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顆人頭完整後續

2025-08-25     游啊游     反饋
2/3
為什麼我會夢到他?他明明看起來那麼正常!

我一直盯著走上來的男生。

他好像完全沒看到我,很正常地走進車門,一隻手攥著自己雙肩包的背帶,左右環顧著向前走。

我的目光隨著他向後移動,直到我看到他的腳——

他是墊著腳走路的!

14

我倏然驚醒,猛地睜開眼睛!

車子還在行進,窗外也沒有天黑。

我回過頭去找那個男生,突然發現他不在座位上了。

我連忙碰了碰旁邊的祝萱,她似乎也睡著了,正側著身子靠在椅背上。

「祝萱,祝萱,那個男生不見了!」

祝萱動了動,然後緩緩地轉過了頭。

可她露出來的,卻是那個男生的臉——

「我……不是在這兒嗎?」

「他媽的,給我滾下去!」

我抽出打魂鞭的那一瞬,眼前的景象又是一變,我再次醒了過來!

四周一下湧來了很多聲音,乘客的交談聲,呼嚕聲,車子行進的聲音……

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前面摺疊座上的祝萱,聽到動靜轉過了頭,她的臉是正常的。

「龍哥,你怎麼了?做噩夢了?」

「沒事兒,」我答了一句,扭頭去看那個男生。

他還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一直低著頭,把整張臉都埋在陰影里。

我猶豫了很久,要不要直接走過去抽他一鞭子。

但考慮到車上還有很多乘客,恐怕會引起恐慌,就暫時做罷了。

15

窗外的天漸漸擦黑,我們也快到桐鄉附近了。

這時候,車子已經開上了老道。

這條老路據說是剛建國時,附近的鄉親們一起修的。

這些年不停地修修補補,卻還是難以避免的坑坑窪窪了。

車子在到終點站前,有四個小站,都是方便附近村民上下車的地方。

第一站就是余橋,祝萱等車停穩,馬上去扶那名孕婦。

那名孕婦經過我時,我向她腳下看了一眼。

她是正常的,沒有墊腳走路。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孕婦臨下車前,好像也特地看了我一眼。

第二站是王崗,到王崗這一段路,有施工隊駐紮。

老道的一部分已經被挖開,圍起來了,好像要建什麼農產品園區。

旁邊鋪了一條長長的臨時路讓大家走車。

等到了站點,那位一直戴著安全帽的工人下車了。

他仍然滿臉的汗,下車的步伐有些猶豫。

這時候我才發現,他流汗似乎不是因為熱,而更像是在緊張或者害怕。

接下來的路程倒還算順利,我們平安到達了終點站。

那詭異的男生混在乘客中間一起下車了。

我始終沒能真正地看到他是不是真的墊腳走路,亦或者,我只是做了個噩夢?

16

晚上,我在於師傅家裡過的夜,他老伴在城裡照顧女兒,家裡只有他自己。

他說,等他退休,也要進城跟女兒一起住了。

但我從他的話里話外,能感受到他其實還不想退休,他捨不得自己的職業。

他問起我白天壓車的經歷,我跟他大概講了講我的夢,他也做不得准。

不過,他也說,我壓車時身上的陽火會變低。

所以如果真有什麼髒東西,先一步找上我,也是有可能的。

第二天,我們三個準點發車。

那個叫大良的也來了,他剛一上車,我們就看出了他雙眼通紅,顯然是哭過了。

「怎麼了,大良?」

於師傅大概已經猜到了,但還是問了一句。

「我家老爺子沒了,昨晚上沒的。」

大良垂著頭道,「我衣裳都沒裝好呢,我哥就打電話來了。」

大良手裡拎著個塑料袋,塑料袋裡是一個藍色的錦盒。

這種盒子我也見過,是喪葬店裡裝壽衣的。

於師傅又安慰了大良幾句,早上空位置多,讓他找個靠窗的位置,能睡就睡一會兒。

17

等車子到了余橋,車上已經有十五個人了。

我們幾乎沒什麼意外的,在余橋站又看到了兩個人。

是那個孕婦,還有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很胖,長相倒是很憨厚,他似乎是孕婦的丈夫,一直小心翼翼地扶著她。

兩個人一起上了車,祝萱幾乎都認命了,給他們兩個補票時,還攀談了兩句。

得知孕婦是去市裡做產檢的,昨天沒有丈夫陪著,還有項目沒做全。

回程是十七人,我得繼續壓車,但是這一路上倒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等到了目的地時,大家排隊下車。

大良在路上似乎真的睡著了,人醒過來時還恍恍惚惚的。

他從座位裡面往外挪的時候,正好碰上那名孕婦和她老公走過來。

大良好像沒看見一樣,被那孕婦的老公撞了一下,手裡的盒子跌到了地上,裡面深藍色繡金線的壽衣直接摔了出來。

大良驚呼一聲,趕忙蹲下身去撿。

孕婦和那個男人正好被攔在了走道上,兩個人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大良撿壽衣。

我本來想去幫忙,可走近時,卻意外聽到那男人說了一句:「真好看。」

他在說什麼好看?難不成,是壽衣嗎?

18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的車程都還算順利。

除了我偶爾還會夢到唐東外,沒有再遇到什麼讓我困惑的東西。

只不過,每天的乘客數量依然卡七,我不得不一直壓車。

第三天的時候,很多桐鄉的人坐了我們的車去市裡,大家都是去參加大良父親的葬禮。

於師傅也去了,他回來跟我說,那位老爺子在他們那兒聲望很高。

一輩子積德行善,兒女也孝順,九十九歲高壽離世,是大喜喪。鄉親們能去的都去了。

第四天,我們從市裡出發時,上來一位老太太。

那老太太的身體佝僂得很厲害,腰幾乎都彎成直角了,腿也伸不直,手裡拄著一根拐棍,看起來像整個人都掛在那根拐棍上一樣。

也沒有人陪著她,她自己慢騰騰地從檢票口裡走出來,最後一個上了車。

祝萱想伸手去扶她,卻被她推開了。

她扯著車門,好半天才挪了上來,上車後,也不往車廂後面走,一屁股就坐到了我旁邊。

我旁邊的位置雖然是空的,但我身材魁梧,長相高大,一般人也不願意跟我擠在一排。

那老太太坐下後,朝我咧了咧嘴角,「人老了,走不動了。」

我沒說什麼,儘量給她讓了讓位置。

19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連壓了四天車的緣故,我眼前的光線好像越來越暗了。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太陽還沒有下山,我卻只覺得四周都灰濛濛的,似乎整個世界都變舊了。

我轉頭看向窗外,護欄外是大片大片的農田。

我剛覺得眼睛好受一點兒,就恍惚看到我映在車窗的影子後面,站著一個人!

那人瘦高瘦高的,手裡舉著一根棍子,正朝我的頭上砸下來。

我猛地一回頭,正對上的,卻是那個老太太的臉!

她在沖我笑,滿臉的褶子堆在一起,露出發黃的牙齒,異常的違和。

之後的路程,我沒有再背對過這個老太太。

我也不能因為一個影子,就把一個老太太抽一頓,只能警惕著她。

好不容易到了桐鄉,這老太太也要下車了。

我看她慢騰騰地站起來,突然發覺,她似乎變高了。

她不佝僂身子的情況下,像是比常人高很多,但那只是一瞬間,她很快又佝僂了回去。

在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剛剛莫名覺得違和的地方。

這老太太的年紀看起來得有七八十歲了,可她的牙齒卻像年輕人一樣,沒有任何殘缺。

20

第五天早晨,坐我們這趟車的人一下少了很多,聽說是因為高速那邊的專線開通了。

但是,還是有不少村民選擇了坐於師傅的車,他們不願意走到高速的站點去,覺得太遠太不踏實。

等車子行駛到余橋時,那名孕婦又上車了。

這次沒有看到她丈夫,她一個人扶著肚子,臉色有些蒼白。

祝萱趕緊去扶她,一路小心地把她送到位置上。

等車子開動了,祝萱又幾次走過去觀察她的狀況。

那名孕婦似乎挺感激祝萱,拉著祝萱的手,讓她摸自己的肚子。

祝萱一開始還有點兒抗拒,但架不住人家很熱情,拉著她的手不放,甚至還解開了自己的外套。

我本來對那個孕婦和她的丈夫都有點兒疑惑,一直觀察著她,但看她在解衣服,就移回了視線。

我不知道祝萱有沒有摸,沒一會兒祝萱走了回來。

她也沒有跟我說什麼,自己坐回了前面的摺疊座上。

後來,我又有些睏倦,控制不住地靠在椅背上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時,我好像聽到了祝萱的自言自語:「她不是孕婦,那不是孩子……」

我完全沒有料到,等我清醒過來,車子也到了終點,而祝萱竟然高燒昏厥了。

我和於師傅慌裡慌張地把祝萱抬下來,送到了客運站的緊急醫療點。

我一下想起了那名孕婦,可等我跑出去,那孕婦早就不見了。

21

救護車把祝萱帶走了。

那麼明朗善良的一個女孩子,明明早上的時候還扶著老人上車,跟乘客們聊天打趣。

短短几小時,就燒得連皮膚都透明了,脆弱得像個布娃娃一樣被人抬上了車。

我幾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我希望這一切跟那個孕婦沒有關係。

否則,再見到她,我恐怕很難保持理智。

下午,客運公司也沒有給於師傅分配新的乘務員。

可能是因為新開了很多條專線的原因,站內人手本來就不夠。

那個討人厭的吳哲見到於師傅,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他也開了一條新專線,正好是跑桐鄉的。

於師傅擔心祝萱,一直在往醫院打電話,壓根沒理吳哲。

倒是其他人有心提醒吳哲,說讓他晚上回來的時候小心點兒。

今天早上,跟他跑同一條線的司機就遇上怪事了,車上半途少了一名乘客。

乘務員明明記得,最後一排坐著一個很像大學生的年輕人,後來就莫名其妙地不見了!

吳哲聽了很不屑,抬手指了指於師傅說:「這種事兒你們還是請示專家吧,我們年輕人只要技術過硬,什麼都不怕。」

22

可惜當晚,我們就聽說吳哲出事了。

他開的大巴,在高速上被人追尾了。

交警幾乎在現場就確認了,吳哲負主要責任,因為是他突然踩了急剎,根本沒給後車反應的時間。

好在,大巴上人並不多,也好在兩輛車的車速都不是很快。

但即便如此,對於客運公司來說,這也是重大事故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我和於師傅要出發的時候,在發車點看到了吳哲。

站里的領導特意給於師傅打了電話,說讓吳哲先在他的車上當乘務員,看看錶現再決定去留。

只能說,這年頭的領導都不傻,處理吳哲的同時,那兩條跑桐鄉的高速專線也被暫時停運了。

吳哲這下再也神氣不起來了,見到我們也一直耷拉著腦袋。

於師傅看他的樣子,皺了皺眉道:「你要這種精神頭,就請假吧,先別來了。」

吳哲還是很怕被開除的,一聽就連連搖頭道:「不用不用,我沒事兒。」

「那你昨天怎麼回事?在高速路上踩急剎,你腦子呢?」

吳哲被罵得臉孔漲紅,但還是辯解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嚇到了。我本來好好開著車,突然有人在我耳邊說話!」

「那是個女人的聲音,我聽得清清楚楚,就在我的左邊。可我的左邊是車窗啊,怎麼可能有人?」

「她說什麼了?」我開口問道。

「她問我——」

吳哲哆哆嗦嗦地道,「你這車到余橋嗎?」

我一下就想起了那個孕婦,她第一次上車時,也問過於師傅這句話。

可她怎麼又跑到高速公路上去了?

「你當時開到哪兒了?」我問吳哲道。

吳哲想了想,「我開一半了。對了,快到老道出口那兒了!」

我突然想明白了一點,「高速跟去桐鄉的老道,有連接的地方?」

「有啊。」吳哲點點頭。

「現在還有一個能下老道的出口呢,不過不知道以後還留不留著了。等老道被挖斷,那個口子可能就封上了。」

23

我們三個一起上了車,今天車上的人又多了起來。

等車子開到王崗時,就見工地那邊,幾個圍欄被撤走了,露出裡面被挖了大半的老路。

幾個施工工人也在這時候上了車。

車上的乘客見幾個工人的打扮,紛紛跟他們攀談了起來。

一個中年人問道:「哎,兄弟,聽說你們工地挖路挖出東西了是嗎?」

那工人應了一聲:「可不是,鬧了半個月了。要不是工期壓著,我們老闆都不想乾了。」

「挖出什麼了?棺材啊?」旁邊有人好奇道。

「什麼棺材啊,」一個工人搖了搖頭。

「要是棺材都沒這麼麻煩,是骨頭渣子,人的骨頭渣子!我們大概對了對,七個呢。可就是沒有人頭,一個都沒找到!」

「我去,那會不會是一家人啊,被人給害了?」有人猜測。

「才不是呢。」一個年輕人搭話道。

「我爺爺早跟我講過,那條老道底下埋著人,是一夥殺人犯。」

「剛建國那時候,總在這附近犯案。說是經常扮成老人、孕婦,騙人家開門,然後一動手就是一個活口都不留,而且特別變態。」

「我爺爺說,那時候有好幾家人,男主人頭皮都被掀開了,家裡有孕婦的肚子都被剖開了。那年頭治安不好,好幾年才被抓住。」

「聽說行刑的時候,連槍都沒用開,就被圍觀的老百姓用石頭砸死了。那時候正好在修路,附近的鄉親們就說,把那幾個人埋在路底下,讓他們被千人踩萬人踏,永世不得超生。」

這年輕人的一番話,把周圍人的臉都嚇白了,尤其是那幾個施工工人。

一個老大媽更是直言道,「這玩意兒這麼凶,現在挖出來了,不還得禍害人啊?」

吳哲在前面聽著,後脖頸上的汗毛「唰」地豎了起來。

我也懶得理會他,明天就是第七天了,我總覺得這件事情,跟「七」這個數字脫不開關係。

24

中午到達市裡,聽說祝萱好了一些,我在電話里問候她。

她抖著嗓子跟我說,當時那個孕婦特別熱情地讓她摸肚子。

她拗不過人家,就輕輕地摸了一下。

可她沒有摸到圓滾的肚皮,卻摸到了一個渾圓的、堅硬的物體。

當時那個女人解開了外套,裡面就穿了一件緊身小衫。

祝萱摸到那東西後覺得怪異,就向下看了一眼,結果就看到了一張人臉。

那凸起的五官讓祝萱的腦子轟地一下炸了。
游啊游 • 34K次觀看
游啊游 • 550次觀看
游啊游 • 870次觀看
呂純弘 • 810次觀看
游啊游 • 270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呂純弘 • 390次觀看
喬峰傳 • 620次觀看
呂純弘 • 950次觀看
游啊游 • 290次觀看
游啊游 • 580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480次觀看
游啊游 • 290次觀看
游啊游 • 350次觀看
游啊游 • 410次觀看
游啊游 • 430次觀看
游啊游 • 700次觀看
游啊游 • 460次觀看
游啊游 • 290次觀看
喬峰傳 • 7K次觀看
舒黛葉 • 680次觀看
喬峰傳 • 4K次觀看
喬峰傳 • 2K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