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是黃毛,我是小太妹。
我們都是男主李嶼的二五仔。
為了擺脫最後鋃鐺入獄的命運,我開始挑撥男主和我哥的關係。
我說:「哥,我初吻沒了。」
我哥發出尖銳爆鳴聲:「哪個王八蛋做的?!」
我咬著可愛多:「嶼哥說我親他一口,就給我買雪糕,我已經好久沒吃雪糕了。」
他晚上偷偷抹眼淚:「妹,是哥對不住你。」
然後立刻與李嶼絕交。
後來,我口中的李嶼對我越來越過分。
我哥也越來越有錢,給我買了一箱又一箱可愛多。
某天,剛跟我哥拼完命的李嶼將我堵在巷子口。
他氣笑了:「聽你哥說,老子把你乾哭了?」
1
發現自己是個炮灰女配時。
是個陽光明媚的下午。
我照常跟在一中那位學霸祝願的身後,試圖找到她落單的空隙,然後找我的小姐妹來給這位校花一點顏色看看。
此刻。
她的側臉沐浴在陽光之下,頭髮是最清純的黑長直,整個人都籠在光暈里。
我大大地翻了個白眼。
一幫裝貨、一幫 low 貨。
還祝願呢。
如此矯揉造作的名字,哪裡有我唐小花這般樸實無華。
或許是白眼翻得太明顯。
祝願偏頭,看向我的方向。
我急忙隨手拿出一本書偽裝自己。
書名叫《校霸的小乖》。
誰知,隨手翻開時,我震驚了。
書里男主和女主名字分別叫李嶼和祝願。
而我哥唐小草則是李嶼的二五仔。
劇情里,唐小草跪舔李嶼,屬於二五仔里的最底層,成天染著個黃毛,騎著鬼火招惹小姑娘,李嶼總是皺著眉頭,讓唐小草收斂一點。
而唐小草則諂媚地笑。
立正敬禮,「嶼哥說得對。」
笑死。
我哥怎麼……
跟這本書里一模一樣!
2
我用一下午的時間接受了我和我哥最終鋃鐺入獄的悲慘命運。
連祝願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此時,山寨機傳來震天的電話鈴聲。
書店頓時嘖聲連天。
我怒吼:「沒見過美女啊!」
我環視一眼,有幾個乖女生見惹不起我,紛紛低頭。
接電話時。
對面的鏡子映出我的身體。
低腰褲、緊身短袖,露出肚臍。
少女頭髮焦黃,臉上擦著各種廉價的化妝品,紅的、綠的、藍的。
本應該顯老的。
但總覺得年輕了好多歲。
原來是被我大姐頭罵成了孫子。
「唐小花!你 TM 人呢?老娘給你二十塊錢,不就是為了讓你把祝願那碧池帶過來?一下午了,你人呢?」
我臉一白。
這茬真忘了。
大姐頭讓我二十分鐘內趕到約定好的爛尾樓,不然就有我好果子吃。
出門時,書店老闆拉住我,擠眉弄眼的。
「妹妹,你手裡的書不買就想白帶走啊?也行,要不,跟叔叔上樓看看別的書?」
我眼裡閃過一絲迷茫。
又很快反應過來。
將兜里的二十塊扔到書店老闆臉上。
「靠北!我又不是買不起!」
3
跑到爛尾樓時,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
大姐頭染著爆炸頭,坐在一道殘垣斷壁上,冷笑著看著我。
「唐小花,你超時了。」
此時,其他太妹也居高臨下地看向我。
「道上的規矩,自己往手臂割一刀吧。」
一把水果刀就這樣水靈靈地扔到了我眼前。
我哆嗦著說:「這樣的話,嶼哥可能會心疼的吧。」
當初我打入太妹內部就是以李嶼認的乾妹妹入場的。
李嶼長得帥,打架厲害,雖然整天穿著校服,但校外不少人服他。
大姐頭怒了:「說到這個老娘就氣,唐小草就是一條狗好吧,今天老娘跟李嶼搭訕,說你請他吃冰。結果人李嶼怎麼說?」
她學得惟妙惟肖,連李嶼的淡漠都學了七成像:「誰是唐小花?」
我哥說過。
他在男人堆里算老幾,我在女人堆里就算老幾。
誠不欺我。
我閉上眼睛,認命了。
「還有,還我二十塊。」
完了。
這個真沒有。
一看我的臉色。
大姐就給了我一巴掌。
「老娘的錢呢?!你今天死定了。」
說著,我就被抓住了手臂,動彈不得。
我哭著喊救命。
下一秒。
李嶼騎著自行車路過。
我心下一驚,把這茬忘了。
原著劇情開篇就是,李嶼在爛尾樓發現了被欺負的祝願,二人就此結緣。
可我沒引誘來祝願,自己反倒成了被欺負的角色。
李嶼煩躁地將書包扔在了大姐頭臉上。
「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小女孩?有病?」聲音清冷,就像是山泉水的流動聲。
李嶼個高腿長,沒幾步就走到了我眼前。
他長得帥,皮膚也白,逆著光,像極了神祇。
朝我揚了揚下巴,伸出手:「起來。」
怪不得他是男主呢。
出場都那麼裝。
他似乎認出了我:「是你?唐小草的妹妹?唐小米?」
我惡狠狠道:「我叫唐小花!」
他點頭,哦了聲:「行吧,唐小朵。」
你……
堂堂一男主怎麼耳背呢。
在李嶼的氣勢下,小太妹們四散而逃。
與此同時,我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李嶼笑道:「餓了?」
「嗯。」
一整天滴水未進,還狂跑了五公里,能不餓嗎?
「想吃什麼?」
「都想吃。」
最後,李嶼帶我去吃了餛飩。
路過便利店時,我厚著臉皮說:「我想吃雪糕。」
最後,我們一起在路邊吃可愛多。
我偏頭看向李嶼。
就是他,讓我哥最後為他擋了刀子,殺了人,最後鋃鐺入獄。
就因為他在我們倆餓得吃不起飯的時候給了我們一千塊錢。
他可能不記得了,但我哥永遠記得。
但現在,我決心要改變我哥的命運。
我不想讓他與這位話題中心做出過多糾纏。
所以我做了個決定。
我抬頭看向李嶼。
「嶼哥,你能低一下頭嗎?我想悄悄跟你說個事。」
「唐小葉,這兒沒人。」
我已經懶得糾結他叫錯名字的事了。
我假笑:「你低頭。」
他終於低頭。
我立刻踮腳,然後吻上他的唇!
李嶼眼睛都瞪大了,我不得章法,卻在他驚訝時,輕而易舉撬開他的唇,舔了一下舌尖。
然後狠狠地咬了他的唇瓣一口,血腥味蔓延,留下罪證。
最後連爬帶滾地跑路,只留下李嶼風中凌亂。
4
回到家時。
我哥正哼著歌,戴著粉色圍裙,笑得特別開朗。
「妹,今天哥發工資,給你炒肉吃!」
我淡定道:「哥,我初吻沒了。」
我哥的笑容僵住,手裡的勺子也落了地。
不等我安慰,他已經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誰?!哪個黃毛啊?!」
「李嶼。」
我哥瞪大眼睛。
我咬著可愛多:「他說我親他一口就給我買雪糕。」
我哥張大嘴巴。
我繼續暴擊:「不過他想舌吻,這是另外的價錢,我就狠狠咬了他一口,你妹妹我厲害吧。」
我哥眼圈紅了。
我單純地笑:「下次得兩支可愛多才能跟我法式熱吻,我還要給哥你帶一支呢。」
接下來的一小時。
我哥四處崩潰。
他趴在沙發上哭,十分悲痛:「是哥不好,是哥害了你啊!要不是我每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你也不會變成這樣!」
他躺在地板上沉默落淚:「李嶼,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把你當兄弟,但你卻對我妹圖謀不軌。」
我心虛地舔了舔嘴巴,想為無辜的李嶼找補一下。
「哥,其實嶼哥也沒那麼壞,他……」我回想了當時接吻的場景,「挺溫柔的,嘖,就是捏我的時候有點疼。」
他當時躲閃不及,手掌捏我手臂時特別疼。
我哥接觸到隱藏信息,一下坐起身。
發出了尖銳的爆鳴:「什麼?!他捏你,他他他他捏你哪兒了?」
我哥顯然想歪了。
此刻他眼含熱淚,眼尾發紅,破碎感直接一整個拉滿。
我臨時決定給他重重一擊。
含糊其辭道:「就……你們男生很喜歡的地方啊。」
肱二頭肌嘛,我看見那些男生可喜歡炫耀了。
我哥皺眉,修長的手指捂著心臟,似乎那裡突突地疼。
他艱澀道:「怪我,咱媽走得早,一直沒人給你普及性知識。」
他走過來,揉了揉我的頭髮。
「等著哥,哥出去靜靜,一會兒再回來。」
說完,就在自己的手機上啪啪打字。
看樣子。
像是在約架。
5
我哥是個妹控。
八歲那年,我們的父母因車禍意外去世,我們被寄養在叔叔家。
叔叔給我們的飯菜不好,我哥就會在廚房裡偷肉給我吃,還化身小惡霸,從堂弟手裡搶牛奶給我喝。
後來,事情敗露,我哥被暴打一頓。
我被鎖在房間裡,只能聽著我哥求饒的聲音。
然後跪在門口,求他們放過我哥。
後來,我哭累了,趴在地上睡著了,我哥把我扶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他臉上的巴掌印還沒褪去,睫毛都被眼淚浸濕,只是眼睛又黑又亮。
他吸了吸鼻子,從褲兜里掏出一顆五毛錢的棒棒糖。
「看哥給你帶什麼了?」
我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我說:「哥,我害怕。」
我哥把糖衣剝開,將棒棒糖塞進我嘴巴里。
「哥在呢,吃點糖就不害怕了。」
甜味蔓延在唇齒之間,我摟著我哥的手臂輕輕地哭。
然後將棒棒糖拿給我哥,「哥,你也吃。」
他搖頭,「我不愛甜的。」
他愣是不要。
糖果還剩一半時,我說:「我吃不下了。」
我哥就拿過去吃了。
後來,再大了一點,十二歲時。
我哥把叔叔藏在床底下的存款都偷走了,這些大多數是我爸媽的遺產。
我們搭上去城裡的客車,幾經輾轉,找到了獨居的外婆。
當年搶我們的撫養權時,因為我叔叔叫囂著我們是老唐家的種,外婆年事已高,再加上她本來也沒什麼錢,養活不起我們。
我們就落到了叔叔手裡。
我們太小了,哥哥把存款都放在書包里,數額太大,他壓根不敢拿出來用,但我們中途還是被一群混混盯上了。
那群混混要把書包拿走的時候。
是李嶼救了我們。
他跟他的同學們穿著籃球球衣,看起來清爽又自信。
他率先將一顆籃球砸到混混的腦袋上。
「這樣欺負小朋友,你們有理嗎?」
我哥營養不良,看起來比同齡人小一些,不過後來外婆給我們補了補,他也長高了很多。
然後就是一場混戰。
李嶼把我們帶到附近,吃了一碗餛飩。
還把自己的一千塊給了我們。
「你們倆多吃點,特別是你,唐小草,你年齡比我大,長得還沒我高呢。」
那時候,我哥看李嶼的眼神都變了。
後來我才知道。
那種眼神,叫崇拜。
外婆對我們很好,我哥長高了很多,還重新入學讀書。
但他太懂事,外婆去便利店工作總是出錯,會被比她小几十歲的店長罵。他看見後在客廳坐了一夜,把老師留的作業都寫了,然後再將作業本撕掉。
第二天,他告訴我:「妹,哥不去念書了,本來也不是那塊料,我決定輟學打工賺大錢。」
後來,外婆去世了,他染了黃毛。
李嶼在我們的高中做了校霸,但成績依然好,總是與祝願爭奪年級第一的寶座。
周一國旗下講話時,他總是先念檢討書,再痞里痞氣地念年級第一的演講稿。
我哥也成了他的二五仔。
我哥騎著鬼火,向路過的女孩吹口哨,其實都是假的。
只是想吸引李嶼注意的手段而已。
唉。
哥啊。
6
我問過我哥一個問題。
「我和李嶼掉水裡,你先救誰?」
之前,他沒回答我。
現在,我是真的知道答案了。
他發完消息後,還不緊不慢地給我炒了幾個菜。
命令我:「吃!吃飽一點!哥以後一定不會再讓你餓肚子了。」
我點頭如搗蒜。
反倒是他,隨便扒拉了幾口就出門了。
我趴在窗台,看見他已經到了樓下。
我連忙出門。
李嶼可是校霸,兩人打起來肯定是我哥輸。
況且李嶼總不能經受這場無妄之災。
他太無辜了。
但真打起來,我肯定拉偏架。
我哥個高腿長,我跑到樓下時就已經不見人影。
可我又不知道他跟李嶼的約架地點。
正急得團團轉時,一道溫柔的女聲叫住我。
「唐小花?」
我疑惑轉頭。
是祝願。
她手裡拿著一個練習冊,朝我搖了搖。
「我撿到了你的練習冊。」
我看向她手中的數學練習冊,是我為了騰書包空間隨手扔的。
我接過來,「謝謝。」
然後焦急地探頭,尋找我哥的方向。
祝願走過來,飄過一陣茉莉香味。
連味道都那麼清純,不愧是校霸的小乖。
她眼神純凈:「你在找你哥嗎?」
我抓住她的手腕:「你知道他去哪兒了?」
她嗯了一聲,「剛剛看見他往河邊走了,邊走邊哭來著。」
河邊、打架、妹控。
這幾個關鍵詞讓我不太靈光的腦子立刻浮現殺人拋屍案。
我急得在原地轉了兩圈。
這功夫,我哥都快跑到河邊了,要是李嶼速度快點,估計已經把我哥打死了。
看我眼冒淚花,祝願問我:「你想去找他?」
「對啊對啊,我哥一定不要做傻事。」
「他……輕生啊?」
我哭著點頭。
去找李嶼打架與找死也沒什麼區別。
我轉身就想跑去河邊,祝願攔住我:「你跑過去至少得半小時。」
「那我該怎麼辦?」
她指向路邊停著的我哥的摩托車。
「開車去。」
我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道:「可是我不會騎啊。」
祝願笑道:「我會。」
她戴上頭盔,長腿一邁就上了車,順道將另一個頭盔遞給我。
下巴一揚:「上來。」
風馳電掣時。
我大喊:「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而前方,傳來了一聲清脆的笑。
7
趕到河邊時。
李嶼和我哥正在對峙。
我哥跟李嶼差不多高,但沒他壯,晚風吹起他的衣角,黃毛隨風飄揚,無端讓他多了幾分帥氣。
反觀李嶼,他手放在自行車上,表情依舊慵懶痞氣。
「唐小草,大晚上的,找我有事?」
我哥不語,只一味盯著李嶼薄唇上顯眼的傷口,上面已經覆了一層血痂。
李嶼被我哥盯得心裡發毛,眼神忽然心虛地飄忽,手指超絕不經意搭在嘴唇上掩蓋罪證。
我哥面無表情。
「你跟別人親嘴了。」
李嶼睜大眼睛,嘴唇微啟,被倒灌的晚風嗆到,咳嗽了好幾聲。
要是擱以前,我哥肯定樂呵呵地湊上去關心李嶼。
可現在,他一點都不為所動。
反而語氣都很冷靜:「李嶼,我在問你話,是不是?」
李嶼淚花都咳出來了,見我哥臉色不對,有些無奈。
「小草,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啊,難道說你沒有跟她親嘴嗎?」
李嶼閉眼:「我親了。」
我哥上去就是一拳,李嶼被我哥突然的爆發打倒在地,嘴角洇了一片紅色。
我哥特別心痛:「我們在一起那麼久,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李嶼皺著眉,無奈地嘖了一聲。
他也不耐煩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麼樣?難道你還要說是她主動勾搭的你,她主動親的你,你最純潔無辜了?」我哥諷刺道。
李嶼眼神都清澈了:「我這麼說你信嗎?」
「我呸!」
「我呸!」
這異口同聲的兩聲呸是怎麼回事?
一聲是我哥的,另一聲則來自我身旁的祝願。
我偏頭看向這位李嶼的官配,只見一向溫柔的她此刻一臉嫌棄。
她朝我吐槽:「你哥打得對啊,這種死渣男就應該遭點報應。」
此刻,李嶼也看向了我,他舌尖舔了舔嘴角,煩躁地嘖了一聲。
「唐小月,你怎麼跟你哥說的?!」
觸及李嶼慍怒的視線,我瑟縮地躲了一下,祝願順手將我護至身後,順道怒斥李嶼:「你凶什麼凶啊?」
我哥更是暴怒,又給了李嶼一拳。
「我妹叫唐小花!!!」
他拎起李嶼的衣領,雙目赤紅:「你都親她了,居然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李嶼已經被打得沒脾氣了,我哥把手鬆開後,他就順勢倒在草坪上。
「靠,隨便吧。」
我哥警告他:「以後再敢用好吃的賄賂我妹,占我妹的便宜,我一定饒不了你。」
祝願都聽懵了:「天哪,我還以為李嶼只是早戀,結果是犯罪,嘖嘖,太不要臉了。」
我對李嶼虔誠地拜了三拜,對不住了。
然後沒有良心地附和祝願:「是啊是啊,衣冠禽獸說的就是他。」
李嶼氣笑了。
我哥特別痛心:「你還有臉笑,以後離我妹遠一點!」
他抹了把眼淚,繼續朝李嶼放狠話:「還有,我們完了!」
李嶼笑了,笑得悲涼。
「寒心,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鬧。」
我有點心疼他了。
然後迅速給自己一巴掌。
唐小花,你清醒一點。
心疼男人是不幸的開始。
8
我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我看向祝願:「你家在哪裡?離這裡遠嗎?」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她抿了抿唇,有些難為情。
「呃,我一會兒去找個酒店住吧。」
我哥已經在叫我了:「小花,快點過來。」
「好的,哥!」
我想了想,提議道:「要不讓李嶼送你吧,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我不太放心。」
李嶼還頹喪地躺在地上,此時不滿地偏頭看向我:「嚯!你還挺會給我安排事情。」
我對他歉意地笑了笑。
李嶼懶散道:「祝願,一會兒我送你。」
誰知道祝願直接拒絕:「不用。」
然後大聲跟我講悄悄話:「他人品那麼差,指不定能做些作姦犯科的事來,嘖,人面獸心,人模狗樣,咱們這種乖學生還是少跟他接觸的好。」
身後的李嶼涼涼道:「我聽得見。」
祝願溫柔微笑:「那恭喜咯。」
然後兩人互相白了一眼。
我心下一驚,不對啊,劇情怎麼變了。
沒說男女主是對抗路選手啊。
這時我哥走過來,下巴朝祝願揚了一下,然後問我:「這你同學?」
「嗯,隔壁班的校友,我們年級第一。」
每場考試,祝願和李嶼都在打擂台,但祝願得第一的次數多一些。
我哥拉過我的手腕,「那把你同學帶回家,跟你睡一起唄,住酒店多浪費錢。」
我不知道祝願介不介意,畢竟我的房間還挺小的。
誰知道祝願很快就答應下來:「行啊。」
速度之快,令人側目。
「啊……哦,那你跟我一起睡吧,明天再一起去念書。」
我們一起走向摩托車。
祝願正要上去時,我哥耳朵都紅了,說話也有些結巴,「那個,咱們打車吧,三個人太危險了。」
我沒意見。
我眼神不住地往後瞥,李嶼還頹喪地躺著呢。
我決定改天找個時間跟他道個歉。
這事是我做得不地道。
而另一邊,我哥和祝願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兩人正蛐蛐李嶼呢。
說得挺開心。
9
我哥決定拿家裡所有的錢去考貨車駕照。
他從小就比我主意大。
決定那天,他給我買了一箱可愛多。
他蹲在我面前,看著我吃了一支又一支。
第七支時,我實在受不了了。
「哥,我真的吃不下了。」我哭喪著臉求饒。
但我哥這次異常冷酷。
「今天你必須吃完。」
我只能邊哼唧邊吃。
直到最後,我大叫著以後再也不要吃可愛多了。
「我現在看著它就想吐。」
我哥鮮少這麼認真。
「小花,接下來的日子,可能我們會沒有錢,但基本的生活支出是有的。」
他抿唇,沉思了一下,「沒有給你很好的生活,是哥的錯。」
「但哥保證,以後一定不會再渾渾噩噩地度日,所以哥希望你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可以嗎?」
我看見了我哥眼底的歉意和內疚。
我抱住他:「哥,你放心,我再也不會饞嘴了。」
「那就好,這段時間,哥不在,你自己一個人,要好好學習,知道嗎?」他咬緊了後槽牙,「一定不要跟別人跑了知道嗎?」
我決定再添一把火,「可是嶼哥說……」
「男人說的話都是在放屁!」
他揉了揉我的腦袋,「但是哥除外。」
「好。」
10
看著我哥與李嶼漸行漸遠,我滿意地笑了笑。
嘻嘻。
但看向期末成績單時。
不嘻嘻。
每一科都是倒數第一。
這可怎麼才能考上大學。
我和李嶼在一個班,但之前我經常翹課,他對我都沒太多印象。
所以在新學期分配位置時,他看見我排在最後一位,危險地眯了眯眼。
班主任為了避免同學說他唯成績論,每次分配座位時,都是成績第一先選,再由倒數第一選擇座位,然後依次選擇。
這其中也有他的小巧思,想要成績好的同學幫助成績差的同學。
但大家一般都有自己心儀的同桌,所以座位總是大差不差。
可此時,就有些尷尬。
李嶼是第一,而我,是倒數第一。
他冷淡地瞥了我一眼,徑直走進去了。
下一個就是我。
我看見他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手撐在臉頰上,校服袖口挽著,露出一截好看的腕骨。他眼神懶懶的,掃視著我,很輕描淡寫,我卻好像被燙到了一般,心虛地不敢看他。
只能僵硬地、同手同腳地走向最後一排最角落的位置。
離李嶼越遠越好。
正當我剛坐下,便聽到一聲輕嗤。
我望向聲音源頭,只見李嶼單肩背著黑色書包,從選好的座位上起身,徑直朝我走了過來。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籠罩著我。
只見李嶼在我身旁站定,修長的手指握住座椅,伴隨著刺耳的呲拉聲,李嶼將書包扔在桌上,氣定神閒地在我身旁坐下。
我懊惱地偏頭。
怎麼就招惹上了這一尊大佛。
李嶼身上有一股清冽的香氣,此時不住地往我鼻腔里鑽。
讓人心猿意馬,我唾棄自己是個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