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歲時,覃梟做了我的繼兄。
高三畢業那晚,他摸進我的臥室。
「進了我家,還想逃出去?」
那一夜,我的骨血被刻上了惡魔的印記。
一個月後東窗事發,我被他父親踢翻在地,覃梟卻翹腳看著這一幕,譏諷道:
「確實和你媽一樣會伺候人。」
我被逐出家門,他倒出我所有的行李。
「我說了,你們娘倆休想拿走覃家一分好處。」
從此,我艱難求存,與他再無聯繫。
五年後,他半隻腳踏出天台邊緣,對我討好地笑。
「瀟瀟,如果我從這跳下去還能活著,你就跟我回去好不好?」
1
我早就知道覃梟是個惡劣的人。
從十五歲見到他的第一面開始。
媽媽在爸爸死後第二年,想辦法搭上了當地富豪覃榮國。
搬進覃家第一夜,他站在覃榮國身後,斜靠在樓梯上。
聽到媽媽殷勤地讓我叫他「哥哥」時,似笑非笑,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們。
半夜,我在夢中似被扼住喉管。
驚慌中醒來,漫天的黑沉窒息中,覃梟出聲如惡鬼吟哦:
「你和你媽最好安分點,休想拿走覃家一分好處。
「你要是有半分歪心思……」
他的手指募的收緊。
視野驟然變黑,我無力地掰扯脖間冰涼入骨的手指。
很快,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
只有心臟本能狂跳。
在最後一絲氧氣耗盡前,覃梟陡然放開手。
我狼狽地大聲咳嗽,幾乎要把肺咳出來。
他嗤笑,抽出紙擦了擦手指。
隨意丟在我臉上,信步離去。
這只是開始。
2
作為覃家名義上的「大小姐」,覃榮國讓我跟覃梟上同一所學校。
第二天,跟著他坐車到學校。
一下車,我就悶頭往裡沖。
極力低頭降低存在感,不想讓旁人看出我與他有關。
他卻在校門口一把撈過我。
「都注意了!
「這是我覃家剛收的童養媳,買來伺候我的。
「叫林瀟瀟,在高一(3)班!」
幾十道或探究、或鄙夷的眼光齊齊向我射來。
譏笑和竊竊私語應聲而起。
我燒紅了耳根,惱怒地扯脖子上的一雙鐵鉗。
他卻嬉笑著把我拉得更近。
幾乎貼著他的身體。
唇邊的酒窩深得像能把人吸進去的深淵。
他一字一頓地警告:
「安、分。」
我被迫停下動作,以屈辱的樣子展示給眾人。
從那以後,我被打上了「覃梟童養媳」的標籤。
我白天在學校被覃梟呼來喝去,當牛做馬。
他跟我不同班。
正上著課,他閒庭信步路過我班級門口,喊一聲:
「喂,童養媳,出來陪我。」
同學吃吃笑著,捂嘴看向我。
我的身體像灌了鉛,難以動彈。
可覃梟的眼神像有實質,燙著我的臉皮。
碾著我的自尊。
我在艱滯的空氣里站起身,向教室外走去。
背後響起老師涼涼的一句:「不自愛,人必輕之。」
我攥了攥衣角,還是向覃梟走去。
覃榮國是校董。
老師在這學校里跟我一樣,輕微到像螻蟻。
每天上午的最後一節課,我都聽不到最後。
因為要卡點給覃梟打飯。
第一個月,我因為摸不清覃梟的口味,被「教育」了很多次。
覃梟在人來人往的大廳,毫無預兆地把湯灑在我身上。
「我不喜歡,重新打。」
他擒住我的下巴,「敢掉一滴眼淚,後果自負。」
想起他前一天,「孝敬」了我媽一盒花生酥,軟硬兼施地讓她吃完。
差點讓她進了 ICU。
我沒說話,帶著一身狼狽重新排隊。
後來,我漸漸熟悉了他的口味。
嗜血的惡魔,卻對甜食情有獨鍾。
糖醋排骨、蜜糖糯米藕、蜜汁紅薯……連湯都要加糖。
晚上,我也沒有自由。
他要求我避過父母和傭人的眼睛,晚上九點半準時到他房間。
給他洗腳。
幾次三番故意弄出動靜,讓我魂飛天外。
洗腳水冷一分燙一分都不行。
洗完要把腳放到腿上,用毛巾細細擦拭。
一晚,他歪著頭饒有興致地看我搓洗他的腳趾。
抬起水淋淋的腳,撫上我的臉。
突然把腳趾探入我口中,惡意攪弄我的舌頭。
我強壓著恥辱。
他半眯著眼,「看不出,你還真是塊伺候人的料。」
我什麼都沒說。
他永遠不知道,我那一刻,用了多大的耐力。
才忍住沒有咬斷口中的腳趾。
3
媽媽是個軟弱的人。
她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找個靠譜的男人。
吃喝不愁。
我不想這樣。
從前,在她抱怨我爸窩囊時,我就知道自己一定會離開。
但住進覃家後,這個目標陡然變得清晰——
我要離開覃家。
離開覃家。
我會去一個,能讓自己做主的地方。
覃梟加諸我身上的所有「工作」,我花了三個月便做得得心應手。
一年後,我已經熟練得像有了肌肉記憶。
我什麼都沒跟媽媽說。
她只顧著討好覃榮國,估計也沒空理會我。
我要在最短的時間裡應付完他,才有自由做自己的事。
所以,我格外討厭覃梟心血來潮讓我做「規劃」外的事情。
比如,此刻他在體育課把我叫走。
讓我去他那幫「兄弟」面前露露臉。
十六歲後我發育的痕跡越發明顯。
有些透的夏季校服,雖然寬大,還是很難遮住什麼。
周圍的男生也開始把注意力從 NBA 轉移到女生身上。
最近,停駐在我身上的眼神越來越多。
我只好在胸衣外再裹了件小背心。
雖然這樣,也只是聊勝於無。
我能躲任何人。
卻躲不掉覃梟。
我走到操場被草叢掩映的角落,侷促地看著把我圍起來的七八個男生。
他們的眼神,像是下一刻就要把我扒光,吞吃入腹。
覃梟翹腳坐在中間,眾星捧月。
冷不丁的,有人喊了句:「真穿胸衣了啊,梟哥真有你的!」
覃梟懶笑:「昨晚我看見她洗衣服了。」
「嘖,可惜是個小 B。」
我腦中轟的嗡鳴。
昨晚,我明明看他房間燈滅了才去洗的衣服。
他什麼時候看到的?
「還在長呢!梟哥,你可真有艷福。」
「看不出,細胳膊細腿的,還挺有料。」
我抱著手臂低頭站著。
時隔一年,又感覺到了住進覃家第一夜,被他扼住喉管的窒息。
全身莫名地發起抖來。
我把下唇咬破,讓銳痛和腥甜讓自己清醒點。
至少,要撐到回教室才能哭。
「梟哥,她是你童養媳,可咋都不見你碰她呢?」
「是啊,梟哥都沒蓋過章吧。」
男生們桀桀怪笑起來,覃梟的眸色暗了暗。
「過來。」
我聽見他說。
這一刻,我多希望自己是鴕鳥。
能義無反顧把頭插進地里。
「過、來。」
覃梟見我沒反應,加重了語氣。
「林、瀟、瀟。」
他咬上了牙。
我努力克制身體深處漫出的惡寒,用盡全身力氣向他挪去。
「轉過去。」
眼眶的酸澀快忍不住了。
我再也顧不上什麼自尊,第一次開口:
「覃梟,不要……」
他本半眯著的惡劣眉眼輕輕一跳。
我攥濕了衣角,嗚咽:
「……求你。」
聞言,覃梟眸色更暗。
旁邊的男生感嘆:
「梟哥還是憐香惜玉啊。」
「童養媳求求就放過了,妻管嚴預備役實錘了,哥。」
覃梟眼底有狠戾划過。
「閉嘴。」
然後向我抬抬下巴,再次命令:「轉身。」
淚還是不爭氣地落下來。
我瑟縮地轉身,認命地閉上眼。
幾秒後,只覺得校服被人從背後一把撩起。
我尖叫。
胸衣帶子被高高拉起,然後狠狠地彈在我背上。
火辣辣的疼和鬨笑同時侵襲感官。
「梟哥,好像還解開了,好身手啊!」
我驚恐地捂住驟然鬆懈的胸前。
不管不顧地跑。
耳邊風聲獵獵作響。
眼眶疼得發熱。
腦中從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清晰——
我要逃!
我要逃到沒有覃梟的地方去!
4
那晚,覃梟意外地沒叫我去洗腳。
背後被彈紅了,淺紅的一道。
有些刺撓。
我悶在被子裡一晚,枕頭濕透。
第二天,一切照舊。
只是午飯時,覃梟接過打好的飯,看到我紅腫的眼睛。
頓了頓才說:「今天這麼丑,別跟我說話。」
我點頭:「好。」
把飯菜交給他,轉身便走。
「林瀟瀟。」
他突然叫我。
「怎麼了?」我平靜地看他。
他眯著眼盯我,試圖在我臉上找到一絲表情。
怨懟,羞憤,甚至恨。
但都沒有。
我知道,我不能在惡魔面前露出心跡。
覃梟那天的舉動在男生圈子裡傳開。
像在別人都想打開的盒子上,插了根鑰匙。
幾個平時就流里流氣的男生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那天,趁著覃梟被他爸叫走,提前回家沒帶我。
他們在路上把我攔了下來。
「覃梟還沒玩過你吧?」
帶頭的男生摸著下巴,「我們先嘗個鮮,不過分吧?」
我漸漸被逼到牆角。
這個巷子很老,很多空房子。
我用書包死死抵住身體,心裡溢出絕望。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我要因為覃梟,遭受這種足以毀滅人生的事!
男生一把扯開書包,丟在一邊。
下午剛拿到的數學競賽獎盃摔了一地。
領口被扯歪,皮膚暴露在空氣中。
我哭著雙手胡亂拍打著。
男生猝不及防被打中,惡狠狠罵了句髒話。
耳光重重砸下。
我的臉被打偏過去,口中有腥味溢出。
耳朵響起尖嘯。
於是我沒看清也沒聽清,男生是怎麼突然被擊倒的。
等我清醒過來時,剛才面目猙獰的幾人倒得東倒西歪。
覃梟踩在帶頭男生的臉上,狠狠碾著。
臉上有血漬,似羅剎,又似天神。
「活膩了?」
他的腳踩得更重,男生髮出悲慘的哭嚎。
覃梟閉眼欣賞,仿佛那是什麼天籟之音。
睜開眼睛,他看到清醒過來的我。
眼尾還帶著哭過後的洇紅。
他看向我被打紅的臉眼神微閃,對我勾唇一笑:
「林瀟瀟,手機拿出來。」
我用了幾分鐘才聽懂他說的,抖著手去拿。
「幹什麼?」我問。
「拍視頻。」
他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腳逡巡著男生的脊椎而下,定在某處。
男生嚇得抖如篩糠,
「覃梟,她不過是個玩具,你這麼認真幹什麼!」
我用力握住手機,指節泛白。
覃梟聞言卻笑得更開懷,「沒錯,玩具。」
他戲謔地看向鏡頭。
我閉了閉眼,屈辱感如藤蔓纏住心臟。
「但她是我的。你碰她,是活膩了?」
最後一個音節消失在男生慘烈的嚎叫中。
清脆的骨頭斷裂聲響起。
覃梟還在對著鏡頭笑著,兩個酒窩深深陷下去。
惡劣又無邪。
倒映在我的視網膜上。
覃梟這一腳,踩斷了男生的三根肋骨。
很不巧,還有根插進了肝臟。
差點送了命。
對方父母癱在醫院地上哭嚷著要告覃梟,他卻無所謂地靠在牆上。
掏耳朵一吹,頑劣不堪。
最後,覃榮國出錢擺平了這件事。
知道覃梟是因為我惹的事,他不許媽媽和我回家。
「教好了再回去。」
媽媽哭都不敢哭,慌張扯著我離開。
剛剛對覃榮國問話愛答不理的覃梟乍然叫道:「林瀟瀟。」
在媽媽緊張又討好的注視里,他笑著對我說:
「那視頻送你了。
「消消氣。」
5
覃榮國對媽媽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
我還以為回去的日子遙遙無期。
沒想到,第二天司機就把我們接了回去。
媽媽感恩戴德,一回家就給覃榮國做點心。
「你媽可比你懂事啊。」
覃梟靠在我房門口意味不明地說。
我懶得想是不是覃梟使了什麼手段,讓覃榮國鬆了口。
對我來說,住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不自由,哪裡都是牢籠。
晚上,我一如既往給他擦完腳後,準備離開。
覃梟冷眼看著,突然抓住我手臂,猛力一扯。
水盆脫了手,我跌到他床上。
身上的白色棉質睡衣被打濕,緊緊貼著肉。
我氣不打一處來,「覃梟,你幹嘛!」
他欺身壓上來,一貫玩味的嗓音有一絲暗啞,「這麼著急走?」
我氣急,「你有病!」
「我爸擺明了沒把你媽放在眼裡。
「要不你也別當什麼繼妹了,真的做我童養媳,怎麼樣?
「你看,你有『瀟』,我有『梟』,你註定就是我的。」
我咬牙推開他,驚慌失措地奪門而逃。
背後是他惡作劇得逞的笑聲。
我把自己關在衛生間,沖了五次冷水澡。
冰涼的水柱淋在身上,我才覺得身上屬於覃梟的味道淡了點。
可覃梟是個多麼惡劣的人啊。
他不再在大庭廣眾叫我童養媳,不再讓我打飯。
也沒再讓那些男生骯髒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卻換了種方式折磨我。
比如突然對我說:
「林瀟瀟,學一下做酒釀圓子。」
他逼我每天練習一次,晚上洗腳時端給他吃。
哪怕是高三學得最昏天暗地的時候。
「不夠 Q。」
「不夠甜。」
「甜齁了!」
「林瀟瀟你故意的?這麼一道簡單的甜點學這麼久。」
我沒有說不,因為不想白費力氣。
也沒問為什麼,因為與我無關。
這些還好應付,但另外一種,讓我無所適從。
在家裡,在車上,甚至在學校。
我好好去上個廁所,也會被蟄伏的他拉進隔間。
最過分的一次,他趁我去老師辦公室領完競賽資料。
把我關在辦公樓的女廁隔間裡。
我被抵在隔間的牆上,從嘴唇到脖頸都被覃梟侵虐。
外面,是班主任與其他老師的談笑聲。
胸中氧氣被一次次掠奪,我死死摳著手心不讓一絲聲音逸出喉嚨。
暈頭轉向間,冰涼的手摸進我的衣服。
我倏地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盯著唇角噙笑的覃梟。
他伸出食指舉在唇上。
「噓。」
6
惡魔的親吻再次降臨。
胸衣被解開時,我無望地閉上眼睛。
誰能救我?
誰也不能,哪怕是我媽。
高三家長會時,她打扮一新,跟我和覃梟一起去學校。
她殷勤地跟覃梟尬聊。
卻沒問過一句我在學校的近況。
覃梟全程半閉著眼,完全沒搭理她的意思。
她說得渴了,才對我說:「瀟瀟,幫我拿瓶水。」
我彎腰去拿,寬鬆的校服領口垂下。
媽媽的眼神忽然在我脖頸的某一處凝住。
「這是……」
我頓了頓,隨即想到那是什麼。
覃梟喜歡在我身上留下各種痕跡。
作為過來人,媽媽當然知道那朵紅痕意味著什麼。
發現了也好,我想。
我突然有點想知道,她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
媽媽眼裡的怒火燒了起來。
我直直地與她對視。
她正要開口,卻見覃梟冷冷瞥過來。
媽媽一怔,半晌才讀懂覃梟眼神里的意思。
我眼睜睜地看著,那點剛燃起的火星子,像被兜頭潑了一盆冰水。
迅速熄滅,消失無蹤。
我看著她慌亂地擰開瓶子喝水,因為心虛快速扇動的假睫毛。
在心裡笑自己,我到底在期待什麼?
我媽一去開會,覃梟就扯著我去了旁邊的角落。
他俯下身,一遍又一遍啃咬那塊紅痕。
讓它的顏色更深。
我閉著眼,只能祈求不要有人經過。
讓這一切快點結束。
「你媽,果然比你懂事。」他在我耳畔吹氣。
我別過臉。
他卻執拗地要掰正。
無聲的僵持中,一個女人的驚呼像平地驚雷響起。
我猝然睜眼看去。
媽媽看樣子摔得不輕,滿臉的驚懼惶恐。
我下意識地想上前扶她。
「別過來!」她面無人色。
顧不得儀態,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露出難看的笑,
「覃梟,我什麼都沒看到。」
然後落荒而逃。
我的心跟伸出的手掌一樣空懸著。
原來在她眼裡,我跟她一樣。
都是可以為了「生計」,可以毫不猶豫貢獻出去的玩物。
覃梟得逞地扯扯唇,摟住我脖子。
「走,吃飯去。」
7
我在暗無天日的地獄裡,看著高考倒計時翻到最後一頁。
走出高考考場,我抬頭看尚未暗下的天光。
一群飛鳥撲簌飛過。
很快,我也會這般自由。
我破例答應了同班一個男生一起去畢業晚會的邀請。
我記不清他的名字,只記得他總在成績單上追趕我。
就在他紅著耳根跟我加上微信時,包廂門砰的被砸開。
歡聲笑語戛然而止。
覃梟直接抄起 K 歌的話筒,在尖銳嘯鳴中說:
「林瀟瀟,到點回家了。」
然後扔了話筒朝我走來。
音響里傳來的沉重悶響讓所有人的臉色為之一變。
沒人敢觸惡魔的霉頭。
只有身旁的男生扯住我的衣角,憤慨地說:
「你有人身自由,不是非聽他的不可。」
我輕輕掙脫,對他笑了笑,「我知道,謝謝。」
我不想連累這個純善的男生。
我媽陪覃榮國去談生意了,偌大的別墅一片黑暗。
覃梟沒開燈,一路拽著我上樓。
傭人忙不迭地低頭避讓。
他把我摔進房間,把我抵在黑暗冰涼的牆根。
摸出我的手機,看著剛加上的微信笑了。
「剛考完試,就這麼急不可耐地找男人了?」
螢幕亮起的慘白光線中,他薄唇微啟,露出森森白牙。
「進了我家,還想逃出去?
「做、夢。」
我輕輕笑了下。
覃梟微愣。
三年了,除了那次彈胸衣帶子,我沒在他面前有過明顯的情緒波動。
更別提笑了。
「你……」
「覃梟,」我直視他眸底,咬牙說,「總有一天,我會離開。」
「你永遠都不會再見到我的那種。」
他笑容漸冷,眼睛危險地眯起。
「哦,是嗎?」
他再次扼住我的喉嚨。
比三年前那次狠戾十倍。
他無視我的掙扎,柔聲道:
「林瀟瀟,你可能還不知道我是個什麼人。
「你是我的玩具。在我玩膩之前,你就算變成鳥,我也會剪了你的翅膀。
「我會跟你填一樣的志願,上一樣的大學,在同一個城市生活。
「只要我願意,你這輩子都休想逃走。」
惡魔之吻帶著腥咸霸占我的口腔。
我死命躲避,臉上混著覃梟的口水和我的淚,一片潮濕。
覃梟懲罰性地吸住我的舌頭,不允許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