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離人完整後續

十八歲成人禮，季聞璟將自己作為禮物送給了我。

我疼出了眼淚，傳聞中的冷血閻王，溫聲細語哄了我一整晚。

他比我大八歲，是我小舅的朋友，人前我都叫他季叔叔。

我們瞞著家裡人偷偷戀愛了。

四年來，他將我捧在手心，寵得不像話。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幸福下去。

直到刷到他以身擋刀護住了他懷中的女孩。

那是我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驚慌和後怕，卻不是為我。

她叫趙明月，與我有七分像。

他的社交帳號都叫「丹心照明月」，我曾以為他是在向我表達愛意。

現在才明白，他想照的，從來就不是我。

1

得知真相後，我沒哭沒鬧，第一時間撥通了媽媽的電話。

告訴她，我願意出國鍛鍊，接手家裡在海外的業務。

掛掉電話，我聯繫了拍賣行。

這四年季聞璟給我買了超級多的東西，光包包就放了一整面牆，一大半珠寶首飾都是拍賣會高價拍回來的。

這些我不想帶走，但也不願便宜了她。

拍賣行是開著貨車來拉的，他們看著滿牆的包和一整櫃的首飾，驚掉了下巴。

「好些都是絕版限量版呢……季先生真的好寵你。」

整個京市人都知道他有多寵我。

他會因為我一句想他了，便連夜飛回來，只為讓我睡醒就能見到他。

珠寶首飾，只要我多看一眼，第二天就會出現在我面前。

他不近女色，卻每天晚上變著花樣折騰我。

公司的員工犯了錯，都會找我求情，他們都知道我的話有用。

他愛我，我也曾深信不疑。

直到我看到，他死死將一個女孩護在身後，血珠點點綻放在他白襯衣上，如同一朵盛開的海棠。

評論區很多人將她錯認成我，誇我們甜蜜美好。

上萬條留言中，我翻到了真相：

【拜託，這明明是趙明月好吧？人家和季聞璟青梅竹馬的校園愛情，她江晚月算什麼？】

【就是，當年季聞璟和趙明月的事，多轟動啊，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為了她，命都不要了。】

【不得不說，他可真痴情，找的替身不僅長相像，名字也相似。】

再寵又怎麼樣，替身而已。

工作人員看著眼前的一件件珠寶，有點猶豫：

「真要賣掉嗎？你要不要跟季先生再商量商量？」

我語氣堅定：

「不用，他送給我的就是我的了，請幫忙儘快處理掉吧。」

送走拍賣行的人，我一遍遍摸著肚子，預約了明天的流產手術。

這個帶給我無數驚喜和期待的孩子，我決定放棄了。

翻著日曆本，離畢業典禮還有半個月。

我訂了典禮當天的機票。

一切，就結束在這天吧。

拿出口紅，將這天畫了一個醒目的圈。

季聞璟，我不要你了。

2

初見季聞璟，是隨小舅參加一個活動。

他斜倚在暖黃的光暈里，手中酒杯輕晃，矜貴淡然。

有些人好像就是天生的 C 位，自帶光芒。

只一眼便淪陷。

小舅讓我叫他季叔叔，接他名片時，碰到了他冰涼的指尖，全身像過電一般。

心臟狂跳不止。

回去後我在網上瘋狂搜尋他的信息，他們都說他是生意場上的活閻王，手段狠辣，還不近女色。

我只好將這份悸動埋在心底。

直到十八歲成人禮那天，我問他有沒有為我準備禮物。

男人眸中墨色翻湧，俯身在我耳邊問道：

「把我送給你，要不要？」

未等我回答，就已被他抱起。

他捧著我的臉，我差點溺死在他的深情中。

儘管他已足夠溫柔，初嘗雲雨，我還是疼出了眼淚。

他一邊哄著我，一邊要了我一整晚。

瞞著所有人，我倆偷偷戀愛了。

高考後，我所有志願都填了他所在的京市。

送我去大學時，不知情的小舅還拜託他多照顧我。

他確實將我「照顧」得很好。

回憶里全是甜蜜過往。

他參加朋友家孩子的周歲宴，回來後心情很好，說那孩子真可愛。

「月兒，畢業就公開關係好不好？」

「月兒，給我生個孩子吧？」

我真的懷孕了。

得知消息時，他激動得語無倫次，數次哽咽，抱著我說要讓我成為最幸福的新娘。

我等著畢業，等著做他的新娘。

卻不知，一切只是他蓄意設計的替身遊戲。

「叮咚」一聲，微信上彈出一條好友申請，是趙明月。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季聞璟的前女友。聽說你們準備結婚了？我還以為除了我，他不會再碰別的女人了呢。】

【可以發張你的照片嗎？他們都說你特別像我，我很好奇，我的替身跟我到底有多像。】

我緊緊攥著拳頭，身體不聽使喚地顫抖起來。

在今天之前，我是眾星捧月的江家千金。

替身二字將我的自尊心狠狠踩在腳下。

從未覺得如此難堪過。

撥了季聞璟的手機號，鈴聲響了又響，他終於接起：

「月兒，今天有沒有好好ŧú₄吃飯？」

「寶寶乖不乖？」

「這幾天要去出差，等忙完了回來陪你。」

電話那頭傳來他兄弟們七嘴八舌的調侃：

「阿璟，怎麼不讓你那個嬌滴滴的侄女過來？」

「拉倒吧，正好借著這次住院跟明月修復感情，叫她來不是礙事？」

「可惜了，小姑娘年輕身材火辣，粘人得緊，叫一聲季叔叔我聽得骨頭都酥了，要是換作我，還真捨不得。」

我再也聽不下去，掛斷電話後才發現眼淚早已決堤。

3

在醫院，進手術室前，醫生跟我確認：

「孩子發育得很好，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

我撫摸著肚子泣不成聲，卻還是堅定地搖搖頭。

從手術室出來，我感覺丟了一條命，全身輕飄飄的。

踉蹌著去了季聞璟的病房。

他光著膀子，趙明月正靠在他身上，姿勢十分曖昧。

他的傷口離心臟很近，看到時我的心還是不由得一緊。

季聞璟是個超級工作狂，身體不好，這些年都是我監督著他，一點一點養回來。

我為他的健康費盡心思，捨不得他受一絲傷害，他卻輕易能為別人送命。

見到我，她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笑道：

「阿璟，你的小女朋友才兩天沒見你，就追到醫院來了。」

我沒有搭理她。

「季叔叔，還有她是誰？不準備介紹一下？」

「她是我一個好朋友。」季聞璟神色不自在，轉移了話題，

「月兒臉色怎麼那麼白？身體不舒服嗎？」

「寶寶不乖鬧騰你了？」

「過來，讓我好好教訓她。」

他朝我張開了臂膀，照以前，我早就撲到他懷裡。

現在，我只覺得噁心。

我後退一步，搖搖頭輕聲道：

「寶寶沒有鬧騰我，她啊，一直最乖了。」

趙明月站起身來，上下打量著我：

「我是明月，你是晚月吧？咱倆的名字還真像。」

「阿璟住院這事你別生氣，是我連累他了，沒想到他還是那麼衝動，我一有事，他就慌了神，連命都不要了。」

「你是沒見到昨天有多驚險，我都以為搶救不過來了。」

季聞璟輕咳一聲：

「月兒，我沒事，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不告訴你是怕你哭鼻子。」

他倆不知道，在刷到視頻的第一時間，我就飛奔來了醫院。

隔著門縫，我看到劫後餘生的二人，緊緊相擁。

我看到他望向她的眼神中，那化不開的柔情和心疼。

以前他眼裡總是有我看不懂的情愫。

現在我終於懂了，那不是在看我。

最終，我沒有勇氣推門進去。

「原諒你季叔叔好不好？寶寶也不喜歡你哭的。」

「是啊，寶寶也不喜歡我哭。」

我扯了扯嘴角，朝他擠出一絲苦笑：

「看樣子，傷得不太重嘛，既然沒事，我先走了。」

轉身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

剛才手術時麻藥沒打，疼出一身冷汗我都沒哭，現在再也止不住。

4

季聞璟在醫院裡住了一周，出院了。

趙明月和他是一起回來的，她身上的裙子，非常眼熟。

我學的是服裝設計，她穿的是我的畢設作品。

見我盯著她的裙子，她低頭打量一番笑道：

「我在阿璟的辦公室看到的，以為是他送給我的禮物就穿上了。」

她邊說邊扭著腰，這條裙子裹在她身上，將她襯得玲瓏有致，十分嬌艷。

「沒想到是你設計的，咱倆審美真像啊，我穿正合適。」

「阿璟說送我了，你不介意我橫刀奪愛吧？」

這條裙子，由我親手設計和剪裁製作。

季聞璟明知道我花費了多少心血，知道它對於我的意義，卻還是這樣輕飄飄就送了人。

心痛、不甘，憤怒一股腦兒噴涌而出。

「月兒，你懷孕了，再過兩個月肚子大了就穿不下了。」

見我臉色不對，他連忙解釋，

「先讓給明月，你要是實在喜歡，再重新做一條，等生完孩子再穿。」

「對了，寶寶這幾天乖吧？」

他伸手覆在我的小腹上，俯身下去放柔了聲音：

「寶寶，爸爸出院了，有沒有想爸爸啊？」

我死死咬住唇，後退一步，無比認真：

「那是我的畢業設計。」

「真對不起，我只是覺得好看，沒想到這條裙子對你這麼重要。」

「那我不穿了。」

趙明月作勢要脫掉身上的裙子。

「刺啦」一聲，裙子被趙明月撕成兩半，她揚著頭笑得挑釁：

「哎呀，我只是想脫下來，沒想到這麼容易破。」

我腦子「嗡」的一聲，全身止不住地顫抖。

「乖，小心氣壞了身子，你一生氣，寶寶也跟著難受，帶明月去換件衣服吧。」

季聞璟拍著我的肩，不停地安撫我。

5

趙明月挑了一條裙子，穿在身上就像量身定做一般。

「Ṭů₀你是阿璟能找到的最完美的替身了，不知道該說是你幸運還是他幸運。」

語氣中帶著勝利者的高高在上，

「不過我還得感謝你，以前他真的很不解風情，大直男一個。」

「這次回來，他有趣多了，我想應該是你教會了他。」

季聞璟並不是那種久經風月的老手，不會製造浪漫，一切都喜歡用鈔能力解決。

我偏偏是天馬行空的人，又處在最愛做夢的年紀。

好在，他聽我的，願意陪我玩陪我瘋。

現在卻用我教他的，來哄別的女人。

「有話直說。」

「我這次回來不打算離開了，我很確信，他愛的是我。」

她揚著頭，語氣無比篤定。

雖然早就明白，但她這樣直白地宣誓主權，本已千瘡百孔的心臟再次被撕裂，疼痛如電流般傳遍全身。

我啞著嗓子，聲音發顫：

「那場英雄救美，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是。我就是想看看，他還像不像以前那樣愛我。結果，我很滿意Ṭṻₒ。」

「放手吧，阿璟不愛你，用孩子綁定他，不會幸福的。」

「我一句話，他就會拋下你奔赴我。520 那天，他一整天都在陪我。」

那天本來他早就安排好了，卻臨時打電話說有個客戶要接待，原來是去陪她去了。

「我們凌晨一起去爬山看日出，在山頂我們一起裹著毯子，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對著第一縷陽光大喊『我愛你』。」

這是我們一起做過的事，只是在山頂上，人很多，他遲遲不肯喊出我愛你，他解釋說年紀大了，不好意思。

我只當他不好意思，畢竟他現在是公眾人物，沒有多想。

原來矜貴如他，是可以放下身段坦然地表達愛意的，說到底，還是不愛我而已。

6

「那又怎麼樣？你想和他在一起，應該跟他去說。」

「呵，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趙明月沖我挑挑眉，身體晃了晃，朝我撲過來，「撲通」一聲，二人雙雙摔在地上。

我胳膊肘先著地，重重撞在地板上，劇烈的痛意直衝天靈蓋，我忍不住叫出了聲。

季聞璟聞聲趕來：

「月兒，摔到哪裡了？」

他叫的並不是我，因為他看都沒看我一眼，一把抱起了趙明月，緊張地打量著她全身上下。

「沒事，就是膝蓋磕破了皮，阿璟，你別怪江小姐，都怪我把她裙子弄破了。」

他蹙著眉頭，眸光掃向我：

「怎麼回事？」

我張了張嘴，話卻哽在喉嚨里。

不知道是身上疼還是心裡疼，眼淚再也憋不住。

「阿璟，你別這麼凶嘛，她還懷著你的孩子呢。」

季聞璟扶起我，摸了摸我的肚子：

「寶寶沒事吧？」

確定我沒事後，他長出一口氣，抱起趙明月：

「月兒，我先把明月送去醫院，你在家裡乖乖躺著。」

她趴在季聞璟肩上，用唇語無聲地告訴我：

「你不是我的對手。」

我癱坐在椅子上，胳膊上一片青紫。

目送他頭也不回的身影，拿出日曆本，在上面打了一個叉。

快了，就剩六天了。

7

委託給拍賣行的東西大部分已經賣掉了，收到的錢以季聞璟的名義捐給了山區兒童。

趙明月的朋友圈每天曬著季聞璟給她帶來的浪漫和驚喜。

「他說過去不會愛，現在終於學會了，要狠狠彌補回來。】

他在用我教他的，在彌補別人。

季聞璟回來時，我正對著日曆本發獃，明天就是畢業典禮了。

他蹲在我身前，將頭貼在我小腹上：

「寶貝，爸爸回來陪你咯，這幾天有沒有鬧媽媽？」

我嗓音乾澀，

「她一直都是乖孩子。」

他在我小腹上親了一口，拿起一本書，開始講幼兒故事。

自從得知我懷孕，他就開始對寶寶進行胎教。

此刻的他，面容柔和，聲音沉穩又充滿慈愛。

他喜歡女兒，固執地認為我懷的就是女兒。

兒童房他在上個月就已布置好了，粉粉嫩ťū́ₖ嫩的。

「下周產檢要做四維了吧？你記得提醒我，最近有點忙，我怕忘了。」

他也從未錯過產檢。

「好」

季聞璟貼近我的小腹，語氣雀躍：「寶貝，下周爸爸就可以看到你咯。」

如果沒有趙明月，他或許會是個好爸爸。

起身時，他看到了桌上的日曆本，盯著上面的一把把叉，輕笑道：

「怎麼，這麼期待畢業典禮？還是期待別的？」

「都有。」

「月兒，明天我為你準備了驚喜。」

我自然知道他所指的驚喜。

他早在我剛查出懷孕時，就讓公司里的人幫忙策劃在我畢業這天求婚。

昨晚他公司的員工還給我發來現場的布置圖，夢幻唯美，和我想像中的一樣。

曾經心心念念的，如今不能要了。

「我也為你準備了驚喜。」

他饒有興致：

「哦？是什麼？」

想起還寄存在太平間的小盒子，我搖頭不語。

他捏了捏我的臉頰，「那月兒這幾天有沒有想你季叔叔？」

說著就俯身過來吻我，我將頭扭向一邊，躲開了。

他的手機響了，我瞥到了來電顯示的名字「明月」。

接完電話後他神色匆匆：

「老陳說公司有個項目出了點問題，我先去一趟，你先睡吧，我一會就回來。」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

臨出門，他又回頭盯著我，露出一絲茫然：

「不知道怎麼回事，覺得家裡少了很多東西。」

「月兒，你最近把家裡重新收拾了嗎？」

「是啊，好多東西用不到就丟了。」

他點點頭，眼神卻依舊帶著疑惑，捂著心口：「總覺得有事要發生，心裡慌慌的。」

雖然這麼說，還是扭過頭朝外面走去。

他一直沒有回來。

手機上彈出消息，趙明月給我發來她和季聞璟的親熱照。

有浴室的，有床上的。

【他今晚睡我這了，不得不說，他體力真好，跟十年前沒差別。下午才要過，晚上又被他折騰得快散架了。】

雖然即將離開，但看到照片時，心臟還是一抽一抽地疼，胃也開始翻江倒海。

衝到衛生間，嘔吐了起來。

從衛生間出來，我預約了明天的跑腿：

【請明天幫我去醫院取一個盒子，晚上送到帝都大酒店......】

季聞璟，準備好迎接我的禮物了嗎？

8

早上六點，鬧鐘還沒響我就醒來了。

今天 17 號，也是畢業日。

看著日曆上的數字，我微微鬆了一口氣，在今天這個數字上重新畫上一把叉。

今天終於可以離開了。

洗漱完畢，先前預約的保潔已經上門。

半個小時後，這套房子裡有關我的東西都一掃而空。

我拖著一個小行李箱出了門。

季聞璟打來電話，跟我道歉：

「月兒，今天早上有個會，晚點過來。」

他說過畢業這天要陪我，這是我的重要時刻，他不想錯過。

以前，我的每一場活動，他再忙也會抽空來參加。

他還特意為我預約了攝影師，只為記錄我在校園的最後一天。

「好。」

我輕聲應道。

沒有期待就沒有失望。

典禮結束，走出人群，我看到季聞璟在等我。

和我在一起，他生怕別人說他老牛吃嫩草，穿衣風格都是偏年輕休閒。

他今天沒穿西裝，身量頎長挺拔，白襯衫解開了兩粒紐扣，隱隱約約露出鎖骨。

手上捧著一大束花，目光專注又寵溺。

我有些恍惚，這一場景我幻想過無數次。

他溫柔地打量著我，很是欣慰，伸手幫我別過額角的碎發。

「一轉眼四年過去了，我的小姑娘終於長大了。」

接過他手裡的花，眼淚突然掉下來。

他眼中的愛意不似作假。

為什麼不愛我還偏要做出這樣深情款款的樣子呢？

「怎麼哭了？」

「捨不得同學們，有些傷感。」

「那有什麼，以後想誰了，我帶你去見。」

他笑著伸手幫我揩去眼淚，嘆息道：

「哎，真是個小哭包。」

「這麼容易哭，要是我們的寶貝女兒像你一樣，到時候我到底要先哄哪一個？」

9

季聞璟這麼一說，我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他不知道，我們的女兒早就沒了啊。

「月兒，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越哭越凶，季聞璟終於看出我有些不太對勁。

他伸手將我攬進懷裡：

「是身體不舒服嗎？」

我搖搖頭，「中午一起去吃頓飯吧。」

我們已經好久沒在一起吃了，就當是最後一頓分手餐吧。

「依你。」

我一向對吃的不挑，高檔餐廳路邊攤都可以。

吃飯的地方就在學校旁邊的一家普通餐廳，之前也吃過無數次。

和往常一樣，點了幾道家常菜。

等菜時，他再次提起我剛才哭的事情。

「月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最近有點忙，忽略你了，你如果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

原來他自己也知道忽略我了，可即便如此，他還是選擇去陪趙明月而不是懷孕在身的我。

「季叔叔，如果我沒有懷孕，你還會選擇和我結婚嗎？」

他笑笑，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臉：

「你就為這不開心？」

「答案？」

「月兒，沒有如果，是我主動選擇讓你成為我孩子的母親。」

他語氣很誠懇，想給足我安全感。

「如果你前女友回來找你復合，你會答應嗎？」

他面色一滯，這時他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起身離座。

我解鎖自己的手機，看到了趙明月發來的消息：

【一個求婚儀式而已，不會以為他真的想娶你吧？】

【他去接你了？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讓他離開？】

我抬眼看了一眼季聞璟，他接完電話回來了，神色匆匆，與我對視時，帶了一絲愧色。

她問我信不信，我當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