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雍正二年(1724年),年羹堯率軍在青海平定羅卜藏丹津叛亂,創下「十五日蕩平賊巢」的奇蹟。雍正帝激動硃批:「你此番為國宣力,不啻黃河澄清,瑞星出現!」年羹堯進京時,王公以下官員跪迎,雍正親自為其解甲,稱「朕實不知如何疼你」。
盛極而衰的轉折始於雍正三年(1725年)。年羹堯在奏摺中將「朝乾夕惕」誤寫為「夕陽朝干」,被指「心存不敬」。九十二款大罪中,「僭越」罪包括用鵝黃小刀、紫藤轎墊,《永憲錄》記載其西安府邸「轅門鼓廳畫四爪龍,吹鼓手著緞蟒服」。
隆科多案發後,雍正為強化皇權,賜年羹堯獄中自盡。查抄家產時,發現《西征隨筆》記載康熙末年九子奪嫡秘聞,成為催命符。史家馮爾康指出:「年案本質是雍正鞏固皇權的必要步驟,即便沒有《西征隨筆》,結局亦難改變。」
結語:
從伍子胥到年羹堯,這些名將的悲劇揭示出封建政治的永恆困局:軍事天才往往缺乏政治智慧,而帝王權術永遠優先於國家利益。趙翼在《廿二史札記》中總結:「蓋功臣多者,莫如漢、明。而誅戮亦莫如漢、明。」當皇權需要用忠臣鮮血來證明其絕對性時,這個制度便已走向僵化。
任何時代,若不能建立權力制衡機制,不能將個人命運從帝王好惡中解放,類似的悲劇必將重演。正如黃仁宇在《萬曆十五年》中所言:「道德不能代替法律,忠誠不能取代制度。」血色將星隕落處,恰是文明進步的丈量標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