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靈鬼完整後續

說完也不看其他人，拎著梁子澄就坐到了角落，還把甜品台整個移到了林玉葉跟前。

他一走，我周圍的人就像得了統一指令一樣，紛紛上前和我套近乎。

有打聽我和季家關係的，有想參與項目的，還有約我私人活動的。

就是沒人再提我是不是精神有病，和老林的關係是不是出了問題。

我一邊被眾人包圍，一邊分神去看被安保夾在中間往外走的林家父子和宋矜。

宋矜明顯魂不守舍，眼睛一下又一下往季先生那裡瞟。

林家父子則在狼狽地和安保爭論，說自己是我的家人，說季先生沒有開口要他們走。

他們還大喊著我的名字。

為了不讓他們打擾到客人，安保們捂住他們的嘴，強行把他們架著往外走。

推搡間，林家父子身上的高定西裝變得又髒又皺，臉上的表情也再沒了往日那種傲氣和矜持，看向我的時候眼裡全是醜陋的嫉妒和不甘。

只是短短几分鐘，我和他們之間竟然涇渭分明。

我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他們一定要我死。

地位和權利就是耀眼的禁果，他們只是淺嘗了一小口，就再也沒法放下，甚至妄想把它整個摘下。

我暗暗嘆了一口氣。

我一直覺得，有慾望和野心從來都不是什麼壞事，因為它們可以成為一個人的驅動力，鼓勵他不斷向前。

但又有多少人記得，人同樣貴在自知呢？

15

宴會還在進行，季先生和林玉葉卻悄悄離開了。

我問回來找我的梁子澄，他們去哪了，梁子澄只說：「別問，別問。」

我便專心投入到了應酬之中。

本以為接下來會無事發生，沒想到宴會接近尾聲的時候，意外來了。

整個宴會廳突然像是被一團黏糊而焦灼的霧氣包裹住一樣，讓人很不舒服。

有人開始打寒戰，有人開始咳嗽，還有人捂著嘴跑向了衛生間。

「怎麼回事？」

腳踝處傳來的冰冷讓我很快警覺起來，在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開始拉著梁子澄往門口走。

梁子澄身後傳來胡巽的聲音：「有厲鬼，快走！」

梁子澄一愣：「季家的那個？」

胡巽沉默半刻，說：「不是，氣味不同……咦，是你家的那個？」

後一句是對我說的。

我沒好氣地反駁：「什麼我家的！我家才沒鬼，那是宋矜身上的！」

「都一樣。」

「不對，現在不是還沒十二點嗎？而且那女鬼有這麼大的本事？」

它不是能力不強嗎？

現在可是整個宴會廳都被影響了啊！

「就是它。」胡巽現出人形，一手抓著我的胳膊，一手抓著梁子澄的胳膊，飛奔至庭院。

中途他還逮著機會補充了一句：「估計是有個瘋子把自己獻祭了，它現在至少比平時強十倍。」

「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今晚，他們應該是想直接要你的命！」

我腦海里閃過林家父子。

獻祭？

是自我獻祭，還是誰獻祭了誰？

突然，胡巽把我和梁子澄擋在身後：「別發愣，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宴會廳和庭院燈就一起滅了。

室內傳來喧譁，我們所在的庭院只剩月光照明。

庭院中心的噴水池仍然詭異地通著電，咕嚕咕嚕往外冒的水花卻猛然變成了紅色！

一大團黑漆漆，像是藻類一樣的東西從池子裡「爬」出來，飛速向我逼近！

胡巽直接迎了上去，在邁出腳的一瞬間，他化作一隻通體雪白，尾巴尖好像燃燒著火苗一樣的狐狸。

原來它是狐仙！

我十分吃驚，但又覺得合情合理。

狐仙很快和「藻類」鬥成一團，纏鬥之中，「藻類」下面伸出 2 雙細白的手腳，見縫插針地對狐仙又抓又踢。

天，那哪是什麼「藻類」，分明是糾纏在一起的女鬼的頭髮！

不過即便是這樣，狐仙還是占著上風。

我和梁子澄躲到了灌木叢里，緊張地注視著眼前的戰鬥。

我還有些擔心宴會廳，那裡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嘈雜了，不知道裡面的人怎麼樣了？

就在這時，庭院的一個方向傳來一聲鳥叫。

包裹著女鬼的頭髮忽然分出一部分，像彈跳起來的蛇一樣，一下竄到我跟前，緊緊纏住我的上半身，把我拖了出去！

梁子澄焦急大喊：「李姨！」

我猛地摔到地上，只覺得自己被一股奇大的力量拖著走，整個人又疼又暈，連視線都模糊了。

大約拖行了八九秒，忽然，我被高高拽起，重重砸下！

「咚！」

意料之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傳來，相反，我好像摔到了毛茸茸的東西上面。

我睜眼一看，是變大了的狐仙！

它用身體接住了我！

但謝字還沒說出口，我頓時意識到了不對勁。

我和狐仙被砸到了宴會廳的大門上，門被砸開了！

宴會廳里的可都是普通人！

他們不管是被女鬼吞噬，還是被女鬼抓住威脅狐仙，局面都會變得十分糟糕！

我人還沒爬起來，就開始大喊：「快跑！往裡面跑！」

我踉蹌了兩下，伸手想把大門重新關上，就在這時，宴會廳里的人動了。

但他們沒有往裡跑，而是朝我和狐仙撲過來！

危急時刻，狐仙咬著我的領子，把我甩到門外，剛跑到門邊的梁子澄堪堪用身體把我接住。

借著月光，我看見出席宴會的人們臉上的神情變得蒼白而呆滯。

他們有的揮舞著拳頭，有的手握餐刀餐叉，毫無章法地朝狐仙攻擊過去。

梁子澄在我耳邊低聲說：「糟了！胡巽不能傷人！」

果然，面對這些人的攻擊，狐仙只選擇了躲。

它想越過他們直接去打女鬼，女鬼就控制著人擋在它面前，然後尋找一切機會攻擊狐仙。

眼看著狐仙就此落入下風，我焦急到渾身緊繃，腦海都在發熱！

也許是我精神太過緊張，腳踝處的紅珠又啟動了，那冰冷至極的感覺迅速瀰漫全身，我就像被潑了冷水一樣，立刻冷靜了下來。

我忽然發現這些被控制了的人身上的禮服都有一種強烈的不和諧感。

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們每個人的胸口都延伸出了一根銀黑色的線，那些線順著禮服蔓延到地上，又彎彎曲曲指向噴泉。

我大喊：「黑線！女鬼用黑線控制了他們！」

狐仙只用了 1 秒就反應了過來，接著，我就看到每個人的胸口都燃起一撮小火星。

火星順著銀黑色的線沖入噴泉，女鬼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

就在這時，不遠處又一次傳來鳥叫。

女鬼的攻擊行為再次改變。

它用頭髮分別纏住三個人，把他們朝天上拋去，然後趁著狐仙救人的功夫，一躍向我襲來！

梁子澄立刻反應過來，擋在我前面。

就在女鬼的指甲要抓到他時，一個白色圓滾滾的東西跳到了利爪和梁子澄中間，攔下了那一擊。

然後「 biang biang 」彈到另一邊。

？

這個畫風明顯和我們不一致的東西是啥？

16

「李阿姨，梁子澄，你們沒事吧？」

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是林玉葉！

她身上的白毛衣粘了不少血。

和她一起跑過來的還有手持念珠的季先生和幾名保鏢。

我連忙答道：「沒事！你受傷了？」

林玉葉還沒說話，那個「biang biang」彈的白球就跟飛出去的炮彈似的，一下撲到林玉葉脖子下面，發出稚嫩的童音。

「尊家！我棒不棒？快誇我！」

「疼！疼！刺收起來啊！」林玉葉抓著白球往外拉，「去，給我阿姨治傷。」

季先生走過來，神色有些疲憊地對林玉葉說：「老師，別玩了，情況好像有些不對。」

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戰場。

一擊未中的女鬼又被狐仙拽回去打了起來，沒了人類作為桎梏，女鬼根本打不過它。

走投無路之下，女鬼把頭髮伸向了暈倒在它附近的人！

雖然狐仙很快反應過來，用火焰燒斷了頭髮，但女鬼還是得逞了。

林玉葉詫異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吃人了？」

仿佛是在附和她的話，女鬼的身體突然像泡了水一樣變得腫大，它發出一聲含糊的叫聲，快如殘影地朝我們這邊撲過來。

狐仙的身影緊跟其後：「還想傷人？」

林玉葉反應極快，迅速把我往旁邊拉，但出人意料的事發生了！

那女鬼的攻擊在空中拐了個彎，直衝季先生而去！

季先生剛抬起捏著念珠的手，一道黑影從旁邊衝過來，擋到了他的前面。

女鬼尖銳的指甲刺進黑影的肩膀，不知為什麼又抽了出來。

就在它猶豫之間，狐仙從後方咬住它的脖子，直接把它甩了出去，然後騰空而起，將其踩在腳下！

這一邊，黑影受傷後虛弱地往季先生懷裡倒去，銀色的月光下，她閉著眼、皺著眉的臉龐看起來自帶光環，神聖又美好。

季先生，呃，季先生他往後退了一步，黑影倒在了地上。

摔得眼睛都睜開了。

現場的氣氛一下變得尷尬。

我很迷茫。

什麼情況？宋矜怎麼會擋住女鬼的攻擊？

她這是玩的哪一出？

17

宋矜捂住傷口坐了起來，直直地望向季先生，眼裡含著期待。

林玉葉捂住嘴驚呼：「莫非是傳說中的美救英雄？啊！你想讓季二以身相許？」

她擠到梁子澄旁邊，和他交換了一個八卦的眼神。

宋矜的臉上浮現出尷尬和惱怒。

季先生頭疼地喊了一聲：「老師！」

林玉葉不說話了，鼓著嘴巴和梁子澄一起偷笑，邊笑還邊朝我眨眼。

貓咪紋都出來了，真是可愛。

我默默走到梁子澄旁邊，示意他把手機給我，然後悄悄打開攝像頭對著宋矜。

「宋保姆，你該不會電視劇看多了吧？以為給大佬擋刀，大佬就會愛上你？」

「怎麼，老林已經滿足不了你了？利用完就急著攀高枝？」

宋矜惱羞成怒：「我沒有這麼想！你別冤枉我！」

我「哈」了一聲，問：「那你自導自演這一出是做什麼？」

宋矜瞪圓了眼睛：「什麼自導自演？你在說什麼？我只是不願意看到季先生受傷而已，好心救人也不行嗎？」

宋矜又著急地對季先生說：「季先生，您別聽她瞎說！她嫉妒我，所以一直針對我，我真的沒有什麼多餘的心思！」

說是這麼說，她的眼神卻游移起來。

我一下發覺了事情的盲點。

林玉葉和梁子澄都知道女鬼的背後是她，但她卻不知道他們是知情人。

至於我，就算我察覺到女鬼和她之間有關係，我也一定沒有證據。

——要是有，我不是早該拿著證據質問她和老林了嗎？

更何況，今晚的女鬼和往日裡我見到的女鬼，不論是外形還是實力，都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宋矜有七八成的信心篤定自己不會暴露。

這就是信息差。

想明白這些後，我看宋矜就像看跳樑小丑。

我猜測，要是季先生剛剛沒有出現的話，宋矜的目標仍然是殺了我。

但季先生出現了，宋矜從他身上看到了更大的利益，所以她臨時改變了主意。

捨棄林家父子，背刺女鬼，只為能爬到更上面。

這個女人真狠。

說不定前世，她對林家父子也只是利用。

宋矜楚楚可憐地看向季先生，盼望著他能憐香惜玉。

但季先生卻冷漠地吐出一句霸總台詞：「我不喜歡別人騙我。」

他指著女鬼：「那是你的鬼吧。」

宋矜的臉一下變得慘白，沒想到自己被揭穿得這麼快。

她掃了一下四周，發現每個人看她的神色都是戲謔，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

她極為怨毒地把目光定在了我身上：「是你！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我就說，你明明被下了咒，那碗湯怎麼可能對你沒用！」

「我還以為是林少東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不敢承認，原來如此，原來你一開始就知道！」

我啼笑皆非：「你也不笨，為什麼總想著靠身體上位？你要是把這心思花在事業上，我都不知道你能爬多高。」

宋矜被我的話刺激得直喘氣，她停頓了幾秒，突然抬起頭看季先生。

這一次，她的眼神充滿野心：「沒錯，那是我的鬼。」

「您也看到了，它實力不弱，只聽我的話。」

「讓我為您做事吧！我一定能幫到您！」

除了我和季先生，在場眾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季先生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應該是察覺到，我是故意用諷刺的話提示宋矜的。

我平靜地回看他，絲毫不打算隱瞞自己的想法。

我就是要落井下石。

就是要借他這把刀。

季先生嘴角揚了揚，又看了看站在一邊吃瓜的林玉葉，對宋矜說：

「你和她撞人設了。」

「同類型的人才，我只需要一個。」

18

為了證明自己比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林玉葉有用，宋矜說要證明自己的實力。

她走到還被狐仙踩在腳下的女鬼跟前，用手輕輕撥開它的長髮。

寂靜的夜色里，我聽見她溫柔地說：「姐姐，幫幫我。」

她吹了一聲口哨，聽起來很像鳥叫，原本還劇烈掙扎的女鬼平靜了下來，用混沌的雙眼看著她。

宋矜肩膀上的傷還在滴血，那鮮紅中帶著許許黑氣的血在宋矜蹲下彎腰的時候，滴到了女鬼身上。

宋矜抬頭請狐仙放開女鬼，狐仙冷哼一聲，不屑地隱去了身形。

就在它消失的一瞬間，女鬼突然暴起，長長的尖牙刺入宋矜的喉嚨！

宋矜的雙眼驀地睜大。

她移動眼球，好像想看向女鬼，但她動不了。

她只能重新看向空中的皎月，帶著疑問死去。

沒有瞑目。

19

最先動起來的是林玉葉。

她面色平靜地走到女鬼身邊說：「她死了，你可以放開她了。」

女鬼沒動，但它的雙眼流出了兩行血淚。

林玉葉蹲下身，憐憫地擦掉它的淚水：「可憐的女孩，出生沒多久，就成了鬼。」

「雖然你本性不壞，但粘了人命，就得在地獄服刑。」

「我淺淺地做個好鬼好事吧。」

她伸出右手沒入女鬼的心口，再抽出來時，手上便捏著一白一黑兩道陰影。

她將白影往空中一拋，那白影便顫顫巍巍地飄進一個暈倒的人的身體里。

「這樣你就少背一條人命了。」

說完，她左手於虛空中畫符，口中念道：「招！」

整個庭院瞬間瀰漫起霧氣，霧氣深處走來一黑一白兩個身影。

「哎呀！」林玉葉好像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對我笑了一下，「忘了忘了，活人可不興看呀！」

我昏睡之前，只記得她身上的白色毛衣變得血紅，半邊臉上爬滿了傷疤。

她只是蹲在那裡，就好像是蹲在了一幅畫的最中心，比空中的明月還要耀眼。

我好像還聽見了梁子澄的喃喃自語：「十二點了。」

20

那晚是怎麼收場的，我並沒有多問，留下來的梁子澄也沒有提及。

他只和我說了我能知道的事。

比如宋矜最後為什麼控制不住女鬼了。

「玉葉說，人本來就很難操控鬼。那個保姆之所以能操控女鬼，主要還是因為她們有血緣關係，女鬼是真心把她當妹妹的。」

「但她卻背刺了它，再加上她的血滴到了女鬼身上，這可以視為解約儀式，所以女鬼一有機會，就反殺了。」

我只覺得五味雜陳。

鬼對人付出了真心，人對鬼卻是利用。

到底是人更可怕，還是鬼更可怕？

「對了，宋矜的魂魄也被無常們收了。縱鬼殺人，她至少得在地獄服刑 150 年。」

梁子澄一邊補充，一邊給我剝了個橘子。

這個橘子真好聽……哦不，這個消息真好吃！

「你們找到林元忠和林少東了嗎？」

我醒來以後就發現自己回到了私人醫院，住的是我之前住的那間房，還沒機會見到梁子澄以外的人。

梁子澄點點頭：「找到了林少東，就在庭院外躺著，沒死，瘋了，現在也在這家醫院。」

「白仙查了他的魂魄，只剩一魂三魄，獻祭的應該就是他。」

他很迷茫：「阿姨，他是傻逼嗎？沒事獻祭自己做什麼？」

我沉吟著掰下一片橘子：「他確實是傻，不過，他傻在相信了一個自私的人。」

21

我在別墅見到了老林。

他一點也不著急，我見到他時，他還在給茶几上的花噴水。

我斜靠在他對面的沙發上，上下打量了他兩眼：「你不走，是因為沒地方可去，還是卡里沒錢了？」

老林的動作一頓，驚訝地問：「我為什麼要走？這是我家啊。」

我看著他裝模作樣的樣子，笑眯眯地把手機放在他面前，播放了那晚的視頻。

當然，視頻被處理過，只錄到了宋矜投誠那部分。

眼看著老林的嘴角越來越垮，我越發肯定了心裡的猜測。

那晚老林在庭院外，所以他對庭院內發生的事只是一知半解。

季先生的人沒發現他，更說明他怕惹禍上身，提前跑了。

我諷刺道：「我還以為你的眼光多好呢，你看, 你挑的女人根本就沒看上你。」

「你啊，你啊, 把自己兒子害了，老婆得罪了，最後不過是人家的跳板。」

老林完全破防了, 他大吼：「不可能！她不可能背叛我！我們還……」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下了，開始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怎麼不可能？季先生能給她的, 比你能給的多多了。」

「你還得從我這裡哄錢來養她, 季先生呢？他口都不用開, 就有大把的人捧著錢，捧著珠寶送給她。」

「宋矜想得到什麼，你比我清楚多了。」

老林看著我的眼神慢慢變得深沉，他伸出手撫摸我的臉, 被我一巴掌揮開。

他突然笑了：「你說得對……」

「我還得從你這裡哄錢……」

「障礙一直都是你！一直都是你！」

他猛地扇了我一巴掌，把我打到沙發上, 趁我還沒爬起來，抓著我的頭髮把我拖到地上。

「楠楠, 做我的聚寶盆吧……你的靈魂帶著那麼強的運勢, 你就用它來供養我吧……」

「林元忠！你要幹什麼！」我尖叫著掙扎, 但毫無用處。

老林抓著我的兩隻手，把我拖進電梯, 來到地下室。

電梯門一打開，一股濃重的腥臭味撲面而來。

「Surprise！」老林張開雙手, 臉上帶著變態的笑，「楠楠，看到我送你的禮物了嗎？我準備了好久好久，花了好多好多錢呢。」

地下室此刻的布置只能用詭異來形容, 白牆上畫滿了看不懂的字符，地板上散落著白色和黃色的紙錢，正中間擺著一個老舊的罈子。

我眼瞳急縮。

那是上一世鎖住我魂魄的罈子！

果然，他要自己動手，完成那個邪術！

老林把我抓到罈子旁邊，一邊哼著不成調的歌, 一邊笑著用雙手緊緊掐住我的喉嚨。

在他逐漸興奮的眼神中，接近窒息地我露出一個笑。

「叮咚。」

「大家看, 這就是這一家的地下室啦！委託人說, 地下室總傳來奇怪的聲音，也不知道今天我們能不能抓到鬼呢？」

梁子澄舉著手機從電梯里走了出來, 和驚恐的老林來了個四目相對。

22

林元忠被判了無期，林少東無法恢復神智, 進了精神病院。

我一下就從「家庭美滿」變成「孤家寡人」, 但我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至少，我的性命無憂了。

梁子澄回京城的時候要走了那條綴著鬼珠的紅繩，他說我再也不需要這個東西了。

我糾結半天，問他：「你相信人能重生嗎？」

他仔細看了我一眼, 咧嘴一笑：「你相信世上有鬼嗎？」

我也笑：「反正我家沒鬼……啊，不對！」

我想了想：「我家的那位小朋友，好像是只最厲害的。」

【系列故事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