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和她對象約會,非得拽著我當電燈泡。
這下好了,我們三人在酒吧被掃黃大隊抓了。
閨蜜看著正走過來的大隊長一臉驚恐:「壞了,我哥!」
她把她的黃毛男朋友往我這邊一推。
然後沖她哥訕笑:「哥,夏夏跟她男朋友約會非喊我一起呢。」
男人看向我。
我抬頭看天。
晚上,男人的氣息將我緊緊包圍,他報復似地掐緊了我的腰:「寶貝,除了我,還有別的男朋友呢?」
1
閨蜜顧楹把她的黃毛男朋友推到我旁邊的時候,我人都懵了。
再回神時,身前已經站了一個高大男人。
身量極高,身材很好,長了一張反恐精英臉,氣勢很強。
我抬頭看著他,又看著顧楹。
顧楹沖我使勁眨眼睛,然後衝過去對著她哥笑:「哥,我們都是良民。」
顧恆瞥了她一眼:「你是不是良民我能不知道?」
他抬了抬下巴,看向早就被嚇呆了的黃毛:「他是誰?」
顧楹在我開口之前就急忙說:「他啊,夏夏新交的男朋友,哈哈哈哈,你說他們也真是的,小情侶出來玩非得把我拉著……」
汙衊我啊!這人汙衊我啊!
這黃毛,明明是她的男朋友!
……
顧楹爸媽都是老幹部,她哥警校畢業後也去當了警察。
一大家子,紅得發光。
所以對顧楹這個女兒就要求格外高,從小到大會給她立很多規矩,我每次去她家找她玩都有點發怵。
然而,太過約束的後果就是,今年 24 歲的顧楹,開始叛逆了。
之前突發奇想想嘗嘗煙味,買了包煙來我家讓我陪她一起抽。
我哪會啊,夾手上半晌沒動。
正碰到他哥來接她回家,顧楹嚇得直接把她手中的煙塞我手上了。
我左右手各夾了一根煙,看著她哥。
當時我說啥來著……
哦,我說我煙癮大。
後來交男朋友,就喜歡找些特立獨行的。
找了還不敢跟家裡說,藏著掖著跟偷情似的。
叛逆了,又沒完全叛逆。
她讓我背黑鍋的次數不少。
此時此刻,又多了一次。
聽了顧楹的話,顧恆的視線已經移了過來。
我心裡一萬頭羊駝呼嘯而過。
顧楹不知道的是,今天這鍋我不能背啊!
原因無他,我面前站著的才是正牌男友啊。
對,沒錯。
我跟顧楹她哥,在談戀愛。
這事顧楹不知道。
顧楹在後面眼睛都快眨抽筋了。
我沒出賣她,但也沒應聲。
只好避開顧恆的視線,仰頭看天。
好在沒受太久煎熬,有個人就跑了過來:「隊長,人都抓到了。」
「嗯。」顧恆應了一聲:「我現在過去。」
臨走前,他看了眼顧楹:「趕緊回家。」
顧楹小雞啄米般點頭。
顧恆又看了眼我。
眼神,晦暗不明。
2
誰知道這看著正正規規的酒吧裡面還有那種服務啊!
掃黃大隊一收拾,我們幾個也遭了殃。
挨個做了登記後,等我們出來時已經快十點了。
顧楹給我攔了一輛計程車:「夏夏你先回家,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我愣了一下:「幹嘛?」
她眼露凶光:「去分個手,臭男人看到掃黃大隊話都不會說了,剛剛還試圖躲你背後,跟我哥對視都不敢,要他何用?!」
她甩上車門,氣勢洶洶去找黃毛去了。
我坐在車裡,百感交集。
其實吧,也不能怪黃毛,就她哥那要殺人的眼神,誰敢跟他對視啊?
……
回了家,我簡單洗漱之後就窩在沙發上開始看電視了。
我平時睡得晚,眼下還沒有困意。
看綜藝看著看著就忘了時間。
直到門鈴聲響起,我一激靈,一邊起身往門那走,一邊看了眼手機。
都快一點了。
我湊到貓眼上一看,一張帥哥臉直入眼帘。
是顧恆。
我打開門,他徑直就進來了。
「下班了?」
「嗯。」
「顧楹呢?」
「被我送回家了。」
而他謊稱單位還有事,來了我這。
我正要去廚房給他倒杯水,他卻拉住了我的手。
然後將我輕輕拽進了他的懷裡。
我一直覺得顧恆的體溫比正常人要高一點,例如此時,他放在我腰間的手掌炙熱,我感覺空氣都開始升溫了。
「夏夏,我怎麼不知道,你除了我,還有別的男朋友呢?」
我側過頭想說話,可顧恆卻直接吻了下來。
又急又凶。
他步步緊逼,我退到沙發前,再無可退。
可他似乎並不打算停下,攬著我的腰就跟我一塊跌入沙發里。
顧恆微喘著氣,稍稍抬起頭看我。
「喜歡黃毛?我回頭也染一個?」
我注意的點有點偏。
「啊,你的工作能允許你染黃毛嗎?」
掐著我腰的手微微用力。
我被他報復似的掐腰刺激地悶哼出聲。
顧恆吻了吻我的耳垂:「寶貝,你眼光變差了,那個男人,看著實在不怎麼樣。」
我紅著臉瞪著他。
這人可是警校優秀畢業生,察言觀色一把好手。
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我只是他妹推出來的擋箭牌?
所以現在是在故意拿這個當藉口逗我呢!
注意到我的眼神,顧恆伏在我身上輕笑了一下。
隨後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輕輕吻上了我的唇。
3
我跟顧恆在一起這事,更像個意外。
他比我跟顧楹大三歲,小時候顧楹怕他,連帶著我也怕他。
高一那年暑假,我去找顧楹玩。
在電梯外碰到了顧恆,他正從外面打球回去。
那趟電梯里只有我跟他。
偏偏那一天,電梯壞了,猛地下墜了幾層,我尖叫著蹲在了地上。
當時的顧恆明明年紀也不大,但卻很冷靜。
他快速跑去按下了所有樓層,然後撥打了緊急聯繫按鈕。
在得知已經聯繫了救援人員之後,他想起來電梯里還有一個已經被嚇哭了的我。
那段經歷我記得很清楚。
因為那時候的顧恆,不凶,也不嚇人,反而很溫柔。
他蹲在我身前安慰我,用紙巾生硬地給我擦著眼淚,還給我唱了歌。
也就是從那天起,我對他的印象開始轉變。
後來,我總是找到機會就去顧家找顧楹玩,然後偷偷留意顧恆在幹什麼?
除了打球,他還喜歡幹什麼?
我開始想了解這個人。
那個暑假我在她家待的時間比我自己家都多。
然後在某一天我突然意識到,我這,好像是春心萌動了。
對於這個念頭,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敢跟顧楹說,因為我以前經常跟她一塊蛐蛐她哥,我怕她說我是個叛徒。
所以我小心翼翼地隱藏著這份心思。
直到我大三那年……
我正陷入回憶,唇上卻突然一疼。
我皺眉看著眼前的男人。
顧恆摩挲著我的下巴:「分什麼心?」
「沒有分心。」我也報復性地在他唇上咬了一下:「嫌你動作太慢了。」
顧恆眸色微暗,修長的手指挑開了我的一個扣子。
正要進行下一步時,我家門鈴響了。
一個我跟顧恆都極其熟悉的聲音響起。
「夏夏,開門,我是顧楹。」
4
顧楹進來時,繞開我蹭蹭蹭就進了我的臥室,然後大字型往床上一撲。
「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麼沒接。」
我撓了撓頭:「手機靜音了。」
「哎,我哥沒回家,我爸媽出去旅遊了,家裡就我一個人好無聊,我來跟你睡。」
顧楹蹬了蹬腿,床發出吱吱響聲。
我心驚膽戰,有點擔心此時正躲在床底的她哥。
雖然顧恆對我們的關係從沒有過刻意遮掩,但我有。
我想循序漸進慢慢把這件事說給顧楹聽。
而不是現在,像是被「捉姦」一樣的讓她發現。
顧楹疑惑:「你很熱嗎?臉這麼紅?」
「不熱啊。」我笑了笑:「剛剛在做運動。」
「真自律啊姐們。」
顧楹嘀咕了一聲,突然轉頭看向我:「對了,你前男友從國外回來了,你知道不?」
我愣了愣。
下意識看向床底。
顧楹疑惑:「你看床底幹嘛?床底有啥?」
她下意識要扒在床邊看,我一把把她按回去。
強行打斷施法。
「你剛剛說誰回來了?」
「姜慎啊,你那個前男友。」顧楹朝我眯了眯眼:「我就猜你肯定還對他余情未了,畢竟你們當初分手分得那麼遺憾……」
姑奶奶,別說了!
我反手從衣櫃里掏出一套睡衣扔給她:「你是不是沒洗澡,我今天剛換的床單,你先去洗澡!」
顧楹很傷心:「你嫌棄我?」
「我只是想跟你躺在床上再好好聊天。」
我把她拉起來,然後半推半拽送進了浴室。
浴室水聲響起的那一刻,床底的男人一言不發地鑽了出來。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眉頭微皺。
看著,不太高興的樣子。
在他說話之前,我把他拽出臥室,直接送出門。
顧恆低聲道:「你說我是你初戀來著。」
「這事我回頭跟你解釋。」
顧恆抓著門。
「你是不是要跟顧楹回憶一晚充滿遺憾的前男友?」
「回頭跟你解釋。」
我掰開他攔在門上的手,滿懷歉意地一把關上了門。
顧楹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疑惑地皺眉。
「夏夏,我好像幻聽了,剛剛好像聽見了我哥的聲音。」
死丫頭,聽力真好。
怪不得高考英語聽力比我考得好。
凌晨兩點半,我終於躺上了床。
顧楹躺我旁邊,一臉八卦:「你說,你跟姜慎會不會再續前緣啊?」
「不會。」我很篤定。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有男朋友了,而且,剛剛還在這呢。
我猶豫了一下,小聲道:「我有對象了。」
顧楹愣了愣,然後笑得錘床。
「哈哈哈哈哈哈,你騙人的技術太差了。」
「你身邊有沒有男人我還能不知道?你生活里還有其他異性嗎?哈哈哈哈!」
「哦,還真有,我哥。」顧楹話音一轉:「不過你跟我哥不可能。」
我看向她:「為什麼?」
顧楹神秘兮兮地湊近我:「因為,我哥是個 gay 。」
我瞪大了眼睛:「什麼?」
顧楹點頭:「雖然沒有實質性證據,但我是這麼認為的,誰家正常男人母胎單身 26 年還無欲無求啊?」
我善意提醒:「你別把這個猜想跟你哥說。」
顧恆可能真的會打死她的。
……
我本來沒把姜慎回國的消息放在心上,甚至在過了幾天後都快把這人給忘了。
可周一上班,老闆讓我去接待一個客戶,一進會議室的門我就愣住了。
原以為不會再見面的人,就這麼出現在了我面前。
姜慎西裝革履,站起來朝我伸出了一隻手,笑得溫柔:「好久不見,夏夏。」
4
不像其他情侶分手後就跟仇人一樣,我跟姜慎的見面非常平靜。
就像顧楹說的,我們當初分手,是有些遺憾的。
我跟姜慎是高中同學,大學考入了同一所大學。
大一那年他跟我告白,我當時沒什麼想法,大學又無聊,也很想談個戀愛玩玩,於是腦子一抽就答應了。
姜慎家境很好,是個小富二代。
但他沒有富二代的架子,反而很隨和。
他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東西,也會帶我體驗很多新奇的事物。
唯一的遺憾是,姜慎身體不好,有先天性心臟病。
大三那年,他作為交換生出國留學了,順便去國外的醫院做手術。
歸期不定。
我跟他在經歷了半年的異國戀後還是和平分了手。
顧楹每每提到他,總是很惋惜。
她說如果姜慎能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那我跟他絕對是天底下最讓人艷羨的情侶。
對於她的話,我不置可否。
在跟姜慎分手之後,我沒有想像中的傷心。
對於姜慎,我更多的是感激,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也讓我成長了很多。
此時在會議室看見他,我更覺驚訝。
「好久不見。」
我笑著跟他打招呼,在得知他已經做過心臟手術,且已經完全恢復後,我更是由衷為他高興。
姜慎跟我簡單寒暄了幾句,然後看了眼手錶:「我們中午一起吃個飯吧,關於貴公司的項目,我們也需要再進一步溝通一下。」
於情於理,這個要求都是合理的。
「好。」我直接應了:「歡迎你回國,我請你吃飯。」
……
我跟姜慎選了一家稍微安靜點的西餐廳。
我倆剛落座,餐廳門緊接著又被推開了。
我隨意瞥了一眼,然後愣住了。
顧恆!?
他怎麼在這?
壞了壞了,我上次還說要跟他解釋我跟姜慎的事來著,結果這幾天公司事一忙起來就忘了。
而顧恆因為職業特殊性,也經常好幾天都不聯繫我……
所以今天,還是那晚之後我們第一次見面。
顧恆一抬頭也看見了我。
顯然有些驚訝。
我正要過去跟他說話,便看見了緊跟著他進來的,一個陌生女人。
我:「?」
鬼使神差的,我又坐了下來。
手機正好收到顧楹發來的連串信息。
【我猜錯了,我哥不是 gay 。】
【他今天居然肯答應我媽去相親了,真是見了鬼。】
相親……
我轉頭看著坐在我們隔壁桌的兩人,臉色微沉。
服務員走到我們旁邊,將手中的菜單遞給了姜慎:「姜慎先生,您是我們餐廳的黃金會員,您跟您女朋友需要去二樓觀景台用餐嗎?」
姜慎笑了笑:「不用了。」
他沒有糾正服務員的稱呼。
而我一直在悄悄注意隔壁的動靜,一時也沒來得及說話。
只是我發現,在聽到姜慎的名字後,隔壁桌顧恆的臉色,好像不太好看。
這頓飯吃得我有些心不在焉。
一邊要跟姜慎說話,一邊還要裝作不經意地去偷看顧恆跟他那相親對象啥情況。
人果然不能一心二用,我啥也沒聽清。
姜慎突然跟我說起了以前:「當年出國確實是情非得已,但好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夏夏,這幾年我其實一直都……」
他話說到一半,被顧恆打斷了。
「你好,請問你們這份菜單用完了嗎?」
姜慎愣了一下,好脾氣地將菜單遞給了他。
他重新醞釀情緒,再次開口:「我這幾年在國外沒再遇到喜歡的人了,這次回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你,夏夏,我……」
他還沒說完,又被打斷了。
罪魁禍首是一個人。
「那個,我們這邊說話聲音有點大,沒有吵到你們吧?」
饒是姜慎這麼好脾氣的人,此時也有些不悅了。
我更覺得顧恆像是有病似的。
忍不住說了一句:「打斷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我大概猜到姜慎要說什麼了。
但得讓他說完,我才好拒絕他啊。
顧恆看著我,臉上沒什麼表情:「你當著男朋友的面聽著前男友的表白也是不禮貌的行為。」
他有什麼資格說我?
我瞪著他:「那你當著女朋友的面跟別人相親就很禮貌了?」
顧恆:「……」
他有些無奈扶額:「誰說我是在……」
「你別管誰跟我說的。」
我才不會出賣顧楹。
姜慎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弄得有些迷茫。
他猶豫了一下,詢問我:「夏夏,這位是?」
我扭過頭去,懶得看顧恆。
但嘴裡小聲嘀咕了一句:「不認識。」
「不認識?」
顧恆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
「對,不認識。」
顧恆對面的女人此時也正從衛生間回來,她疑惑道:「顧隊長?您這是碰到熟人了?」
顧恆貼心地將紙遞給她:「沒事,我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
我表面雲淡風輕,實際上後槽牙都要被咬碎了。
那女人看了眼手錶:「顧隊長,時間不早了,我可能得走了。」
顧恆也站了起來:「我送給你回去。」
呵,他還真是貼心呢。
姜慎也注意到此時的氣氛怪異,也知道現在並不適合說些風花雪月的話了。
於是,我們開始正兒八經聊起了工作。
聊工作的時候,這氣氛就和諧多了。
5
一直到晚上,顧恆都還沒有聯繫我。
好好好,這是要跟我冷戰是吧。
來啊,誰怕誰。
正好顧楹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一接通就聽見了她尖銳的控訴:「夏夏,我跟你說,我哥,哦不,顧恆這人絕對是神經病!」
「對!神經病!」我非常理解她。
顧楹一愣:「啊?他惹你了啊?」
「沒,你接著說。」
顧楹接著控訴:「下班回來就板著個臭臉,還跟我爸媽告狀說我談了個黃毛男朋友,害得我被訓了半個小時!」
「我招誰惹誰了啊?夏夏,我好苦啊!」
我沉默了。
我猜,可能是她作為情報員暴露了。
我順了順她的毛,跟著她一塊罵了顧恆幾句,顧楹就又被哄好了。
本來我已經在心裡暗下決定,顧恆不理我,那我就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