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打開一部電影,恰好女主角是林姚。
林姚同我之前的記憶一樣,成為了大明星。
我很多年沒和她見面了。
打開聯繫方式,我試探地發了條信息。
沒想到林姚秒回。
我和她閒聊著,問了她和宋程的感情。
「我們結婚了,沒辦婚禮。」
「你也知道我工作特殊,所以沒有對外宣傳,沒辦婚禮也就沒有告知朋友同學了。」
我表示理解。
同時暗暗鬆了一口氣。
過去的循環中,他們並沒有結婚。
這一次結婚了,說明女主救贖成功了。
男主不會自殺。
世界不會再崩塌循環了。
我頭頂上那把達摩克利斯之劍終於消失了。
再也不用重回高三了。
差點喜極而泣的我刷屏發了一堆祝福語。
林姚無奈地發了一個打住的表情包。
「放心,這一次你不用再讀高三了。」
我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盯著林姚發的這句話,在深夜裡的我打了個寒顫。
我的手微微發抖。
「你怎麼知道的?」
13
我和林姚見了一面。
在她的口中我得知了一個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她說自己其實是一名在原世界死亡的女演員。
帶著系統穿書了。
目的是救贖男主宋程。
她失敗了六次,第七次原本可以成功的。
卻被黑化的江穆給破壞了。
原來在循環中,身為反派的江穆覺醒了。
他發現了林姚和這個世界的秘密。
江穆不斷地破壞林姚的救贖,讓世界崩塌,目的是因為我。
「為什麼?」
過去的世界裡,我和江穆並沒有交集。
林姚詫異地看著我:「我以為你知道啊。」
「當初你見江穆第一面,打了他後不是說你是他未來老婆嗎?」
「你就是啊。」
我面露驚愕。
難以消化林姚話里的信息。
在我的記憶里,過去的無數次循環我和江穆一直是陌路。
「原來你沒有關於江穆的記憶啊。」
「主神果然存了小心思報復江穆。」
林姚感嘆道,她想了想,提出要求:「我在系統那裡還有積分能兌換願望,我可以讓你恢復丟失的記憶。」
「不過我有個要求,我之前在拍賣會看中了一件珠寶,可惜被江穆拍下了。」
「我想要它。」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好。」
林姚很爽快。
當場給了兌換了願望。
同時,我腦海里多了一份記憶。
14
江穆的命運設定里,他沒有結婚,沒有愛人。
可他的人生里有無數無名的暗戀者。
我是其中一名。
喜歡江穆,是偶然也是必然。
我被校外混混欺負的時候,是路過的江穆救了我。
是的。
我就是因為這麼一個俗氣的理由喜歡他。
或許也是因為他長得太好看了吧。
我總是特意路過他的教室。
就為了偷偷看他一眼。
我給他寫了很多信,卻從來不署名。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看。
畢竟他每天都會收到很多情書。
我每天都偷偷地給他的抽屜放一瓶哇哈哈。
只因為我看見他喝過一次。
我想他是喜歡的。
我不想他知道我是誰。
從很小我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因為先天心臟病被扔在孤兒院的我隨時都可能消失在這個世界。
我不能跑步,不能參加體育課。
只能一個人坐在角落,看著別人玩耍。
因為知道命短,我甚至不敢和人交心。
我沒有什麼要好的朋友。
這樣走了就不會有人傷心了。
我和江穆不在一個班級,但我們體育課是一起上的。
我的視線總是忍不住隨著他移動。
他好像總是不開心。
可我想他開心。
我在信里會畫一些可愛的令人愉悅的小人畫。
希望他看見的時候心情會好一點。
畢業後,我見不到江穆了。
可我還是堅持給他寫信,過節的時候給他送一些小禮物。
他家裡的地址我一直都記著。
長大後,我見過江穆一面。
他變得更英俊了,也更冷漠了。
他不知道那個在路上與他擦肩而過的女孩暗戀了他很多年。
人們常說暗戀是酸的。
可我覺得是甜的。
或許是因為我沒想過索取和回應吧。
暗戀是我自己的事。
它是開在我心臟上甜甜的果實。
只是某一天,果子掉了。
開始糜爛的氣味,越發地甜。
二十四歲時我住院了。
我知道自己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我寫了一封信,作為道別。
「江同學,以後我不會再寫信給你了,因為我要停止對你的喜歡了……」
可是信沒寫完,我就一睡不醒了。
我簽了遺體捐贈協議。
可惜了,我的心臟壞掉了。
不然它一定會繼續喜歡江穆的。
15
在後面的幾次循環里,我依舊重複著前面的命運。
直到第七次循環,想偷偷塞信給哇哈哈的我被江穆撞了個正著。
我驚慌失措,拿著手裡的東西說:「這不是我給你的。」
江穆看著我笑了。
「是嗎?」
「那還給我吧。」
我一股腦地塞給江穆。
轉身就跑。
第二次,我又被江穆逮住了。
我剛把東西放進江穆桌肚,抬頭轉身就看見站在我身後的江穆。
這一次,我語塞了。
尷尬地紅著臉。
「你叫什麼名字?」
江穆走到出口,將我堵在了他的座位里。
見我不說話,他重複:「你叫什麼名字?」
我搖了搖頭。
不想說。
江穆走近我,直接抓起我胸前掛著的學生證。
他低頭看了一眼,看著我說:「姜寧,我記住了。」
從江穆聲線里出來姜寧兩個字,讓我的心跳徹底失了秩序。
原來,被喜歡的人叫自己名字是這種感覺。
好像血液里開出了春天的花。
在往後的日子裡,我的暗戀變成了明戀。
江穆主動靠近我。
他強勢而堅定。
讓一向謹慎無欲無求的我生出貪婪。
我想和他在一起。
即使生命很短暫,也想和他牽手、擁抱、接吻。
我想和江穆談戀愛。
從高中畢業,到大學,再到工作,我和江穆的感情越來越深。
結婚是水到渠成的事。
以前我總以為江穆是一個冷感的人。
直到在一起,我才發現他很粘人。
他很喜歡親密行為。
交往時,我常常被他吻得面紅耳赤。
結婚後,他更是徹底放開。
我忍不住和他商量,能不能克制一些。
慾望中的江穆將滾燙的掌心移落在我的心臟處。
嗓音低啞:「阿寧, 我已經對你很克制了。」
16
跟江穆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可惜,我還沒能陪伴他到老。
二十四歲這一年,我還是離開了江穆。
江穆頹廢了一段時間後, 找到了林姚和宋程。
他一次又一次地阻止破壞林姚的救贖, 讓世界不斷重啟。
就為了和我在一起。
最後逼得主神現身。
江穆提條件,只要我這一世健康平安長命百歲,他不會再破壞林姚的救贖。
主神應允了。
可他卻抽去了我所有關於江穆的記憶。
還阻止了我和江穆的第一次相遇。
抹掉我喜歡江穆的可能。
只是他沒有想到我有彈幕這個東西的助攻。
林姚的系統說,彈幕大概是讀者的願力。
他們希望我和江穆有個好結局。
所以推動著我和江穆產生交集。
「江穆可是有記憶的,當初你打他的時候, 我剛和他談完話, 拜託他不要再影響我的救贖計劃。」
「他卻瞞著你,陪你演戲。」
「嘖嘖嘖,你呀,被他吃得死死的呢。」
17
江穆出差回來了。
他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 扯掉領帶, 將白襯衫的袖子挽起。
第一件事就是親我。
我捂住嘴巴,拒絕他的靠近。
江穆挑眉:「怎麼了?」
我狠狠地瞪他。
他笑著吻了吻我的手背。
「我惹你不開心了嗎?」
我重重點頭。
「提示一下。」
我戳著江穆的胸口:「你騙我, 耍我,玩弄我。」
「我都知道了, 也全都想起來了。」
江穆臉色微變。
「你看你心虛了!」
他低聲問我:「你知道什麼了?」
我把和林姚見面的事以及想起記憶的過程說了一遍。
江穆聽得很認真, 臉色恢復如常。
面對我的控訴, 他輕笑。
「很有趣呀, 你那樣子特別可愛。」
我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你的演技真該去當演員。」
「你知不知道我那時候面對你真的是提心弔膽的!」
江穆任由我咬他出氣。
摸了摸我的頭髮道歉:「是我的錯。」
我咬了幾口,就不氣了。
抱著他悶聲說:「江穆,謝謝你。」
謝謝你為了我做的一切。
我有了健康的身體。
有了敢恨敢愛的勇氣。
「是我謝謝你, 謝謝你從始至終都堅定地選擇我, 喜歡我。」
「因為你, 我知道被愛的滋味,也相信真的有人會永遠愛我。」
江穆低頭溫柔地吻了吻我的髮絲。
「姜寧,被你喜歡是我最大的幸運。」
18(江穆)
阿寧, 你寫的那些信, 送的那些小禮物, 是我那些年裡唯一的溫暖。
我想過丟掉,卻還是留下了。
你不知道, 在你信封斷了的那一年,我開始查找有關你的身份信息。
最後看到的卻是你已經死亡的信息。
命運和我開了一個惡劣又殘忍的玩笑。
你躺在醫院的時候, 我因為出車禍失明。
而你的眼角膜移植到了我身上。
我們在同一家醫院,我因為你擁有光明,卻害死了你。
你本可以寫完那封未寫完的信。
可我的家族, 為了讓我這個繼承人早日康復,提前了你的死亡。
心狠手辣、冷心冷情的反派心裡留存多年的那一點善意, 在未來的某一天被他自己扼殺了。
當真相隨著你的資料出現時, 我的心臟捅進一把名為命運的匕首。
恨意和痛苦同時撕扯我的靈魂。
為什麼是你。
不該是你。
卻偏偏是你。
看見你照片的那一刻,記憶里多了無數和你有關的片段。
我們見過無數次, 我記得你,卻不認識你。
在世界的崩塌循環中,我在第七次循環中覺醒了意識。
這一次我想走向你。
我會牢牢地抓住你。
命運要將你帶離我,那我就毀了這個世界, 誰讓我是個反派呢,呵。
它欠我們一個圓滿。
只有你平安健康,我才會做一個好人。
這個秘密我不會告訴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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