著腳蹼邊緣的力道比平時重了幾分,像是在刻意維持著平靜。
我朝他走了兩步,他卻轉身低頭去撿掉在地上的卡扣,下頜線繃得緊緊的,擺明了不想接話。
一股火氣「噌」地衝上頭頂——
這木頭!
現在給我裝什麼酷蓋,等回頭是不是要躲回房間蒙著被子偷偷哭?
我咬了咬牙。
乾脆繞過顧明哲幾步走到葉沉面前,把他手裡的腳蹼一把搶過來扔在地上。
他愣住了,抬頭看我,眼裡還帶著幾分來不及掩飾的澀然,像被雨水打濕的小狗。
周圍議論聲戛然而止,連顧明哲都愣住了。
「葉沉。」
我沒管旁人的目光,直視著他的眼睛,聲音清亮,「他們說的都不算數。」
他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又被我用指尖按住。
「葉沉。」
我望著他的眼睛,再一次認真地喊出他的名字。
「我來這裡,不是為了氣誰,也不是為了作秀演給誰看。」
「我想靠近的人,是你。」
「從開始到現在,都只是你。」
我頓了頓,指尖輕輕蹭過他的唇角,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這次別躲了,好不好?」
葉沉。
你那麼好。
不要像前世那樣,只敢把自己藏在黑暗中,連一句喜歡都藏到最後。
我想看見你。
也想你被所有人看見。
這是我前世在那個黑暗洞穴里,意識模糊前沒能說出口的最後念頭。
遠處的燈塔閃了閃。
葉沉的臉忽明忽暗。
許久。
海風吹得眼尾發澀,就在我淚珠忍不住快要滾下來時,他才像猛地從夢裡掙脫似的,睫毛劇烈地顫了顫。
他握住了我的手。
指腹的溫度帶著點微顫,比平時燙得多。
他的尾音還掛著點沒回過神的怔忡。
「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緊緊抱住他。
「當然。」
海風卷著浪濤漫過來,夾著他埋在我頸窩的喃喃低語。
「就算……就算是姐姐騙我的,耍我玩的,」他頓了頓,呼吸帶著點發顫的熱,「我也願意。」
7
大概是傍晚在海邊被晚風灌了涼,回酒店時腦袋暈沉沉的,額頭也燙得發慌。
房門被敲響,我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
拉開門,葉沉拎著藥箱站在走廊。
「姐姐,量個體溫。」
我打了個噴嚏,往他懷裡倒:
「好冷啊……」
浴巾滑落了大半,後背幾乎全露在外面。
他的呼吸瞬間亂了,喉結滾得厲害,聲音都帶著點發緊的啞:
「姐姐,你先把衣服穿上。」
「沒力氣穿。」我耍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頸窩蹭了蹭,「葉沉,你是不是嫌我年紀比你大?」
「當然沒有!」他幾乎是脫口而出,懸在半空的手終究還是落下來,用力將我摟進懷裡。掌心隔著薄薄的浴巾,傳來帶著克制的滾燙,「你只比我大三歲而已。」
我捉住他的手指頭,掰著指節一字一頓道:「什麼三歲!我明明只大你兩歲零八個月!」
他眼尾彎了彎,露出靦腆的笑意:
「姐姐說得對。」
我不服氣地抬眼:「那你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做什麼?不喜歡我?」
葉沉的聲音低得像浸在水裡,從喉嚨深處滾出來:
「喜歡……喜歡瘋了。只是……」
「只是什麼?」
我抬頭,吻落在他的喉結上,帶著點試探咬了一下。
他猛地閉上眼,睫毛在眼下抖得像受驚的蝶翼,喉間溢出聲極輕的悶哼,像是在拚命克制什麼。
片刻後,那雙好看的眼睛驟然睜開,炙熱的吻毫無預兆地落下來。
這個吻遠不如泳池邊那樣克制,他的手緊緊攥著我的浴巾,指腹幾乎要嵌進我後背的皮肉里,帶著壓抑許久的急切,甚至有些失控的狠勁。
我忍不住低叫出聲。
他打橫將我扛起,幾步扔到床上。
床墊陷下去的瞬間,他立刻覆上來,帶著海風與陽光的味道。
……
月光從窗戶漫進,浴巾和散落的衣服纏成一團。
葉沉的手臂圈著我的腰,呼吸帶著剛褪去的灼熱。
昏昏沉沉間,我似乎聽見他低低地喚:「姐姐……」
尾音拖著微啞的顫。
「你不知道,我多愛你。」
「從電影院的那一眼起,我的心裡、夢裡,只有你。」
「只是我從來不敢奢望,會有那麼一天,你……也會看向我。」
8
我和葉沉確定關係後,礙於節目組的保密協議,官宣的事只能暫且擱置,等節目播完再做打算。
但顧明哲顯然沒打算善罷甘休。
沒過幾天,網上突然湧出大批水軍,鋪天蓋地都是黑我的通稿。
說我愛錢如命,私生活混亂,甚至編出「包養嫩男」「出軌成性」「捉姦在床」的狗血戲碼,倒是顧明哲,成了深情卻被辜負的受害者。
更有所謂知情人爆出我和葉沉私下約會的照片,看起來倒真像那麼回事。
網上炸開了鍋:
【我的天,凌薇看著挺清純的,沒想到這麼亂?】
【顧總那麼好的男人還不知足?果然是慾壑難填。】
【對啊,凌薇這是被名利沖昏頭了吧?顧總那種條件都留不住她?】
【果然童星出道的沒幾個乾淨的,表面清純內心齷齪,玩夠了就想找個年輕的換換口味?】
我窩在沙發里刷著手機,划過那些惡評,心裡沒什麼波瀾。
從童星出道到現在,黑料抹黑見得多了,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
唯獨看到「老牛吃嫩草」幾個字時,忍不住踹飛了旁邊的抱枕。
什麼老牛?
姐明明是人間絕色,風華正茂!
氣不過的我,又去敷了一張抗老面膜。
9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節目第一期播出後。
葉沉正式出現在公眾視野里。
螢幕里的他穿著黑色潛水服,陽光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美輪廓,教大家調整裝備時指尖骨節分明,動作乾脆得不帶一絲拖泥,講解動作時眼神專注,那種帶著海水腥氣的性感,日曬雨淋養出的硬朗,和內娛那些抹著厚粉底的精緻面孔完全是兩個路子。
評論區風向驟變:
【臥槽這男的是誰?帥得我手機差點扔出去!這雙開門肩寬,這極品腰,這大長腿,還有兩腿中間可觀的線條……尼瑪的真實存在的嗎?】
【內娛有救了!這肌肉這氣場,哪像那些塗脂抹粉的,這才是真男人啊!】
【明明長得那麼愛玩的樣子,竟然這麼純情,我的天,極品啊。】
【質疑凌薇姐姐,成為凌薇姐姐,不愧是姐姐嚴選。】
【姐姐扛不住太正常了,換我我也選他!顧總?哪涼快哪待著去!】
【我們女人就是得每天看這種帥哥才有力氣討生活,哈哧哈哧。】
【我宣布,從今天起我是葉沉的自來水!】
果然,顏值即正義。
沒想到那麼多人饞葉沉的身子。
我默默地哼了一聲。
葉沉火出圈後,開始有潛水圈的人跳出來認人:
「等等!這不是國內自由潛水紀錄保持者葉沉嗎?是我知道的那個大神嗎?!」
緊接著,關於葉沉的事跡被一點點挖出來。
有人說他曾在颱風天冒死救下被困礁石的漁船船員,有人說去年東南亞某海域遊船失事,他從船艙里救出三名被困者,還有人爆出去年某洞穴潛水事故,十多個專業救援隊都束手無策,是他背著氧氣瓶鑽了三天三夜,把最後一名失聯者從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水道裡帶了出來。
最讓人動容的是一條匿名留言:
「葉沉大神是真正的大神。我父親去年在近海潛水時不幸遇難,屍體卡在礁石縫裡,請了好幾撥人都撈不上來。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在網上聯繫了葉沉大神,結果他二話不說就趕了過來ṱũ̂ₗ,連續三天泡在水裡,最後找到人時體力透支得直接暈了過去。我們想給報酬,他說什麼都不要,連頓飯都沒吃就走了,只說『讓逝者安息』。」
偶爾有幾個質疑的聲音「吹得也太神了吧?」,立刻被鋪天蓋地的親歷者證言淹沒:
「是真的!我就是當年被他救的漁民之一,他當時腿被礁石劃了個大口子,還堅持先送我ŧṻₚ們上急救船!」
「我表哥是救援隊的,說葉沉是他們圈裡的定海神針,只要有他在,再難的救援都能看到希望!」
我窩在葉沉懷裡刷著這些評論,指尖划過螢幕上他救人的新聞,那些關於礁石、洞穴、颱風的字眼,看得心尖一陣陣發緊。
「葉沉,你當初怎țṻ⁺麼會選這麼危險的職業?」
他低頭,溫柔地蹭了蹭我的發頂,「因為有人需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