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領證這一天,秦川沒有出現在民政局,而是出現在了白月光蘇恬的朋友圈。
白月光明著宣戰,我氣不過,隨手抓了民政局門口長相清秀,疑似同病相憐的大帥哥。
「要不……咱倆領個證?」
沒想到帥哥跟我一拍即合。
我如期高調地在朋友圈曬了結婚證。
然後,未婚夫炸了,把我堵在門口,怒紅了眼。
1
秦川雙眼猩紅,憤恨地怒視著我。
好像違約失信的人是我。
可我今天明明五點就起來了,花了幾小時化了最精緻的妝,然後興奮雀躍地等在民政局門口。
從早八點等到晚八點,從太陽升起,等到夜幕降臨,像個傻子一樣,等了一天,也沒等他來。
他呢?
鴿了我們年初定好的黃道吉日,臨時去醫院,忙著對另一個女人端茶遞水、噓寒問暖。
「蘇恬在我家門口出的車禍,我送她到醫院,她要手術,這才耽誤了。」
「況且她是你姐,你跟自己親姐置什麼氣?」
他擰著眉,凝著臉,解釋得還有些不耐煩。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我立刻像被針扎了般刺毛起來。
「誰告訴你她是我姐?蘇恬?」
「她的話你記這麼清楚,你怎麼不記得我也說過,我沒有姐姐,我討厭蘇恬?!」
2
蘇恬確實不是別人,是我爸和小三的私生女。我媽是原配,她卻比我還大一歲。
她和她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生活了十幾年,忍功一絕,直到高考後,才將身份公之於眾。
我媽當場氣病,半個月後撒手人寰。
我爸帶著我媽的全部積蓄,堂而皇之跟她們母女團聚,在我面前從此銷聲匿跡。
蘇恬呢,聽說她爸對她的成長感到抱歉,拿著我媽的錢,高價送她出國留學,逍遙海外。
在我和秦川確定戀愛關係後的第四年,她高調回國,陰魂不散又闖進我的生活。
她說她是秦川的白月光,我只是他求而不得的替身。
我從不相信她挑撥離間的話,她也恬不知恥,鍥而不捨地持續考驗著秦川。
不把她當仇人已是我大的教養,秦川居然敢覥著臉大言不慚地跟我說,不要生姐姐的氣?
我狠狠用力推開他。
好,不跟渣男慣三生氣,但他也必須滾遠點。
可他像故意要惹我不痛快,不止牆一樣杵在門口一動不動,還皺著眉,怒斥我耍脾氣像小孩。
我收回手,委屈衝上心間,哽咽了起來。
「是蘇恬哭著抱著求你別走?還是你心甘情願要當舔狗?
「你明知道我和蘇恬有過節,水火不容,她挑釁我,你就這麼上杆子親自當道具?
「秦川,我真小看你了。」
小看,也錯看。
我沒骨氣地哭了出來。
站了一天,受傷了,也疲憊了。
秦川想辯駁,但看到我怒紅的眼,他努了努嘴唇,終是軟了下來,「對不起……等明天,我們再去把證補領了,好嗎?」
不好。
遲了。
他大概忘了,我已經結婚了,和別人。
我等了他一天呀,從早到晚。
他送蘇恬去醫院的時候,我等他。
他守在蘇恬病床的時候,我等他。
他抱著蘇恬安慰的時候,我等他。
可蘇恬父母都到醫院了,他還坐在那裡言笑晏晏,浪費我時間。
不好意思,我不等了。
我舉起結婚證,一字一句,「看清楚,我結婚了。」
3
他剛忍下去的怒火,立刻又灼燒了起來。
森冷地把我逼到了牆角,凶神惡煞,面容猙獰。
「明天把婚離了!」
涼薄的六個字,是要求,是命令,是尊嚴,也是臉面。
看吧,這就是對心性不定之人最好的還擊。
他以為唾手可得,永不會走的我,在他朝三暮四的時候,搶先說了拜拜。
「你非要這麼任性嗎?」他掄起拳頭,猛地在我耳邊的牆上砸了一拳,血腥味溢了出來。
見我沒管他,他又把頭埋到了我肩上,低聲服軟,「我錯了,乖,原諒我好不好。」
我苦笑著推開他,「你這又是何必呢?」
「今天領證是半年前我們就說好的。你半路遇上蘇恬,馬上就可以改變主意。
「你早上不來,下午可以來。你來不了,是不是至少打個電話?
「還是你斷定,做什麼我都會無條件包容你?
「秦川,說實話,你今天的作為挺下頭的,我很失望。
「作為有對象的男人,你跟蘇恬沒有邊界感,你甚至沒有在意過,我會不會不高興。
「實話告訴你,我不高興。
「什麼車禍,什麼耽誤,你們一個有臉叫,一個有意去,兩相情願的事情,裝什麼情非得已?」
秦川沒想到我有這麼多委屈,還把他心底那點小心思直接曬到了陽光下。
他慌神愣在原地,許久才吞吞吐吐道:「不……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和她……」
不,就是的。
我或許應該繼續跟他爭理,可我太累了。
我穿著高跟鞋,不吃不喝,在烈日下足足站了 12 個小時。
小腿腫脹,現在別說站的力氣,就是吵的力氣都沒了。
我該說的都說了,我現在不想見這個人,不想聽他的聲音,只想他立馬滾。
我拿出手機。
「老公,前男友在我家堵門。
「我家地址?
「我家地址是……」
我在秦川怒目切齒,不可思議的神色下,給今天新認識的老公發去了求助。
我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讓他知道,機會放棄就沒了。
4
新老公很給力,片刻便到。
也就那麼巧,新老公一到,我低血糖發作,精準柔弱地倒在了他身上。
他男友力爆棚,攬著我,讓秦川離開。
殘存的一點意識告訴我,秦川氣炸了。
他擰著拳頭暴著青筋,朝我家大門猛砸了兩拳。
然後在我新老公高出半個頭,冷厲的氣壓下,憤然離去。
我微笑著朝新老公比了個贊。
然後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已是午夜時分,肚子空空,很餓。
我下床找吃的。
沙發上躺著的男人莫名把我嚇了一跳。
我驚恐的尖叫也把他嚇了一跳。
男人五官清秀,線條明朗,休閒白襯衣,乾淨清爽。
我揉著眼睛,回過神來,這不就是我在民政局門口撿的「老公」?
他笑了笑,大大方方,爽朗回了我聲:「老婆?」
心酸突然湧上心頭。
昏暗的夜色下,我走過去。。
「謝謝。」謝謝你幫我保住了尊嚴,讓我在他面前不至於那麼落魄。
我情難自抑,失聲哭了出來。
委屈、憤怒、不甘,在親密的陌生人面前,像泄閘的洪水一樣,狂涌了出來。
「哭什麼,借你靠一下。」
「慢慢哭,都發泄出來,我有時間。」
他體貼溫柔,就這麼定著,借我靠了很久。
直到我肚子發出了咕咕叫,他才輕拍著我的背,說他溫了粥。
他是清爽略低沉的少年音,在暗夜中竟格外溫暖。
我打開餐廳的燈,霧橙色暖光下,他氣質清爽,五官好看,像極了小說里的天之驕子。
救命。
我不是隨手拉了個大學生吧?
我突然如坐針氈。
「那個……」
「陸鳴。」他從容恬淡,教養有禮,相比之下,我倒顯得緊張羞赧。
「陸鳴,你多大了?該不會還在讀書吧?」我結結巴巴道出自己的擔憂。
好在他只是無奈笑了笑,便輕鬆說道:「你對我太不關注了,結婚證上寫了呢。」
「算了我正式介紹下。」
「陸鳴,26 歲,金融碩士,投行工作,回國半年,有車有房,年薪……」
「停!」我紅著臉打斷他。
我是怕自己禍害大學生,不是要查他戶口。
他笑了笑,眉眼彎彎,「好。你什麼時候想知道,我再說,知無不言。」
這一下把我整不會了。
我紅著臉,埋頭吃粥轉移視線。
粥不錯,但我不舒服,還想吃點重口味刺激下。
我拿出手機,真摯可憐地詢問他能不能陪我吃燒烤?
他挑了挑眉,片刻方道:「好。」
5
我點了燒烤啤酒,和他在地毯上席地而坐,不醉不歸。
第二天中午醒來時,降溫十三度。
我睡得暖又沉,客廳的男人,蓋著我的薄毯,迷迷糊糊燒到了 39。
我急忙送他去醫院。
一進大廳,迎面就碰到我那銷聲匿跡的爸蘇錦天,和推著蘇恬準備出院的秦川。
我下意識朝輪椅上看了一眼,以還為多大車禍需要秦川在醫院整整忙活一天呢,原來就是腳踝蹭到了,一天就出院。
還好我果斷出手,沒被渣男誆騙。
說實話,我挺不願碰見他們的,側身徑直想避開。
可蘇恬非要在無視中找存在感,她大聲喊我,說是要跟我道歉。
我頓下腳步,她話鋒很快又一轉,陰陽怪氣道:「耽誤這麼一下,你就隨便找個人結婚了,太兒戲了吧。」
哦,我說她什麼時候變善良了,原來是擱這兒看戲加告狀呢。
蘇錦天聽說我隨便找了個人結婚,立刻繃起臉暴怒起來。
「你跟誰結婚了?瞎胡鬧!」
「婚姻不是兒戲,你一個女孩子也太隨便了!」
聽,一個父親說女兒隨便,是不是很難聽。
我一不當三、二不出軌,不甘被渣男欺負,分手後找個合眼緣的男人慢慢培養感情,我怎麼就隨便了?
他自己,一個對婚姻不忠的欺詐犯,又有什麼資格說我把婚姻當兒戲?
我不屑地嗤出了聲。
他眉頭擰成了川字,「嗤什麼嗤!什麼態度?沒教養!」
「恬恬都說了,不就是秦川把姐姐送到醫院耽誤了嗎?她又不是故意的!」
帶著一副爛泥扶不上牆,恨鐵不成鋼的扼腕。
呵,還真偏心眼。
「你們一個知三當三,一個婚內出軌,有什麼資格對合法領證的我指手畫腳?」
「還是你覺得,我應該像我媽一樣,大度容忍秦川和蘇恬不清不楚,等過十幾年,蘇恬抱個孩子,一把把我嘎掉?」
「啪— —」
「蘇暖你怎麼血口噴人,汙衊我啊?!爸爸他太過分了!」
她們父女同心,一個張口一個動手,配合得天衣無縫。
我捂著被扇到血紅的臉,忍著腫痛,冷漠地瞪向蘇錦天。
「你是不是忘了,我的教養,在我媽被氣死的時候,早一起死了。
「哦,是我忘了。你當時忙著組建新家庭,當蘇恬爸爸,哪有時間關注我。
「那請問蘇恬爸爸,你現在,又用什麼身份打我?」
「蘇暖,不可以這麼跟爸爸說話。」一直沉默的秦川忽然出聲勸我。
「爸爸?」我冷笑起來,「昨天你在我門口呼天搶要我離婚,今天就和蘇恬好到喊他爸爸了?你們還真是一家人進一家門,噁心透了!」
我半分沒留情面,直戳痛點,把他們一個個懟得說不出話來。
蘇錦天惱羞成怒,又舉起了手,「蘇暖!你再這麼口無遮攔,我就……」
巴掌又要呼過來。
我上前半步,指著自己掌印鮮紅的臉,「就繼續打我?」
想得美。
我不會再被你們這些噁心的人欺負了,即便你是我生理上的爸爸。
我擦去淚眼,抬起手臂,剛那一巴掌,我不能虧,要討回來。
但身側人突然拉住了我。
他額頭滾燙,虛弱地低垂著眸。
「別動手。」
「我來。」
6
他聲音沙啞,卻很有力量。
話音剛落,他長手一伸,猝不及防把蘇錦天推到了地上。
力道不重也不輕,但是剛剛好,能羞辱人那種。
蘇錦天倒在地上怒火中燒,臉色十分難看。
秦川則和蘇怡則異口同聲,質問陸鳴是誰。
陸鳴高燒不退,一直虛弱地埋頭在我肩膀上。
但最虛弱的身體,卻眼神凌厲,擲地有聲地警告對方:「蘇暖老公。」
「記住了,她有老公,以後你們再合夥欺負她,我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輪椅上的蘇恬瞳孔突然放大,她驚訝著站了起來,「陸鳴?」
陸鳴輕輕瞥了她一眼,然後將頭又埋進我肩膀里,沒理她。
「老婆走吧。」
我看得清楚,蘇恬艱難地撐在那裡,臉上青一陣,紫一陣,風雲變化。
在急診科等待的時候,我迫不及待地戳了戳陸鳴,「快說,你和蘇恬什麼關係?」
「剛那女孩?」他靠在長凳上微闔著眼,「不認識。」
「那她為什麼那麼失落地看著你?」
「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前女友?老相識?」陸鳴扭頭瞥了我一眼,哼出了笑。
我點點頭。
他這氣質長相,頂級投行精英,不是海王,我都覺得他在騙我。
他無奈拍了拍我的頭,「她說不定是在嫉妒你。」
「覬覦我的女孩太多了,我沒興趣各個都認識,更記不住她們每一個人的長相。蘇恬,我確實不認識。」
「倒是你,」他眼底彌散著壞笑,「當了陸太太,要學會快速適應——來自陌生女性莫名的嫉妒。」
「當然,偶爾也會來自男性。」
……
哦,陸先生我謝謝你,讓我終於嘗到了被蘇恬嫉妒的滋味。
我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剛才的烏雲被他這麼一番打趣,突然就煙消雲散了。
他這皮囊,仔細看看,英年早婚,確實挺遺憾。
陸鳴得的是急性腸胃炎,很羞恥,醫生說他吃壞東西了。
這東西明顯是我半夜借酒消愁點的燒烤。
我捂臉,愧疚地鞍前馬後,躬身伺候。
第二天疲憊地回到公司,還沒坐下,我就被流言砸暈了頭。
7
同事琳琳把我拉到一邊,告訴我同事群中傳開了個小視頻,說我悔婚秦主管,劈腿出軌,還找了個年輕小白臉。
我一看,是昨天在醫院照顧陸鳴的偷拍。
配上詭異的音樂和聳人聽聞的字幕,我成了道德敗壞,行為不檢,玩弄感情的蕩婦。
我和秦川談了六年戀愛,從同一個校園,到同一家公司,一直都是關係公開的戀人。
秦川現在是研發部總監,我是市場部總監,都是公司精明幹練,頗有話題的人物,領證當天鬧掰,自然引發同事們極大的輿論關注。
可我萬萬沒想到,秦川不止惡人先告狀,還煽風點火,表現出一副受害者的慘狀,坐實了我蕩婦的形象。
同事們私底下對我指指點點,議論有加。
集團重點項目例會上,秦川還以人手不足為由,冷臉把我年度重要項目的優先級排到了最後,誓把流言的效應放到最大。
他說現階段精力在海外,也就是蘇恬負責的項目。
蘇恬是秦川推薦,公司高薪挖來的空降兵,也是市場總監,負責海外市場。
於我,是實實在在的職場競爭者。
我沒想到秦川會這麼卑劣,不止散布流言詆毀我形象,還在工作上給我穿小鞋使絆子。
人手不足不是一兩天了,這時候撂挑子,明擺著要我回頭求他舔他。
呸,我蘇暖天生反骨,偏不。
8
我微笑著說理解,下了會立馬帶領團隊調整方案,把活動對技術的需求砍到最小。
可即使是最小的需求,他居然還讓我沒有日期地乾等著,還把最精良的人力都抽調去給了蘇恬。
好。
我反手就拿這說事,公開投訴了他。
同時以公司技術部人力儲備不足為藉口,光明正大跟集團申請了支援外包。
反制措施乾脆果斷,無論項目成功與否,他都丟了臉面。
成功了,與他無關;失敗了,是他不配合。一時間,他進退兩難。
我卻風輕雲淡,輕鬆自在。
他要小人作祟,我就用實際成果狠狠打他臉,沒了你,老娘不止行,還更行。
而且我撕開了支援團隊這個口,越來越多人用,他的工作只會更被動。
我索性讓團隊把方案又改了回去。
不止改了回去,還故意加大研發需求,把以前我們設想過,但是秦川技術團隊實現不了的創意都加了進去。
我鉚足了勁,就等直衝雲霄,給他好看。
外包支援團隊本就是集團供應商,但託人脈頗廣的大投資人陸鳴的福,他們破例給我搭了支超精尖的團隊,說是什麼剛好有人力模型試驗,讓我嘗鮮。
這鮮不嘗不知道,一嘗怕是後面戒不掉了。
這支團隊經驗豐富,專業又高效,簡直可以把秦川的團隊摁在地上摩擦。
我也摩拳擦掌,情緒高昂,就等大幹一場。
不止我,我團隊妹子們也都被對方的研發小哥哥打足了雞血,一個個天天嚷著外出小哥哥公司無償加班。
我哭笑不得,決定請陸鳴吃頓飯表示感謝。
但陸鳴的忙碌,出乎了我的預料。
本以為隨手抓的是個清純爽朗的陽光大學生,結果人家其實是精明幹練的頂尖男投行。
整天飛來飛去,日理萬機,隨便出手都是上千個 W,明星投手。
找他的人從辦公室門口排到巴黎,忙碌程度,連我這個資深社畜都惶恐。
但我是誰,他結婚證上的另一半,我可以有插隊的權利。
我很有誠意,特意挑了個自己平時捨不得去的天價餐廳。
他從機場直接趕來,西裝精緻,髮型一絲不苟,氣質卓越幹練,和我第一眼見到的他判若兩人,妥妥的矜貴精英感。
有一瞬間,我竟不自覺吞了吞口水。
他……好帥。
9
不止我,餐廳里其他姐妹們熱辣目光,也一直黏在他身上。
直到他坐在我面前,姐妹們的眼神才不情不願冷下來。
他吃飯風趣優雅,舉手投足紳士有禮,這頓飯我一開始吃得很愉快。
但煞風景的討厭鬼不請自來,杵在了我們面前。
沒錯,又是蘇恬和秦川。
蘇恬見我在這裡吃飯,故作驚訝,「好巧呀,秦川也常請我在這裡吃飯。」
這句話話裡有話,生怕我聽不出來。
秦川是挺雙標的,我們在一起那麼久,別說天價了,就是人均一千的餐廳,他都沒請我吃過。
可那又怎樣,我們已經分手了,不關我的事,也休想挑撥我情緒。
我波瀾不驚,「不巧,早知道你們來倒胃口,我就在家吃了。」
話都這麼直白了,蘇恬不止沒走,還一屁股坐了下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老夫老妻呢,感情這麼好。」
一句話笑裡藏刀,除了她自己,剩下的人都尷尬。
但她渾然不覺,還把笑臉朝向了陸鳴,「陸鳴,自我介紹下,我是蘇暖的姐姐,蘇恬。」
「不好意思,我太太是獨生女,沒有姐姐。」
陸鳴頭也沒抬,專注著往我杯子裡倒紅酒,對她的主動很漠然。
「另外,二位,打擾我和太太用餐了。」
他冷淡疏離,乾脆直接下了逐客令。
「老公你真棒!」
我眯起星星眼,對他點了個贊。膈應人什麼的,誰不會啊。
「我說什麼你聽什麼,不像有些人,眼瞎耳聾還總作怪。」
我舉起酒杯前,還故意瞪了秦川一眼。
我老公比你年輕比你帥,比你有本事還比你有錢。
還杵在那裡丟人現眼,真不要臉。
「這就開心了?」
陸鳴見我開心得像個孩子,也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
他笑的時候好溫柔啊,像夏夜晚間的涼風,拂得人身心暢快。
「當然。」
我得意地仰起頭,大喝了一口酒。
「既然開心,那陸太太,今天我出差回來,請教一下我該住哪兒?」
猝不及防的轉折,我差點一口酒噴了出來。
忘了說,從醫院出來後,陸鳴就出差了。
也就是說,我和我撿來的老公,到現在一共也就見過三次面。
我們同一天被甩,賭氣結婚,但婚後怎麼個相處模式,就……還沒時間商談。
我吞吞吐吐,「要不,我們先把合作,哦不,結婚細節討論下?」
不知道為什麼,我雙頰突然發燙起來。
他比秦川高,比秦川帥,比秦川拎得清。
如果給自己一次機會,跟他先婚後愛,好像也不是不行。
我鬼迷心竅地思考著,婚後的劇情應該怎麼發展,但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了我。
小美在電話里都急哭了。
明天上午開演的壓軸大秀,二彩走完,場地方突然毀約不租了,交涉無果,雙方在現場都打了起來。
陸鳴叫我別著急,主動開車陪我過去。
走之前,我分明瞥到一直看著我的蘇恬詭異地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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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的時候,現場烏煙瘴氣,我們的設備被暴力拆毀,雙方扭成一團。
場地方寧願賠錢毀約都不租給我們,直覺告訴我這事並不簡單。
沒多久,我就看到蘇恬的朋友圈,她後天的活動換到了我這個場地。
我突然想起來,這家場地方是秦川家的親戚。
他下手還真狠,年度最大的活動,半夜 9 點,給我丟這麼大個重磅炸彈。
這哪是報復,分明是要置我於死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