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來時路完整後續

2025-07-1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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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門口對自己不斷吆喝的小姨,周寧月確定自己重生了。

小姨林喬越染著最時髦的卷髮,大紅唇一張一合,臉上寫滿了關切。

她快速上前,緊緊抱著她,「小姨,我跟您去深圳。」

林喬越微愣,詫異的拍著她的後背,「剛剛死活不去,現在怎麼就想通了,想讓我帶著陳瑾年一起去是不可能的。」

提到這個名字,周寧月覺得骨子裡不自覺生出寒意。

她將頭埋在她肩上,小聲嘀咕,「總不能為了男人拋棄親人,我可不想做白眼狼。」

陳瑾年三個字,沖淡了她重生回來的喜悅。

魔咒般的三個字折磨了她一生。

現在她不想要了。

林喬越驚喜又心疼,抬手就將手腕上的金鐲子褪下來,套在她手腕上,「不管你怎麼想通的,半個月後必須跟我去深圳。」

兩人膩在一起說了會兒話,她才回到那個小院子。

看著熟悉的陳設,周寧月眼眶泛著淚花。

前世在這個小小的四方天地她追在陳瑾年身後數十年。

最終她如願以償,只是婚後他從來不碰她。

對內外他都說自己身體不好,他們度過了柏拉圖式的婚姻幾十年。

她原以為能互相依偎著過一輩子也好。

直到陳瑾年過世一年多後,他的遠房表妹陳婉茹帶著四十多歲的兒子回來探親,聲稱那就是他的親生兒子。

那一刻,她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不是不能生,只是不想跟她。

周寧月依稀記得,那天的陳家院子有多熱鬧,全家老小歡聚一堂,拉著那個孩子的手各種關切。

唯獨她,被人遺忘在角落。

飯後那個孩子冷眼嘲諷她,「如果不是你非要霸占我爸,他也不至於兩地來回奔波早早過世,是你害了他。」

「周寧月你自私了一輩子,難道到死都要攥著我陳家媳婦的位置嗎?」

他兩句話,將她幾十年的付出踩在腳下。

在六十八歲那年,周寧月遷走戶口,看著陳婉茹成了陳瑾年的新媳。

大概是念著多年的情分,他們給她分了一間小屋子。

許是為了報復,對面每天歡聲笑語而她則是孤單一人。

周寧月開始反思,自己這幾十年的追求有多可笑。

最終,在小年夜那天。

她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在小院裡關上門吃著熱鬧的小年團圓飯時。

周寧月拿著火把和汽油,一把火點燃了那個她用心守護了幾十年的家。

再睜眼,她就回到了現在。

回到當初小姨千方百計都要帶著她去深圳發展的時候。

幸好,一切都來得及。

第2章 2

周寧月關上門,還沒來得及緩口氣,就聽到門外的動靜。

陳瑾年回來了。

她住的小院子裡面有四戶人家,三家都是周家人。

其中幾家都跟林喬越一樣下海經商做生意,常年不在家,房子也就空出來。

陳瑾年一家住在最小的地方,前世因她追在他屁股後面跑,心疼他們一家人沒地方住,她甚至還主動將房子讓出來。

幾戶離的近,她自然就能聽到說話聲。

「周寧月小姨回來要帶她去深圳,你趕緊問問情況,我知道你看不上她,但他爹媽都死了,要是嫁過來那些房產還有錢都是咱家的,你要是不歡喜,大不了就在外面養著陳婉茹,別讓她發現就是了。」陳母尖銳細小的聲音透過牆傳入她耳朵里。

前世她跟小姨大吵一架,被陳母找回家安慰,更感激他們。

沒想到他們一直都等著吃絕戶。

聽到陳婉茹的名字,她意識到原來他們的關係陳家早就默認。

沒人提醒她,只是享受她幾十年如一日的好。

幾分鐘後,門被敲響。

陳瑾年沉悶的聲音從窗外傳來,「周寧月,吃飯。」

沒人吭聲。

僵持許久,陳母拉開了窗戶,「寧月來吃飯,嬸子今天做了好多你愛吃的。」

被迫去往陳家,看著桌上豐盛的晚餐,周寧月的心涼了徹底。

「寧月啊,你跟瑾年的婚事都說好些年了,趁著你小姨回來咱們就把事給辦了吧。」陳母笑盈盈的夾了個雞腿放在碗里。

若放在前世,她鐵定答應。

可經歷過那樣的算計,她心底只有恨。

周寧月故作緊張的捏了捏袖口,「可我剛跟小姨吵架,這事……要不您去幫我說說吧,或者等她半個月後離開再說。」

前世她們就是等著喬清越被氣走後才結的婚。

陳母著急道,「你小姨見過市面,嬸子怕她瞧不上咱家,況且這個彩禮……」

她欲言又止,一副為難的樣子。

周寧月一言不發,故作不知。

陳瑾年鐵青著臉不悅開口,「救人是人之常情,你別想讓我娶你。」

陳母拍了他一下,趕緊找補,「寧月別聽他瞎說,其實他心裡還是歡喜的,不然他從小怎麼都一直願意讓你跟在身後。」

「婚要結,就是彩禮錢……」

周寧月眼眶微紅,「嬸子我從小就喜歡瑾年,可我小姨脾氣大,要是彩禮給的不合心意,她綁也得把我綁回家的。」

「我爸媽去死的早,家裡的房產都留給我了,還有賠償的錢都存著,結了婚這些都是我和瑾年的底氣。」

「彩禮錢就算借,也得讓我小姨滿意。」

第3章 3

在陳家狂吃一頓,周寧月心滿意足的回了家。

睡覺前,她躺在床上揉著撐到反胃的肚子,忍不住嘆氣。

「真是沒福氣啊胃啊。」

第二天一早,周寧月找到了住在旅館的林喬越。

「小姨,我想把房子給賣了。」

對於她的決定,林喬越百分百贊成。

她們聯繫上之前做生意的那兩家親戚,決定一起將房子賣出去。

去鎮上辦完相關手續,她們回到家天都黑了。

剛踏進院子,就見到陳母站在門口四處張望。

看清人影后,她上前拉住周寧月的手,「寧月你可算回來了,瑾年今天為了湊彩禮在鎮上被人欺負,你看看他腿都摔傷了。」

她被拽進屋,看到傷了腿躺在床上的陳瑾年。

周寧月心中冷笑,面上不顯。

若不是她跟小姨親眼見到他為了陳婉茹跟一個老闆打起來,或許也會被這套說辭騙了去。

在外為別的女人出頭,想把鍋扣在她頭上。

想的美。

「陳姐,我們寧月還是黃花大閨女,被您拉著看你兒子的腿,傳出去她還要不要嫁人了。」林喬越將她拉到身後。

這晚林喬越用三寸不爛之舌將陳家人的小心思堵的嚴嚴實實。

第二天,周寧月是被吵醒的。

她推開門門,瞧見昨天被打的老闆帶著人堵在陳家門口。

「要廢話,要麼賠錢,要麼送你兒子見公安。」

陳母擋在門口,身後站著紅著眼的陳瑾年。

聽到她開門的動靜,眾人的目光都看過去。

「這是怎麼了?」周寧月明知故問。

陳母仿佛看到救星,拉著她走到老闆眼前,「你東西壞了,可我兒子的腿也被你們砸壞了,真要算起來都討不著好處,咱們好說好商量啊。」

老闆冷哼一聲,擺明了不怕事。

周寧月連忙追問緣由。

在陳母的一番解釋下,她懂了。

陳家人不想出錢,想讓她當這個冤大頭,能護著陳婉茹還能不讓陳瑾年受罪。

周寧月推開她的手,輕聲解釋,「我也心疼瑾年,但昨晚因為您跟我小姨吵架,她把我的錢更存著都收走了。」

「我手頭上就只有幾十塊了。」

那老闆一聽,瞬間不樂意。

「幾十塊,打發叫花子呢?」

「你算個什麼東西,趕緊滾。」

陳母梗著脖子解釋,「這是我未來兒媳婦,我兒子的事就是她的事,你說她能不能管。」

這話一出,對面人都變了臉。

離得近的那個,忍不住嘀咕,「未來兒媳婦,那他昨天瘋了一樣為了另一個女人跟我們老闆打架,哪個才是正主啊。」

「這年頭,沒錢沒本事還能養幾個。」

周寧月紅著眼眶,不可置信的看向陳母。

「原來是為了別人,那我呢,我算什麼?」她委屈的開口,讓陳母立刻晃了神。

她連忙解釋,「沒有的事,都是假的,那是瑾年的表妹,我們老陳家就認定你一個兒媳婦,哪兒有旁人啊。」

幾番解釋安慰下,周寧月穩定了情緒。

老闆和手下還在不停催促。

最後招來了林喬越。

她大手一揮,將陳家的自行車和電視機,加上之前給的電器一股腦都劃給了那老闆。

老闆被砸壞的小轎車用周家曾經借用給他們的房子抵了。

在村長的見證下簽字畫押後,那群人帶著東西浩浩蕩蕩的走了。

陳母看著空蕩的房子,還有被收走的房子,哭著捶打陳瑾年。

「我就說她是個禍害,讓你不要跟她來往,現在好了,什麼都沒了啊。」她哭得厲害,晚飯都沒做。

那一晚,陳家的燈火亮了一晚上。

陳母期期艾艾的哭了一夜。

第4章 4

林喬越帶著周寧月去鎮上答謝完老闆,回到村裡。

路過小河邊,看到陳母和陳家幾個嫂子們在河邊洗衣。

她們湊過去,聽到了議論聲。

「賠了那麼多錢哦,那你可得讓瑾年抓緊周寧月這個金蛋,千萬別她飛到別人家去了。」

「早說那陳婉茹不是什麼好東西,之前好幾次就看到她在城裡跟別的老闆拉拉扯扯,這次肯定又是一樣的原因,就是你們家瑾年是個傻孩子。」

陳母狠狠錘了一下衣服,語氣里滿是怨恨,「誰說不是呢,可陳婉茹肚子裡有了瑾年的種,據說還是個兒子。」

此話一出,周寧月頓感周身一片冰冷。

這麼早就有了孩子。

難怪婚後第二天就去了城裡說跟別人一起幹活。

原來是為了去看自己的孩子。

「一群不要臉的老賤人,還算計到我們頭上了。」林喬越氣得紅了眼眶,撿起一塊大石頭就要去揍人。

周寧月不想打草驚蛇,連拖帶拽的將人帶回家。

「你呀,你個不爭氣的。」林喬越恨鐵不成鋼的戳著她的額頭,失望的搖頭嘆氣。

她握緊她的手,小聲道,「小姨您生氣,我既然說了要跟您一起去深圳就不會誓言,這些年陳家明里暗裡可拿了我家不少東西,還得您幫我收回來。」

既然要走,那走之前就要把之前給的都拿回來。

沒過多久陳母回了家。

她動作熟練地推開周寧月的門,一眼看到正在家裡吃燉牛肉的二人。

「哎喲,喬越妹子也在啊,這牛肉燉的可真香啊,我們家瑾年今天還在床上躺著呢,寧月你去看看他吧。」陳母眼前放光,主動將話題轉到陳瑾年身上。

周寧月埋頭吃肉,一聲不吭。

見她不搭話,陳母急了。

她上前想拉她的胳膊,被林喬越反手打掉手,「大白天的把我侄女帶到你家去,跟你兒子待在一個屋,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呢?」

陳母還想說什麼,就看到周寧月紅腫的眼眶,一瞧就是被欺負狠了。

她不敢多說,等到下午林喬越背著包,故意大聲站在門口教訓周寧月。

「給我乖乖待在家裡,再敢去別人家裡獻殷勤,小心我回來打斷你的腿!」說罷,她猛的關上門,臨走前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了陳母幾眼。

天黑下來,陳母又來找周寧月。

可她死活不開門。

想到林喬越的警告,陳母只好安慰幾句灰溜溜的回了屋。

周寧月趴在門口聽著外面腳步聲消失,她才躡手躡腳的走出門,貓著腰躲在陳家門外小心翼翼豎起耳朵偷聽。

屋裡陳母剛進門就破口大罵,「什麼東西,林喬越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女人,還敢阻撓我們瑾年成婚。」

「明天趁她不在家,找個時間你破了寧月的身子,我看她還有什麼底氣來要兩千塊的彩禮錢,等結了婚你就把他們的存款拿過來,房子也改到你名下。」

陳母越說越起勁,可周寧月卻聽得手腳冰涼。

「媽我不會碰她的,我不娶她,就算您逼我也沒用,我心裡只有婉茹。」陳瑾年沙啞的嗓音傳出,帶著幾分堅定。

周寧月忽然間有些感激他不愛她。

「胡說!娶了她,你就有錢讓婉茹生孩子,讓她們娘倆住在城裡,周寧月就在家伺候我跟你爸,你也沒有後顧之憂,多好的事?」陳母似乎是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屋裡安靜了些。

周寧月咬著唇,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踉蹌著,還沒起身,就被眼尖的陳瑾年看清窗外的影子,「誰在外面?」

第5章 5

側門推開,外面空無一人。

陳瑾年狐疑的朝著對門看了幾眼,剛想進屋就被人拽住衣角。

「瑾年,救救我。」陳婉茹溫柔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裡顯得尤為可憐。

門再次關上。

動作快到甚至無人在意就藏在背簍後的周寧月。

屋裡再次熱鬧起來。

陳瑾年關切的語氣響起,「婉茹你先別哭,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半響,在陳婉茹哭哭啼啼的聲音下事情逐漸清晰。

原來是鎮上那老闆的老婆聽到風聲以為她勾引自己丈夫,鬧到她上班的紡織廠,今天下午她就被開除,鎮上也沒人敢要她。

現在她沒地方去了。

「我本來想著回老家,可家裡太遠,肚子裡的孩子肯定受不了那個顛簸的。」陳婉茹又小聲哭了起來。

陳瑾年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撫,「工作沒了我養你,孩子是我的,我就應該承擔責任。」

透過昏暗的燈光,周寧月看到了他柔情似水的一面。

那是她前世用盡心血都不曾得到的好。

原來在面對心愛之人時,他也會有正常人的情緒。

她靠在冰涼的牆壁上,淚水潸潸而下。

「不能留在這裡,你跟周家的可是要結婚的,她留在這裡算什麼,別人怎麼看,再說了我們就家可沒地方給她睡。」陳母不滿的反駁著。

她本就不喜陳婉茹,如今聽她沒了工作更是厭惡。

母子二人小聲吵了起來。

陳婉茹就在一旁小聲勸架。

直到陳母被氣到,起身時不知怎的撞倒凳子,恰好砸在陳婉茹的腳上,屋裡燈光忽明忽暗,聲音也越發尖銳。

眼看著要出事,周寧月連忙回了家。

關上門後,沒過多久房門就被敲響了。

「寧月睡了嗎,瑾年他表妹過來藉助,我們家床也不夠,讓她在你屋裡睡一晚,成嗎?」陳母略顯客氣的聲音透過窗戶傳開。

周寧月一聲不吭的裹著衣服蓋上被子。

沒得到回應,窗戶還從外被扒拉了兩下。

見屋裡始終沒動靜,外面的人低聲咒罵著,「死丫頭,大晚上的睡真這麼早,真是會享受,等你嫁過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腳步聲漸遠,周寧月抹掉眼角的淚水。

躡手躡腳的靠近窗邊,許久後對面屋裡的動靜又傳來。

「瑾年,你真要和周寧月結婚嗎?」陳婉茹細弱的聲音響起。

陳瑾年緊張回應,「我愛的是你,想娶的也是你。」

後面的話沒繼續說下去,二人就被陳母狠狠訓斥了一番。

第二天院子裡淅淅瀝瀝的下著雨,陳母早早的去田裡收拾莊稼。

周寧月睡到自然醒,拉開門準備出門吃飯時,看到恰好從陳瑾年屋子裡走出來的陳婉茹。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她看到她凌亂的頭髮和衣衫,小麥色的脖子上還染著曖昧的紅痕。

難怪早上她聽到陳母不滿的咒罵,還以為又什麼大事。

原來是一刻都不肯消停啊。

周寧月嫌惡的收回視線,剛想關門,就見對面人朝著自己跑了過來。

「寧月姐,我有話想跟你說。」陳婉茹不顧形象的靠過來,甚至還故意將領口扯的鬆了些,刻意露出胸脯上的痕跡。

衣服遮蓋下的痕跡明顯更多。

周寧月有些錯愕的看了兩眼,手指不自覺攥緊。

前世她無論怎樣表現,陳瑾年對她都不為所動。

即便能感受到他身體的明顯變化,聽到他急促的呼吸,他都不肯碰她一下,寧願大冷天的洗冷水澡都要放棄做夫妻間的事。

如今看來,他是在為了陳婉茹守身如玉。

「我知道你喜歡他,要嫁給他,我不求別的,只想給他生下這個孩子,陪在他身邊就夠了,求求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說著她就跪了下來。

周寧月剛想伸手,就被一道強勁的力道甩開。

「滾開!「

第6章 6

雨天路滑,周寧月倒在門口的石板路。

細嫩的手掌心被磕破,臉也被柴火劃了一道口子。

尖銳的疼讓她清醒過來,眼神直直盯著眼前的二人。

「表哥,你快去把寧月姐扶起來,她的手都流血了,你快去啊。」陳婉茹哭著將陳瑾年推開,自己倔強的站在雨中。

她本就瘦弱,身上的衣服被雨淋濕後就顯得更加可憐。

陳瑾年哪兒能看的了這些,頓時火從心頭來,「她死了才好,竟然還敢讓你給她下跪,真以為自己什麼千金大小姐,不過就是沒爹媽早死的孤兒。」

周寧月猛的抬眸,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爸媽過世的事,是全村都知道的。

陳瑾年即便前世再厭惡她,卻又真切的因為這件事心疼過她。

可如今因為陳婉茹的一場戲。

他說出了這樣傷人的話。

周寧月僵在原地,心仿佛被人用刀硬生生的剜掉了一塊肉。

她強撐著從地上站起來,冷笑道,「既然你這麼瞧不上我,那就趁早解了這個婚約吧。」

雨勢漸大,剛從地里回來的陳母聽到了這話。

她驚的丟下鋤頭,抬手就給了陳瑾年一巴掌。

「寧月啊,他就是昨晚沒睡好昏了頭,你千萬別說氣話,嬸子看著你長大,知道你對瑾年的心意,你們的婚事不會改變的,這麼大的雨快跟我進屋。」她說著就要來拉人。

卻被舉著雨傘的林喬越搶先一步。

「傻了?就這麼讓人欺負著,下雨也不知道往家跑。」她又急又氣,一股腦將提著的東西都丟在地上。

袋子七零八落的散開,露出裡面昂貴的衣服和鞋子。

陳婉茹眼前一亮,立刻開始道歉,「寧月姐,都是我的錯,你不要跟瑾年哥生氣,你們的婚事千萬不能因為我出什麼錯。」

她低頭的瞬間暴露出眼底的貪婪。

周寧月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裡。

陳母順勢接話,「她就是瑾年的表妹,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平常也不來往的,等會兒就讓瑾年把她送走。」

她們淋著大雨,林喬越拉著周寧月站在屋檐下。

「一家子趁著我不在就開始欺負寧月,我看你兒子腿上了一點都沒妨礙他推寧月啊,你瞧給她摔的,我看這婚事不如就算了,反正大傢伙都不滿意,她就跟著我去深圳最好。」她說著就要拉上周寧月關門。

陳母最怕她這倔脾氣,當即推開陳婉茹。

扯著陳瑾年走上前,「說話啊,給寧月道歉。」

她們這頭還沒道歉,陳婉茹就在後面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

她閉眼之前嘴裡還小聲的念叨著,「表哥千萬不要因為我跟寧月姐生氣,是我死皮賴臉的要待在這裡的,都是我的錯,寧月姐只是生氣讓我跪一下沒什麼的……」

眼瞅著人倒地,陳瑾年頃刻間就紅了眼。

他快速將人抱起來,頂著大雨就朝著村裡的赤腳醫生那邊跑。

臨走前,他還不忘冷冷的掃了眼周寧月,「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惡毒,要是她出了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雨水模糊了他的身影。

陳母心裡擔心她的寶貝孫子,但更在意周家的產業。

她幾步上前,「哎喲,都是親戚,總不能看著她死在我們家,瑾年就是心善,沒別的心思。」

面對她的解釋,回應她的只有關上的大門。

幾秒後,大門打開。

林喬越冷著臉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不等陳母走上前,再次關緊大門。

第7章 7

夜裡周寧月就發了高燒。

前世的痛苦記憶夾雜著今天的畫面,讓她頭疼的快要裂開。

折騰了許久,林喬越帶著她到了赤腳醫生那邊。

一牆之隔,那邊就是忙著照顧陳婉茹的陳家人。

房子不隔音,那邊的聲音也陸陸續續傳開。

「瑾年雖然我懷了你的孩子,但我並不想因為這件事來要挾你,其實你媽說的對,寧月姐更能給你幫助,如果你不想我在村裡受人指點,還是跟她結親吧。」陳婉茹的嗓子有些啞,聽得出來應該是哭了很久。

這話以退為進說的巧妙。

聽得林喬越一肚子火。

「一屋子的賤人,我今晚非要去撕了他們的嘴。」她氣得眼睛冒火,擼起袖子就要去收拾人。

周寧月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胳膊,「小姨別生氣,別忘了我們的計劃,現在這些都是小事,等他們互相指責的時候才更精彩。」

在赤腳醫生那邊住了掛了水,林喬越在天還沒亮就帶著她去了縣城。

縣城醫院將她檢查一遍,確定只是發燒後兩人又在賓館住下。

村裡在下雨,縣城萬里無雲。

她們倆在街上逛著,將糟心事都拋之腦後。

一連逛了三四天,有人先坐不住了。

那天吃飯時,周寧月眼尖的看到對面巷子裡跟人拉扯不清的陳婉茹。

她挽著陌生男人的手臂,笑得燦爛。

而她身上還穿著陳瑾年新買的裙子,跟在那男人身邊扭的開心。

林喬越瞥見她的視線,疑惑道,「瞧見熟人了?」

等她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恰好看到了那男人回頭的一幕。

二人對視一眼,紛紛看出了彼此的震驚。

她們保守秘密,扭頭回了家。

剛到村子下車,遠遠就瞧見陳母匆忙追過來。

在看到周寧月的瞬間,就激動的拉上她的手,「你可算是回來了,嬸子還以為你一氣之下就走了。」

說著她還下意識的朝林喬越的位置看了幾眼。

周寧月擋住她的視線,眼眶泛紅,「瑾年不待見我,小姨就帶我出去散散心。」

他們邊走邊聊,腳步不停。

走到大院子門口,就看到一向將自己收拾乾淨的陳瑾年此刻卻顯得格外滄桑和落寞。

想到在縣城裡瞧見的畫面,周寧月無聲勾了勾唇。

「瑾年,你不是有話要跟寧月說嘛,快說啊。」陳母拉著她走到他跟前,那雙滿是算計的眼睛轉了幾圈。

氣氛有些僵硬,就在林喬越要拉著她進屋時,陳瑾年抓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粗糙的手硌的她有些難受,緊接著他說出口的話更讓她震驚。

「寧月,我們結婚吧。」

「結婚?拿什麼結,兩千塊的彩禮呢,還有我要的電器和房子,你們家能拿出來再說吧,少了這些不行。」林喬越打掉他的手,語氣強硬。

氣氛被打破,陳母朝著陳瑾年擠眉弄眼。

他緊繃著臉,像是做足了心理建設,才猛的朝林喬越跪下來,「林姨,我是真心想娶寧月,彩禮我們只湊到了一千,剩下的我可以給您寫欠條,結婚後我可以去鎮上做工補上。」

周寧月詫異了瞬,立馬故作心疼的拉著他,「瑾年你這是做什麼,彩禮我可以不要,你不能為了我這麼作踐自己,我心疼。」

面度她的溫聲細語,陳瑾年眼眸中划過厭惡。

很快消失不見,轉而是僵硬的寬慰,「我沒事,娶你要付出的都是應該的。」

這話說的好聽,林喬越動作也快。

村長再次被搬出來,當著幾家人的面寫了欠條。

婚事重提,村子裡都熱鬧起來。

林喬越鬆口不要電器,但唯一的要求是,婚禮必須要熱鬧有面子。

為此,她拿出了兩千塊作為禮金。

瞧著那錢,陳母眼睛都直了。

立刻答應下來。

第8章 8

陳家要辦喜事,很快就傳遍整個村子。

無論走到哪兒都有人恭喜周寧月得償所願。

說話的人多了,關於那幾天發生的事自然也就有人悄無聲息的傳了出來。

原是陳婉茹被帶回陳家後,陳母死活鬧著讓她走。

村子裡恰好來了個要修路的老闆,陳瑾年年輕力壯的要去做工。

陳婉茹每天中午就去送飯,一來二去的跟那老闆對上眼。

二人在玉米地里親熱,被陳母瞥見。

死活鬧著讓她滾。

陳瑾年不信陳母的話,一心想要去找那老闆算帳,認為他欺負了陳婉茹。

可這次,陳婉茹卻站在老闆那頭。

她上了那人的轎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陳瑾年驕傲的身板倒了。

在家裡不吃不喝躺了兩天,陳母日夜哭著,差點就哭瞎了眼睛。

好在陳瑾年想通,婚事就這麼提了起來。

聽到這些故事的時候,周寧月心裡還是免不了湧出一絲痛楚。

難怪他一改之前的態度,原來是受到打擊,心上人瞧不上他這個窮小子了。

「你們就是看我嫁給陳瑾年嫉妒我呢,我才不信,他肯定是喜歡我的。」周寧月故意在人群中發了脾氣,扭頭就從大樹下回了家。

流言蜚語傳的飛快,有未出嫁的女孩羨慕周寧月嫁給了自己的心上人。

也有男人羨慕陳瑾年不花力氣就娶了個金餑餑。

在村裡的議論聲中,陳母反倒是高興的準備著喜事。

陳家只有兩家小屋子,她將里里外外重新休整了一番,花了錢在鎮上買了新的衣櫃和床,還給周寧月買回來一個大大的梳妝檯。

東西運回來那天,不少人都跑來看。

嘴裡都說著羨慕周寧月的話。

唯獨她關上門,坐在林喬越對面緊張詢問,「小姨,還有五天就要舉行婚禮,你之前說的事還能成嗎?」

林喬越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她就沒追問。

喜事迅速籌備,轉折就發生在陳瑾年去鎮上給賣家具的老闆付錢那天。

他早早出門付錢,直到深更半夜才到家。

身上掛了傷,身後跟著走路踉蹌的陳婉茹。

夜裡,周寧月的房門被敲響。

陳瑾年站在門口垂著頭,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神色,「寧月,這個婚,結不成了。」

婚事有變的消息,當晚就傳了出去。

林喬越拿著一把大錘子發瘋似的砸了陳家的大門,巨大的嚷嚷聲讓原本都入睡的左鄰右舍都穿著衣服來看戲。

「還有三天就辦事,你今晚跟我說結不成了,我們寧月可是好人家的孩子,由不得你們這麼欺負,結不成婚,那你們也別想好過。」她常年在外面做生意,有一把好力氣。

身手靈活,舉著錘子胡亂將陳家屋裡置辦好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

陳母尖叫著想要阻止,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東西被砸爛。

她氣得一口氣沒緩上來,當場就暈了過去。

眾人七手八腳的將她送到赤腳醫生屋裡,又將陳家雜亂的屋子整理了一遍。

全程陳婉茹就像傻了一樣站在陳瑾年身後,那雙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周寧月身上最新款式的裙子和小皮鞋。

「這事你們陳家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老娘就一把火燒死你們。」林喬越丟下大錘子,朝著陳瑾年淬了口吐沫。

當晚就帶著周寧月住上了賓館。

對於陳家上門道歉的行為,她一概不理會。

事情又拖了兩天。

在結婚前一天晚上,陳母拖著陳瑾年到了旅館。

他們手裡提著禮品,臉上掛著不自然的笑,「妹子,婚肯定是要結的,請柬都發出去了,明天就是婚事,這樣鬧對咱們都沒有好處啊,你說是不是。」

「婉茹那丫頭我讓人送回她老家去,婚事照常繼續,彩禮錢我們再多加兩千,以後家裡的錢都交給寧月管,你看成不?」

陳母彎著腰,低聲下氣的道歉。

林喬越大口一張,又要了兩千彩禮。

所有的價錢加起來,剛好湊齊了六千塊。

算起來也就是這些年陳家從周寧月手裡哄騙來的所有總數。

陳母咬著牙答應,又重新寫了欠條。

最終林喬越給了最後一個條件,「出嫁我們要從旅館走,車子要小轎車,彩禮錢我要看到現錢,明天中午十二點我要是看不到這些,婚事就甭提了。」

門被關上,隔絕了屋外的母子二人。

第9章 9

當天晚上,陳瑾年和陳母求遍了鎮上的所有人。

湊齊了剩餘的五千塊彩禮,還湊夠了三輛車。

屋裡被陳家的親戚聯合村子裡的人整修了一番,看著倒也還有點辦喜事的樣。

沒人知道其實周寧月屋裡的東西早就收拾好,她們的行李就放在旅館裡。

一旦婚事有變,她們隨時可以走。

第二天按照約定時間,陳家借來的車帶上彩禮錢朝著旅館出發。

陳瑾年也特意換上了新衣服,抓了頭髮。

手裡捧著買來的花,有些侷促的坐在頭車裡,等著將人接回去。

車走到鎮上,與另一隊人錯不開。

對面是水泥廠的老闆給兒子娶媳婦,開的都是好車,下來的人更是五大三粗讓人不敢隨意說什麼。

陳家人的三輛車被迫避讓。

錯開時,陳瑾年恍惚間看到了對面車裡一閃而過的熟悉側臉。

他剛想動,就被陳母特意交代過的表哥按住肩膀。

「今天這婚付出的代價可不小,你最好是安分點。」

被警告過後,陳瑾年壓下心底的不安繼續出發。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了旅館樓下。

林喬越早早出錢請人堵在門口,在接親的人到樓下時,她穿著紅色旗袍踩著高跟鞋擋在門口,「彩禮錢呢,說好了的六千一分都不能少。」

提到錢陳瑾年有些尷尬,他支吾著解釋,「錢湊齊了放在我媽手裡,她說等禮成了就給彩禮錢,反正也不差這點時間,我們先把寧月接回家也來得及。」

明晃晃的六千塊,陳母也不是傻子。

林喬越脾氣大有主意,要是帶著錢走了,還順帶將周寧月也一起帶走,那他們豈不是最後什麼都撈不著。

母子二人也合計,想著等人帶回村子裡再給來得及。

總之林喬越是要回深圳的,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村裡,那彩禮錢終究也是要帶回陳家,再加上她答應給的禮金和陪嫁,東西加起來他們可一點不虧。

林喬越雙手環胸嗤笑,「老娘今天就在這裡等著里把六千塊交到我手裡,少一毛錢這人你就接不走,我有的是時間耗,就怕你媽在家等不及。」

她可是聽說了,那借來的彩禮只管結婚這兩天。

時間一過,本金加利息就夠他們吃一壺的。

「你……別太欺負人了。」陳瑾年鐵青著臉,氣得就要帶人衝進去。

奈何門口請來的那些人都不是好惹的,各個都是一把好手,瞧見他的動作立刻圍過去,將陳瑾年和接親的幾個兄弟嚇得不輕。

幾番合計,他們找人去拿錢。

得了目的,林喬越讓人讓開路,放那群人上樓。

房間裡周寧月被她打扮的很美,身上穿的紅色旗袍將她襯的更美,在眾人進屋的瞬間就被她迷了眼。

陳瑾年站在最前面,更是不自覺咽了下口水。

「瑾年……」周寧月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裡,嬌羞的叫了聲他的名字。

對面人回過神,連按照流程準備開始儀式。

儀式剛開始,陳瑾年最鐵的兄弟慌張的從樓下跑上來,拽著他的胳膊在耳邊低語了幾句。

聲音很急,讓坐在床上的周寧月也聽到了幾句。

陳婉茹被陳母聯合她老家父母賣給了水泥廠老闆兒子做媳婦。

雖說是個不錯的人家,但方圓百里誰人不知他那兒子就是痴兒,長得像塊門板,還動不動就喜歡打媳婦。

在陳婉茹前面他已經娶了兩個老婆。

前兩個對外都稱是病死,但有人見過那兩個老婆身上的痕跡,明顯就是被打死的。

如今她嫁過去,那就是進了狼窩。

「你說真的?」陳瑾年急的眼眶泛紅,手裡的花掉在地上。

那兄弟哪兒敢撒謊,立刻點頭。

得到確切的消息,陳瑾年扭頭就要衝出去。

表哥攔在門口,「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搞清楚,她該嫁給誰是她自己的命,跟你有什麼關係?」

幾個兄弟都攔在門口,不讓他出門。

周寧月不明所有的望著他,「發生什麼事了,這婚,不結了嗎?」

第10章 10

這幾個字就像戳中了陳瑾年的傷口,他瘋了似的推開擋在門口的表哥,眼神裡帶著幾分狠厲。

他環視一圈,冷然道,「婚可以不結,但婉茹絕對不能嫁給那個廢物,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送死。」

說完他就要走,周寧月從床上跳下來抓住他的隔壁。

她紅了眼,淚水順著眼角滑過,「今天是我們結婚,她嫁給廠長的兒子以後生下的孩子就能享受榮華富貴,你難道不想她過好日子嗎?」

周圍人見狀也跟著勸。

可陳瑾年卻氣得發瘋,狠狠甩開周寧月的手。

「滾開,要不是因為你非要逼著我娶你,她也不會被迫嫁給那個傻子,要是她出了事,你們周家就等著一起死吧。」他發了狂,連著推了好幾個人。

樓下的林喬越算著時間,抬頭就看到衣服凌亂的陳瑾年。

她眼神凌冽,「胡鬧什麼,趕緊給我滾回樓上,我還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陳瑾年嘲諷的看著她身邊的人,又看著她,「這婚不結了,她不是想嫁給我,你們不都想逼著我娶她,那我今天還偏偏就不娶了。」

他說著還當著所有人的面脫掉身上的衣服,摘下胸口新郎的珠花狠狠踩了幾腳。

林喬越氣急了,大吼,「你想清楚,錯過了今天以後就再也不可能娶到寧月,你們陳家想要的東西一輩子都得不到。」

這話讓陳瑾年有短暫的清醒。

也仍舊比不上白月光在他心裡的重要性。

「東西可以不要,但婉茹必須要好好活著。」他展露出決絕的一面,做好了跟那群人殊死搏鬥的準備。

林喬越冷笑不止,「我林喬越在外面混了這麼多年可不是吃素的,在這樣的日子下我侄女的面子,那你也別想好過。」

她招了招手,身後的人瞬間湧上來。

「給我打!打到說不出話,打到走不動路為止,今天這個婚不結也要給我結!」她冷下臉,態度強硬。

那群人拿著棍子,朝著陳瑾年圍過去。

周寧月跌坐在地上哭了很久,直到被人拉到樓下。

看著人群中被人打到踉蹌卻也不肯低頭的陳瑾年,胸口還是免不了一痛。

「回去,今天小姨必須讓你如願。」林喬越將披肩給她整理好,悄然給她遞了個眼神。

周寧月擠出一抹苦笑,迅速開口,「別打了,這個婚我不結了,既然你這麼放不下她,那就去救她吧。」

打手人停下,陳瑾年更是詫異的望向她。

周寧月推開那些人,心疼的擦掉他嘴角的血跡,「瑾年,我真的很喜歡你,可要是跟我結婚讓你這麼難受,那我寧願不結了。」

陳瑾年張了張嘴要說話,被她用手指抵住嘴唇。

她搖搖頭,晶瑩的淚珠滑過臉頰,「我不怪你,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周寧月扶著他,彎腰將地上的車鑰匙撿起來塞在他手裡。

「去吧,去勇敢的追求你的幸福吧。」

她站在原地,對著他露出一抹讓他此生都難以忘懷的絕美笑容。

陳瑾年愣愣的被送到車上,直到發動車子,他才聽到人群中爆發出來的指責和謾罵聲。

「周寧月被棄婚,以後誰還娶她啊?」

「好好的一個黃花大閨女就成了別人不要的二婚女,這以後怕是徹底嫁不出去了。」

這些話讓他心底為數不多的愧疚冒出來,他猶豫著是否要走。

周寧月心底一緊,立馬開口,「我的確喜歡瑾年,但我更願意看他幸福,這事我不怪他,以後也請大家不要指責他,都是我自願的。」

她哽咽著垂下眸子,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落下。

林喬越幾步上前將她摟在懷裡,心疼的拍著她的後背。

抬眸對上陳瑾年猶豫的眼神,她厲色道,「趕緊滾,看在寧月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計較,但你要是再不走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陳瑾年回過神,認真的看了眼周寧月,「彩禮錢是我的賠禮,是我對不起你。」

第11章 11

車子漸遠,周寧月縮在林喬越懷裡肩膀不停抖動。

在外人眼中,她定然是傷心的厲害。

也是不敢抬頭讓大家瞧見她的窘迫。

在場人都是村子裡的年輕人,更有幾個大嘴巴結了婚的嬸子,他們都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心底多少都有點不好受。

林喬越失望的嘆氣,臉上卻帶著歉意,「今天耽誤大家時間,我請大家到隔壁店裡吃點東西吧。」

瞧了這麼一場戲,他們都覺得她們可憐的緊。

誰還願意吃她請的飯,都紛紛回絕。

只是準備離開前,有人提醒她,「寧月受了不小的委屈,名聲肯定也不好聽,你作為她唯一的長輩千萬要把彩禮給攥緊點。」

林喬越趁機掉著淚,「可我們孤女寡姨的,又沒個男人幫襯,回了村子那陳家人怕是不會讓我們輕易拿走那彩禮。」

她的淚點燃了那些人的同情心。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說要護著她們拿到彩禮。

他們坐另外兩輛車回村,路上就遇到前去拿彩禮的那個孩子。

彩禮被村民順利送到林喬越兜里。

人也被人護著回到大院。

院裡陳母翹首以盼,遠遠瞧見了兩輛車,沒瞧見頭車。

她心底一涼,當即就要暈過去。

可緊接著,周寧月就下了車。

陳母高興的迎上去,眼神不斷的往車裡看,「寧月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瑾年呢,他不是去接你了,還有你怎麼沒坐頭車啊。」

接親的要求是林喬越提的。

為了她給的禮金和陪嫁,她可一點沒敢含糊。

如今瞧著事情有變,她心裡更是忐忑不安。

「哎喲好意思問,你的好兒子追著他的表妹去了。」

「結婚當天把自己未過門的媳婦丟下,反倒是跑去關心一個表妹,我看那不是什麼表妹,估計是情妹妹吧。」

「之前我就瞧見他倆在鎮上關係不尋常,看來是早就有一腿,白瞎了寧月對他的心思。」

村裡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快要讓陳母淹沒。

她慘白著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周寧月。

只見她客氣又疏離的開口,「嬸子,如果您早說瑾年有了喜歡的人,那我這些年也就不會糾著他不放,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我不怪您。」

陳母剛要反駁,她就繼續安慰,「我原想著嫁過來,兩家人離的近,以後大院就是我跟瑾年的家。」

她哽咽了下,繼續演,「可惜我以後怕是不能孝順您了。」

丟下這話,周寧月哭著跑回去。

陳母剛要上前安慰,就被林喬越擋住去路。

「這婚結不成,今兒在大家的見證下,我作為長輩就把有些事敞開了。」

「兩家的婚事就此作罷,東西歸還,彩禮是賠禮,從今晚後我們周家和陳家再無瓜葛,以後乾脆也別往來了。」

陳母被這些突如其來的消息砸暈了腦袋。

她瞪大眼睛直直的昏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陳瑾年一瘸一拐的帶著陳婉茹回了大院。

村裡看戲的人還未散去,探究的目光落在陳婉茹身上。

有人眼尖的看到她脖子和手臂上的痕跡,紛紛露出鄙夷的眼神。

「哎喲,這怕不是都已經成事了。」

「看樣子挺激烈啊,悄悄這脖子上的痕跡,嘖~」

「乾淨又漂亮的老婆不要,專門撿別人用過的破鞋,真是搞不懂陳瑾年那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剛醒來的陳母聽完這話,氣得又暈了過去。

沒人願意照顧她,都默默散去。

剩餘的想看戲的則是繼續留下。

第12章 12

陳母醒來,哭著對陳瑾年又哭又打。

她尖銳的哭聲響徹整個院子。

卻讓周寧月和林喬越聽得心裡暢快,二人坐在床上,借著外面的燈光數著手裡的錢。

「小姨,剛好六千塊不多不少,東西都拿到手了,那咱們什麼時候能走啊。」周寧月看了一場好戲,什麼報復人的癮也過了。

她越發想離開這裡,去更好的城市發展。

林喬越替她將錢收好,點了點她的額頭,「先別急,咱們至少得找個合適的理由才能走,那水泥廠老闆可不是好惹的,明天咱們看完最後一場戲就走。」

有她的保證,周寧月也就放鬆下來。

她們安穩睡下,陳家那邊卻不平靜。

陳母哭著不接受這個被人壞過的兒媳,更捨不得割肉才換來的金餑餑。

她捶打著陳瑾年,要他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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