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瑛
她質問他,他說:「你已經不是我愛的那個人。」
她冷笑,「你寫詩寫成了瘋子,你連家都不要了?」他不答。
她一紙訴狀將他告上法庭,庭審當天,她穿了件舊毛衣,滿臉憔悴,他穿了西裝,看上去像個被誤解的英雄。
法官問:「你是否願意挽救這段婚姻?」
他只說了一句,「我已經有了真正的愛。」
她哭了,整整十分鐘,沒一個字,法院判決離婚,她抱著孩子走出法院,天開始下雪。
詩人不會玩弄女性?
「你玩了她們每一個。」
這是1960年代,某次聚會中,一個老朋友在酒後對艾青說的,他臉色一變,但沒反駁。
他一直強調,「我對每段感情都是認真的。」
可他離婚的方式一次比一次狠。
第一段,他無聲無息拋棄懷孕妻子;
第二段,他一邊逼韋嫈為家務焦頭爛額,一邊在外面寫詩給另一個女人;
高瑛一開始是仰慕他,她看他的作品,說:「你每一首我都能背。」
他聽了很高興,說:「那你了解我。」
她搖頭:「不,我只是佩服你。」
他們剛在一起時,她常問他前兩任的事,他迴避,不願說太多,後來她不問了。
高瑛曾帶著他見過自己的兒子,那男孩叫他「叔叔」,他不語,她眼裡閃過一絲失望,沒說什麼,回家路上,她問:「如果有了你的孩子,你會陪我帶嗎?」
他答得慢,像在過一道長算題,「我儘量吧。」她笑了下,沒再追問。
他喜歡清靜,喜歡有女人照顧他的稿紙、衣物、情緒,但不喜歡孩子的哭聲、不喜歡油煙、不喜歡柴米油鹽的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