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如搗蒜,立馬可憐巴巴地朝著在場的人訴苦道:
「是卓余凡和孫蓉蓉兩個設計頂替我的留學名額。」
「卓余凡偽造了一張假的落選通知書,將本來屬於的通知書給了孫蓉蓉。還模仿我的筆跡寫了我的放棄說明和推薦信。這些都是我那天躲在孫家窗戶底下偷聽到的。」
「至於證據,就是你手裡的通知書!」
孫蓉蓉一聽這話,勃然大怒道:
「好你個陶書霞,原來你是故意領著那麼多人來我家的!」
「你就是嫉妒余凡哥喜歡我,而你是個沒人要的。所以編出這麼多瞎話來汙衊我。趕緊閉嘴滾蛋,不然你信不信我讓警察來抓你!」
我怒極反笑,立馬附和道:
「好啊,那就當著警察的面把通知書打開看看。」
「許叔,你有自行車。麻煩你去鎮子上一趟,請警察過來。」
許叔是個熱心腸的人,見這事兒鬧得沒結果。
二話不說,站起身子就往外面走。
孫蓉蓉一伙人沒想到我這麼剛,一下子就變了臉色。
孫父沒攔住許叔,只好轉身朝我笑眯眯地說道:
「書霞,咱們也沒必要把事情鬧這麼大。」
「都是一個村子的,叫警察過來這不是看笑話嗎?這樣,你乖乖回家。以後我郵政員工作就正式交給你了。」
一邊說,孫父一邊朝卓余凡使了個眼色。
卓余凡立馬上前朝我溫柔地笑著說道:
「書霞,我知道你是最懂事的。我知道你以為我跟你離婚的事情,記恨蓉蓉。但今天這麼大的場合,你就別胡說什麼頂替、偽造了。就當時我求你了,行嗎?」
我在心裡默默冷哼。
就算出軌離婚了,他卓余凡還是有種迷之自信。
覺得他只要勾勾手指,我就會迫不及待地往他面前湊。
「不行!」
「要麼孫蓉蓉自己把通知書交出來。要麼就等警察過來逼得她交出來。」
一聽警察要來,孫蓉蓉下意識就想跑。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伸手就要去搶她懷裡的檔案袋。孫父、卓余凡快步走上來揚起手就想打我。
一看這個架勢,其他人也坐不住了。
一擁而上加入了一場亂戰。
別說孫蓉蓉前兩天鬧出和卓余凡出軌這檔下作的事兒。孫父平時仗著自己是郵遞員,工作體面沒少挖苦人。
大家平素里看不慣得多了。
現在難得有這麼個機會,搶不搶到檔案袋兩說,氣肯定是要出的。
亂糟糟地鬧成一堆,急得村長直跺腳。
最終,不知道怎麼地。檔案最終被扔到了記者腳邊。
記者也不是囉嗦的人,當即拆開一看。
一手拿著通知書高高揚起,大喊道:
「都住手!」
「留學通知書上寫的是,陶書霞的名字!」
第2章 第二章
6
話畢,原本還在奮力掙扎的孫蓉蓉一伙人瞬間偃旗息鼓。
場面在村長的指揮下,也被控制住了。
記者將通知書的內容面翻了過來,給大家都看了一眼。村長和有些識字的,一眼就看了出來,寫的就是我的名字。
檔案袋裡那些偽造的東西也被記者找了出來。
和我剛剛說的話一字不落地都對上了。
誰對誰錯,誰在胡說八道,一目了然。
「我呸!還富貴命!偷了別人的通知書,說是自己的臉。真是不要臉。說不準他郵遞員的工作也是偷的別人的。」
「嘖嘖嘖,我原本以為孫蓉蓉當小的就夠下作了,沒想到還干出冒名頂替的事兒來了。」
「書霞對余凡多好。他還幫著外人算計,真噁心!」
.....
村裡人七嘴八舌的羞辱了一陣,張叔就帶著警察趕到了。
簡單了解情況後,決定將三人帶走。
孫蓉蓉一見警察亮出手銬,整個人都嚇傻了。
膝蓋一軟,就朝我跪了下來,哭喊道:
「對不起,書霞。我只是太想去留學了,你別怪我。」
「我從小到大學習就沒你好,幹活也沒你利索。我只是太羨慕你了。但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跟警察說說,不要抓我好不好!」
見我面色冷淡,孫蓉蓉說著就要給我下跪磕頭:
「書霞。咱們好歹是一個村子裡的,你念著點情分放過我。我以後給你當牛做馬,報答你。我真的不能坐牢,我的一輩子都會被毀掉的!」
這邊話還沒有說完。
那邊的卓余凡就擠了過來:
「書霞,你聽我解釋。」
「我知道你心裡還有我。你讓警察把我放了,咱們以後過安生日子行不行?」
我實在是不想聽他們這沒有營養的道歉和懺悔。
和警察粗略交涉了幾句,就讓他們把人帶回派出所里。
再轉身,捏著失而復得的通知書。
我有些想哭的衝動,胡亂地抹了兩把淚朝村民鞠了一躬。剛準備說些感謝的話。腦海里就忍不住,聯想到上輩子吃的那些苦。
我的眼淚就瞬間決堤,捂著臉哭得泣不成聲:
「謝謝各位鄉親們。要是沒有你們,我可能...就...」
還好!
還好這輩子我拿到了!
王大娘剛是將我摟緊懷裡輕聲安慰。
見我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記者朋友也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不哭了,留學可是個光榮事兒得多笑笑。」
「來拍照吧,咱們真正的留學生同學!」
7
咔嚓一聲。
伴隨著我手拿通知書的照片登報,派出所那邊也來了消息。
孫父利用職權私扣他人的信件,不但引以為傲的郵遞員的工作保不住,自己也要交罰款坐牢。卓余凡偽造政府公章,他人信件,孫蓉蓉則是指使他人,外加自己冒名頂替。
不過鑒於犯罪行為未遂,法院那邊還是從輕審理了。
兩個人一個被判處半年,一個被判處一年的有期徒刑。
而我留學之前,先要去首都上一年的預科班。主要是熟悉一下外語的運用和對應導師提前了解研究課題的方向。
我是孤兒,大家平日裡都很照顧我。
一聽我去首都,村長那邊就緊接著帶頭張羅籌錢。
一家出三塊,一家出五塊。
硬生生將路費和生活費給我湊出來了。
王大娘更是攥著我的手,低著頭抹眼淚:
「陶丫頭,大娘是看著你長大的。八九歲就沒了爹娘,命苦啊。好在現在熬出頭來了,這鞋你穿著,大娘連夜趕出來的。不知道首都的路好不好走。」
「以後去了首都要好好照顧自己,記得給我們村裡人來個信兒。」
我手裡捏著錢,坐在許叔的自行車后座上面哭著同他們招手。
心裡暗暗下定決心。
以後出息了一定要報答他們!
一年的時間轉眼就至。臨走之前,學校那邊給我們放了個長假,回家看看。畢竟這一去得三五年都回不來。
我帶著從首都買的東西,乘著綠皮火車回了村。
綠皮晃晃悠悠坐了一天一夜,轉乘大巴、麵包車,最後是許叔的自行車。
「叔,這裡!」
許叔愣了愣,小跑著接過我手裡的行李。
笑嘻嘻地打趣我說道:
「書霞,這去了首都就是不一樣。時髦的我都不認識了。」
「怎麼帶這麼多東西回來。」
我笑著坐上自行車的后座,遞給許叔一副手套:
「聽說叔現在是郵遞員了。冬天送信冷,我特意給您帶的。」
許叔紅了眼,當著我面夸個不停:
「你這個孩子,叔一個大男人要你買什麼東西!」
「這首都的手套就是暖和,謝謝書霞。」
我將東西抱在懷裡,搭上許叔的自行車就往村裡回。國家發的補貼不少,我平時開銷也不怎麼大,偶爾還回趁不忙的時候打零工攢點錢。
趁著回來的時間,挨家挨戶的把錢還了。
好在平日裡有王大娘看護,家裡的老房子簡單收拾兩下就能住。
一回家,王大娘就招呼我過去吃飯。
「書霞,別生火了。」
「來大娘家裡吃。知道你回來,今天特意殺的雞!」
飯桌上,王大娘來了興致跟我說起八卦:
「書霞,你聽說那些人的事兒嗎?這婚你當初離得好啊!」
8
從王大娘的三言兩語當中,我簡單了解了後續的故事。
孫父是最先被放出來的。
沒了工作,只能幹起他往裡最瞧不上的農活。郵遞員當慣了,哪能那麼快就適應農活。天天累得要死,收成還不好。
「半年前,外面下大雨都勸他不要出門耕地,非不聽。說我們是瞧不起他。」
「結果回來的路上,山路沖了大水都是泥巴難走的很。一個打滑人就滾到山底下去了。三天後才找到。」
「屍體都硬了。」
王大娘一聲嘆息道:
「孫蓉蓉又還在坐牢,走的時候連個抬靈燒香的親人都沒有。」
至於卓余凡和孫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