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完整後續

2025-07-1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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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謝。」我說:「給點報酬好啦。」

陳嘉遠毫不吝嗇道:「好,你想要什麼?」

我說:「低頭。」

於是陳嘉遠就真的低頭了。

他實在是有點高。

我輕輕踮了踮腳,落下一個很輕的吻。

他的唇是軟的。

陳嘉遠有點懵,站直之後,整個人都有些僵硬。

我強詞奪理道:「既然是約會,那親吻也應該是必修課吧。」

陳嘉遠瘋狂眨巴著眼睛,慌亂中點了點頭。

連打字都忘了,直接比起手語。

這次不用翻手語書,我也知道了他的意思。

他說:「明天見。」

我笑眯眯地回他:「明天見。」

37

一個正式的告白應該從一束花開始。

所以我去了江宣的店裡挑花。

作為老闆,江宣很是豪氣地給我包了場,讓我隨便挑,他給我包裝。

我選了幾支淺綠色的花,總覺得它比較襯陳嘉遠。

江宣在一旁推薦道:「要不要加點我們主推款經典紅玫瑰,妖艷華麗。」

我說:「你們店還沒倒閉真是奇蹟。」

「對了,把你旁邊那朵米色的遞給我看看。」

我手都伸一會兒了,江宣一動不動。

「門口站著的好像是你男神。」

我剛要吐槽江宣還用八百年前的稱呼,結果一轉頭就看見了陳嘉遠。

他眼神疑惑地望著我,表情看上去有些委屈。

然後轉身往旁邊走去。

我「靠」了一聲,光速追了出去。

出門才發現他根本沒走遠,就往旁邊多挪了兩步。

我解釋道:「我倆就普通朋友,而且他有男朋友,都談八年了。」

陳嘉遠有些茫然地抬頭,顯然是聽進去了。

我暗自鬆了口氣,才發現他在打字。

我湊過去:「你想說什麼?」

陳嘉遠躲了一下,沒躲掉。

「你怎麼可以喜歡兩個人?」

「誰喜歡兩個人了?」我說:「我只喜歡你。」

「我一直喜歡的都是你,是一直,從來沒有變過。」

「所以,陳嘉遠,要和我談個戀愛嗎?會結婚的那種。」

陳嘉遠目光專注,落到我身上。

他說:「我願意。」

我挑了挑眉,一點都不意外。

我說:「低頭。」

陳嘉遠眨了眨眼,但還是乖乖低下了頭。

我抬手,把剛在花店摘的花,輕輕地帶到了他耳後。

「江宣說這是他們店最貴的花,送你啦。」

陳嘉遠眯著眼沖我笑。

於是在一個很普通的晴朗的午後,我們正在相愛。

陳嘉遠番外

1

陳嘉遠的啞巴並不是天生的。

三歲那年,他一個人發燒到深夜,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被發現。

一開始,他爸媽並沒有在意,草草喂了退燒藥又去忙自己的事情。

後來釀成無法挽回的後果,換來的也只是他們的爭吵。

「你會不會帶孩子?怎麼人家隔壁陳教授就能一邊上班一邊把孩子教得好好的。」

「他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嗎?你在幹什麼?我說了這個實驗項目對我很重要,難道我的人生就不是人生了嗎?」

「當初我就說了我不想要這個孩子,是你非得要,這麼多年,你盡到過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嗎?」

兩個人吵得沒完沒了,差點為此離婚。

最後是奶奶出面,把他帶回了江城。

2

陳嘉遠六歲那年,他弟弟出生了。

是個很健康、很討喜的孩子。

也許是出於對他的愧疚,爸媽把弟弟帶到了身邊,對他付出了很多。

時間,金錢,和很多很多的愛。

陳嘉進從小就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學習天賦。

後來更是連跳兩級,跟他趕上同一所高中。

在陳嘉遠有限的關於陳嘉進的記憶里,他似乎永遠都是那個眾星捧月的存在。

有陳嘉進在的地方,根本沒人會注意他。

慢慢地,他也接受了自己被忽視的事實。

甚至大多數時候,他已經很少會為此感到難受。

3

他沉默地、內斂地,一個人孤獨地過了很多年。

乃至於已經成為習慣。

直到他碰到了江明宜。

老師說她很吵,但他並不這樣覺得。

他覺得江明宜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她會在講完話後,安靜地等他在紙條上寫下回應。

也會不厭其煩地教他解題。

他第一次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時,是有一次路過操場的時候,被人不小心用籃球砸到了身上。

其實類似的情況,他見過不少,但他什麼也說不了。

對面的男生很討嫌,一點也沒歉意,反而笑嘻嘻地說:「喂,麻煩把球扔回來。」

突然,一隻白凈的手伸過來,搶走了籃球。

他一回頭,就看見了江明宜。

她冷著臉道:「笑你媽,道歉!」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如果非要說的話,大概是:

他像一汪湖水,習慣了無聲地吞沒情緒。

而她是偶然路過的行人,無意做了他生命中短暫的傳聲鳥。

卻在他的心裡落下震耳欲聾的分量。

4

和江明宜分開後,陳嘉遠學會了彈吉他。

高三那年上學期,搞文藝匯演。

陳嘉遠對這種活動沒興趣,但江明宜說她也會上台唱歌。

年少時期,總是對這種暗戳戳的同台樂此不疲。

所以他報了彈鋼琴。

他的鋼琴其實練得不錯。

但是被刷了下來。

他有點沮喪,但不多。

那麼點失落的小情緒,他自己甚至都沒有記得很清楚。

但江明宜記住了。

文藝匯演當天,她沒去唱歌,而是背了把吉他到教室。

她說:「鋼琴我搬不動,吉他行嗎?我當你的聽眾。」

可是他不會彈吉他。

「沒關係,我會,我彈給你聽。」

那天教室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們兩個。

江明宜彈著吉他,給他唱了一首:「夏天。」

那是獨屬於他的, 獨一無二的夏天。

所以會喜歡上這樣的江明宜,實在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了。

她很好,特別好,是最好的。

但他一直都不是她的最優選。

喜歡江明宜的人很多很多,優秀的也不在少數。

他其實是有些差勁的。

5

其實當時報志願的時候,陳嘉遠糾結了很久。

即使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 但他大概還是不夠聰明。

他的分數線只夠剛剛過 C 大。

他選不到很好的專業。

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 如果他們報同一所大學,那一定是江明宜在遷就他。

就像她熬夜費心給他整理筆記一樣, 就像他第一次看到她磕磕絆絆但完整地使用手語的時候一樣。

所有的付出都是有代價的。

所以他報了另一所大學。那是他能選到的, 離江明宜最近的, 他能選到的最好的學校。

他幻想能夠給他一些時間, 他快一些再快一些地成長起來。

成長到,她什麼也不用做, 他們就能有一個很好的未來。

但那天他去大學找她。

她表面輕鬆, 卻在坐車的時候倒頭就睡。

她很疲憊。

所以分開吧。

只是被放棄,沒關係的,他並不為此感到難過。

他衷心地希望她能夠輕鬆一點。

6

大三那年,陳嘉遠和他舍友開始一起創業。

他商業頭腦靈活, 父母雖然不愛他, 但經濟和人脈上的支持並不吝嗇。

舍友作為他的副手,優點是會手語,能翻譯, 並且性格很好。

一開始也碰過釘子,有人嘲笑他是個啞巴, 言語難聽。

也在酒局上喝到胃吐血過。

創業這條路並不是一帆風順。

當時偶爾會想起江明宜。

也會慶幸, 還好, 沒有拖著她跟自己一起走這條路。

江明宜問他:「如果你沒成功, 還會回來找我嗎?」

其實不會的。

他希望站在她身邊時, 是可靠的,是無堅不摧的。

就像此刻他站在她身邊,他們是並肩而立的。

7

第一次路過江明宜, 真的是個意外。

當時剛創業,陳嘉遠和舍友跑業務到天黑。

但依然一無所獲。

舍友蹲在路邊抽煙,他也跟著在旁邊蹲著。

「你說誰眼瞎?你店裡位置這麼偏,怎麼不幹脆開到東非大裂谷去。」

她的聲音太熟悉, 以至於他一抬頭,就看見了她。

日子好像沒過,她還是一如既往地耀眼。

那是他第一次路過她。

思念起了個不好的開頭。

後來他公司稍微穩定下來,他開始有更多的空閒時間。

他沒什麼愛好,於是搜索她的動態, 開始天南海北地跑。

大部分時間其實根本見不到她。

畢竟社交動態具有延時性。

但是光想到此刻他們也許正在同一個城市, 他就覺得挺開心的。

當然也有運氣特別好的時候, 會看見她。

他們最貼近的一次,是在 F 城的一個美術展覽。

她明明已經準備走了, 卻又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回頭看了一眼。

他差點被發現。

好在最後她被朋友叫走了。

後來他一個人逛完了整個展覽, 卻唯獨只拍了一張照片。

照片沒什麼特別的,只有半張畫入鏡。

但只有他知道,那個位置, 是她駐足站了很久的地方。

陳嘉遠再想起這些事時,已經是很久以後了。

他翻出那張照片。

只見照片背面寫了一行字。

凌厲工整的筆跡,是江明宜寫的。

「為什麼不喊住我?」

「你不知道。」

「在很多個瞬間其實我和你有相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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