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華寺的香火十分旺盛,每逢節假日,上山的路都會被擠得水泄不通。
「莎莎去龍華寺上香時,不知道怎麼和寺的人起了???衝突。
「聽說她推翻供桌,還把龍華寺一個偏殿給砸了。
「再後來,她男朋友就出了事情。
「大家都說,她這是得罪了神明,所以才會這麼倒霉。」
我和宋菲菲對視一眼,瞬間來了精神。
「走,去龍華寺。」
沈皓撓撓頭,表情有些茫然:
「現在?寺廟每天五點就關門了,這個時間不對外營業啊。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要來搶繡球呢!」
沈皓這人,有些一根筋。
別人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他是把南牆撞破,還要繼續去撞下一面牆。
我和宋菲菲急著去龍華寺,不太想搭理他。
但是他卻執拗地跟在我們身後。
一邊走,一邊還不停嘟囔:
「如果不是你搗蛋,今天肯定是我搶到繡球。」
「你不能就這麼走了,你得跟我一起去江家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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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磨得實在是沒招,直接把江莎莎身上詭異的情況告訴了他。
正常人聽到這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會嗤之以鼻。
但是沈皓沒有。
他凝著眉思索一會,猛然拉開我們的車門:
「我和你們一起去龍華寺。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和你們一起救莎莎。
「如果你們騙我,我也不能讓你們跑了。」
算了,他願意跟就跟著吧。
龍華寺離鎮上有二十多公里路,算不上遠。
因為香火旺盛,山路修理得寬敞平整。
宋菲菲將車子開得飛快,我趴在窗口盯著黑漆漆的山林,覺得這片層巒起伏的大山就像一隻巨獸,隨時準備將貿然闖入的人一口吞噬。
「到了,你看,我都說門關著吧。」
龍華寺是當地最大的景點,光門票錢就要 200 塊錢一張。
因為有錢,寺廟蓋得十分奢華。
就連這山門,看著都氣勢恢宏。
山門外是一條商業街,招牌琳琅滿目,各種小吃和玩具、工藝品應有盡有。
此刻雖然都關著門,但是不難想像白天的熱鬧。
宋菲菲仰頭看著高大的山門,有些煩躁地撓撓頭:
「這門太結實了,不好翻啊。」
呵呵,萬惡的金錢限制了她的想像。
我朝沈皓招手:
「你是本地人,應該知道怎麼逃票吧?」
聽說當地人特別來愛這寺廟玩。
春天賞桃花,秋天聞桂花,冬天山上還有成片的梅花林。
而且每次來這,都是拖家帶口。
如果老老實實交門票,這一年光門票錢就得大幾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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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果然知道通往山頂的小路。
他說龍華寺的管理人員也知道這條路,但是都睜隻眼閉隻眼。
畢竟,寺里不缺這點門票錢。
我聽得直咋舌,難怪人家都說,和尚是最有錢的。
我和宋菲菲捏著手電筒,跟著沈皓在山路上七歪八拐,差不多走了能有一個小時。
沈皓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朝我們使了個眼色:
「到了。」
此時已經快到晚上十點,龍華寺只零星亮了幾盞路燈。
巍峨的殿宇影影綽綽隱匿在夜色中,顯得有幾分森然。
龍華寺這些年不停在擴建,除了主殿大雄寶殿外,還有其他大大小小殿宇十幾個。
有送子觀音殿、財神殿、月老殿、藥王殿,甚至還有文曲星殿。
求財,求姻緣,求學業,求健康……
這是要將所有人都一網打盡啊,可真是生財有道。
我和宋菲菲看得驚嘆不已。
這麼雜亂的寺廟,我還是頭一次見呢。
「你知道寺里的和尚,都住在哪嗎?」
好多殿都關著門,烏漆嘛黑一片,看不出什麼東西。
沈皓顯然來過龍華寺很多次,對這裡十分熟悉。
我們跟著他在寺廟中穿行,很快就來到了一處院門前。
這院門也就兩米高,沈皓身手利落地翻牆而入,在里側給我們開了門。
我和宋菲菲大搖大擺走進去,對沈皓的表現十分滿意。
之前我還擔心他給我們拖後腿呢,沒想到這傢伙只是看著傻,做起事來倒是十分有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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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裡頭鋪著青石板,古色古色,看著像是古時候江南一帶大戶人家的裝修。
院子裡打掃得十分乾淨,院牆邊種著幾排翠綠的青菜,最西南角還種了棵高大的柿子樹。
這環境,清幽雅致,和尚們還怪會享受的。
各處禪房都關了燈,只有最裡頭一間,隱隱發出昏黃的亮光。
我們幾人躡手躡腳朝屋子走去,然後蹲下身趴在窗戶上,默契地將視線探向屋內。
這是我見過最乾淨的屋子。
屋內除了一張床、一個蒲團外,連張桌子都沒有。
蒲團上坐著一個和尚,面對我們盤膝而坐。
他手上捻著一串佛珠,正小聲念誦著地藏經。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利天,為母說法……」
和尚年紀很輕,看著也就二三十歲。
五官長得極為精緻,皮膚瑩白如玉。
看到他,我突然理解了那些女妖怪為什麼捨不得吃掉唐僧了。
作為一個和尚,他長得實在是過分俊秀了一些。
不過這俊秀,並沒有半分輕浮,甚至帶著幾分寶相莊嚴。
他在念經時,身上散發著一層淡淡的華光。
這,是傳說中的功德金光。
哪怕我從 4 歲開始跟著師兄學習抓鬼,到現在也不知道驅殺了多少妖邪,身上都沒有這麼厚的功德金光。
「呼哧,呼哧,呼哧……」
身邊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像蹲著一頭幹完活的老牛。
我扭過頭,發現沈皓捏著拳頭,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因為憤怒,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
這模樣,和見到殺父仇人差不多。
再這麼下去,馬上就得被那個和尚發現。
我和宋菲菲一左一右拉著沈皓,拚命拖著他離開。
直到走出和尚們休息的院門,沈皓才不甘不願甩開我的手。
「沈皓,你幹嗎呢?差點我們就被發現了!」
沈皓猛吸兩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才瓮聲瓮氣道:
「就是這傢伙害的江莎莎。
「莎莎來寺里上香時,他想非禮莎莎,所以莎莎才一氣之下砸了寺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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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尚那全身 blingbling 的功德金光,說他會非禮女人,打死喬墨雨我都不信。
宋菲菲也強烈地表示懷疑:
「那和尚一看就是得道高僧,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沈皓氣得一拳砸在牆上:
「你們這些人,都是以貌取人。
「所有人都說莎莎說謊,信和尚不信她。
「可是我知道莎莎,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孩,她絕對不可能說謊的!」
因為憋了一???肚子氣,下山路上,沈皓一直抿著唇沒有說話。
我已經仔細查看過整個龍華寺,寺中並無任何陰邪詭異之氣。
想想也是,有那個和尚坐鎮,普通的鬼魅根本不敢靠近這裡。
看來,江莎莎的問題,根本不是出在寺廟上。
那她身上那些鬼,又是哪裡來的?
帶著重重疑惑,這一晚我都沒睡好,勉強只睡了 8 個小時。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打開門,一團東西順著大門就滾到我腳邊,嚇了我一大跳。
「靠!什麼東西!
「沈皓,怎麼是你?」
沈皓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打了個哈欠從地上爬起來:
「我怕你們跑了。」
所以這傢伙,一整晚都睡在我們房間門口?
酒店的工作人員都不管的嗎?
我揉著眉心,對這個一根筋的傢伙實在是有些無奈。
「行吧,我今天要去找江莎莎,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沈皓的表情立刻變得十分嚴肅:
「你給我 5 分鐘。」
說完,他就掏出房卡刷開了對面的房門。
等宋菲菲換好衣服出門時,沈皓已經煥然一新。
洗了澡,吹了頭髮,還噴了點香水,打扮得人模狗樣。
這速度,看得我和宋菲菲嘆為觀止。
不愧是部隊里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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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的別墅就在市中心,離我們酒店也就幾分鐘路程。
我和宋菲菲、沈皓三人大搖大擺站在門口,身邊圍著一群保安:
「江莎莎,開門!我知道你在家!
「別躲啦,開門!」
我用力搖晃著鐵門,發出一陣刺耳的噪音。
保安們都認識沈皓,其中領頭那個也是退伍軍人,還是沈皓以前手下的兵。
他露出一個苦哈哈的笑容:
「皓哥,你這不是為難我們嘛……」
沈皓尷尬地朝他擺手:
「兄弟,對不住,改天我請你吃飯。」
我繼續搖晃鐵門,忍無可忍的江莎莎終於黑著臉走出大門:
「你神經病啊!到底想幹嗎!」
我認真看著她:
「我是來對你負責的。
「你放心,我既然搶了你的繡球,就肯定對你負責到底。」
江莎莎都快哭了,雙手合十朝我舉起手:
「求你了,別纏著我了!」
「不纏著你也行,你先告訴我,你身上的那六個鬼是哪裡來的?」
江莎莎臉色一變,死死盯住我,聲音也變得沙啞低沉: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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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江莎莎的反應會這麼大。
她突然捂著胸口大叫一聲:
「啊,救命啊,殺人啊!」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踉蹌兩步,翻了個白眼暈倒在地。
剛才我和她說話時,兩人挨得很近,幾乎是臉貼著臉。
江家的保姆見狀立刻圍了上來,有人報警,有人叫救護車。
等我做完筆錄從派出所出來時,已經到了下午。
還是沈皓託了熟人,才把我們倆放出來的。
聽說江莎莎到現在,還昏迷著沒醒呢。
我餓著肚子做了一天筆錄,氣得想捶死江莎莎身上那幾隻鬼。
靠,碰瓷碰到我頭上來了!
本來就生氣,沈皓還拉住我問個不停:
「你到底對莎莎說了什麼?
「為什麼她會暈過去?!」
我揮舞著手,趕蒼蠅一樣驅趕他:
「別煩了,晚上咱們就去醫院,看看她到底為什麼暈倒!」
醫院白天人太多了,人多眼雜,不方便辦事情。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十點,我才帶著宋菲菲和沈皓進了醫院。
沈皓左手捧著一大束鮮花,右手提溜著一個大果籃,看著十分醒目。
我有些頭疼,卻阻止不了他。
我們三人在電梯里站了半天,發現電梯一動不動。
我朝宋菲菲翻個白眼:
「你咋不按電梯?」
宋菲菲無辜地撓頭:
「奇怪,我明明按了呀。」
說完,伸手在電梯鍵上按下了數字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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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時間,似乎有些過分漫長。
我隨意一瞥,發現原本那個亮著的「9」字再度暗了下去。
「什麼情況,電梯壞了?」
就在我準備伸手,再次去按電梯鍵時,電梯猛然一晃。
燈,滅了。
醫院的電梯,總是帶著股莫名恐怖陰森的意味。
漆黑狹窄的空間內,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嘎吱!」
電梯頂部發出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經過短暫的停頓後,電梯開始以一種驚人的速度下墜。
「咚!」
電梯重重落地,我雙手撐牆勉強保持住平衡,宋菲菲和沈皓卻都摔倒在地。
「靠,疼死我了!」
此刻電梯燈忽閃了幾下,發出了一陣暗淡的光。
這光,慘白中帶點綠色,映襯得宋菲菲像個女鬼一般。
她狼狽地從地上爬起身,沈皓也拄著腿站起:
「這電梯質量咋那麼差?
「要是莎莎坐電梯出事怎麼辦,不行,我得去找醫院的工作人員反映一下。」
正說話間,電梯門開了。
「叮——」
電梯的數字按鈕上,「-1」正閃著幽幽白光。
隨著電梯門打開,一群人陸陸續續走進,狹窄的空間立刻變得擁擠。
我數了一下,一共 7 個人,男女老少都有。
長相截然不同,不過,卻都是一樣的身姿僵硬。
離得近了,鼻腔中還瀰漫著一股濃厚的消毒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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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怎麼那麼冷啊!」
沈皓這人有個毛病,一緊張就喜歡說話。
他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大爺熱情打招呼:
「大爺,您可小心點,這電梯有些不穩定。」
我和宋菲菲沒說話,默默地把自己的????身體朝牆角縮了又縮,儘量拉開和這些人的距離。
地下負一層,是醫院的太平間。
沈皓剛才沒說錯,自打這些人進電梯,電梯里的溫度便陡然下降不少。
好像進來的不是人,而是 7 個人行冰塊。
沒猜錯的話,進來的這些人,應該是長期保存在太平間的屍體。
也不知道凍了多久,一個個身上都散發著刺骨的寒意。
我低頭朝地上一瞥,果然在他們腳下看到了一攤又一攤水漬。
「這位大媽,你臉色看著有些不好。」
大媽青著臉,看都沒看他一眼。
沈皓也不尷尬,繼續找人搭話:
「哎呀,大姐,你臉色也不好,這是生了什麼病?
「怎麼一個人大晚上還出來,身邊也沒個人照顧你。」
在挨個問候了一圈後,沈皓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撓了撓後腦勺,露出一個尷尬的笑:
「嘿嘿,大家好像都不太想說話。」
宋菲菲實在是忍不住了,翻個白眼冷哼一聲:
「死人,當然不會說話了。
「她們在太平間凍太久,舌頭都僵住啦!」
話音剛落,眾人齊刷刷轉過頭,一起盯著宋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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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嚇了一跳,忙擺手給宋菲菲打圓場:
「哈哈哈,我朋友就是喜歡亂開玩笑,哈哈」
最後一個「哈」字,戛然而止。
他身邊的大爺估計是嫌他聒噪,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
大爺這一動,引起了多米諾骨牌效應。
其他幾個人也不甘示弱,紛紛開始動手。
電梯里的空間實在是太小了,根本沒法大開大合地動手。
我一腳踢飛朝我猛撲過來的大媽,她朝後倒去,把正在和大爺對抗的沈皓撞了個趔趄。
沈皓原本剛擺脫完大爺的奪命鎖喉爪,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被這一撞,又被大爺給掐住了。
宋菲菲被三四個人圍住,擠得連翻身的空間都沒有,更別說打架。
被逼無奈之下,宋菲菲只能咬破舌尖,用力朝她對面的大姐噴出口帶著血沫的口水。
這可是舌尖血,舌尖血通人體心包經,心藏魂胎光與魄非毒相照生真陽。
所以舌尖血又名:真陽濺,具有驅鬼、辟邪的作用。
「啊!」
被宋菲菲這一口血噴到,她對面那大姐像被滾油濺到般,發出一陣悽厲的慘叫聲。
沈皓看到這一幕,立刻有樣學樣。
不愧是經過國家鍛鍊的,當真是不怕流血更不怕疼。
沈皓這一口血霧,噴出來那可比宋菲菲壯觀多了,簡直像個小型噴泉。
「噗!
「噗!噗!噗!」
沈皓為人正直厚道,在部隊待了多年,養出一身浩然正氣。
再加上他還是三十多歲的童子之身,那陽氣,比黑狗血效果都好。
我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咬斷了半根舌頭,不然哪來的那麼多血?
沈皓一輪噴完,電梯里情形立刻扭轉。
領頭那大爺一邊慘叫,一邊打開電梯門,竟然就這麼跑了。
其餘人也紛紛跟上,我這才發現,我們的電梯依然停在地下一層。
宋菲菲驚喜地拍著沈皓肩膀,眼眸中異光閃動:
「牛逼啊!」
「別愣著了,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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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就應該痛打落水狗。
沒猜錯的話,這 7 個鬼,應該就是江莎莎身上附著的鬼。
她們找了太平間的屍體附身,估計是想嚇退我們,讓我們別再纏著江莎莎。
沈皓吐出舌尖血後,抹了一把嘴,沒事人一樣跟在我們身後跑。
我真的有些佩服他了,是條好漢,純爺們啊!
那些鬼被沈皓的舌尖血一噴,元氣大傷。
有兩個跑著跑著,連附身的肉體都不要了,化作一團黑霧飄散在空中。
「想跑,給我回來吧你!」
我掏出一把混合了鐵屑和紅豆的糯米,朝空中砸去。
「啊!」
兩個女鬼慘叫一聲摔倒在地,連死之前的原型都現了出來。
一個 30 多歲,一個看著才 20 歲出頭,相貌都長得十分清麗。
宋菲菲剛才在電梯里憋了一肚子火,現在舌頭還疼著呢。
當下她從兜里掏出一大把符紙,天女散花一樣就要朝這些女鬼扔去。
「赫赫陽陽,日出東方,吾今祝咒,掃盡不祥!」
「住手,別傷害她們!」
符紙還沒砸出,一個人影踉踉蹌蹌從遠處跑來,一把抱住了宋菲菲。
宋菲菲正專心念咒呢,被這麼一打斷,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咳,咳咳咳!
「靠,江莎莎,你幹嗎,放開我!」
江莎莎穿著身醫院的病號服,臉色紅潤,完全看不出有病的模樣。
她死死抱著宋菲菲的腰,還不忘朝那幾個女鬼大喊:
「你們快跑啊!」
這情況,可就有些意思了。
所以江莎莎不但知道自己身上有女鬼,還和她們關係匪淺?
沈皓原本還張開雙臂,試圖攔住逃跑的女鬼。
江莎莎一出現,他立刻倒戈。
張開的手臂不停揮舞,像驅趕小雞小鴨一樣,朝女鬼們揚手:
「快,你們快走!」
宋菲菲有些無語:
「大哥,你到底有沒有原則啊?」
沈皓紅著臉朝江莎莎瞥了一眼:
「那就是我的原則。」
嘖,這戀愛的酸臭味。
23
在江莎莎的強烈要求下,我們和那幾個女鬼跟著她來到了病房。
不愧是有錢人,病房裡塞了 4 個人、7 個鬼,都不顯得擁擠。
那幾個鬼清一色都是女鬼,年紀都在十六七到三十歲左右,環肥燕瘦,長相各異。
不過,都長得十分漂亮。
尤其帶頭那個三十多歲的女鬼,漂亮得幾乎可以去當明星。
江莎莎喊她,芳姐。
芳姐說,她們這幫人,都是那龍華寺的受害者。
每一個人,都被龍華寺的九幽和尚侵犯過。
九幽和尚,也就是我們夜探龍華寺時看到過的那個俊俏和尚。
幾人在上香以後,相繼被九幽凌辱。
「我當時剛成婚才一年多,丈夫去了外地做生意。
「被九幽欺負完,回去不到一個月,我就懷孕了。
「可我丈夫,已經整整半年沒回家了。
「婆家逼我說出姦夫下落,我說自己被九幽欺負了,可是,沒人肯信,大家還說我汙衊九幽大師。
「最後,我被族裡沉了塘,活活淹死了。」
我詫異地抬起頭,這才發現芳姐身上穿的,是一件長袍,看款式,很像是晚清時期富貴人家經常穿的。
宋菲菲還在那憤憤不平:
「沉塘?!
「現在可是法制社會,你家裡人呢,怎麼不幫你報警?!」
芳姐淒楚一笑:
「我沒有那麼好的運氣,投生在你們這個時代。
「我是清朝人。」
宋菲菲驚得一屁股站起身:
「你是說那個和尚,已經活了兩百年?」
沈皓也是滿臉不可置信:
「他這長相一直沒變,就沒人發現不對勁嗎?」
24
芳姐說完,其他幾個女孩也開始陸續訴說自己悽慘的一生。
都是被九幽欺負以後,因為懷孕,相繼被宗族和夫家處死。
其中有一個女孩,已經定了親,還沒成婚。
還有一個,甚至連親都沒定,還是雲英待嫁的黃花大閨女呢。
而年紀最大那個女孩,是早清時期的人,距離現在足足有四百年時光。
江莎莎算是其中比較幸運的一個。
她進寺廟上香被九幽盯上,將她誆騙到偏殿,想動手動腳。
按照芳姐她們的說法,那偏殿中好似擺了什麼迷魂陣。
人一進去,就頭昏腦漲,四肢無力。
但是江莎莎胸口戴著一枚護身符,符紙燃燒將她燙醒,她也趁機逃脫了九幽的魔爪。
身死以後,芳姐幾人的魂魄一直藏在龍華寺附近。
聽說江莎莎的事情後,她們便一起找到了江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