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墨雨連連擺手,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樣:
「哪裡哪裡?我的血和靈珠比起來差得遠了!
「靈珠是至陰之血,陰至則陽生,至陰既至陽!她的血中蘊含著陽氣的長生之力,那長生之力氣勢磅礴,可破世間一切邪祟,小小屍毒可笑可笑,在靈珠的至陰血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我用力抓住喬墨雨的手:
「你更牛逼,你別客氣了,快點劃破手抹一點給菲菲!」
喬墨雨拚命往後退:
「你更牛逼!你比我牛逼一百倍!和你比我就是個廢物!」
「你牛逼!你的血天下第一!在你面前我就是垃圾!」
「哈哈哈哈,區區螢火怎敢和皓月爭輝?你血中至尊,我給你提鞋都不配!」
宋菲菲從靴子裡拔出一把匕首,一把抓住了喬墨雨:
「都別吵吵了!既然這麼牛逼,那就都來點吧!」
她下手可是真不含糊啊,很快我和喬墨雨的中指上就被畫了一個大口子。
抹完血的宋菲菲臉色很快由青轉白,發黑的嘴唇也逐漸變得紅潤。
我大大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汗,宋菲菲沒事就好,剛那一下魂都被她嚇沒了。
「額,那個,打擾一下,咱們是不是應該去找一找其他人?」
薛寬弱弱地伸出手,他和齊元洲兩人依偎著縮在一起,弱小又無助。
他的話提醒了我,這個地方被布置了陣法,顯然對方是有備而來的。導演他們都是普通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情了。
11
「你們在這休息,我去看一下。」
我話音剛落,立刻遭到了在場所有人的反對。
法器不能用,道術失效,陰陽眼也沒法施展,在這個地方,我的武力值成為了最有力的保障。
我只能帶著他們一起去,我們幾個人就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我是雞媽媽,他們全是雞崽子。
這祠堂除了當中的大堂以外,東西各有三間房子,導演他們就在東北最左側的一間房子。
門沒有關,屋內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機器,只是這些機器都橫七豎八地摔在地上,椅子也都被人踢翻了。
「導演,你們在嗎?」
屋內光線很暗,我警惕地環顧了一圈,最後在桌子底下發現了滿身是血的導演。
「導演,你沒事吧!」
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臉,見他還是沒反應,直接大力掐上了他的人中。
「鬼!有鬼啊!」
被我一掐,導演終於睜開了眼,他先是揮著手在空中一頓亂舞,等發現我們幾個以後,他立刻撲過來想要抱住我。
「嗚嗚嗚靈珠,你總算來了!這裡有鬼啊!」
我嫌棄地朝邊上一躲,站在我身邊的薛寬被導演抱了個滿懷。
「怎麼就你一個人?其他人呢?」
說到這導演更激動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你都不知道有多嚇人,我正在那看視頻呢,小張突然發瘋了,拿刀捅死兩個人後對著其他人又抓又咬的,把小陳的脖子都給咬出血了!
「還有啊,副導演不知道從哪裡拿出根棍子,對著我們那是一頓打啊,我被他打了一棍子暈過去了,他們肯定是被鬼附身了,這個地方好可怕啊!」
12
這導演簡直是個話癆,抱著薛寬不肯撒手,一直喋喋不休在那說自己有多害怕多無助。
「我不該接這個節目的,真的,如果我不接這個節目我就不會到這裡來。
「如果我不到這裡來,我就不會碰到這麼多事情。嗚嗚嗚他們都失蹤了,不會全死了吧?我真的虧大發了……
「我,我尿急,靈珠你能陪我去廁所嗎?」
廁所在這屋子的正對面,穿過院子就到了。我實在是懶得搭理這個又膽小嘴又碎的導演:
「讓薛寬和齊元洲陪你去吧,我還要去找找其他人。」
薛寬和齊元洲有些不太情願,不過薛寬好像也憋了很久想上廁所,只能硬著頭皮跟導演去了。
喬墨雨扶著宋菲菲坐在一邊休息,我走出房門來到隔壁的空房間。
這裡被節目組安排成了休息室,不大的地方擺滿了簡易的行軍床。
「有人嗎?」
我隨意喊了兩句話,走進屋裡剛想四處檢查一下,突然腳邊的行軍床底下鑽出來一個人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
「嗚嗚嗚靈珠,你總算來救我們了!」
這,不是攝像師張皓嗎?
也就是剛才導演說的,發瘋拿刀捅死了人的小張。
張皓穿著件黑色的長袖,胸口白色的印花上滿是血漬。看到我他很激動,一段話說得又急又快:
「我靠導演瘋了啊,突然拿著刀對我們又砍又殺的,小陳胸口中了一刀以後跑出去了,他肯定死了嗚嗚嗚!
「還有副導演也瘋了,大家全都跑散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靈珠你快去救救他們吧!」
我手臂上寒毛頓時豎起,人也朝後退了兩步拉開和張皓的距離:
「你,你說誰砍人了?」
這個詭異的地方,我的陰陽眼根本使不出來,也沒法判斷張皓和導演到底誰在說謊。
想到跟著導演去廁所的薛寬和齊元洲,我心下一凜,快步衝出了房間朝院子對面的廁所跑去。
13
「靈珠!你跑啥?」
喬墨雨和宋菲菲見我跑了,兩人急忙跟了過來。我一跑,張皓也慌慌張張地跟了過來:
「靈珠你等等我啊,你別丟下我!」
看到張皓,喬墨雨和宋菲菲兩人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很快,我們幾人就全都堵在了廁所前面。
「你們,你們為什麼這麼看我?看得我心裡發毛……」
這廁所蓋得很簡單,一共就兩個坑位,都緊緊關著門。站在一旁的齊元洲見我們一幫人呼啦啦衝過來嚇了一大跳,尤其是看到張皓時,更是朝我身後躲了躲:
「我靠!張皓不是被鬼上身了嗎?」
張皓委屈極了,立刻把剛才和我說的話又複數了一遍。
他說完以後現場有片刻的安靜,我們所有人都默默後退一步警惕地看著他。
「你們信我啊!導演真的被鬼上身了!」
我轉頭看向齊元洲:
「導演和薛寬呢?」
齊元洲伸手指向廁所:
「他們兩人都說肚子疼要上廁所,我就在邊上等呢。」
這兩坑位緊緊挨著,我們鬧出那麼大動靜,薛寬都沒說一句話,他不會出事情了吧!
「薛寬!你說話啊薛寬!」
齊元洲扯著嗓子喊了幾句,廁所里還是寂靜無聲。
「靈珠,怎麼辦靈珠?」
看著齊元洲希冀的眼神,我示意所有人退後,然後一個助跑一腳踹開了廁所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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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薛寬一聲尖叫捂住了自己的臉:
「把門給我關上!你們都不許看!」
薛寬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蹲個坑而已,至於把褲子拉這麼低嗎?
我恨不得自戳雙目,踉蹌著朝後退了兩步一把扶住了身旁的喬墨雨。
「完了,我的眼睛不幹凈了,我的眼睛!」
喬墨雨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要往好處想,幸虧你看的是薛寬,不是導演,不然會更髒。」
想到胖胖矮矮的光頭導演不穿褲子蹲在茅坑上的模樣,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謝謝你喬墨雨,確實有被安慰到。
我乾嘔了幾聲以後氣急敗壞地對著廁所門跳腳:
「薛寬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剛才喊你為什麼不答應?」
廁所里傳來一道委屈巴巴的聲音:
「我,我不習慣在拉屎的時候說話……」
一時間我突然感覺有些心累,不想打架不想說話就想回家躺著:
「你拉完了嗎?可以出來了嗎?」
薛寬更委屈了:
「我,我沒有帶紙,你們誰有紙?」
眾人都有些沉默,就在這時薛寬身邊的廁所也有了動靜:
「我,我也沒帶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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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齊元洲遞完紙以後,薛寬終於紅著臉出來了,他將頭垂得很低,一副恨不得掏個洞把自己埋了的模樣。
導演的廁所門也打開了,他倒是神色自若,面上一點也沒顯出難為情來。
不愧是混娛樂圈的,心理素質真是好。
只是這泰然自若的神情在看到張皓以後有些崩潰,胖導演用一種和他體型極為不符合的靈活步伐跳到我身後,驚慌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靈珠!有鬼啊!」
我揮手想甩開他,意外地發現這胖導演竟然力氣極大,我甩了兩次愣是沒甩脫。
不好!
這不是普通人該有的力氣!
「小心!」
我轉過身對著喬墨雨和宋菲菲大喊,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張皓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把匕首,面目猙獰地對著宋菲菲的胸口刺了過去。
「菲菲!」
關鍵時刻,喬墨雨一把推開了宋菲菲,自己也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宋菲菲剛好滾在胖導演的前面,他立刻鬆開我的手,從懷裡摸出把剪刀就要戳向宋菲菲的脖子。
我一腳踢開他,拉起宋菲菲護在身後。
張皓和導演兩人凶相畢露,眼含殺氣,一前一後舉著匕首和剪刀再次朝我們撲了過來。
看樣子兩個人都被惡鬼附身了,我摸了摸身上的符紙,一共只剩下三張了,不到關鍵時候不能用。
「喬墨雨!你還愣著幹啥?用你的雷擊令啊!」
喬墨雨有塊從不離身的雷擊木令牌,是她們地師的傳派之寶。
我不由得有些後悔,我平常用的法器都比較大,不太好藏在身上,不然七星劍和桃木劍一出,這倆惡鬼不是分分鐘拿下。
16
「五雷號令!」
喬墨雨一令牌拍在胖導演腦門上,而我則是咬破中指點在了張皓的印堂上。
張皓立刻昏死在地上一動不動,胖導演倒在地上像觸電一樣渾身抽搐。
沒有陰陽眼真的和瞎子一樣,兩眼一抹黑,連對方是人是鬼都看不出來。
為了安全起見,我咬破手指在每個人身上都畫了一道護身符。有了這符,就可以避免鬼上身了。
我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手指十分心疼,這次參加這個節目,真的是虧大發了。
我畫完符沒多久,胖導演和張皓緩緩轉醒。
我沒顧上搭理他們,我的心思都在宋菲菲身上。剛才張皓那一下,明顯是衝著宋菲菲來的。
「菲菲,你最近有得罪什麼人嗎?」
宋菲菲按著傷口臉色慘白,她也意識到了,這一切估計都是有人布的局,目的,是想要她的命。
她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這家境,想要綁架我的人很多,但是想要我命的,卻不多。」
作為一個混吃等死,遊手好閒的富二代,宋菲菲家的公司企業都是由專門的職業經理人管理。
她手上的大多數錢都在信託基金,和她的那些堂兄弟們實在是沒有什麼利益衝突。
宋家人都靠著宋菲菲爸爸吃飯,而她爸今年也才 47 歲,正當壯年。
雖然宋菲菲是獨生女,以後能繼承她家的所有財產。但是她爸實在是太年輕了,哪怕她現在出了意外,她爸再生一個都有可能。
我們一幫人想了半天,也猜不出到底是誰要宋菲菲的命。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咱們目前最要緊的就是先走出這個鬼地方!」
我話音剛落,所有人都躲到了我身後,胖導演和薛寬甚至為了誰能靠我更近而差點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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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罵了一頓以後,幾人總算是安分下來。
我走在最前面,宋菲菲跟在我身後。再之後,是胖導演和張皓,喬墨雨自然是壓軸的。
我們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踏出祠堂,此時天色早就黑透了,這小山村的路上連個路燈都沒有,只靠天上的一輪明月照明。
破敗的房子,寂靜的山村,幽暗的光線。這場景這畫面,像極了中式恐怖遊戲。
「嗚嗚嗚嗚嗚嗚~」
突然間,一陣幽怨的聲音響起,如泣如訴,好似有個女鬼在哭號。
我立刻沉心靜氣瞪大雙眼注視著前方,它們來了!
「媽的陳導!你能別叫了嗎?」
宋菲菲怒罵一聲,停下腳步用力拍了胖導演一巴掌:
「這畫面已經夠瘮人了,你能不能別再配音了?」
陳導被她拍在肩上也不生氣,反而有些委屈:
「人家,人家害怕嘛……」
「閉嘴!」
我忍不住有些懷念和宋菲菲獨自行動的時候了,這幫豬隊友可真是難帶啊。
這村子很小,十幾戶人家沿著村中心的打穀場而蓋,有一條小河從村西穿過,河邊種著許多柳樹,如果在白天來逛的話,景色還是不錯的。
看到小河,導演扯了扯我的衣服:
「我剛剛上完廁所沒洗手,我能去洗個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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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著被他拉住的衣角,越看越嫌棄。
「你要是再亂碰我,我就讓鬼來把你抓走。」
「我,我也想洗個手……」
薛寬弱弱地舉起胳膊,我抽了抽嘴角:
「不分場合地講衛生,只會害了你們。」
導演好像有潔癖,不讓他去洗手,全身針刺一般渾身不自在。
我帶著他們沿河走了一段路,導演實在是忍不住了:
「不行,我得去洗個手!」
他不顧我的反對跑到了河邊,手剛伸進河裡就發出了一陣慘叫聲:
「救我!靈珠救我!」
只見河裡伸出一隻慘白的手緊緊抓住了導演的手,兩人十指交扣,看起來恩愛又甜蜜。
我和宋菲菲喬墨雨站在一邊笑得見牙不見眼:
「導演你運氣可真好,在這小山村裡還能有艷遇呢!」
宋菲菲瘋狂點頭:
「導演,大鵝是怎麼叫的你聽過嗎?
「該呀!該呀!」
笑歸笑,人還是要救的。也幸虧這導演體重驚人,他拖著那手身體像個秤砣一樣朝後墜去,硬是堅持住了沒被那手給拖走。
「五雷號令!」
喬墨雨一令牌拍在那水鬼的手上,水鬼被拍走了,導演也被拍得渾身哆嗦。水能導電,他這是被電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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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鬼跑了我也沒去追,這地方還不知道有多少鬼在暗處等著我們呢?保護宋菲菲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