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貓快化形成男人了。
但我沒忍住,去了次貓咖。
回來後,他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1
「江淼!我都說了!那是意外!」
「意外?意外身上能有這麼重的貓味兒!」
江淼是我從狗嘴裡救下來的一隻貓崽子。
養了三年。
他沒再理我,而是去陽台趴著了。
大冬天,外面賊冷。
他很容易感冒的。
我來到陽台邊。
「我說了很多次了,我是去買你的貓砂。
「途中碰到朋友,他們邀請我去貓咖的。
「他們都點了貓,就我沒點,因為我嫌髒。」
江淼冷哼一聲:
「你那 2000 的付款記錄怎麼解釋?」
「我朋友沒帶夠錢,我幫他付了款。」
江淼還是不肯信我,從陽台跳了出去。
我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
那隻貓的味道……真的這麼明顯嗎?
2
客廳的窗戶一直開著。
但都晚上睡覺了,江淼還是沒回來。
他從來不會夜不歸宿的。
等著等著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半夜,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上床了。
直覺告訴我是江淼。
但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鑽進我的被窩貼著我睡。
而是聞了聞我在被子外的手背,張開嘴咬我。
不疼。
之後是輕輕的一聲嘆息。
他跳下床,去了客廳睡。
我感覺到了江淼對我的失望。
但他卻不忍心傷害我,輕輕咬我一口表示不滿。
然後獨自難過。
心中的愧疚在這一刻到達頂峰。
我真不是個人!
兩分鐘後……
我又睡著了。
……
我起來得很早。
昨天被其他貓碰過的地方,我都狠狠洗了好多遍。
可出來時,沒有了江淼的蹤跡。
就連桌上他最喜歡吃的罐罐,他也沒碰一點。
我有些擔心。
江淼最近就會化形。
他這樣出去亂晃,很危險。
3
我們這個世界有個規則。
人跟自己養的貓是會結婚的。
相當於挑選自己的配偶,從小養到大。
而我跟江淼,原本準備等他化形,我們就結婚的。
「小薇!上次去那家貓咖還記得嗎?
「店裡最近來了只賊好看的貓,你要不要去看看?」
就是因為這個我才跟江淼鬧矛盾。
而他現在還沒回家。
我搖搖頭。
林夕頓了一下,隨後拍拍我的肩膀:
「行吧,謝謝你上次幫我付款,錢轉你啦。
「對了,店裡有很多新品貓玩具,順便拿回去。
「指不定江淼就不生氣了。」
……
今天貓咖外圍了一圈的人。
「天啊,他就是那個極品貓?」
「聽說這種貓堪比猛獸。」
「嘖,來這種地方,應該還沒主人吧?要是能玩一玩就好了。」
林夕朝我示意:「看吧,才來兩天就成了頭牌了,你真的不看看?」
我笑了笑:「我家那位管得挺嚴的。」
忽然,人群里一陣驚叫。
「化形了!居然化形了!」
「白色頭髮,金色眼睛?這、這貓不得了啊?!」
「欸,這貓牌子上有名字啊……江淼?」
我轉身離開的腳步頓住。
腦中炸開一片空白。
江淼竟然背著我,去貓咖!
4
從玻璃看進去。
一個四肢修長,面容精緻的異域男人倚靠在沙發上。
貓咖里里外外,因為他,圍滿了人。
而他即便在初次化形的時刻,眼裡也沒有絲毫的害怕。
有的,只是渾然自成的上位者氣息。
看得出來,他很享受被人簇擁的感覺。
我推開人群,狼狽地擠了進去。
「江淼!」
江淼仿佛不認識我。
店裡老闆已經為他準備好了衣服。
他接過,動作行雲流水般地穿上。
一舉一動,矜貴而優雅。
外面聞聲而來的人越來越多,像是喪屍圍城。
「不是說這種貓已經絕種了嗎?」
「國寶都沒他珍貴吧!」
「廢話,只有始祖級別的貓才能有這樣的化形。」
店家已經開始組織簽名拍照了。
旁邊有人不滿地推了我一把:「後面排隊去!」
江淼陌生的視線投向我:「這位小姐,你也要簽名嗎?」
虧我還擔心他。
沒想到,沒想到……別人早就來貓咖做頭牌了!
我最後問他:
「你是要待在這裡,不回家了是不是?」
他帶著敷衍的笑盯著我。
琥珀色的瞳孔很是涼薄。
我朝他的脖頸伸手。
他攥住我的手:「你做什麼?」
我的行為已經引起店家與周圍人的不滿。
我微微一笑:
「你可能帶錯貓牌了。
「這個牌子,是我給我家貓定做的。
「我們準備結婚了。」
江淼似笑非笑鬆開了手。
「你也知道自己是要結婚的人……」
他的笑容在下一刻僵在臉上。
因為我手上的貓牌,直接被掰成了兩半。
我點點頭:
「嗯,但我現在不結婚了。
「那隻貓不信任我,嫌我髒。
「現在……我也嫌他髒。
「我不要他了。」
江淼的表情變得難看:「江薇!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我迎上他的視線:
「那隻貓,我不要了!」
5
半夜,我躺在床上。
客廳的窗戶被推開。
有東西輕巧落地的聲音。
我裝作睡著。
這次,我沒有露出一隻手。
但毛絨絨的物體卻熟稔地鑽進了我的懷裡。
我假裝翻身,避開他。
「江薇,你沒睡著。」
被窩裡的空間變得狹隘。
江淼在被窩裡化形了。
這次。
沒有人給他遞衣服。
我背對著他,睜開了眼。
他語氣不滿:「是你先去貓咖的。」
我冷笑:「所以,你哪怕在最危險的化形時期,也要去貓咖陪客,來氣我?」
他逼我正對著他。
「為什麼把我的貓牌毀掉!你明明知道……」
「看不出來嗎?我不喜歡你了,不想跟你結婚了。」
「不可能!」
我覺得好笑:
「為什麼不可能?
「就憑我們相處的三年?還是憑你高貴的身份?」
我一耳光扇在他的臉上,一字一句:
「江淼,你一直在騙我!
「你根本就不是什麼串子流浪貓!」
手腕被扣住。
江淼發了瘋地吻了上來。
強迫我接受他的一切。
停歇時,他捏住我的下頜,微喘:
「我的身份暴露了。
「我需要去處理點事,你在這裡乖乖等我。
「下個月,我們就去領證。」
他說完,又變成貓,跳了出去。
我擦了擦唇角。
拿出手機。
「媽,我改變主意了。
「我會試著跟許簫聲相處的。
「明天飛過來。」
母親那邊很高興。
許簫聲是他們一直想安排在我身邊的貓。
只是,我曾經以為江淼跟我有著特殊的緣分。
如果說,他今天散漫坐在那群女人身邊是為了跟我鬧脾氣。
那剛才他強勢的親吻,讓我已經預料到了跟他在一起後的生活。
他的占有欲強得可怕。
6
許簫聲是只與江淼完全不同的貓。
剛下機場,我就看見了他。
穿著慵懶的灰色毛衣,手裡捧著我最喜歡的梔子花。
笑容溫和有禮。
「歡迎回家。」
那束梔子花落到了我的懷裡,帶著清新的花香。
他順其自然拿過我的行李。
「走吧,伯父伯母都在車上等著你。」
我離開的事,江淼並不知道。
為了儘快離開不被他發現,我直接退了租房。
他回去看到窗戶反鎖,大門緊閉,一定又會發脾氣。
……
晚上餐廳吃飯。
父母有意撮合我跟許簫聲。
許簫聲全程謙和,身上挑不出一點毛病。
「當初就說了,路邊的野貓不要撿,又髒又臭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行了,你個老婆子就少說幾句吧,薇薇這次回來就說明她跟那隻貓徹底斷了。」
「對吧,薇薇?」
我點了點頭。
對上了許簫聲那雙笑意濃郁的眸子。
沒看到旁邊父母互相會意的眼神。
「我去趟洗手間。」
冰冷的水刺激到肌膚時,我才有些清醒過來。
手機突然震動。
是江淼。
他幾乎將我的電話打爆。
猶豫再三,我還是接通了電話。
「你終於肯接了。」
我擦拭著手:「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對面的語氣帶了些慍怒:
「你就這麼不想跟我說話?」
濕掉的紙巾被我丟進垃圾桶。
「江淼,我們現在已經沒關係了,不是嗎?」
他語氣軟了些:
「你真的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眼眶竟然微微泛紅。
自嘲地笑了一聲,我一字一句。
「不想。
「江淼,或許三年前,我救下你,就應該把你放進收養院的。」
對面沒有聲音。
我知道,我觸及了江淼的雷區。
他討厭收養院。
因為他是在從收養院逃走的路上,被大型犬咬傷的。
「你想清楚了?你之前要的一切,我現在都能給你。」
我扭開門把手:
「你給別的女人吧,我不要了。」
開門的一瞬,我看見前面不遠處正在等我的許簫聲。
「江薇!就因為我去貓咖你就嫌我髒了?!
「你到底在作什麼!」
我掛掉電話。
「怎麼來這裡等我?」
許簫聲替我披上外套。
「伯父伯母先走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抓住了許簫聲的手,說出了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話。
「我不想回家。
「我們,去酒店吧。」
7
我是犯了什麼病?
就因為江淼幾句話,自己就拉著許簫聲來酒店!
還開了一間雙人大床房!!!
我的膽子在看見床頭柜上的東西時,瞬間破掉。
「許簫聲,我們……」
身後滾燙的身軀貼緊我。
男人的下巴挨上我的臉側。
他的聲音顫抖又寂然。
「薇薇,我以為,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在一起了。
「我一直、一直在等你……」
我的心口微微緊縮。
許簫聲是被人遺棄的貓。
也是三年前,我在鄰居家的窗戶上發現了他。
瘦瘦小小的,趴在鐵欄杆上。
一個不小心,就會從十幾層的高樓上摔下來。
養他的那戶人家在一個星期前就已經搬走了。
明明那個女孩手裡抱著一隻折耳貓。
卻……沒有把他帶走。
像是故意留他在房間裡,自生自滅。
最後,是我砸開了門鎖,將他抱了出來。
之後,沒過幾天,我就離開家,去了外面上學。
即便父母跟我說過他的消息,但我也並不太在意。
更是在撿到江淼後,跟他保持距離。
心中愧疚湧起。
我輕輕碰上他的手臂。
「許簫聲,抱歉。」
抱歉我這三年來,一直沒有在乎你的感受。
他像是受寵若驚,僵了好一會兒,才敢出聲。
「薇薇,我知道有這個想法很罪惡,可我……」
「你想做什麼?」
「我想,親親你的脖子,可以嗎?」
8
只是親脖子就罪惡了?!
我的瞳孔震了震。
「許簫聲,我問你一個罪惡的問題。」
「嗯,你問。」
我咽了咽口水。
「你不會還是一個……小處貓吧?」
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
因為鏡子裡,許簫聲白皙的面頰微微泛著酡紅。
我們之間的氣氛詭異又尷尬。
好一會兒,他才輕輕點頭。
望著鏡子裡的我們,補充道:
「三歲的貓,已經不小了。」
我腦子裡又冒出邪惡的問題。
那每到春天,他是怎麼解決的?
會忍不住像外面的野貓一樣,叫出聲嗎?
脖子上被輕柔地吻住。
我推開身後的許簫聲:「別!」
他被我推倒在床上,細長的手指微微蜷縮。
「抱歉。」
許簫聲眼尾可憐巴巴地下垂。
像是自嘲著剛才自己的痴心妄想。
我覆上他的手。
捏住他的下巴。
「許簫聲,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眸中燃起一絲希望,直愣愣地看著我。
我眼神閃躲著看向他處,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是因為,太癢了。」
他緩緩摟住我。
緊緊抱住。
一身梔子花的味道讓我莫名心動。
他耳朵燙得嚇人。
「很好了。
「薇薇,我跟他不一樣。
「能跟你在一起,抱著你,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我試探著問:
「如果、如果我跟你在一起,身上有別的貓味,你怎麼辦?」
許簫聲蹭了蹭我。
「薇薇不會亂玩。
「我相信你。
「你做什麼,都有你的道理。」
我扯了扯嘴角:
「為什麼這麼相信我?」
「因為是你,江薇,所以我願意無條件相信。」
我忽然想起剛抱回許簫聲的那段時間。
許簫聲顯示出極強的攻擊性。
抗拒觸碰,總是朝我哈氣。
把我手上撓出了無數條血痕。
我一遍又一遍教他,對他好,讓他再次信任人類。
許簫聲又重複道:
「薇薇,我一輩子都信你。」
我眼眶微微發燙。
原來,我是一個這麼值得信賴的人嗎?
許簫聲的聲音像是冬日裡和煦的陽光。
只是說話。
就叫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
他的手撫摸上我的臉頰。
小心翼翼問我:
「可以,親你嗎?」
他的視線落在我的嘴唇上。
緩緩靠近。
我將他推了下去,捂住了他的眼睛。
另一隻手解開了自己身上衣裙的繩子。
「怎麼了?」
我發癲的手頓住。
要瘋!我這是在幹嘛?!!
補償許簫聲也不用肉償啊!
門鈴聲恰巧響起。
我立馬起身,一邊繫結,一邊問:
「誰?」
「您好,裡面的先生點了一杯醒酒茶。」
是個女生。
雖然還沒系好,但我還是開了門。
「謝謝你……」
低頭,卻看見門口是一雙男士鞋。
心中猛地一震。
完。
頭頂,喑啞的聲音像是在倒數我的死亡。
「喲,江薇,都學會跟別的貓開房了?」
9
江淼渾身都濕透了。
我不想抬頭看他。
卻隱約嗅到空氣中有奇怪的味道。
耳側有微微的熱氣傳來。
「你知道我淋了多久的雨嗎?
「你知道,外面多少度嗎?」
他狠狠地捏住我的下巴。
眼裡是欲來的狂風暴雨。
「江薇!我今天不來,你是不是就要跟他睡了?!」
我喉嚨發緊,往後退去。
江淼步步緊逼。
「說話啊!江薇!」
江淼站在我面前,像是一隻快要發狂的野獸。
下一秒。
室內清晰的巴掌聲響起。
等我回過神來,許簫聲已經站在了我面前。
而江淼臉上是泛紅的巴掌印。
碎發遮住了他的眸子,看不清表情。
許簫聲說話像是寒泉里的水。
「不好意思,我也不想使用暴力。
「畢竟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但你,嚇到我最重要的人了。」
江淼吐出嘴中的血水,緩緩轉頭看我。
「你把我一個人扔下,就是因為他?
「你喜歡別的貓了?」
我感覺得出來。
他很生氣。
特別生氣。
「許簫聲!閃開!!!」
話音剛落,我就被抱起。
剛才江淼那一爪子是直接朝他心臟處攻擊的。
將我放在床上。
一陣煙霧後,許簫聲變成了原樣。
一隻狸花貓。
而門口的江淼也恢復了貓的模樣。
兩隻貓就在我面前開始廝殺。
我盤腿坐在床上。
聽取貓聲一片。
喵!
喵喵!
喵喵喵!
最終,隔壁的人貓情侶報了警。
警察做好筆錄,問我:
「我國法律規定一人一貓,你帶哪一隻走?」
還是貓的江淼頓了頓。
許簫聲摸著被抓破的臉朝我笑了笑:
「先帶他走吧。
「他之前就已經受傷了,再不去醫院,可能會失血過多。」
原來剛才的味道,是血。
江淼受了重傷。
為了找我,還在外面淋了不知道多久的冷雨。
警察拍拍我的肩膀:「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先送貓去醫院吧。」
江淼這才轉過頭注視我。
眼神很安靜。
原本毛茸雪白的後背,被黏稠的血染了一片。
突然,他脫力地趴在地上,痛苦得眉頭驟然擰緊。
我快步走過去。
「走吧,去醫院。」
牽起許簫聲的手,我頭也不回往前走。
警察愣了愣,叫住我:
「小姐,你是不是領錯貓了?
「這邊這隻快死了的,你不帶走嗎?」
我緊了緊許簫聲的手:
「你都說快死了,我為什麼要帶走他?
「江淼,不是我的貓。」
那一刻,強忍痛苦的江淼渾身冷到徹底。
可他已經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了。
視線中的身影逐漸消失。
江淼摸著口袋裡的東西,露出慘然一笑。
江薇……好像真的不要他了。
意識失焦。
他重重倒在了地上。
10
電梯里,我拿出創可貼。
一隻如玉般的手卻制止住我的動作。
剛開門的電梯又被關上。
許簫聲按了剛才的那一層。
「你做什麼?」
他垂眼下來。
「薇薇,你還在乎他。」
我矢口否認:
「沒有。」
「好,沒有,可我不想看到江淼死在這裡。」
許簫聲的眼眸溫柔。
他半蹲在我面前,將剛才的傷口露在我的面前。
「江淼死了,你會記他一輩子。
「我可不想被他占這麼大的便宜。」
粉色的創可貼跟斯文俊逸的許簫聲有些不搭。
我小聲道:
「我只帶了這個,你別介意。」
許簫聲眸中半露哀色。
「我知道,畢竟你們有三年的回憶,你在乎江淼理所應當。
「但我還是難受。
「如果三年前你沒有去外面讀書,是我一直陪在你身邊。
「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我怔愣住。
許簫聲目光如水,含著笑湊近我。
「但我很好哄的。
「一個親親就能哄好。」
電梯不合時宜地開了。
許簫聲無可奈何,握著我的手起身:「走吧。」
我心中卻像是有鐵絲成結。
「等等!」
我扯住他的衣領,踮起腳。
偏頭吻了上去。
觸碰到的一剎那。
又酥又麻的電流感傳遍全身。
清冽的味道提醒我,面前的人是許簫聲。
我鬆開他,聲音都在抖:
「走吧,親親怪。」
可他卻抬手扣住我的後腦勺,另一隻手箍住我的腰,將我緊緊貼向他。
他吻得很兇,傾注了這些年所有的思念與不甘。
我抵住他的胸口:「許簫聲,我們還有正事沒做!」
他微微喘息,將我抵在電梯上,聲音發啞。
「他已經跟你在一起三年了。
「我只要現在的一小會兒,可以嗎?」
11
「嘖,還有氣兒呢,真麻煩。」
「要我說,乾脆直接弄死得了,像他這種沒人要的貓一抓一大把,死了也沒誰在意。」
「掐死還是踩死?」
「踩死吧,誰知道這種貓有沒有病。」
江淼是被一腳踹疼醒的。
他的第一反應是蜷縮起來,護著肚子下方的東西。
但這樣的姿勢,又把他的頭顱暴露在人類的眼裡。
「喲,還能動呢,讓爺爺我送你一程!」
「老子這一腳下去,保准嘎嘣脆!」
「你們在做什麼?!」
我沒想到,轉頭回來會看見這麼一幕虐貓場面。
我推開準備一腳踩上江淼的人。
與此同時,一隻瞎眼貓從窗戶處跳了下來。
落地的一瞬間,變成了人。
「老大!!!」
他將地上的江淼小心翼翼抱在懷裡,眼中泛著水花。
「我都說了感情誤事,你非要頂著傷來找她!
「你他媽有個屁的分寸!」
警察發現我回來有些意外:
「小姐,你不是不要這隻貓了嗎?」
「沒人要的貓你們就可以隨意虐殺嗎?!」
他們覺得有些可笑。
「小姐你可別亂說話,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要負法律責任的。」
「就是,再說了,有誰看到我們虐貓了?」
許簫聲不動聲色地拿出手機:
「視頻文件我已經發送給朋友了,只要你們想,全世界的人跟貓都能看到。」
剛才還狂傲的兩個人臉色突變。
我轉身看著那個少年:「你是誰?」
少年噙著滿眼的淚水,憤恨地看著我:
「關你屁事!
「滾開!」
他要帶著江淼離開。
兩個警察掏出槍。
「今天你們誰也走不了!
「你們幾個都死了,就沒有人會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在這個世界。
雖然貓化形的人仍遭受歧視。
但在表面上,貓與人是平等的。
這個視頻一旦公之於眾,勢必引起人貓敵對的矛盾。
再加上他們的身份,等待他們的不是終身監禁就是死刑!
許簫聲將我護在身後,一支槍指向他。
冰冷冷的槍口頂住了少年的腦袋。
槍響聲震耳欲聾。
我被嚇得腿軟坐到了地上。
地板上有東西掉落的聲音。
再睜眼。
剛才的少年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地是一大片的血跡。
還有……
被我掰成兩塊的貓牌。
被鮮血浸得緋紅。
手槍掉在地上。
許簫聲踩住了其中一把。
展開手上的證件。
看到證件的警察驚訝得嘴都合不攏。
「您是……」
另一個從地上撿起手槍,朝著我準備射擊。
「管他是誰!先殺了再說!」
許簫聲一腳狠狠將他踹翻在地。
他捂著受傷處,語氣狠戾: