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最不受寵的那幾年,我為他出生入死。
他登基後,卻只封我做了末等答應,還警告我:
「你身份低賤,不要肖想不屬於自己的位份。」
他的白月光也嘲諷我:
「你說你可不可憐,下這麼大血本,都贏不來皇上的偏愛。我就不一樣了,什麼都不用做,皇上就天天寵著我。」
我面上痛苦,實則心裡沒一點感覺。
他們不知道,我只是被迫綁定了系統。
只有為男主受滿一百次傷,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而現在,我已經為他受傷 99 次了。
01
方秋盈的生日宴,駱聞璟召了我們所有人去給她慶賀。
宴會開始前,他走上高台坐下。
見方秋盈沒ṭú⁸跟上來,寵溺地朝她招招手:
「阿盈,來朕身邊坐。」
方秋盈似乎就等這句話了。
聞言立馬盈盈一拜,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推辭道:
「皇上身邊是後位,臣妾坐上去不合適,要不還是姐姐坐吧。」
方秋盈說著,抬眸看了我一眼。
駱聞璟也跟著看過來。
只一眼,眉頭便皺得厲害。
「她怎麼就合適了?」
「皇上登基前只有姐姐一人相伴,姐姐的地位自然非同尋常,如今後位空懸,不就是留給姐姐的嗎?」
空氣里默了默。
緊接著,人人都聽見了一聲輕嗤。
「江漣身份低賤,朕封她為答應已經是仁至義盡,怎麼可能立她為後?」
他說著,又朝方秋盈招招手:
「今日是你生辰,如今後宮嬪妃里,你位分Ṭůₙ又最高,今日你若坐不得這個位置,那便沒人能坐了。」
「快快上來,來朕身邊。」
方秋盈本就是故意給我找難堪。
目的達到了,她也不再推脫,喜笑顏開地朝高台上走去,甜膩膩地喊了聲皇上。
「您待臣妾真好。」
駱聞璟受用地颳了刮她的鼻子。
方秋ŧůₜ盈立馬害羞地朝他懷裡鑽。
下面眾人全都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吭聲。
自然也沒人看見,方秋盈沖我得意又挑釁地抬了抬眼。
02
說實話,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耍這種把戲了。
方秋盈和其他人一樣,覺得我陪駱聞璟度過了最艱苦的幾年,在他心裡多少是有些不一樣的。
所以才一直打壓我。
可惜她不知道,正是因為我陪駱聞璟出生入死,在他看來,這種付出反而跟吃飯喝水一樣尋常。
反倒是許多年前他不得寵時,被幾個皇子趕到獵場當活靶子,路過的方秋盈丟給他半隻烤熟的鹿腿,成了他記憶里彌足珍貴的月光。
半隻鹿腿,頂我為他受 99 次傷。
多可笑啊。
我正自嘲著,忽然聽見駱聞璟抬高聲量喊我:
「江漣!
「阿盈跟你說話呢,你裝聾作啞什麼?」
我抬頭,就看見方秋盈一臉委屈地埋在他懷裡。
「定是臣妾坐了這個位置,姐姐不高興了,才故意不理我。」
駱聞璟的臉更黑了。
「江漣,不要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阿盈想吃你做的冰酥酪,你速速去小廚房做來。」
這麼多年,在系統的折磨下,我對他的要求早已變得麻木。
聞言也只是平靜地站起來往外走。
方秋盈此時又怯怯地開口: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姐姐既然都去做了,不如給在座各位都端一碗呢?」
我腳步微頓,駱聞璟已經替我做出決定。
「不過順手的事。」
「聽見了嗎?江漣?」
03
小廚房裡,我切著花瓣,心不在焉。
忽然,刀鋒在指尖擦過。
我敏銳地察覺到滲出了血,幾乎條件反射地把手指湊到眼前。
一秒,兩秒……
終於有鮮紅的液體滲出。
我一顆心都快跳出嗓子眼,迫不及待地呼喚系統:
「冰酥酪是駱聞璟讓我做的,我這算不算為他受第 100 次傷了?」
我問完,就忐忑地等著答案。
時間仿佛被拉成了無限長的細線。
半晌,系統譏諷的聲音才在我腦海里響起:
【當然不算,切個東西都能受傷,這只能算你蠢。】
我跳動的心慢慢沉了下來。
雖然失落,但並不至於崩潰。
幾年下來,我早就習慣系統的冷嘲熱諷。
從綁定我的那一刻起,它似乎就看我極不順眼。
這麼久以來,其實我早就為駱聞璟受夠了 100 次傷。
可系統在判定的時候,總是像今天這樣,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為我計數。
它給出的原因有很多——
故意受傷不算,不流血不算,疼度不夠不算……
總之,想要達到它的標準,我必定要遭一番罪。
剛開始我還試圖跟它理論。
可幾次非人的折磨後,我逐漸明白,只要系統在我身體里一天,它就是刀俎,我就是魚肉。
我根本沒法反抗它。
說實話,如果不是想回家的念頭太過強烈,我或許早就撐不下去了。
04
方秋盈雖然口口聲聲說想吃我做的冰酥酪。
可我真的給她端上去後,她用勺子隨手戳了戳,就丟到一邊,又跟駱聞璟膩歪去了。
轉眼到了晚上。
不得不說,如今駱聞璟對方秋盈,還真是實打實地偏愛。
當晚,為了討她開心,駱聞璟又命人在城樓上擺了一排煙花。
他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只攬著方秋盈的腰,站在那些火樹銀花間。
兩人攜手依偎,我和其他嬪妃就興致缺缺地站在下面,看著他們的背影。
某一瞬間,我忽然有些不合時宜地想起小時候過年,媽媽抱著我去點煙花捻子。
……那真是我生命里為數不多的好時光。
我正默默懷念著,忽然注意到城樓角落裡似乎不太對勁。
剛才那朵煙花飛天時,好像把炮筒給炸歪了。
而那個筒口,現在正好對著駱聞璟的方向。
想到這兒,我幾乎下意識地提起裙擺,不顧一切地往城樓上沖。
小太監在後面「娘娘娘娘」地喊。
可他根本攔不住我。
我耳邊都是風聲。
餘光里,似乎有什麼越來越亮。
終於——
在亮光即將著陸的前一秒,我用力推開了方秋盈,然後死死地壓在駱聞璟身上。
耳邊有巨大的聲響炸開。
我的身後猛然一痛。
不知哪裡有人驚呼:
「救駕,趕緊救駕啊!」
這時,一堆人才手忙腳亂地去扶炮筒。
一片混亂里,駱聞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立馬把我掀開。
「阿盈,阿盈你不要緊吧?」
方秋盈剛被我推到了一邊。
此刻正歪在地上,淚眼汪汪:
「臣妾的腳好像崴了。」
「江漣,看你乾的好事!」
駱聞璟回頭訓斥我。
然後一把抱起地上的方秋盈,快速朝城樓下走,一邊走一邊大喊:
「太醫!宣太醫!」
05
我身上本就疼,被駱聞璟用力推開後,更像散架了一樣。
可我卻露出了久違的笑。
因為我能確定,我身上絕對被炸傷了。
並且,傷得不輕。
「系統,這回我算不算為他受了第 100 次傷?」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才不情不願地道:
【算……】
「那快點送我回家。」
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我做到了,你也要說話算話。」
系統嘟囔了兩聲。
【現在還不行。】
我愣住了,沸騰的血也在一瞬間冷卻了。
「你什麼意思?」
【現在脫離世界也要 30 天冷靜期,要是 30 天后,你還是想回家,我才能放你離開。】
苦澀摻雜著疲憊,一時間,竟讓我有種脫力的感覺。
為什麼?
為什麼還要等 30 天?
系統見我沉默,又道:
【我這都是為你好,你別不領情。】
【你想想,你在這裡可是皇帝的妃子,有那麼多人伺候你,天天錦衣玉食的,但你要回去了,是不是只能過苦日子?】
【而且皇帝是你第一個男人,你都為他付出這麼多了,怎麼捨得隨便離開呢?】
「別說了。」我打斷它,「我為駱聞璟付出的一切,都是為了離開。」
系統噎了噎,沉默得就跟掉線了一樣。
我想,有些事,我必須提前跟它說清楚。
「我可以等 30 天,但 30 天后,你必須遵守諾言,放我回家。」
系統默了默。
【……你現在太衝動了,冷靜 30 天再說吧。】
06
夏天的衣衫單薄,我的手臂和後背炸傷了一片。
塗了藥後,也只能趴在床上養傷。
寢宮偏僻,我又不得寵。
一連幾天,都沒人來看我。
但我卻無比自在。
最好這 30 天都別有人來煩我,到時間了,我直接離開。
我在心裡默默想。
只可惜——
天不遂人願的真理亘古不變。
幾乎在我心裡冒出這個念頭的瞬間,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
方秋盈居然成了第一個看我的人……
我動不了,也不想跟她鬥嘴,只默默把頭轉向里側,不去看她。
方秋盈也不惱,或者說她原本也只是來炫耀的,根本不在意我回不回應。
「我原以為姐姐一路陪皇上逃難、奪嫡,在皇上心裡應該舉足輕重才對。」
「就連他最初封你為答應,我也猜他是不是為了保護你,如今看來我真是想多了哈哈。」
方秋盈掩唇笑得厲害。
「你說你可不可憐,下這麼大血本,都贏不來皇上的偏愛,我就不一樣了,什麼都不用做,皇上就天天寵著我。」
我轉頭看她。
視線忽然掠過她的頭頂,輕輕喊了聲:
「皇上,你怎麼來了?」
方秋盈臉上的得意跟古舊城牆上的壁畫一樣脫落。
她驚慌失措地跪在地上:
「臣妾失言,還請皇上恕罪!」
半晌無聲。
方秋盈小心翼翼地抬頭。
房間裡哪有駱聞璟的影子?
「你耍我!」她立馬從地上起身。
「我只是覺得你太吵鬧,想讓你閉嘴。」
我實話實說,方秋盈卻徹底惱了。
她滔滔不絕地沖我發泄:
「你算什麼東西,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別說皇上了,我瞧著都噁心,我要是你,直接找根繩子弔死算了,下賤的東西……」
半晌,我的視線又掠過她頭頂,輕輕喊了聲「皇上」。
「哪有什麼皇上?你這個小賤人,還敢騙我!」方秋盈怒不可遏。
只是,這回,一聲乾咳自她身後響起。
「阿盈,你來江漣這兒做什麼?」
方秋盈的臉又白了。
07
她在駱聞璟面前向來都是溫柔小意、輕聲細語的。
何時露出過這幅咄咄逼人的醜態?
方秋盈越慌越忙,越忙越亂。
最後顯然找不到好藉口了,只能說自己頭疼,匆匆遁走,從長計議了……
房間裡只剩下我和駱聞璟兩人。
他皺眉沉思半天,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說什麼了,他才猶豫開口:
「盈妃與你……」
「算了,先不說這個,朕昨夜做了個夢。」
駱聞璟看了我一眼,神色變得有些古怪。
「有個聲音異常清晰,它說你要離開了,但只要朕挽留,你一定會留下……」
「江漣,朕記得你沒有什麼親人吧?這夢境也是離奇,你還能去哪裡?」
我心頭一鈍。
馬上就能回家了,我可不想節外生枝。
「只是個夢罷了,皇上何時信這些了?」
「那你沒偷偷計劃什麼吧?」
「皇上多慮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駱聞璟似乎舒了口氣。
然後又恢復了往日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沒計劃什麼最好,江漣,朕並不是一個不念舊情的人,朕知道你對朕一往情深,也記得你為朕受過的傷。
念在這些事情上,只要你老實,朕日後一定賞你一個孩子,保你此生衣食無憂。」
我在心裡嘲諷冷笑。
嘴上卻如常道謝:
「那就多謝皇上了。」
08
駱聞璟滿意走後,我立馬呼叫系統。
「是你跟他說的那些話嗎?」
系統有些心虛。
【是又怎樣?】
「你不要再做這些沒意義的事情了,不管他挽不挽留,我都不可能留下來。」
「我要回家,你能聽懂嗎?我要回家。」
不知為何,系統忽然有些氣急敗壞。
【你幹嗎總想著回家?哪有女人拋棄自己的丈夫的?】
【況且我不是明確告訴過你嗎?這麼多女人里,他對你的愛才是最多的,只是他自己還沒意識到。】
【你應該努力喚醒他沉睡的愛,而不是天天自暴自棄地想離開。】
我聽著系統喋喋不休,心裡困惑極了。
「為什麼你總是偏袒他?或者說,為什麼你總想把我困在這裡?」
系統的語氣似乎有些慌亂。
它像是為了掩飾什麼一樣,趕緊道:
【我哪兒想把你困在這裡了,你不覺得他很可憐嗎?沒有人真心愛他,方秋盈討好他,也只是因為他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而且我就不可憐了嗎?我才剛上大學,就被你帶來這裡,你這種行為跟拐賣有什麼區別?」
【拐賣,什麼叫拐賣!駱聞璟是男主,你就是個普通人,沒有我,你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跟男主談戀愛,我選你是你的榮幸!】
我忽然覺得自己就像在對牛彈琴。
累極了。
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只要我能回家就行了。
09
我又掰著手指頭過了許多個日夜。
終於,距我離開只剩下三天了。
為了防止系統變卦,我特地提前確認了從哪離開,具體什麼時間離開。
估計是有規則約束,系統只能不情不願地告訴我。
但轉頭就罵我榆木腦袋,不可救藥。
——離我脫離這個世界的時間越近,它好像越來越焦躁了。
可不管它威逼利誘,勸誡還是咒罵,我都不為所動。
轉眼,只剩下最後一天。
這天,我剛睜眼,就趕緊坐到了寢宮裡的水井旁邊。
今晚零點,這裡將是我唯一離開的通道。
系統見勸不動我,一直在我腦海里罵罵咧咧。
我懶得理它,權當聽不見。
天色越來越暗……
不知何時起,系統忽然默不作聲了。
我不知道它又去憋什麼壞水了。
我也不想管這麼多。
我的心臟越跳越快。
毫不誇張地說,我甚至能聽見砰砰如擂鼓的響聲,還有細碎的腳步聲——
等等。
我愣住了。
哪來的腳步聲?
反應過來的我趕緊站起來。
而幾乎同一時刻,外面傳來尖細刺耳的通報:
「皇上駕到——」
我看著自己鎖上的門不知何時打開了。
駱聞璟信步從外走進來。
他見我站在井邊,神色一時又有些古怪。
「你來做什麼?」我戒備地看他。
從相識到現在,我從未對他這樣無禮過。
駱聞璟的眉頭幾乎瞬間皺了起來。
旁白的小太監趕緊解釋:
「娘娘,皇上今晚翻了您的牌子,您趕緊準備準備侍寢啊!」
10
侍寢?
我耳邊嗡嗡幾聲,跟有人衝著太陽穴錘下似的。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為了不讓駱聞璟壞了我的大事,我只能儘量語氣如常地勸他去方秋盈那兒。
「臣妾月事剛來,實在沒法侍寢。」
誰知道駱聞璟的眼神更複雜了。
「朕來時剛查過,你ťū₉上回月事距今天還不足半月,江漣,為何要撒謊?你忘了欺君乃死罪一條嗎?」
我既緊張又著急,一時有些語塞。
駱聞璟卻緩步走到我身邊,朝井口掃了一眼。
「殿里這麼大位置,你一直站在井邊幹什麼?」
「臣妾在,在看月亮。」
我腦袋轉得飛快。
我只有今晚這唯一一次機會。
無論如何,我都要穩住駱聞璟,不能讓他起疑。
空氣里默了默。
駱聞璟又開始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看月亮為何不看天上?」
「……一直仰著脖子太累了。」
「好,那朕就陪你看看『月亮』。」
駱聞璟說完,站得離井口越發近,垂眸盯著裡面,不發一言。
我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能戒備地死掐著指尖。
忽然,駱聞璟朝後招了招手。
不遠處兩個侍衛立馬沖了過來。
「怎麼了皇上?」
「封井。」
「是!」
起初我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兩個侍衛開始掘土往井口丟,我才著急地衝過去,試圖攔住他們。
可駱聞璟卻像早料到一樣。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目色沉沉地警告我:
「這是做什麼?江常在,當、心、落、水。」
「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指著井口,恨不得破口大罵,又害怕把駱聞璟惹惱了,直接被拖去冷宮,喪失這唯一的機會……
到底該怎麼辦?
我的後背都快汗透了。
以往這時,系統早就開始嘲笑我了……
等等,系統!
我忽然想到什麼。
最不想讓我離開的就是它。
上次為了阻止我,它還潛入了駱聞璟的夢,這回一定也是它搞的鬼!
想到這兒,我幾乎立馬在腦海里大聲喊它。
可不管我說什麼,系統一概不予理睬。
是了。
就是它了。
11
眼看拋進井口的土越來越多,我知道不能再等了,索性心一橫,大喊出聲:
「皇上,是不是有個奇怪的聲音讓你這麼做?!那是邪祟,你若是信了它的話,一定會傷及國運啊!」
駱聞璟終於分給我一個眼神。
開弓沒有回頭箭。
我只能放低姿態,朝他跪了下來。
「臣妾一直沒說,就是怕皇上憂心,其實這邪祟先找上的是我……」
我告訴駱聞璟,這「邪祟」一直引誘我把井填上,還說這樣它就能出來。
「屆時天下一定會大亂,但臣妾如此深愛皇上,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這種事情發生?」
我邊說邊流淚。
我必須要賭一把——
規則既然限制我說出真相,那十有八九也會限制系統。
那麼從這一層面來說,我們能做的事情是一樣的。
——都是煽風點火。
只不過看誰能煽過誰罷了。
我說完後,駱聞璟肉眼可見地猶豫起來。
我猜測系統此刻一定在跟他說話。
為了不讓它占優勢,我繼續邊哭邊道:
「皇上,這些都是臣妾的肺腑之言啊,臣妾心甘情願為你受了那麼多傷,難道還不能證明自己的真心嗎?」
駱聞璟似有鬆動。
我立馬趁熱打鐵:
「凡事不能靠聽,要靠看——」
「嘴上說得再天花亂墜也沒用,必須有實際行動才能證明,皇上想想,臣妾有多少次不顧生死地保護你,又怎麼可能傷害你呢?」
「可那邪祟有什麼證據?皇上萬萬不要被它騙了,傷害了自己……」
這回,駱聞璟終於點了頭。
「這倒是真的。」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在我腦海里緘默許久的系統炸開了鍋。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看來。
我賭對了。
12
系統暴跳如雷,對著我又是怒罵又是嘲諷。
但我就學著它剛才的樣子,一切只當耳旁風。
駱聞璟不再讓人填土,只是,看我的眼神依舊懷疑。
「那個聲音——哦不,邪祟,為何一直跟朕說你要走了,這是何意?」
「皇上不要聽它胡說八道,一切都是它的計謀罷了,臣妾對皇上用情至深,巴不得每時每刻都能看見皇上,皇上不趕臣妾走,臣妾怎麼捨得離開?」
駱聞璟聞言,估計是想起了那些我冒死保護他的場面,臉色也逐漸緩和起來。
「倒也是這個道理。」
我害怕克制不住的嘲諷和厭惡會一不小心從眼神里跑出來,只能用力垂著頭,擋去一切情緒。
系統此刻還在無能狂怒。
為了防止它繼續煽風點火,害我錯過離開的時間,我先一步使了一招以退為進。
我主動提出,讓所有人都在這等著,看看「邪祟」究竟想耍什麼花招。
駱聞璟點了點頭。
於是,立馬有人里三層外三層地將他圍起來。
而我就跟以往每一次那樣,站在他身側,隨時等著衝出去「保護」他。
時間轉眼而過,終於到了我一直期待的零點。
13
一切似乎都發生在一瞬間。
不知哪裡迸射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將整個井口都籠罩在內。
有了「邪祟」這一說,所有人都瑟縮著不敢上前。
而我強壓住擂鼓般的心跳,拍了拍駱聞璟的手。
「皇上,臣妾替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